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何人,來老夫寒舍有何貴幹?”
文滄剛剛進入書房,便是發覺到了不妥之處。剛剛與一羣老匹夫嚼舌根子而疲憊的他,渾濁的眼神迸發出一道精芒,神情立馬變得冷凜起來。
“不請自來,還請文丞相恕罪!”
葉城從暗處走出,看着眼前精神矍鑠的老者,拱手抱拳,含笑致歉。
“閣下是誰?以這樣的方式進入文府,潛入老夫書房,就不怕進得出不得嗎?”
作爲蒼月國的丞相,手握大權,文滄見過的風浪太多。即便被一個陌生人摸進了書房,與自己此刻正面相對,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慌亂之色。其鎮定和穩重,可見一斑。
“丞相一看便知!”
多說無益。葉城將李婉歌寫的書信和信物拿了出來,放到了桌上。
文滄波瀾不驚的掃了一眼,瞳孔縮了縮,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葉城,然後拿起了書信。若是尋常狀況下,他不會如此輕率。只不過,一來葉城並沒有任何惡意,他感受得到,二來,那信物於他很特殊,他不會懷疑。不然的話,他絕對不會這般容易的拿陌生人的東西。
看上去是書信,但天知道有沒有在上面動過手腳,比如下了劇毒之類的。小心駛得萬年船。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權勢,若就這麼的栽了,豈不是冤枉得很?
“你叫葉城是吧?”
快速的將信中的內容看完,文滄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葉城。
“是的!”
葉城不卑不亢,只是語氣很是謙遜。這只是晚輩對長輩的禮儀,而並非他對眼前這個蒼月權相的卑躬屈膝。
“婉歌那丫頭對你很是讚揚,說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文滄眼神很那啥,饒有興趣的樣子,像是在觀賞一件難得的珍稀藝術品,讓葉城微微有些惡寒的感覺。
“李姑娘謬讚!”
葉城很是不耐,卻也只能夠忍受這恰若被老玻璃的眼神盯住的目光,畢竟自己是有求於人。
“婉歌那丫頭雖然年輕,但做起事來連老夫都歎爲觀止。她說你是,就絕對不會有半點的虛假,只有低算,沒有高估。”
“對於你這樣的青年才俊,老夫也非常樂意結交。婉歌不會欺瞞老夫,你既然有這個價值,那麼老夫就會捨得培養。只要你能幫我辦一件事,並且承諾一個人情,老夫可以幫你報仇。平了葉家雖然不行,但至少殺些人沒關係。你點名的十人,老夫會將他們綁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文滄忽然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報仇?
葉城瞳孔驟然一縮!
這兩個字眼,好近,卻又好遙遠的樣子!
從被逼上葬魂淵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無時無刻不想復仇,每天都在想,未曾一刻忘記。然而,以他此時此刻的實力,想要報仇,談何容易?連與葉星辰、葉擎蒼、李騰空等人一對一都打不過,更不用說保護着他們的龐然大物,偌大的葉家、龐大的楚國。
他的仇恨,僅僅只是侷限於李騰空和三皇子楚放歌的仇,以及對於葉擎蒼和葉星辰背叛的恨!當然,還有那些爲了自身利益而摻和進來的朱家等。與葉家無關,與楚國無關。他雖然恨,卻也不至於會喪心病狂的牽連到整個葉家,甚至是整個楚國。
文滄作爲蒼月國的丞相,權力之大,根本不是葉城可以想象得到的。蒼月國不比楚國,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好比現代化軍事科技大國與落後的封建小國。即便文滄只是丞相,只是臣,但楚國的國君站在他面前,也得點頭哈腰的變孫子。
只要文滄點頭,葉城完全相信他可以實現諾言,將自己給出的十人名單上的全部,一個不落的抓回來送到面前,讓他隨意宰割。
“多謝好意!只是,這件事,我不想假手於人。仇,我只能自己去報。那些人的命,也只有我才能拿。”
葉城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文滄。將仇恨都假手於人,這樣的人,只是廢物。自己的仇,自己報。只有用自己的手將敵人徹底的摁在地上,用自己的腳將其死死的踩在地上。這樣,纔算是報仇。
“你有什麼要求?”
葉城的反應,文滄並不意外。若是葉城答應了他的提議,反而會讓他改變想法。
“我替你做事,你給我修煉資源和環境。”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想要獲得,那就必須得付出。即便是文滄說免費給他一切,葉城也不敢要。有沒有陰謀什麼的且不說,光是這人情債,欠下了,就難還了。還是這樣好一些,我得到,我付出。大家公平,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
“你覺得你的條件能夠讓我心動?說句狂妄的話,老夫身爲蒼月國的丞相,一聲令下,想要給老夫辦事甚至是賣命者,何止千萬?那老夫爲何會選你?你又有什麼值得老夫選擇?”
每一個政客都是一流的談判專家,文滄也不例外。只有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這纔是作爲一個成功者應該做到的。
“就憑我並非天洲人!”
葉城理直氣壯的說道。
不是天洲人?
言外之意文滄聽懂了,即便是他蒼月國的丞相,卻也並非是沒有敵人的。他想要做些什麼,一言一行都會被盯着,稍有不慎便是會被打入萬丈深淵,永世不得翻身。而他的手下,除了那些不到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動用的底牌,基本上都暴露着的。一旦動用這些人,就會被敵人知道。可是某些事情,必須得要去做,拖不得。
葉城不是天洲人,就算是這一次進入文府,都是偷摸着進來的,沒有其他人知道。若是他去幫文滄做事,自然不會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並且加以利用。
當然,作爲蒼月國的丞相,文滄也不缺暗牌利用。只是,那些暗牌來自各處,並非自己培養,天知道是不是間諜,專門被派遣來整他的。而葉城是李婉歌推薦的,作爲自家侄女,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是很相信的。因此,葉城這本來沒有優勢的,就變成了具有獨一無二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