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纖雲不染,遠山含黛,和風送暖。那藍藍的天空之上不見一絲雲彩,讓人感覺只要稍稍用力,便可擰出水來,清靈清靈的!
只是如此天氣卻顯得有些駭人,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一般,令人心中發忤。
開嶸國都之內,有着一片佔地甚廣的莊園。在這片莊園中居住的,正是來自於與開嶸國並稱爲西北三大強國之一的圖藩國的使者。
使者的人數並不少,而真正令開嶸國上下爲之矚目的,卻是在這個使團之中,竟然有着整整八位先天境界的超級高手。
縱然是開嶸國的大師堂之中,也不過僅有十位先天而已。所以,當這八位先天強者來到了這裡之後,立即就成爲了整個開嶸國所關注的焦點。再加上其中更有木盡天這樣的號稱先天以下第一人的真正強者。
所以,雖然在這個莊園之外有着不少開嶸國的侍從們守衛,但卻從來就沒有一個人以爲,會有人來到這裡進行挑釁。
此時,正是午時,烈日當頭,萬里無雲。
遠處,二個人先後而行,筆直的朝着此地而來。
他們的動作並不匆忙,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而行。然而,他們的到來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戒?。
在這些內勁起碼達到了六層以上的開嶸國兵丁們的眼中,這二個人出現的太過於突兀了。
特別是爲首之人,他的每一步踏出,都似乎是蘊含着千斤之力。隨着那一腳踩在了地面之上,他們的心中都是顫抖了一下。
這個人給他們帶來了一種恐怖之極的感覺,似乎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擁有十噸、百噸的遠古巨獸,每一步前進,都會讓整個大地爲之戰慄。
見到了這番詭異的景象,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知道此人來勢洶洶,非比平常。
那些職責在身的兵丁們一個個頭皮發麻,但還是硬着頭皮想要上前盤問。
只是,當他們踏前一步,想要阻攔之時,卻突然發現,他們已經無法動彈了。
越是靠近此人,就愈發的能夠感受到來自於他身上的那龐大的近乎於無邊的巨大壓力。這種壓力如同大山一般的懸在了他們的身體之上。
有人能夠揹着整個大山而前進麼?
這個答案非常肯定,是以,就算是再盡責的兵丁在靠近此人十米之內時,亦是渾身僵直,再也無法動彈了。
此人自然就是賀一鳴了,此刻的他,正處於一種異常奇妙的境界之中。
自從走出了袁禮薰的房間,那巨大的,根本就無法再度壓抑着的憤怒,就已經徹底的支配了他的情緒。
他原本以爲,在修煉到了先天境界之後,憑藉着他的自我控制能力,已經再也不會有什麼大喜大悲的情緒。但是,在那一刻,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在看到鞭痕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所感到的是痛,那一鞭打在了袁禮薰的臉上,卻象是同時打在了他的心中似的。若是有一點兒的可能,他寧願以身相代,因爲他知道,袁禮薰其實是很在乎她那姣好的容貌。
而這一鞭打在了臉上,縱然是有『藥』道人的靈『藥』塗抹,再加上他的木系先天功法輔助,但是最終只怕還是難免要留下細小的疤痕。
一想到袁禮薰日後肯定會因此而悶悶不樂,他心中就痛的厲害。
直到精神疲憊的袁禮薰睡下,賀一鳴走出房間之後,那種痛的感覺就徹底的爆發了。
他的精神因爲過度的刺激而不斷的拔高着,他的順風耳能夠聽到的聲音範圍不斷的擴大着。
以他爲中心,所能夠影響到的天地之氣,更是不斷的增多。
隨着那如同怒濤駭浪般的近乎於瘋狂了的憤怒感覺,他體內的真氣也是全部的激發了出來,那種毫無保留的強大威勢,在這一刻竟然是如同實質一般。
在某一個範圍之內,他那提聚到了頂點的精神和洶涌澎湃的真氣,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力場,凡是進入了這個力場之中,任何人都會承受他的力量壓迫,感到心跳加速,口乾舌燥而不敢靠近。
唯有謝鳴金得到了他的認可,所以才能夠緊隨在他的身後,而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終於,在無數人的目光凝視之下,他光明正大的來到了莊園的大門之處。
在這一段路程之上,所有負責守衛的兵丁們都想要阻攔他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成功。哪怕他們的人數成百上千,卻連一個能夠靠近賀一鳴的人也沒有。
緊隨着賀一鳴前進的謝鳴金,更是一臉的崇拜,他終於明白了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原來在真正的強者面前,這樣的普通人就算再多,也不過是螻蟻之流,不足爲懼。
大門之前,賀一鳴毫不猶豫的擡手,那一隻手上閃爍着一種令人心畏的金屬『色』澤。這種顏『色』代表了恐怖,代表了巨大而鋒銳無匹的強大力量。
這一隻手,就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視之中,仿若是帶着千斤巨力一般,重重的印在了那巨大的銅門之上。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所有人都有着一種詭異的到了極點的感覺,賀一鳴的這一掌似乎是掌握了某種令人難以理解的力量。他們的心中、身體都在莫名的戰慄,彷彿那一掌是直接的印在了他們的身上似的。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爆裂聲傳遍了整個莊園。
高大的銅門如同紙糊的一樣,根本就無法承受這種強悍的到了極點的力量。
那包裹着銅皮的木門徹底炸開,無數的木屑銅片騰空而起,朝着大門之內轟然飛去。
緊接着,賀一鳴昂首,一道如同晴空霹靂般的聲音,彷彿是直接從所有人心中直接響起似的。
“步悻聰,出來受死……”
轟隆隆的聲音如同巨雷般的在空中炸開,整個莊園之中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就僅餘下無窮無盡的迴音在空中飄『蕩』着。
莊園之內,步悻聰正摟着一位妖豔的女子,興致勃勃的觀看着舞伎們的表演,那柔若無骨的細腰和姣好的面容,都讓他的目光留連忘返。此時,他已經將狩獵失利和當街打人之事拋之腦後。
對於他來說,狩獵失利所丟掉的面子,遠比當街打人要嚴重的多。
可就在他沉溺於享樂之時,卻突地聽到那一句巨大的彷彿是追魂奪命般的怒吼聲。他的身體一個哆嗦,手中的酒杯都跌落了下來。
直到那無窮無盡的迴音停歇了之後,他纔有點兒平靜了下來。不過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是再也沒有了一絲血『色』。
只要一聽到這個聲音,感受到其中的威勢,他頓時明白,那個人肯定是一個先天強者。也唯有這種級數的強者,才能夠做到這一步。
他不假思索的跳了起來,粗魯的將懷中的女人推開,如同喪家之犬般的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自己的房間。
以前,爲了不受到約束,他將自己的房間安排在距離木盡天極遠的地方。但是此刻,他卻恨不得這段距離爲零,因爲唯有跑到木盡天的身邊,他纔會有真正的安全感。
一腳踏入莊園之中,賀一鳴的氣勢更是達到了極點,以他的身體爲中心,強烈的天地之氣波動如同漲『潮』之水般勢不可擋。
周圍的人影不斷閃動着,幾乎就是片刻之間,他的身邊就已經多了七個人。
這七個人無一例外的都是清一『色』的老者,但是在他們的身上,卻有着遠比普通人要強大的多的生命氣息。並且他們的身上都有着一股力量隨時與外界的天地之氣保持着若有若無的聯繫。
賀一鳴平視前方,立即就看到了蘇軍。
雖然沒有人介紹,但他卻立即明白,這就是圖藩國此次前來的,除了木盡天之外的那七名先天強者了。
蘇軍看了眼周圍的木屑銅片,再感受着從賀一鳴身上所傳來的那種近乎於實質的恐怖殺意,不由地雙眸一凝,沉聲道:“賀大師,你無故闖入這裡,口口聲聲要擊殺敝國王子殿下,難道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麼?”
賀一鳴傲然一笑,道:“我並非開嶸國之人,所謂的待客之道更是與我無關。”他的聲音驟然轉寒,道:“交出步悻聰,我轉身就走,否則……”
另一位面『色』陰沉的老者怒哼一聲,道:“我們若是不交,難道你還能將我們都殺了不成?”
雖然從賀一鳴身上所傳來的氣勢實在是令人恐懼,但這裡可是有着七名先天強者。哪怕是號稱百散天第一人的木盡天,也不敢這樣的肆無忌憚。
不過,這位老者的那句話卻是將所有人都捆綁在了一起,由此可見,在感受到了賀一鳴身上那龐大的氣勢之後,他對於獨自一人應付賀一鳴,還是信心不足了。
賀一鳴的嘴角『蕩』起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笑容,他的目光在七位先天強者的臉上一一瞥過,道:“若是殺了你們,才能找到步悻聰,那麼……你們就去死吧。”
當那個“死”字從賀一鳴的口中吐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頓時動了。
彷彿是突然間消失了似的,蘇軍等人的眼眸中已經失去了他的身影。
至此,七位先天強者的眼中同時閃過了一絲憤怒、屈辱和驚駭等等複雜的感覺。
在賀一鳴真正動手之前,縱然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過,在七位同階高手的面前,賀一鳴竟然還敢率先出手。
一時間,他們的心中都有着一絲恍悟。
此戰之後,無論勝負,賀一鳴的名聲都將傳遍整個西北。而這等豪氣和信心,其實已經超過了他們,怕是唯有木盡天才能夠與之一較高下了。
一團雲霧陡然間出現在衆人的眼前,那是賀一鳴的身法施展到了極致,並且將雲霧的感覺凝練到拳法之中,這才形成的詭異幻覺。
七位先天強者雖然並沒有聯手對付一個人的經驗,但是當他們受到了賀一鳴那無差別的攻擊之後,還是自然而然的聚在了一起。
瞬間,在其餘人的眼中,都看到了一個奇異的景象。
七名先天強者竟然被一個人圍困住了,那一團彷彿是無所不在的雲霧,似乎蔓延到了整個空間。
在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之後,所有人的心中都泛起了一種難以置信感覺,難道此人所擁有的實力竟然強大如斯,連七名先天強者都無法與之爲敵麼?
此時,被困於雲霧之中的七大高手心中也是同樣的決不平靜。雖然他們早就過了衝動的年齡,可是此刻在他們的心中,卻慢慢的涌起了一種唯有在年輕之時才能感覺到的衝動和豪氣。
哪怕是不認得賀一鳴的,也能夠從他那年輕的外表上知道他的來歷。
被一個年僅十七歲的青年挑釁上門,並且口出妄言,要將他們全部誅殺。這樣的狂傲,自然是引起了他們所有人的反感和厭惡。
無論是何原因,強者的尊嚴都是不容褻瀆的……
七名先天強者不約而同的嚴肅了起來,他們的身上騰起了強大的戰意,每一個人身上的先天真氣都是瘋狂的涌動着。他們要用實力來告訴賀一鳴,七大強者的聯手之威,絕對不是任何同階高手能夠抵抗的。
七道不同屬『性』的先天真氣瞬間激發而出,在這一片空間中所瀰漫着的雲霧頓時多出了七道碩大的窟窿。
然而,在這一片窟窿之中,一道人影鬼魅般的凝聚,由虛而實的出現在蘇軍的面前。
蘇軍沉腰坐馬,吐氣開聲,他的手掌瞬間變得火紅如血。
火系先天功法,在他的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那熱浪洶涌,滾滾而來,似乎要將剛剛來到他身前的賀一鳴燒成灰燼一般。
可就在此刻,蘇軍卻看到了賀一鳴臉上所展『露』的那一縷不屑的冷笑。
莫名的,他的心中就是一沉,隨後,他彷彿看到了一片滔天巨浪。
那是一片汪洋無邊的大海,又像是從九天之上的銀河之水傾斜而下。瞬間,水火交融,那本來雄起的熱浪在這一刻全部消散,被那巨大的水浪轉瞬撲滅。
二道凌厲的大喝從蘇軍的二旁爆發出來,他身邊的二位先天強者絕對想不到僅僅一招之間,賀一鳴就已經取得了絕對的優勢,甚至於還真有着將蘇軍擊斃當場的可能。
先天強者之間的交鋒,若是在功法相剋之時,又失去了先機,那麼被人連續追擊,乃至於最後慘死的事情並不罕見。
是以一見到蘇軍身處危機,他們再也顧不得面子,立即就是聯手施救了。
那二人見到了賀一鳴強大的,只用了一瞬間就剋制住了蘇軍火系功法的水之力。是以這一次他們分別使用了木系和土系功法。
左邊一人出手凝實厚重,正是五行之中專門剋制水系功法的先天土系真氣。
右邊一人在出手之時,他的手臂卻是如同老樹藤根般,雖然模樣難看無比,但是從上面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卻是絲毫也不在旁邊那人之下。
不僅僅是他們,包括蘇軍在內的七名先天強者都以爲,賀一鳴唯有放棄追擊,暫時後退一途了。
然而,他們卻幾乎同時看到了,賀一鳴的眼中依舊是神采飛揚,那一抹不屑的冷笑正在快速的擴大着。
他的手掌並沒有收回,也沒有繼續施展那如風似霧般的絕世身法,而是雙掌一錯,分別的迎上了那二位先天強者。
其餘人的心中無不莫名的泛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難道他竟然想以水系功法同時對付土系和木系的先天真氣麼?
若非此刻賀一鳴的氣勢滔天,他們還真的要懷疑這傢伙是否一個瘋子。
“轟……”
當三人的手掌相處的那一刻,二名圖藩國的先天強者無不是臉『色』大變。
賀一鳴的右手突然變得枯瘦如柴,與對方土系真氣相觸,頓時是大發神威,瞬間將其擊散。
而他的左手卻是堅若金剛,勢如破竹般的將另一人的木系真氣徹底擊垮,擊碎。
木系、金系……
他所使用的真氣竟然在瞬間轉變了屬『性』,從綿綿不絕的水系功法變成了生機勃勃的木系和無堅不摧的金系。
這二種真氣的轉變是如此的突兀,在事先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預兆。
蘇軍等人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驚駭之『色』,他們隱隱的感覺到了,賀一鳴爲何會有如此強大的信心來挑戰他們。
這種功法瞬間轉變的能力,已經遠遠的超出了百散天強者能夠達到的極限,哪怕是一線天強者之中,也從未聽說過這等逆天之事。
賀一鳴左右開弓,一舉擊潰二大先天強者。
他昂首,一道長嘯遠遠傳開,森嚴殺機瀰漫凌厲……
隨後他大步向前,目光緊緊的鎖定了七人中武力最強的蘇軍,從他的身上,『蕩』起了無窮無盡的滔天殺意。
其餘四人不敢怠慢,他們先後出手,不同屬『性』的先天真氣向着賀一鳴如同『潮』水般的涌去。
然而,賀一鳴凜然不懼,他不退不避,就這樣繼續的大步向前,似乎在他的面前,並不是數位先天強者們組成的強大防線,而是一條筆直的平坦大道。
“轟,轟,轟,轟……”
接連四道如同金鐵交擊的巨響之後,那四位先天強者竟然先後被擊退開去。
在這四下交手之中,賀一鳴的真氣變幻莫測,竟然將五行真氣全部使用了一遍。每一個與他對掌之人,都遇到了與之相剋的真氣。
在這一刻,賀一鳴好似天神降臨,他的氣勢如同火上澆油一般,瞬間騰飛的到了極點,甚至於已經壓過了七大先天強者的聯手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