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州城數百里外。
怪石嶙峋,走獸飛禽無數的黑山外圍,一座山峰半山腰,有着一座荒廢了的小村子。
二十多年前,自從黑山老妖在這裡出沒之後,接連有人莫名失蹤,這個小村子很快就荒廢下去。
時隔二十年,村子裡再次有了人煙。
炊煙裊裊升起,隨風飄搖,山林中鳥兒輕鳴,啾啾不絕。
村子裡,走動的是身着怪異,不是道袍就是僧衣的修煉人士,正是清晨時候,埋鍋做飯,時不時有喝聲、談笑聲響起。
“先生,不知那妖物究竟有何強大之處,竟是讓當今九州修煉門派如此緊張?”
一間屋子內,一個模樣俊朗的儒袍青年端坐在一個老者對面,青年明眸皓齒,極爲清秀,透着一股柔氣,竟是比女子還要秀美幾分。
對面老者約莫六十年紀,閉目盤膝,靜坐養神。
老者身穿無旒玄衣,頭戴金飾玉簪,寬袍儒服,神色威嚴,面容古板,不苟言笑。
卻是李唐太僕卿張道源。
“黑山老妖盤踞在此多年,是一株天外落下的桂樹,二十年前,化出神魂,爲禍四方,不過那時候隋朝式微,突厥、蠻夷接連進攻中原,妖魔禍亂社稷,天下修煉之士來不及理會,以至於讓黑山老妖成了氣候。”
張道源睜開眼睛,臉上皺紋密佈,透着滄桑,兩眼深陷,深邃的目光似乎看透萬事萬物一般,頓了頓,接着說道:“妖族修煉,結成妖丹之後就可化出人形,除了身上的妖氣,和人一般無二,不過黑山老妖是桂樹靈識化出,他的本體極爲強橫,紮根黑山,就是黑山老妖也無法煉化,可一旦煉化了,立即就能成就太乙散仙之位。”
“先生,那……”儒袍青年擔憂急切,看着張道源,隨即就意識到自己無禮了,羞愧的低下頭。
張道源微微搖頭,面上古今無波,似乎沒什麼事情再能夠讓他驚訝一般。
“黑山老妖要煉化本體,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不過,前不久玄心道門的掌教弟子燕赤霞帶走一女鬼,乃是玄陰之體,黑山老妖抓了那女鬼,應該是準備在七月十四鬼門關開,陰煞之氣濃郁之時,陰陽合一,強行煉化。”
儒袍青年秀眉微微一挑,面有憂色,“那我們在七月十四之前殺了黑山老妖不就可以了麼?爲什麼那些人一直在等着,還不動手?”
“他們在等黑山老妖突破,那個時候黑山老妖最強大,也是最虛弱,那時候出手,才能夠徹底殺死黑山,讓他魂飛魄散,不僅可以得到一顆大妖的妖丹,還有一絲仙緣!”
“那聖上想要的就是這絲仙緣?才和那些人聯手?”
這一次,張道源沒有在說話,雙眼一合,養氣靜坐。
儒袍青年若有所思,起身朝張道源一拜,走出了屋子。
“蕭兄!”
揹着長劍的若流風看見儒袍青年走在村子小路上,眼睛一亮,連忙呼喝一聲,大步走來。
“恩?”儒袍青年回頭一看,見是若流風,微微一笑,謙和一禮,“流風兄!”
“啊哈,幾年不見,小臉蛋越來越俊俏了啊,蕭易玄,你吃了啥玩意啊?”
若流風將手搭在儒袍青年肩膀上,笑嘻嘻的用左手劃了劃儒袍青年嫩白的臉蛋,驚歎一聲,“比女人都還嫩,都還滑啊,我要是個女人,絕對喜歡你這樣的,小白臉!”
蕭易玄臉上一苦,拍開若流風的鹹豬手,“流風兄,你就別取笑我了,當年吃了那果子,就成這樣了,倒是流風兄,不知追上納蘭紅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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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若流風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唉,別提了,前幾天還被她師妹靜慧給收拾了一番,不過,似乎納蘭紅葉受傷了,傷的還不輕。”
“哦?什麼人竟然能夠傷了納蘭紅葉,她可是這一代年輕一輩最強的那幾個啊,除了白馬寺的法緣、方仙道的安葉兒、皇室的李道玄、玄心道的樂孤城幾人,還有誰能和她一較高下?”
“若流風!”
蕭易玄話音未落,一聲清脆的女聲從村旁廢墟響起,隨後一個身材秀麗,豐臀圓潤,蠻腰纖細,頸脖秀美,白羣飄飄的女子娉婷而來。
女子戴着面紗,看不清容顏,料想也是個絕色,一雙靈慧的眸子,落在若流風和蕭易玄身上。
“蕭公子!”女子朝蕭易玄微微一禮。
若流風見到這女子,卻是一臉尷尬,女子卻是那晚用白綾捲了若流風的那位,羽仙道雙絕之一的靜慧。
“靜姑娘!”蕭易玄還禮。
靜慧自小在峨眉山羽仙道長大,沒有俗名,和納蘭紅葉並稱羽仙道雙絕,素有美名,不少年輕一輩的修煉之人都對兩人有着愛慕之心。
靜慧看向若流風,若流風身子縮了縮,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後面又覺不妥,大家都是宗門弟子,誰也不弱了誰,又挺了挺胸,和靜慧直視。
“若流風,那日和你去借劍的公子,究竟是誰?”靜慧盯着若流風,腦海裡卻是回憶起那晚那個年輕少年拿走莫邪劍的一幕,暗想莫非師姐的情劫落在他身上?
“他?呃,我只知道他叫寧仲遠,別的不知道,他先去我那裡借劍的,不過,他要去你們那裡借劍可不是我說的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若流風使勁的搖了搖頭,一想到寧無缺借到劍之後就自己逃跑,若流風牙齒緊咬,轉念一想寧無缺重傷的樣子,又是暗暗暢快。
若流風以爲寧無缺的傷是納蘭紅葉造成的,當時他還大笑了三聲,現在想起來都是暗暗解氣。
“不認識?”靜慧看了眼若流風。
若流風苦着臉,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帶個人去竟然讓納蘭紅葉重傷,那些對納蘭紅葉懷有愛慕之心的師兄弟不得把自己給劈了?
“不認識,真的不認識,騙你是小狗,要是認識,我絕對將他劈成七八段,竟然傷害納蘭師姐。”
靜慧皺皺眉,若流風喜歡納蘭紅葉她還是知道的,料想若流風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一轉身,靜慧飄然而去。
“流風兄,寧仲遠是誰?這是怎麼回事?”蕭易玄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驚奇。
若流風一臉晦氣之色,“唉,別提了,我跟你說,七夕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