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蒼鷹在白雲上空飛翔,一會向太陽飛去,在它周圍盤旋,變成了兩個黑點,一會又展開雙翅,滑翔而下。
豁然從地面上傳來了一聲呼哨聲,彷彿是得到了某種命令般,這二隻蒼鷹在空中一個轉折,驟然俯衝而下,它們的身體在地面上一掠而過,頓時濺起了一片鮮血和悽慘山雞的悲鳴聲。
隨後,二隻色彩斑斕的山雞已經被它們抓起,直接飛到了林外外的那處巨大空地上。
欣慰的長笑聲頓時響了起來,天羅國主於瑞培開懷大笑,他一揮手,自然就有人上去好生伺候着這二隻給他面目爭光的獵鷹。
這是距離天羅國都二十里之外的皇家園林,在園林之中,也有着通往深山的入口,是天羅國的皇室和一些貴族子弟們專門用來狩獵的地方。
當然,經過了那麼多年的狩獵,在園林中已經很難找到什麼兇猛的獵物了,要想有一個好的收成,就必須要進入深山入口,到更加深遠的地方去搜尋獵物。
現在的季節並不是什麼打獵的好時光,但是天羅國主於瑞培還是下令召集勇士,陪同開嶸國的皇子公主,還有護國大師進行狩獵。
這也與西北諸國武風鼎盛有着密切的關係。
眼看二隻獵鷹首開紀錄,於瑞培自然是笑逐顏開,道:“衆卿,今日開嶸國尊使駕到,我們天羅國的勇士們要以最熱烈的方式相迎。”他的聲音遠遠傳出,在這片空曠地方數裡可聞。
他的內勁修爲雖然沒有達到巔峰十層,但也有着八層左右的實力,在水炫槿的支持之下,天羅國主之位穩如泰山。
在他的身邊,轟然一聲巨響,超過了千餘人都是興奮的雙目放光,似乎他們已經在這一次的狩獵過程中獨佔鰲頭了似的。
於瑞培轉身,道:“三皇子殿下,你們的人不參加麼?”
三皇子詹志超微微一笑,道:“既然國主陛下邀請,就讓我們的兒郎們也露一手吧。”他顯然是早有準備,大踏步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緊緊的跟着四名侍從。
於瑞培的臉色微變,道:“三皇子殿下要親自狩獵?”
詹志超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們開嶸國以武傳國,孤身爲皇子,自當以身作則,如此盛事,又怎能不參與一番。”
於瑞培的臉色有些僵硬,豁然,一道人影從他的身後不遠處竄了出來,向着他深深一躬,道:“父王,三殿下說的是,孩兒不才,也想要入林一行。”
衆人擡眼望去,無不在心中暗自點頭,此刻挺身而出的,正是天羅國太子於小憶。
於瑞培臉色緩和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飾眼中的欣慰和欣賞。
“好,既然如此,狩獵開始,你們去吧。”
隨着國王陛下的一聲令下,頓時就是無數人影幢幢,朝着不遠處的森林跑去。
在這片園林之外,有着遍地可見的精美帳篷,這些帳篷就是天羅國主等人來此狩獵所臨時搭建的。
之所以不在這裡建造永久性的房舍,據說是不想過份驚擾園林中的生物。
此時,在其中的一頂帳篷之中,賀一鳴手中捧着袁禮薰遞過來的香噴噴的奶茶飲了一口。看着那些爭先恐後離去的人羣,不由地微微搖頭,與其說這是一場狩獵,不如說這是一場鬧劇。人固然畏懼猛獸,但猛獸同樣畏懼人,特別是人類聲勢浩大之時,就更是如此了。
那麼多人一擁而入,只怕稍微有點兒頭腦的猛獸都會選擇暫避其鋒,除非是進入深山口,否則斷然不會有好收穫了。
他的目光豁然一凝,竟然在這些人中發現了二道熟悉之極的人影。
原來大伯賀荃信和大哥賀一天竟也混在人羣之中。
以他們二人的實力,以及大伯對於森林的熟悉,只要不在裡面碰到靈獸,那麼基本上就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而在這個人潮洶涌的地方,若是還能有靈獸的存在,這才叫做不可思議呢。
所以賀一鳴只不過是瞥了一眼,頓時收回了目光,對於他們父子,賀一鳴放心的很。
收回了目光,賀一鳴看着手中茶杯上那瀰漫着的熱氣,心中也是這一團團雲霧似的,亂成一團。
此刻,距離他偷聽成傅等人的談話已經過去了七天,在這七天之中,賀一鳴的心中始終都是猶豫不決,但卻並沒有將這些談話的內容告訴水炫槿。
直到此刻,七日已過,狩獵活動正式開始,而明日此時,也就是狩獵結束的那一刻。如果不出意料,也將是成傅出言挑戰之時。
賀一鳴知道,他再也拖不下去了。
袁禮薰詫異的看着賀一鳴,此刻的賀一鳴眼中似乎是有着一絲茫然。他與賀一鳴相處以來,還很少發現這樣的眼神。
莫名的,她的心中就是涌起了強烈的,想要將這一縷茫然抹去的願望。
雖然她的理智告訴自己,若是連少爺都無法解決的事情,那麼她肯定是無能爲力。但是鬼使神差的,她還是輕柔的問道:“少爺,您有心事麼?”
賀一鳴訝然,他轉頭,看到了一雙明亮大眼睛中所蘊含着的擔憂,不由地心中一暖,他輕嘆一聲,道:“是啊,有一件事情,我始終都無法做出最後的決定,所以感到十分的煩惱。”
袁禮薰猶豫着,道:“您能否說出來呢?或許,說出來之後,您就感到好一些了。”
賀一鳴的嘴角微微一扯,他本來想要說出來,但是不知爲何,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停住了,他捫心自問,豁然明白,原來自己是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曾經在皇家莊園中偷聽他人談話的緣故。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麼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否會大打折扣呢?
賀一鳴苦笑一聲,自己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敏感了。
他搖了搖頭,袁禮薰的臉上不由地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然而,還沒有等她繼續出言寬慰,就聽賀一鳴道:“如果有一個人做了一件事情,雖然他是無心的,而且這件事情也並不是什麼壞事。但是,這件事情卻讓另一個人引起了某種誤會,這個誤會很大,有可能會造成某種極爲惡劣的後果。可是這個後果卻並不會對第一個人造成什麼影響,你說,第一個人是應該置之不理呢,還是應該……”
他說到這裡,擡起了頭,靜靜的看着袁禮薰,似乎是想要從她的那張俏臉上尋找到最終的答案。
袁禮薰微微一怔,雖然賀一鳴說的模糊,這個人,另一個人的不知所謂,但她卻聽明白了。
與賀一鳴的目光相觸了一下,她的目光立即象是小鹿般的跳開了。她的心中頗爲激動,也有些竊喜,這是一種連她也無法徹底明瞭的感覺。
心跳劇烈的跳動了數下,才慢慢的恢復了下來。她輕咬着下脣,認真的想了想,臉蛋兒上泛起了濃濃的紅暈,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帶着一絲異樣的堅定。
“少爺,我娘生前一直教導着我和弟弟。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有着屬於他自己的責任。這些責任有的大,有的小,能力大的人承擔大的,能力小的人承擔小的,只要你力所能及的去做,那就……足夠了。”
賀一鳴平靜的坐着,嘴中不斷的咀嚼着這一番話。
袁禮薰也沒有打擾他,只是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看着。她看着賀一鳴因爲思考而逐漸明亮的雙目,突然有着一種似乎要陷入其中的感覺。
這個男人,雖然是一個先天強者,但是在以前的表現,卻總是給人一種大男孩的感覺。
不過想想也是,無論他的武道修爲達到了何等境界,他本人也僅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這個年紀上,不正是一個大男孩麼。
然而,在這一刻,賀一鳴的身上似乎有了一種微妙的轉變,就像是大男孩褪去了身上的青澀,有了一份屬於成年男子的擔當和魅力。
袁禮薰的目光飄柔了起來,這一幕似乎永遠的駐留在了她的心中。
終於,賀一鳴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他向着袁禮薰重重一點頭,誠懇的道:“謝謝。”
“呃……”袁禮薰一愣,隨後醒悟過來,好一陣的手足無措。似乎那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窺破了似的,臉上的紅暈顯得更鮮豔了,而且蔓延到耳後頸間,彷彿溫柔甘美的肉的氣息正在蒸發出來。
賀一鳴眼睛一亮,不過此刻他心中正是有所決定,立即是收斂了心神,移開了目光。
他輕聲的道:“你的很對,無論如何,我還是天羅國的人。”隨後,他朗聲道:“水兄,還請過來一見。”
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是綿綿無盡的傳了出去,就像是在每一個人的耳邊細語似的,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袁禮薰驚訝的張開了小嘴,她想不到,賀一鳴竟然會如此突兀的邀請水炫槿而來。
遠處,開嶸國的帳篷區域內,成傅的眉頭微皺,一股並不太好的預感似乎籠罩了過來。但是他立即將這一絲雜念拋開,對於他來說,下一刻的挑戰不容有失。此刻,他的腦海之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念頭了。
眼前人影一晃,在帳篷之外已經出現了水炫槿的身影,他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就這樣在賀一鳴的身前坐了下來。
袁禮薰不待吩咐,立即奉上了另一杯奶茶。水炫槿拿了起來,一飲而盡,誇讚道:“衝的很不錯。”
袁禮薰垂首一笑,道:“多謝水大師讚譽。”
水炫槿看了眼外面,長嘆道:“在百餘年前,每一次狩獵之時,老夫都會親身參與,不過如今的性子卻已經淡了,也不願意再勞動了。”
賀一鳴微怔,道:“水兄,你若是參加了,那麼還有誰能夠與你比拼,豈不是每次都能夠將第一名收入囊中。”
水炫槿啞然失笑,道:“誰說的,我雖然每次參加,但可從來就沒有炫耀過,只不過是圖個樂趣罷了。”
賀一鳴這才釋然,若是允許先天強者參加這種狩獵的活動,那簡直就是作弊的行爲了。
“好了,你找我而來,有什麼事情?”水炫槿放下了杯子,隨意的問道。
賀一鳴也是放下了杯子,他擡眼,正色的道:“我想要知道,天羅國是否需要每年朝開嶸國上貢。”
輕輕的嘆了一聲,水炫槿道:“沒錯,不僅僅是我們天羅國一家,其實在西北諸國中,有三分之一的小國,每年都要向開嶸國繳納一筆數額巨大的貢品。”
“三分之一?”賀一鳴訝然道:“西北三大強國?”
水炫槿微微額首,道:“賀兄一門心思修煉,可能並不知曉之中道理。其實在西北諸國之中,三大強國纔是真正的主宰,其餘國家,皆爲他們的附屬小國。爲了不讓這些小國們獲得長足的發展,所以三大強國纔會訂下上貢的條款,讓我們按照一定的比例,將稅收錢糧押解過去。”
賀一鳴眉頭大皺,道:“難道我們不能反抗麼?”
水炫槿苦笑一聲,道:“一盤散沙,難啊……”
就這麼四個字,已經將他的無奈全部的表達了出來。
確實,在西北這個環境之中,除了那三大強國之外,其餘的國家多則四、五郡,少則一郡,甚至於有的國家僅有一個縣城的面積。
三大強國之間似乎保持了一種默契,並沒有任何擴張的意思,而衆多小國的領土卻是變幻莫測。往往數十年時間,就有國家易主。
然而,雖然國家時有易主,但大多都是和平演變。當一個家族對於整個國家失去了掌控力度之後,自然就會有新的家族崛起,取代老的皇室。
隨後,老的皇室退位,變成了國家中的一個豪門大族。
也正是因爲這種奇異的傳承方式,才使得西北境內擁有那麼多的千年傳承世家。
當然,這種奇異的方式也僅是在西北存在,若是在東方的大申,或者是極西之地的傳說中的教廷統治下的國家,似乎就要血腥和慘烈的多了。
賀一鳴沉吟片刻,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一無所知的毛孩子了。
這一年多的經歷,讓他了解到了這種情況。同時,也讓他隱隱的感到了,似乎在三大強國之上,還有着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正是這股力量的存在,所以纔會壓倒一切不協調的聲音,並且出現這種奇異的傳承方式。
只是,這一切對於現在的賀一鳴來說,未免是太過於遙不可及了。
重新將添滿了的杯子拿起來,賀一鳴也是一飲而盡,隨後象是決定了什麼似的,道:“水兄,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年紀吧。”
水炫槿微微點頭,道:“不錯,賀兄弟你今年方纔一十六歲,在這個年紀上就已經晉升爲先天大師,這簡直就是曠古絕倫,空前絕後。”
賀一鳴的臉色難得的紅了一下,道:“水兄,不說這個了,我們言歸正傳吧。”他平靜的看着對方的眼眸,道:“我知道,你們是想要讓我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之位。”
水炫槿的雙目頓時亮了起來,道:“不錯,我知道這個要求對於你這樣的天才而言,確實是太過於爲難了。但是老夫如今大限將近,實在是不忍看到正在崛起的天羅國重新衰敗下去。所以還請賀兄勉爲其難。”
老人說着,從盤坐着的姿勢站了起來,向着賀一鳴深深一躬,他那雖然年老,但卻依舊是筆直挺拔的腰肢就這樣深深的,毫不猶豫的彎了下去。
賀一鳴連忙伸手攙扶,道:“水兄,你們若是能夠答允我一件事情,那麼我就應承了。”
水炫槿豁然擡頭,眼中流露出了驚喜交集之色。
其實,在他得知了賀一鳴的真正年齡之後,也同樣就沒有抱過太大的希望。這一點和昔日的庭世光一樣,在見了賀一鳴之後,頓時是絕口不提此事。
若非是水炫槿自知命不長久,而又過於擔心天羅國的未來,所以纔會在見到了賀一鳴之後,就像是溺水之人所見到的最後一根稻草。雖然明知道不太可能獲救,但也依舊是忍不住緊緊的拽住一樣。
此刻,在得到了賀一鳴的答覆之後,老人的心中頓時是心潮澎湃,就連身上的那股死亡氣息,似乎都在這一刻消散了許多。
他原本以爲,這個希望飄渺如霧,可是等到他抓到手之後,才發現原來這並非一根稻草,而是一根木頭,一根巨大的原木。這讓自付必死無疑的溺水之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水炫槿道:“只要賀兄的要求,不是讓於家退位,那麼無論什麼條件,我都代於家答應了。”
以他在天羅國中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有資格說出這番話的。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水兄,我還年輕,所以還想要遊歷天下,還想要追求武道上的更高層次。所以我不可能象你一樣,長時間的居住在天羅國之中。所以我的要求就是,我可以成爲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但是卻有着自由遊歷的資格。”
水炫槿先是一怔,隨後深深點頭,道:“賀兄,你說的很對,以你的年紀,日後自然有着更大的成就,確實不應該長時間的停留在一個地方。”他思考了片刻,道:“賀兄,我有一個折衷的方法,你看如何。”
“水兄請講。”
“我們天羅國是開嶸國是附屬國,只要護國大師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可,或者說是忌憚,那麼天羅國就可以持續的平穩發展。”水炫槿臉色凝重的道:“若是賀兄能夠親自前往開嶸國一趟,代表我們天羅國擊敗他們大師堂中的任一高手,那麼定可保我天羅國十年安寧。從此以後,只要賀兄能夠十年出面一次,在大師堂中挑戰取勝,那麼無論你雲遊何方,我們天羅國都不會有人膽敢無事挑釁了。”
賀一鳴微怔,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爲有趣。
“水兄,你是說,只要能夠擊敗開嶸國的任一大師,就可以保天羅十年平安?”
“正是。”水炫槿雙目隱隱發亮,道:“七日前的那場悟道,應該是讓賀兄修爲大進,就連老夫也聽不出你的真正實力了。所以只要賀兄願意出手,那麼我相信,必能戰而勝之。”
賀一鳴的目光移向了某一個方向,他的臉色似笑非笑,道:“何必那麼麻煩,這裡不是就有一個開嶸國的護國大師麼。”
水炫槿的臉色一變,連忙道:“賀兄不要魯莽,在大師堂挑戰,是我們各小國的權力,正是以這種挑戰的方式,來決定各地上貢的錢糧多寡。但若是在其它地方向開嶸國的大師挑戰,那就是刻意挑釁,會給國家帶來危難。”他頓了頓,道:“而且成傅此人雖然年輕,但在開嶸國中,卻是有着赫赫聲名,他曾經遠赴南疆羣島,在火山口有過頓悟。此人實力高深莫測,日後賀兄前往大師堂,還是換一個對手的好。。”
此人年輕?
賀一鳴啞然失笑,隨後道:“若是我們不曾挑戰,而他們以護國大師的身份反向挑戰呢?”
水炫槿一怔,道:“若是如此,自然也就與大師堂挑戰的結果一般無二。”
賀一鳴點了一下頭,臉上劃過了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隨後就默然不語了。
水炫槿猶豫了一下,目光也朝着某個方向瞥了一眼,他的心中似乎是有所恍悟。
一日的時間,彷彿是飛一般的過去了。
當第二日正午時分,嘹亮的號角聲,頓時劃破了園林的上空。
這道聲音悠長遠揚,足足有數百號角同時響起,縱然是進入了深山之中,也一樣是清晰可聞。
一座巨大的沙漏放在了衆人的眼前,一位壯漢在號角聲消失之後,將下面的塞口拔去,頓時一粒粒的沙子“唰唰”而下。
片刻之後,陸續就有人從園林中返回。
當號角響起了之後,所有入林之中,都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回返,若是當沙漏中的沙子全部泄完而依舊沒有趕到此地的,那麼就將失去了評比的資格。
進入深山之中,雖然可以有更好的收穫,但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麼根本就不可能給人順利往返的時間。
第一批出來的人,自然就是實力最差,只能在園林內徘徊的那批公子哥了,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入深山的實力,雖然獵取了一些小動物,但卻根本就沒有人看上眼。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強者們回來了,他們手中的獵物也是一個比一個耀眼。雖然不可能有靈獸的出現,但是卻也不乏普通的猛獸。
賀一鳴心中暗歎,想要獵取這些猛獸,可不僅僅是要武力高強,而且對於叢林的瞭解,也要達到一定的程度。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運氣,若是運氣不好,在那麼多人同時進山的情況下,別說是遇到猛獸了,就算是一隻兔子也未必能夠碰上。
豁然,人羣聳動了起來,開嶸國三皇子等人順利返回,他們一行五人,所獵取的竟然是三隻兇豹和二隻狐熊。
這個成績頓時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能夠搶在那麼多高手的前面發現猛獸,也說明了這一行人的強悍實力。
片刻之後,於小憶、賀荃信等人也都相繼返回。
他們雖然也是所獲甚豐,但比起詹志超來,卻未免要略微的遜色一籌,所有天羅國的臣民們臉上都有些難看了起來。
於瑞培卻象是一無所覺似的,道:“三皇子殿下果然是人中龍鳳,這一次的狩獵,以你們爲第一。”
開嶸國的那一片帳篷中頓時傳來了響亮的歡呼聲,而於小憶等人的臉色也就愈發的不好看了。
豁然,詹志超伸手一揮,將那片歡呼聲壓了下去。
隨後,一道高大的人影緩步從一座帳篷中走了出來。
此人一旦露面,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太陽般,隨時隨地的,都在散發着自身的光輝。
賀一鳴雙目微閉,他的心在瞬間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古井不波的境界之中。
成傅一步步的向着前方走來,隨着他的腳步,整個園林中的氣氛都在瞬間變得凝固了。
於瑞培的臉上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的心中隱隱的有了不妙的感覺。
成傅終於來到了於瑞培的前方三十米之處,他擡頭,昂首,那雙如同日光耀眼般的眼神緊緊的鎖住了水炫槿。
“成某奉開嶸陛下之請,願以貴國十年內年貢一成爲賭注,邀戰貴國護國大師,請陛下應允。”
整個園林之外,頓時是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沒有人能夠想到,成傅竟然會在這時候提出邀戰,而且還是這種根本就無法拒絕的挑戰。
誰都知道,若是水炫槿並不在場,自然可以將此戰押後。但是此刻,面對這樣的挑戰,哪怕是他戰死當場,也是絕對不能推脫的。
水炫槿啞然一笑,他並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是早就知曉。
在無數人的注目中,他緩緩的站了起來,雖然他並沒有那種強烈的,彷彿是日光般的存在感,但是當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卻立即讓所有天羅國臣民們都安心了。
水炫槿守護天羅百年,那種強烈的近乎於盲目的信心在瞬間蔓延了開來。
然而,唯有天羅國主於瑞培和水炫槿的大弟子薛烈,他們的臉色依舊是難看之極,他們的雙拳緊握,目光中竟然隱約的有着一絲不爲人知的恐懼。
恰在此刻,一道清朗的,彷彿是天空中那無所拘束的雲彩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要戰,我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