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絕,你說的是司徒殷絕?”墨寧溪愣了好久,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氣嗎,昨晚自己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他還找莫沁璃幫助自己?!
他昨晚那自信的眉眼在此刻回想起來竟覺得倍加的溫暖。
“是啊”,莫沁璃溫和寧靜的微笑着,“難得他也會找我幫忙,還不知道他和墨小姐是什麼關係?”
“只是…是朋友…”。
“哦…,朋友?”,莫沁璃抿了口茶,若有所思。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很感謝你的幫忙了”,墨寧溪說道:“以後要是繁盛有什麼困難,我帝國能幫的上忙的一定可以幫”。
“墨小姐,你真的不需要這麼客氣,我幫你純粹是因爲你和殷絕是朋友,而且我們兩個有點相似的地方,很親切…”,莫沁璃輕聲笑了笑,“我因爲是長女,纔會接手這個位置,而你…”。
墨寧溪心底掠過一陣糾痛,勉勵露出一絲笑容。
“我可以冒昧問一句嗎?”莫沁璃禮貌的說:“你是因爲愛你丈夫纔會一直堅持打理這家公司的嗎?”
“嗯”,墨寧溪雖然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對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親和力還是不由自主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是他生前的心血,就算他不在了,在我眼裡,他留下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彌足尊貴的”。
莫沁璃聽了她這番話沉默了很久。
在長久的沉默後,墨寧溪喚了她一句:“莫總…”。
莫沁璃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的笑說:“墨小姐對你丈夫的感情真是令人感動”。
“莫總也是有丈夫、孩子的人應該明白的”。
“嗯,的確是明白了”,莫沁璃放下茶杯,起身頷首道:“今天很高興能認識墨小姐你這個朋友,不過我還有事,該走了”。
“我送你”,墨寧溪跟着她起身蘇子陌和蘇穎雪都站在門外,墨寧溪朝她們倆點點頭,和莫沁璃坐電梯下去。
“莫總……”,墨寧溪猶豫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問道:“我想問一下爲什麼殷絕會從你們公司辭職?是因爲上次婚禮的事嗎?”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他是個很隨心所欲的人”,莫沁璃柳眉輕彎,笑的極其動人,“聽說他現在在你們家當保姆?”
墨寧溪窘着點點頭。
“他果然是個奇怪的人”,莫沁璃嫣然笑着說:“不過或許照顧單純的孩子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吧,總覺得他太過完美了,完美的有些…孤單,或許他也想有個家…”。
“他沒有父母嗎?”墨寧溪愕然。
莫沁璃搖搖頭,“他是個孤兒”。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大門口,一輛轎車開了過來,上車之前莫沁璃最後還是禮貌的說:“那批貨的事就由貴公司派人過來處理吧,下次墨小姐來B市或許我們可以好好的聊聊”。
彼此都有種知音的感覺,性格上又不會差太多。
莫沁璃望着反光鏡後越來越遠的身影,暗暗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玲兒,我可是全按照你吩咐說的”。
“真的,她什麼反應,快告訴我”,寒玲兒興奮的追問。
“說不上來,好像挺驚訝,還有愧疚…”,莫沁璃努力回憶着那個樣子,擰眉道:“她的確是個很好的女人,我看得出來她對她丈夫的感情很深,要忘掉是不可能的,我勸你還是讓殷絕死心吧”。
“啊,怎麼會這樣?可我總覺得她對殷絕也還是有點喜歡的,昨晚她明明有吃醋的,難道我看錯了嗎?”
“或許有點吧,不過我覺得要是讓她再接受其他男人,她良心上也會對她丈夫過意不去的,總之你還是勸勸殷絕吧,畢竟他沒什麼親人,都是朋友一場”。
“嗯,知道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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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莫沁璃會突然找上門來?”都暻秀從外面回來聽到這個消息驚訝不已,“寧溪呢?”
“不知道”,蘇穎雪頭也不擡的指了指緊閉的辦公室,“自從莫沁璃走後,她就一直呆在裡面,好像心事重重地樣子”。
“不管怎麼說這始終是好事…”,蘇子陌複雜的說。
辦公室裡,墨寧溪拿着手機撥了一遍又一遍,可迴應她的總是“您撥的用戶已關機”。
他是故意關機的嗎,躲着自己?可他又在幫自己,他幫了自己還想不讓她知道。
想到這層的時候,墨寧溪格外的想見到他,想當面和他解釋清楚這件事,可是他關機了怎麼辦?
對了,五點幼兒園下課的時候他一定會去接的。
墨寧溪想到立即提上包打開了門。
“我正想進去找你”,都暻秀正好在門口意欲敲門,“莫沁璃說什麼了?”
“沒什麼,我今天要早點下班”,墨寧溪說了一句就急匆匆的進電梯走了,絲毫不顧身後不少人異樣的目光。
開車一路往幼兒園的路上,墨寧溪不斷的看錶,想到等會兒就要見到司徒殷絕,竟然非常的激動,她也沒發現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着急的想去見一個人了。
或許只是想見,當面道謝,還有…,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到達幼兒園的時候,墨寧溪已經發現幼兒園門口的樹下坐着一個英俊的男人望着天邊出神。
黑玉般耀眼的頭髮,咖啡色的燈芯外套,手裡飄染的長煙,胸口的白色襯衫衣領被風吹得輕輕飄舞…。
那樣靜止的身影好像一直在等她,就是因爲要等她纔會坐在那裡的錯覺。
墨寧溪在他幾米之外的地方雙目震驚的看着他的側影。
“凡………”。
彷彿聽到聲音,他慢慢回過頭來,藍色的雙眸對進她的眼底,怔了怔。
烏黑清澈的雙眼明明在看着他,好像又錯開他去了很遠的地方,陌生又熟悉的令人悸動。
兩人對望了好一陣,直到幼兒園裡放學的電鈴聲響起時,兩人才回過神來。
幼兒園的電門被打開,孩子們如潮水般三五成羣的結伴、牽手跑了出來。
“叔叔,媽咪……”,人羣裡的澈兒和冰兒很輕易的就發現了兩人,高興的揹着書包跑了過來,“媽咪,你今天怎麼和叔叔一起來接我們了?”
“我…”,墨寧溪支支吾吾的看向司徒殷絕,只見他立即將手裡的煙熄掉,無比順其自然的接過孩子們手上的書包,臉上掛着淺淺溫煦的笑容,當那縷笑容朝她掃過來時,墨寧溪連忙低下頭攬過兩個孩子,“媽咪今天公司沒事所以就早點下班來接澈兒和冰兒,好久沒陪你們了,媽咪今天帶你們去溜冰好不好?”
“不要了,上次叔叔早就教會我們了”,澈兒和冰兒齊齊的看着司徒殷絕說。
墨寧溪怔了怔,自從司徒殷絕來了之後,她好像都沒怎麼好好和兩個孩子說過話,而她們似乎也不像從前那樣事事都愛和自己撒嬌說話了。
她突然感覺到自己是個不稱職的母親,“那去哪裡呢?”明明是問兩個孩子,下意識的卻看向司徒殷絕。
“去給冰兒、澈兒買幾件衣服吧,小孩子長的快,衣服有點小了”,司徒殷絕淡淡的說。
墨寧溪再次怔住,又看了幾眼兩個孩子,是啊,才幾天,好像又長高了一點點,尤其是澈兒,褲腳好像有點短了。
“好啊”。
“耶,太好了,媽咪好久都沒陪我們買過衣服了”,澈兒抱着她胳膊撒嬌的說。
“對不起,是媽咪不好”,墨寧溪將澈兒抱起來,歉疚的說。
司徒殷絕也將冰兒抱起來,讓墨寧溪陪着兩個孩子坐在車後面,而他開車。
氣氛有種怪異的溫馨,例如這種事以前蘇子陌或者都暻秀也做過,可好像他坐在那裡的感覺不同。
司徒殷絕偶爾從後視鏡裡看到她和孩子們開心的笑容,全身心都快融化了,他突然十分嫉妒起那個死去的男人,這麼溫馨的家人如果是他的該多好。
十多分鐘後,A市商場裡出現了這樣一副情景。
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右邊牽着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旁邊又是個小女孩,女孩旁邊又是一個十分耀眼的英俊男人,像一家四口,手牽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