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一縷微風吹了過來,似乎正是這股微風,將山谷中的衆人驚醒了過來。
在樊碩尊者和祁連雙魔師徒三人瀟灑而去之後,衆多高手們都將目光投向了賀一鳴和金戰役,他們的眼中都有着掩飾不住的羨慕之色。
賀一鳴也就罷了,雖然凝聚了金之花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金戰役纔是衆人關注的真正焦點。
高偉亮緩步走了上來,正容道:“金師侄,你真的有把握麼?”
金戰役神情一緊,他的臉上露出了肯定的神色,他伸手,在腰上輕輕一拍,一道寒光閃過,那把隱藏起來的龍槍頓時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此時,那傳說中的龍皮製作的槍身已經是挺得筆直,並且閃爍着令人眼睛生痛的寒芒。
衆人都是微微一怔,不明白他在做些什麼,唯有高、杜二位尊者和感應超級敏銳的賀一鳴隱約的發現,在那寒芒之後,似乎泛動着一絲淡淡的白色霧氣,似乎這把龍槍隨時都會霧化似的。
“二位師叔請放心,小侄所差的就是最後一步,而且已經隱隱的有所感應。”
賀一鳴只不過吃了一驚,但高、杜二人可就是大喜過望,他們對望了一眼,相互一點頭。
高偉亮長嘆一聲,道:“金師侄,你的選擇是對的,今曰之戰,確實是讓你獲益良多。”
金戰役不急不躁的道:“二位師叔,小侄何時啓程前往中央大平原?”
高偉亮猶豫了片刻,道:“雖然西方已經開始調集軍隊,但是按照以往的規律,起碼要到年後,那些神聖騎士們纔會出現在主戰場。你們就在這裡等候三月,養精蓄銳,將所學鞏固一翻,正好可以趕上那真正的強者會戰。”
金戰役微微點頭,道:“任憑師叔做主。”他手腕一抖,龍槍頓時回纏到他的腰間,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竟然有着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賀一鳴嘖嘖稱奇,卻見一人慢慢的渡步上前,正是笑意盈盈的秋姑娘,她大方的叫道:“金師兄。”
金戰役的神情頓時沒有了適才的瀟灑,他微微的笑着,道:“秋師妹。”
賀一鳴的目光在他們二人的身上轉了一圈,心中隱隱的泛起了一絲怪異之色。
高偉亮輕咳一聲,道:“金師侄,就由你護送秋師侄回返通天寶塔吧。”他大手一揮,對着賀一鳴笑呵呵的道:“賀……先生,老夫陪你返回門中如何?”
他本來想要託大叫一聲賀師侄的,以他與天池上幾位尊者的交情,這樣叫絕對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一想到今曰賀一鳴的表現,以及樊碩對於他的稱呼,這一聲師侄就是如鯁在喉,無論如何都無法厚着臉皮叫出來了。
所以事到臨頭,只好學着樊碩的樣子,稱呼一聲賀先生了。
金戰役臉色微變,連忙道:“高師叔,賀兄弟來到靈霄寶殿,都是小侄在招呼的。”
秋姑娘的眼神立即是黯淡了下來,那種幽幽的神色似乎是無言的埋怨着什麼。
高偉亮臉色一扳,道:“賀先生既然來到了靈霄寶殿,自然是我們整個靈霄寶殿的客人,難道師叔我就招待不得了麼?”他轉頭,扳着的臉立即緩和了下來,道:“賀先生以爲呢?”
賀一鳴看了一眼四周,人人眼中的神情都是有些異樣,他哪裡不明白其中道理。對於金戰役投來的求助目光視而不見,一臉正氣的道:“高尊者說的對,小侄現在想要參觀一下通天寶塔,還請高尊者應允。”
高偉亮放聲大笑,道:“小事一樁,賀先生請。”說罷,他一個轉身,身形一動,就象是火星燎原般似的,瞬間一黯一亮,就已經遠遠的離去了。
賀一鳴向金戰役報以歉意的一笑,給了一個自求多福的暗號,在他那不滿的惡狠狠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雖然金戰役在靈霄寶殿中很有人緣,未來也是被所有人看好。但賀一鳴卻絕對不會爲了他而得罪宗主的獨女。
杜文斌牛眼豁然朝着四周一瞪,道:“還待在這裡幹什麼,回去給我好好修煉,將今曰所見好生參悟一翻,或許會有所突破。”
衆人一齊恭敬的應了一聲,霎那間,山谷中雞飛狗跳,數十人爭先恐後的朝着山谷外跑去,似乎在他們的身後有着什麼遠古惡獸在追着似的。
杜文斌這才緩緩的點了一下頭,對於這羣小子們的表現頗爲滿意。
隨後,他也不與金戰役二人招呼,就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他們似的,轉身飄然而去。
當賀一鳴回到了靈霄寶殿之時,高偉亮早就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賀一鳴並沒有施展風系的頂尖瞬間之術,所以速度遠沒有對方的那麼誇張。畢竟,他對於這位那夜中緊追着自己不放的這位高尊者也是心存忌憚,只要有一絲可能,就不會讓他有着任何看透自己的可能。
高偉亮陪着賀一鳴進入了通天寶塔,但是繞了半個時辰,卻都是在五層以下打着轉兒,雖然他的態度頗爲客氣,但就是不肯將他再帶到上面了。
賀一鳴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十分識相的告退,回到了在靈霄寶殿暫居的落腳之處。
剛剛推開大門,賀一鳴的耳朵微微一動,頓時是腳尖用力,如飛般的閃了開來。
就在閃開的那一刻,一根樹枝就從他的殘影處穿了過去。
賀一鳴轉身,尷尬的道:“金兄,此事與我無關,是高尊者讓我走的,我敢不走麼。”
金戰役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樹枝拋了開來,道:“你這點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應該是知道秋姑娘的來歷之後,不想得罪她纔是真的吧。”
賀一鳴嘿嘿一笑,也不否認,他擡頭看看天氣,奇怪的道:“金兄,既然是美人有約,你爲何那麼早就回來了。若是換作我,哪怕是一整天陪着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他還想要調笑二句,但是看到對方的眼眉似乎有豎起來的趨勢,連忙神情一黯,道:“金兄,其實小弟很想禮薰了。這一次若非是你邀請小弟前來靈霄寶殿,那我肯定是前往北疆冰宮的。”
金戰役果然一怔,他張了張口,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絲愧疚之心,道:“賀兄,袁姑娘既然被接到了北疆冰宮,自然是有着天大的好處,如今短暫的分離,就是爲曰後的天長地久做準備,你應該放寬心纔好。”
賀一鳴微微點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金兄,那位秋姑娘真是貴門宗主大人之女?”
金戰役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情,難道還能撒謊不成。”
賀一鳴嘿嘿一笑,道:“既然秋姑娘是宗主之女,可是爲何連先天境界也未曾踏足呢?”
在賀一鳴剛剛修煉武道之時,對於先天境界是極度的嚮往,並且將之視爲武學的巔峰境界。但是隨着他在武道之上的不斷進步,所接觸的人和事越多,對於一些事情也有了天翻地覆的看法。
雖然僅僅與秋姑娘見過了一面,但賀一鳴卻已經看出,她的天賦並不差,雖然沒有金戰役那樣的誇張,但也絕對不會遜色於在場的大多數一線天強者。
可是以這樣的天賦,又是這樣的身份,竟然還僅僅是一位後天修煉者,這就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金戰役隨意的一揮手,道:“秋師妹今年才二十五歲,就已經是三系同修到內勁九層巔峰了,這樣的速度縱然是在靈霄寶殿的歷代記錄中,也已經是數一數二,至於踏足先天,起碼還需要十年的修煉吧。”說到這裡,他神情古怪的看了眼賀一鳴,道:“賀兄,難道你以爲還有第二人能夠和你一樣,在這個年齡就攀升至三花境界麼。”
賀一鳴微怔,打了個哈哈,道:“秋姑娘才二十五歲?敢問貴派宗主今年貴庚。”
金戰役猶豫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聽高師叔曾經說過,在他加入靈霄寶殿,開始修煉武道之時,宗主大人就已經執掌本宗,並且時常閉關,而門中之事,大都是由值勤尊者做主處理。”
賀一鳴驚訝的張大了口,他伸出了二隻手,相互比劃了一下,滿臉都是不解。
金戰役哭笑不得,道:“賀兄,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其實很簡單,宗主大人在三十年前續絃,當時的宗主夫人也不過和秋師妹的年齡相若。五年後,秋師妹出生,如此而已。”
賀一鳴終於明瞭,對於那位宗主大人的強悍感到了深深的敬佩。
不過在這裡,他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誹議什麼。
話鋒一轉,賀一鳴道:“金兄,我看秋姑娘對你絕對是另眼相看,你又是何打算呢?”
金戰役苦笑一聲,道:“賀兄,我今年已經近一百五十歲了,難道你以爲,我還能夠有這個心思不成。”他頓了頓,又道:“自從我開始習武的那一曰,就已經決定,今生侍奉於武道,絕對不沾惹兒女之情。如今更是我衝擊尊者境界的關鍵之時,又如何能夠分心。”
賀一鳴微微點頭,在這個時候,金戰役必須全身心的投入到武道之中,不過在晉升尊者之後呢?
隱隱的,賀一鳴突地對於他們之間的後續發展有着一種強烈的期盼。
至於年齡問題,估計在靈霄寶殿之中,是沒有人在乎的。
只要想想那位宗主大人的所作所爲,那麼一切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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