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鳴的目光一轉,立即看到了朱八七和楊昊等人眼中的歡喜之色。
他腦中一轉,立即明白,對於這些主脈的衆人來說,圖藩和橫山這二個分支之間,若是能夠和好如初,那麼肯定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目光從黑木芝上移到了周大天的臉上,那雙烏黑的眼眸中充滿了一片真誠的味道。
雖然賀一鳴知道,這種老而不滅,,已經成精了的老人的眼睛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完全相信的,但是他更加明白,對方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姿態,那麼他也唯有一個選擇了。
無論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在這種情況下,他唯有接受對方的歉意。
微微的笑着,賀一鳴道:“周兄實在是太客氣了,如此厚禮,小弟真是受之有愧啊。”
周大天的臉色無比的肅然,道:“賀兄,無論我們以前發生了什麼衝突,橫山和圖藩始終都是一家,這一脈傳承,數千年的情誼是難以抹殺的。而且……”他頓了頓,道:“周某也不願意被人利用,我想賀兄也同樣的不願意吧。”
賀一鳴臉色微變,道:“周兄此言何意?”
周大天微微一笑,道:“請賀兄收下黑木芝,今晚周某會來拜見賀兄,並且詳談五行環一事。”
賀一鳴眼眸一凝,伸手一操,已經將黑木芝拿在了手上,他正色道:“既然如此,賀某今晚就恭候大駕了。”
其實在袁禮薰臉上的傷痕散去之後,賀一鳴對於圖藩國的怨恨就沒有那麼深刻如今周大天以黑木芝爲敲門磚,並且提到了五行環的事情,賀一鳴自然是大爲心動了。
若是真的能夠得知這把仿照的五行環的來歷,那麼就可以知道那個鬼面怪人究竟是誰了。
對於這個挑起了事端,引來了圖騰一族,並且將水炫槿老人害滅,的幕後指使者,賀一鳴可是真正的恨之入骨。
周大天滿意的一點頭,微笑着退了下去。
於驚雷訝然的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訕訕之色。
雖然出了一點兒的小意外,但交易卻沒有受到影響。在隨後的交易中,每一個人都換到了各自需要的物品嘞
賀一鳴很快的發現了其中的規律,這些人每一次都僅是交易一件物品,十餘人輪了一個遍之後,再開始第二輪交易。
除了自己之外,哪怕是於驚雷都出手過一次,而且更令他驚訝的是,他們在交易之前,似乎並非盲目選擇,而象是事先都已經商議好了似的。
直到第三輪開始,纔有人退出了交易。
就這樣整整一個時辰之後,所有的交易才全部完成。
張仲巹輕輕的拘了二下手,他的幾名後輩弟子走進了屋子,將那些包裹重新打好背上,隨後施禮告退。雖然在他們的背上都有着價值連城的寶貝,但是這些人都是目不斜視,看到這些寶物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堆無用的石頭垃圾似的。
這樣的態度讓賀一鳴羨慕不已,也對於張仲巹的手段有了新的認識。
這位老人笑眯眯的環視一圖,道:“衆位,這一次的交易順利完畢,除了一位朋友未曾到來之外,其餘人都來了。”
楊昊苦笑一聲,道:“張兄,那位只怕是永遠也不能來了。”
張仲巹微怔,問道:“爲何?”
“那人已經閉了死關,想要凝聚第三朵有形之花,但是一年前卻傳來消息,他與關失敗,已經爆體而亡了。”楊靈長嘆一聲,無限惋惜的說道。
楊昊怔了片刻,也是長吁短嘆了半響。
在場衆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起來,他們都是一線天強者,自然知道在以後的修煉道路上究竟是如何的困難。
那位閉關失敗的強者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鑑。
只是,就算是明知道這個結果,只怕也沒有多少人能夠抵擋得住閉關衝擊的誘惑。
這是武者不屈不饒的個性,但這也是武者最大的悲哀。
在這些人之中,唯有二個人的目光閃爍,分明是有着不同的感覺。
賀一鳴擡頭,無意中與金戰役的雙目遙相對望了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一抹不以爲然之色,隨後不約而同的移開了視線。
他們二個的天賦與衆不同,自然是無法體驗這裡衆人的心中感慨。
張仲巹突地搖了搖頭,道:“算了,不說這個了。下一次各位需要什麼,只管說來,看看老夫是否有辦法給各位帶到。”
一位分支高手大概是早就在等待這句話了,立即道:“張兄,下一次我需要一份東海無根浮萍草,你能夠帶來麼?”
張仲巹眉頭微皺,道:“東海無根浮萍草,這東西確實罕見,不過我可以代爲留意一下,估計有五成的把握能夠得手。”
那人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欣慰之色,道:“若是連張兄也無法收集到,那麼小弟:真不知道還能夠從哪位的手中獲得了。
張仲巹微微的一笑,並不在意對方的這記馬匹,而是道:“還是老規矩,若是張某僥倖找到東海無根浮萍草,那麼希望許兄能夠準備一份陵糊石心,可否?”
那人猶豫了半響,似乎是在心中計算着什麼,終於重重一點頭,道:“好,小弟準備妥當,不讓張兄失望就是。”
賀一鳴心中頗爲震撼,想不到就在這三言二語之間,他們就已經預訂了這樣大的一份交易。
東海無根浮萍草究竟是什麼東西,賀一鳴其實是一無所知。但是陵糊石心在西北各國之間卻是大大有名之物。
只要是在西北有點兒勢力之人,大都聽說過這件事物。
陵糊,其實是西北三大強國交界處的一個地名。在這一片三不管的地帶,卻盛產一種玉石,這種玉石因爲產地的原因,被稱爲陵糊石。
在海量的陵糊石之中,偶然會出現一顆完全透明的玉石,在玉石的中心,有一顆心型的小玉。
據說這種玉石也是屬於天地至寶中的一種,但是數量極其稀少,而且更有着已經絕跡的現象,所以顯得愈發的珍貴了。
張仲巹滿意的點了一下頭,道:“各位還有什麼要求,請說出來吧。
衆人紛紛開口,不過賀一鳴注意到了一個現象,有些人說話毫無忌憚,光明正大的要求,但也有二人卻將話凝爲了一條線,分明是不想讓其他人聽聞。
張仲巹顯然是早有應對,當一個人提出了要求之後,他或者是同意,或者是拒絕,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模棱兩可般的答案,顯得他也並不是有着絕對的把握。
不過,只要他答應了下來,其他人就都是鬆了一口氣。很顯然,衆人對於他的期望都是很高的。
只是,張仲巹也毫不客氣,他所提出的東西,也都是屬於天材地寶之類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絕大多數都是西北特產,怕是也唯有這些久居西北的一線天強者們纔有機會弄到手。
他們口中所說的物品其實都堪稱是無價之寶,只不過在不同的人手上卻有着不同的作用,任誰也無法給一個具體的評價。
張仲巹與衆人交談許久,終於將每一個人所需要的,和他所要求的東西都大致的敲定了下來。
雖然只不過是口頭上的約定,但是衆人都知道,以他們的身份一旦答應了下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除非了發生了意外,死於非命,否則就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經過了今日的聚會之後,賀一鳴明白,這包裹中的東西,毒該是上一次開山大共中,這些一線天們需要的寶物了。
張仲巹此人其貌不揚,但他的能量竟是如此之大,那麼多一線天強者的要求,他基本上都能夠滿足。
哪怕他是大申第一強門的門下,想要做到這一點,也是殊爲不易。
至此,賀一鳴對他也是生出了敬佩之心,能磣讓那麼多強者結伴相迎,果然配得上這個資格。
他們口中所說的東西,都是真正的寶貝,任誰都不敢有輕忽大意。若是誇出了口,而最絡卻無法獲得,那就不僅僅是得罪人,而是要大失臉面的問題了。
許久之後,終於敲定了雙方的意願。張仲巹起身告辭,楊昊等主峰一線天們陪着他們離去,至於衆分支的一線天亦是相互告辭而去。周大天在離去之前,向着賀一鳴與於驚雷微微點頭,分明是在提醒他們記住晚上的約定。
衆人全部離去之後,於驚雷輕聲道:“賀長老,你真的相信周大天?
賀一鳴沉吟了片刻,道:“其實相信與否並不重要,主要還是看他們日後的表現。”
於驚雷一拍手掌,道:“不錯,圖藩一脈雖然有一位尊者坐鎮,但是我徂橫山也不會畏懼他們。
賀一鳴微怔,道:“爲何?
尊者與普通三花之間的差距極大,賀一鳴自然不會以爲於驚雷能夠擁有與尊者抗衡的本錢了。
於驚雷嘿嘿一笑,道:“賀長老有所不知,在家師生前,與艾文彬尊者相交莫逆,他老人家非但是天池山主脈尊者,也同時是我橫山一脈的客座尊者。若是圖藩的尊者真的打算以勢壓人,他老人家是斷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賀一鳴這才恍然,怪不得於驚雷竟然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原來橫山一脈還有着這樣強硬的後臺。
於驚雷突地一聲長嘆,道:“賀長老,艾尊者雖然對我們橫山另眼相看,但說到底,還是耍擁有自己的尊者爲好啊。”
賀一鳴微怔,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想到了艾文彬所言的五行之花的建議之後,他的心中就有些猶豫不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