賀一鳴騎着白馬。很快的就追上了慢悠悠而行的楚蒿州等人。
見到提議分兩路而行的賀一鳴急匆匆的趕來,楚蒿州在驚訝之餘立知不對。他上前詢問,賀一鳴也不隱瞞,全盤托出。
楚蒿州的眼神立即凝重了起來,道:“賀老弟,那人真是呼延傲博?”
賀一鳴遲疑了一下,道:“那人本身是一位五氣朝元的高手,按理來說,這樣的高手是不屑於以謊言欺人,他既然口口聲聲說他是呼延傲博,那就肯定不會有錯。但問題是此人乃是黃泉門高手,在離開之前還擺了小弟一道。所以小弟也不敢肯定,這傢伙究竟是否呼延傲博了。”
楚蒿州的臉色遠比先前沉重的多,他輕嘆一聲,道:“若是此人假冒呼延傲博的姓名,我們倒是不用理會。但他若真的是呼延傲博的話,此事只怕就很難如此輕易的了卻了。”
賀一鳴心中一凜,沉聲問道:“楚老哥,呼延傲博在黃泉門中很有名氣麼?”
楚蒿州微微點頭,道:“在百年前,老哥我行走大申之時。這個呼延傲博就已經是進階五氣朝元的高手了。如今又過了百年,他的一身修爲肯定是更上一層樓。而且在黃泉門之中,個人的地位與武力有着最直接的關係,此人既然也是五氣朝元級別的強者,那麼無論他是否呼延傲博,只怕都將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說到這裡,哪怕是一開始怒氣衝衝的楚蒿州都是心生煩惱。
畢竟,黃泉門可不是一般的什麼門派,而是大申境內的第一殺手門派。與這個門派爲敵,所有人都會感到頭痛的。
楚蒿州突地一拍腦門,道:“他們想要與你交換七十二顆舍利子和凝血經……我明白了,在海天城將那四具尊者屍體帶走的,就是此人了。”
賀一鳴雙眉輕揚,頓時釋然。
在乾山門的張和鈦通知他們,林宜武等四位尊者的屍體被盜之時,賀一鳴等人爲此大惑不解,甚至於還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展鴻塗和甄晚卿兩位尊者。
然而直到此刻,他們纔算是明白了。
將四具屍體盜走的,鐵定就是此人,而且此人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身上的舍利子。
其實人類尊者的舍利子對於修煉者來說,根本就沒有多少用途。
不過對於靈獸而言,舍利子卻是難得的大補之物,和人類使用靈獸內丹一樣,強大的靈獸也有獵取人類尊者高手的戰績。
除此之外,在人類的功法之中,或許也唯有那些魔道的歹毒功法會有着使用舍利子的要求。
譬如凝血人。這樣的功法雖然威力強大,但是想要達到最巔峰境界,凝聚出凝血人,那麼就需要大量的舍利子。
呼延傲博修煉的功法帶着濃郁的血腥味,應該也是從同一種功法轉換而來,所以他謀求那四位尊者身上的舍利子,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輕咳一聲,賀一鳴道:“老哥,呼延傲博這一次向我挑戰,並且以小弟家人威脅,你看應該如何應付纔好。”
楚蒿州皺着眉頭沉吟片刻,道:“據我所知,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有着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得對尊者級別強者的家人動手。黃泉門雖然名望極大,但他們卻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事情來。”
賀一鳴的心中一鬆,問道:“爲何?”
“既然晉升了尊者,說明此人已經站在了人上人的位置。”楚蒿州肅然道:“每一個尊者都會有自己放心不下的家人,大家都有着相同的忌憚。若是有某位尊者喪心病狂,放手屠殺其他尊者的家人。那麼死了家人的尊者肯定會血腥報復,而且會更加的不擇手段。”
他停頓了一下,見到賀一鳴一臉的若有所思,道:“尊者與尊者之間,多少都會有些交情。一旦某位尊者的家人死絕,屆時大開殺戒,對所有的尊者都將是一個難以形容的恐怖存在。所以東西方在神道中人消失之後的百年左右,就相繼制定了類似的規則。尊者之間的戰鬥,不能波及彼此的家人。”
賀一鳴眼中閃過了一絲欣慰之色,不過在面對黃泉門之時,他已經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楚蒿州摸了一下已經逐漸變長的鬍鬚,道:“賀兄弟,你放心吧,若是黃泉門真的敢這樣做,那麼定然會引起公憤,被天下間所有的尊者圍殺。哪怕是再強大的力量,也唯有煙消雲散一途。”
賀一鳴重重的一點頭,心頭多少安慰了一點。
楚蒿州的目光在白馬上閃過,道:“賀老弟,不過從此以後你要多與白馬在一起,儘量減少一個人的獨處時間。”
賀一鳴心中狐疑,問道:“爲何。”
“不得對尊者的家人出手,是所有人的共識。但若是尊者本人都死了,那麼他自然不可能庇佑自己的家族了。”楚蒿州慢悠悠的說道。
賀一鳴臉色微變,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既然無法用家人來威脅,那他們肯定會千方百計的對付賀一鳴。
一旦回想起呼延傲博剛纔遇襲之時的表現,賀一鳴的心中就有些發忤。
這些五氣朝元的刺客,一擊不中,立即是遠遠的飛離原地。雖然白馬的速度天下無雙。雷電也可以攻擊高空中的目標。
但若是對方飛的太高了,那麼白馬也是束手無策。
輕哼了一聲,賀一鳴心中憤憤不已。
歸根究底,還是自己的實力不足,如果自己的實力也達到了五氣朝元的境界,對方肯定不會如此的猖獗了。
目光在白馬、楚蒿州、百零八三人的身上轉過,他心知肚明,那位黃泉門的高手之所以表現的還算客氣,其實也是看在了他們的面上。如果自己僅是孤家寡人的話,或許他尚未離開東海,對方就已經動手了。
深吸了一口氣,賀一鳴道:“老哥,你真的如此信得過此人。”
楚蒿州嘿嘿一笑,道:“黃泉門中的刺客們名滿天下,要說完全信得過,也是自欺欺人。我看還是以你先前所言,我們分成兩隊,一前一後,也算是有所照應吧。”
賀一鳴考慮了片刻,鄭重點頭。
楚蒿州等人率先離去,賀一鳴牽着白馬在遠處數裡之外跟隨着。
三天之內,雙方都是平安無事,沒有遇到一點兒的意外攻擊。一路上也沒有見過多少值得懷疑之人。
然而。黃泉門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陰影般,始終籠罩在賀一鳴的心頭之上。
第四日,賀一鳴騎着白馬慢悠悠的行走在小道之中,豁然胸前的追蹤器微微的晃動了起來。
賀一鳴的臉色微變,他立即明白,前面肯定是發生了某種變故。
雙腿輕輕的一夾,人馬之間的真氣和思想頓時是合二爲一。
一道白光閃過,雷電根本就無需賀一鳴催促,已經朝前疾馳而去。
遠遠的,賀一鳴已經看到了前面路面之上光華遍地,無數的音爆聲隆隆響起。雖然對戰的人數並不多,但是若是氣勢而論,卻幾乎是不下於千軍萬馬的交戰了。
白馬前蹄高高揚起,隨後如同釘子一般的重重踏在了地面之上,那如風般的身軀說停就停,沒有一點兒的勉強。
賀一鳴定眼看去,在一團光華之中,三道人影化爲了三道光芒糾纏在一起。
其中一道自然是楚蒿州,他根本就沒有使用武器,兩隻手掌如刀似劍,大開大闊,每一下攻擊都是重如泰山,讓對方兩人不敢與之硬接。
而與他對戰的兩人卻是身形如電般的移動着,他們的腳下踏着一種玄奧莫測的步伐。這種步伐看上去光明正大,每一腳都是堂堂正正,竟然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形成了另類的進逼手段。
賀一鳴再看片刻,頓時是心知肚明。
這兩人的武道修爲也是達到了尊者的級別,但與楚蒿州相比,那就是相差甚遠了。
雖然他們的武技特殊,攻守之間渾然一體,同時又是犀利無比。但雙發的巨大實力差距,卻讓他們的一切努力都成爲了無用之功。
若非楚蒿州似乎是心存忌憚,又似乎是抱着貓戲老鼠的心態,僅僅是將他們兩人牢牢困住的話,這兩人縱然不死,也要身受重傷了。
賀一鳴靜靜的看了半響,眨了兩下眼睛。他突然發現,這兩個人的身法和動作似乎是相當的熟悉,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遇到過,並且給了他極深的印象。
激鬥之時,那兩人突地一聲發喊,隨後並肩而立,四隻手掌如同車輪般的轉了起來。
賀一鳴雙目陡然一亮,看到了這個熟悉的動作,他頓時想起了這兩人的來歷,只是唯一想不通的是,這兩個傢伙怎麼會與楚蒿州發生了衝突。
“楚老哥。暫且住手。”賀一鳴朗聲說道。
楚蒿州微微一怔,但下意識的就是收手而退。
在三人的交鋒中,他佔據了絕對的上風,自然是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反倒是那兩人蓄勢而起,卻在驟然間失去了對象,體內真氣翻涌,頗爲痛苦。
他們兩個的目光一轉,立即看到了賀一鳴。頓時是大喜過望,同時道:“賀兄,你怎麼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