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馬的長嘶聲遠遠傳開的時候,整個霍府頓時轟動了起來。
霍家上至霍樂青,下至任何一個家僕,都知道他們之所以能夠在乾山城中有着今日這樣的地位,完全是因爲賀一鳴與楚蒿州兩位強大尊者的關係。
而雷電的嘶鳴聲獨具一格,只要是聽過了基本上就不太可能忘記。所以在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基本上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一切而迎了出來。
一道白光閃過,白馬雷電已經穩當當的停在了霍府的大門之前。
賀一鳴剛剛跳下馬就看到大門轟然打開,隨後霍樂青和張和鈦並肩而出。
他們兩人的臉上都帶着恭維的笑容,對待賀一鳴的態度簡直比見到展鴻塗還要恭敬幾分。
天空中光芒閃過,百零八和楚蒿州幾乎同時從半空中飛了下來。
霍家衆人的眼中都有着掩飾不住的羨慕之色。
能夠象鳥兒一樣在空中飛行,這樣的人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之外。隱隱的,在衆人的心中,楚蒿州的地位似乎比乾山門的老祖宗展鴻塗還要更高一籌。
當然,這一點只能夠在心中想想,並沒有哪個笨蛋會宣諸於口。
賀一鳴雙耳微微一聳,笑道:“楚老哥,你的好徒弟還在後院用功呢,看來這一路上你白白擔心了。”
楚蒿州冷哼了一聲,他的心中雖然也是歡喜異常,但當着賀一鳴的面子,卻不好意思誇獎自己的徒弟。
霍樂青深深一躬身,朗聲說道:“見過幾位前……”他的聲音突地停住了,就像是刀割過似的那樣的突兀。
衆人無不是心中大奇,不約而同的擡起了頭。
在見到這幾位頂兒尖兒的人物之時,衆人一開始都是小心翼翼的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擡起頭來與他們平視。
然而此時偷眼一瞧,先是一怔,隨後一個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一種古怪之極的神色。
若非是礙於這幾位碩大的名頭,以及他們彈指之間就能夠讓自己灰飛煙滅的實力,這些人早就是放懷大笑了。
賀一鳴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楚蒿州,豁然明白這些人爲何會有着這樣的表情,他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雖然他們下海已經有半個月了,但是楚蒿州的頭髮僅僅長出了短短的一茬,還有此時下巴上的絡腮鬍子。與以前那位風度翩翩,仿若仙風道骨今誰有的老人相比,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形象。
霍樂青等人僅僅是表現出了一點兒的詫異,這已經是相當的了不起了。
楚蒿州狠狠的瞅了賀一鳴一眼,若是其他人這樣無所忌憚的大笑,他早就一下龍鞭抽過去了。但是換作賀一鳴麼……
搖了搖頭,老頭子無奈的大步離去,再也不看這個小傢伙一眼了。
百零八轉身,亦是向着後院走去。
在那個地方,不僅僅有百零八的房間,就連寶豬和白馬的房間也都有,而且還裝飾的美輪美奐,甚至於比起一家之主霍樂青的房間還要好上許多。
由此可見,霍家,乃至於整個乾山門都對賀一鳴等人用上了十分心思。
白馬雷電甩了甩尾巴,在衆人或是驚懼,或是恭敬的目光中隨着百零八進入了後院。
賀一鳴搖了搖頭,笑道:“霍家主,他們幾個的脾氣有些古怪,失禮之處還請莫怪。”
霍樂青連忙道:“不敢,賀尊者說笑了。”
他心中暗道,我倒是想要見怪,但也要有那個膽子和實力才行啊。
就算是展鴻塗大人都不敢在你們這些人的面前擺架子,我若是不識相,只怕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賀一鳴客套了兩句,突地道:“乾山門的主力不是奔赴島上各地驅逐海天門餘孽了麼,怎麼兩位還在城中。”
張和鈦連忙道:“回尊者大人的話,展祖師特意吩咐弟子和霍家主留在乾山城中伺候您老等尊貴的客人。”
賀一鳴啞然失笑,道:“我們有什麼好伺候的。”
張和鈦連連應是,最後硬着頭皮問道:“賀尊者大人,不知道楚尊者大人爲何要……改變髮型?莫非是對於我等的招待不滿意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極是緊張,雙目盯着賀一鳴,一雙耳朵更是尖尖的豎了起來,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賀一鳴心中好笑,信口胡謅道:“你是說楚老哥啊,他這一次報仇雪恨之後,覺得了無生趣,凡世俗塵之中再無牽掛,所以打算出家爲僧。幸好賀某見機的早,將他攔了回來,否則這個天下就將少一個高手,多一個和尚了。”
張和鈦和霍樂青面面相覷,他們的心中猜疑不定。
若是楚蒿州存心避世,賀一鳴又怎麼可能輕易找到。而且楚蒿州剛剛收了霍東成爲徒,並且親自調教,怎麼看也不象是想要拋棄紅塵之人。
當然,賀一鳴這句話最大的離奇之處,就是和尚剃度只會消去頭髮,但卻沒有聽說過,連鬍子也會消去的。
只是,他們雖然是心中存疑,但面對賀一鳴,哪怕是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也是不敢質疑的。
張和鈦猶豫了一下,道:“賀尊者大人,前日從海天城中傳來了一個消息。”
賀一鳴微怔,道:“這個消息與我有關麼。”
張和鈦苦笑一聲,道:“或許有些關係。”
賀一鳴好奇心大起,問道:“什麼消息。”
張和鈦苦着臉,道:“賀尊者大人,您與楚尊者大人聯手擊殺的海天門四位老祖宗的屍體失蹤了。”
賀一鳴的腳步立即頓住了,他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霍然回首,道:“是何人所爲?”
張和鈦搖着頭,道:“晚輩不知。”
賀一鳴冷然的目光注視着他,立即讓他變得汗流浹背了。
片刻之後,賀一鳴纔打了個哈哈,道:“既然有人偷盜屍首,還真是有趣。”說罷,他亦是轉身進入了後院之中。
直至賀一鳴的身影消失之後,張和鈦纔敢伸手抹去了額頭上的一片冷汗。
賀一鳴雖然平時裡和顏悅色,很好說話,甚至於會與所有人稱兄道弟。但是,當他板起臉的那一刻,森嚴的氣度和強大的壓力頓時是一展無疑。
這就是尊者,強大的令所有人都無法比擬的卓越人物。
賀一鳴自然不會理會張和鈦等人的想法,他來到了後院,立即找到了楚蒿州,並且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楚蒿州臉色微變,道:“屍首被盜也就罷了,海天城中的那些寶藏呢?”
賀一鳴眼神一凝,道:“寶藏的地方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還沒有其他人知曉,所以我並沒有詢問。”
楚蒿州沉聲道:“以我之見,你騎着白馬速去一次,將寶藏一次搬空,這樣纔是一勞永逸之法。”
賀一鳴微微點頭,其實在聽到屍體失蹤的時候,賀一鳴就想到了那些寶藏的下落。
既然連楚蒿州也是如此想法,他自然是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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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賀一鳴騎着白馬,悄然無息的離城而去,一路上根本就沒有驚動任何人。
雷電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已經跨越了整個島嶼,來到了海天城。
來到了這裡,賀一鳴讓它在外等候,他自己一閃身就進入了城中。
如今的海天城與以前相比,已經是衰敗了許多。特別是夜間,更是罕有人跡。縱然是有些值更之人,也是來自於乾山門或者是靈鷲谷的弟子。海天一門算是徹底的滅亡了。
賀一鳴來到了原先的大殿之上,這裡的廢墟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目光在周圍一掃,賀一鳴確定了地點,輕輕的掀開了機關。
進入了洞中,賀一鳴四處張望了一眼,終於確定,自從他們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進來過了。
從脖頸上將項鍊空間取了下來,在大量的真氣灌注之下,那個神秘的空間頓時打開。
賀一鳴先來到了後方,將那上百件各種珍稀物品一股腦兒的放入了空間之中。然後,他才慢慢的將那些黃金收入項鍊空間之內。
海天門收集的黃金確實極多,都打造成優質的金磚堆放在一起。賀一鳴整整用了小半個時辰,纔將所有的東西盡數搬光。
目光在空蕩蕩的地下室中掃了一眼,賀一鳴戴好了項鍊,轉身就走。
尚未來到地面上,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趕了過來。賀一鳴微微一怔,立即明白,肯定是有人看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坑洞。
微微一笑,賀一鳴不閃不避,就這樣直接跳出了坑洞。
目光朝着那些趕過來的人望去,賀一鳴根本就沒有心思領會。他的身形一動,已經是如同流星趕月般的遠離了此地。
出城之後,城內已經是一片喧譁,很顯然,那個打開了的通道已經被他們發覺了。
賀一鳴騎上了白馬雷電,在一個時辰之後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回到了霍家後院之中。
早就等候多時的楚蒿州一見賀一鳴的臉色,頓時知道他這一次收穫不小。
兩人相視一笑,再也沒有提及過此事。至於海天城中的那批人疑神疑鬼,就與賀一鳴再無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