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房內,江成在起身前,將不久前煉出的三爐淬火丹分裝到了三個玉瓶內,剩餘的最後一份煉製淬火丹的靈藥,江成則讓黑靈塔全部煉化成靈力儲存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江成的神情卻是有些無奈。
那種感覺,就像是分明能考一百分的一場考試,卻偏偏只能答八十分的鬱悶感。
江成進煉丹房時,要了四份煉製淬火丹的靈藥,煉成功三份,已經是極其驚人的成功率了。
最要命的是,分分鐘就能煉製完成的丹藥,江成卻偏偏還要在這裡枯坐四個時辰,大半天的時間,就這樣浪費掉了。
走到煉丹房大門前,意欲推開大門的時候,江成的手突地頓了一下——外面,此時會是何種情形呢?
人山人海?
還是各大公侯世家的子弟雲集?
江成對這件事,可是有着極其詳盡的謀劃,包括在煉製出逆運補源丹之後再次返回煉丹房煉丹,江成都經過詳細的考慮。
畢竟,他將逆運補源丹煉製成功之後,這個消息總得有一個傳播的過程。
如今他在煉丹房內呆了四個時辰,各大公侯世家應該能夠反應過來了吧?
等待江成的,將是待價而沽。
深吸了一口氣,江成雙膀一叫力,緩慢推開了煉丹房的大門。
然後,然後就楞住了!
是的,楞住了!
因爲門外的情形很詭異。
沒有江成想像中人山人海,沒有江成想像中的公侯世家子弟雲集等候。只有兩個人!
一名身穿寶藍色錦衣,神彩飛揚的青年。腰間垂着的玉佩表明着他不凡的身份,唯一讓江成覺得有些不舒服的,是這名青年的眼神。
縱然這名青年的個子比江成要矮一點,但是那看人的眼神,依舊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傲氣天然。
另一人,則是一個光着上身的青年,最詭異的是,這名光着上身的青年,揹着一大捆荊條。
那刺枝縱生的荊條,將這名青年的背部刺得鮮血橫流,甚至連地面上,都滴出了一小灘血跡。可以看出,他負着荊條在這裡呆了很久了。
這名青年,江成認識——乃是大半個月前江成初來戰靈殿時,與江成發生過爭吵,並且揚言要給江成好看的洪英。
那位親自出手逼得葛山部毫無退路的洪總管的兒子洪英。
看到江成出來,洪英立時低下了頭,不過那滿臉的羞慚與怨毒,江成卻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負荊請罪?”疑惑頓時浮上了江成的臉龐。
“這位就是江成江先生吧。在下成國公府世子裴牧業,聽聞前些時日門下洪英對江先生多有冒犯,今日特來給先生陪罪。洪英。還楞着幹什麼。”傲氣天然的裴牧業衝江成微微一拱手,有着說不出的雍容與貴氣。
成國公府世子?洪英?
江成的臉色卻是連變了幾變,隨後就變成了一絲嗤笑。
“江先生,前日多有冒犯,洪英今日特來給江先生陪罪。”說話間,洪英已經向着江成深深的躬下了腰。
“哼。這不是說我死定了的洪爺嘛?你這揹着荊條侯在這裡,演的是哪一齣好戲啊?”
洪英彎下的脊背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江成看到,洪英背部的青筋在這一刻都凸炸了出來,躬下的身子晃了一下,似欲站起。
但在裴牧業的輕哼聲中,洪英的身子,卻是躬得更低了。
“呵,看來洪英這狗才,卻將江先生給氣得狠了,江先生,可否一邊靜室相談,定讓洪英這狗才給你磕頭賠罪。”裴牧業說道。
聽到‘磕頭’二字,洪英躬下的身體突地劇烈的顫抖起來,若是有人能夠伏身看到洪英的面頰的話,就會看到洪英的臉膛已經脹得通紅。
眼珠子直欲瞪得崩出來,簡直是目眥欲裂!
“靜室相談?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吧?”聽到裴牧業的邀請,江成突地冷嗤了一聲,令自信異常、滿面含笑的裴牧業的神情頓地楞住,一時間竟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裴牧業是誰?
成國公府毫無爭議的繼位世子,走到哪裡,都是一塊金字招牌,就是掌丹殿的幾位丹尊,對他也得客客氣氣的。
像江成這般直接無視他存在的事情,還真是第一遭出現。
大罵江成太狂傲的同時,怒氣無可遏制的從裴牧業心頭衝起,但轉瞬間,就被壓了下來,來時他老爹的叮囑,可不是說着玩的。
眼前這江成,要是被其它哪一家收過去,對他們成國公府,都是一個災難,恐怖的災難!
這是他老爹的原話。
“不認識?噢,那現在不就認識了,在下是成國公府世子裴......”
“認識你?我沒興趣!”不等裴牧業說完,江成就直接了當的打斷了裴牧業的話,從裴牧業身邊穿過,徑直走向了步丹尊的房間。
開什麼玩笑,就算江成再想自保,再不想危及自己的安全,江成也不可能面對毀滅部族的仇人之子還笑意盈盈的曲意應付。
那等深奧的城府,江成真還沒有修煉出來。
若不是有着幾分理智,強壓下自己的衝動,江成這會動用黑靈塔直接轟了眼前這廝的想法都有了。
只要裴牧業不是開魂境的魂武者,江成相信,以這近二十天來,每天最少都要讓黑靈塔煉化存儲十幾株玄階中下品的靈藥靈力的儲備來看,一擊之下,轟殺了眼前這個傢伙沒有任何問題。
還受他的邀請跟他靜室相談?
見他的鬼去吧,要真是那樣,江成那還有一絲血性可言?
至於安全。江成一點也不擔心。
不說江成自己的本事,只要江成敢開口。憑着手中的逆運補源丹,幾十上百號護衛也能聚集到身邊。
裴牧業額頭的青筋狂跳起來,臉色瞬地變得鐵青,看着江成的背景,雙手猛地緊攥在一起。嘎嘎作響。
在碧元王城,敢這樣對待他的,江成是第一個。
不過,裴牧業的雙手緊攥了一瞬,就猛地鬆開,厲喝了一聲:“洪英,給江先生磕頭認錯!”
洪英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跪倒在地。衝着江成的方向磕了一個響頭,壓抑着極致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先生,洪英有眼無珠,在這給你賠罪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洪英的眼珠子已經血紅一片,若不是有裴牧業壓着,恐怕他已經暴殺而起,與江成拼命了。
洪英也沒想到。當日那個小角色,竟然能夠受到成國公的如此重視,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
在江成的價值面前。他洪英一個家奴的價值,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江先生,我成國公府的誠意相信你已經看到了,現在可否移駕一談?”在洪英磕頭之後,裴牧業再次向江成發出了邀請,只是裴牧業的眼中。已經佈滿了怒火。
讓附近各個房間門口遠遠圍觀的衆人目瞪口呆的是,縱然是洪英磕頭之後,面對裴牧業的邀請,江成的腳步依舊沒有慢上一絲一毫,似乎將這位整個碧元王城最具權勢的人物之一——裴牧業當成了空氣。
他們打破腦袋,也想不通江成面對成國公府的橄欖枝,爲何會做的如此絕決。
看到江成直接無視了自己,裴牧業臉色一變,突地高聲說道:“江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整個碧元王國,敢無視我成國公府的傢伙,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一個活人!”
威脅!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
軟的不行,來硬的。
令遠觀的衆人意外的是,方纔無視了裴牧業言語的江成,腳步一頓,突地停了下來,似乎——裴牧業的威脅起了作用。
“是嗎?”
江成輕聲一笑,“你那個名叫洪英的狗腿子,大半個月前似乎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得罪了你們成國公府必死!
可是現在呢,他還不是跪在那裡給我磕頭?
希望下次見面時,你不要跪在那裡給我唱征服!”
言下之意,走着瞧!
最後一句話,純屬江成的惡搞,但是說完這一通話,江成卻是覺得痛快無比。
“不知死活!”
裴牧業的拳頭立時緊攥在了一起,臉色瞬地青黑如鐵。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過。
可是就算裴牧業的脾氣再大,江成此時已經消失在了走道盡頭,也發火也是白搭。
“還跪在那裡做什麼?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怒喝一聲,裴牧業一臉怒氣的踏出了掌丹殿,額頭青筋已經扭曲如蚯蚓的洪英瞬地起身,在遠遠圍觀的衆多丹師隱帶嘲笑的目光中,逃也般的離開。
“小子,你牛!”
江成踏進步丹尊房間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一個高高的向他豎起的大拇指。
“小子,你簡直牛頂天了!”接連誇讚了江成兩句,步丹尊的一張老臉,就皺成了苦瓜臉。
“可你小子就是再牛,也別牽累我老人家好不。那可是成國公府呢,我老人家是不怕他們,可是我還有徒弟族人呢。”
江成臉色一沉,“你不樂意,那我現在出門。”
步丹尊瞬地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現在是個傻子都知道你跟我是一夥的,你出門有個屁用,給老子回來!”
聽到步丹尊的氣話,江成的臉上卻是浮上了一絲笑容,顯然,能坑步丹尊這老狐狸一把,他是很高興的。
“老步啊,現在,你得幫我一個忙,去幫我請一兩個人過來。”江成突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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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天盡在醫院跟家之間兩頭跑了,更新得晚了,兄弟們見諒!
這是一更,二更大約十一點半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