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蘇母4點鐘就起牀去擺早餐攤了。
等他們一走,蘇澤立刻爬起來,他起身來到窗口,看着懨懨的吊蘭,葉子都垂了下來。
“你需要找個更好的修煉環境,木靈氣旺盛的地方。”醫靈的聲音傳來。
“你能別模仿孫靜雅說話嗎?”蘇澤翻了翻白眼。
“可以。”醫靈的聲音一變,變成了夏老師的聲音。
“隨便你吧。”蘇澤無力的說道。
不用醫靈提醒,蘇澤也知道,昨晚他幾乎沒吸收到任何木靈氣。
外面天色還黑的很,街面上空無一人,蘇澤跑到家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內。
這個公園很老了,蘇澤小時候就經常來玩,現在差不多就處於荒棄的狀態。
蘇澤沿着記憶來到一片熟悉的小樹林裡,走進這裡,莫名的感覺親切起來。
似乎林木森森的環境,和他的身體產生某種溝通,令他生出如魚得水的錯覺。
小公園老舊歸老舊,也因爲年頭久,這裡的樹木格外的茂盛高大,一二十米高的大樹比比皆是。
蘇澤找到一株最爲粗大,需要數人合抱,據說有着數百年曆史的大樟樹下盤膝坐下來,他感覺到這裡的生機最爲旺盛。
閉起眼睛。
蘇澤打開靈竅,進入修煉狀態。
四周是大量的綠色粉塵狀光點漂浮着,和家裡那顆小小吊蘭相比,是天壤之別。
尤其是蘇澤背後那棵數百年曆史的大樟樹,那些光點懸浮着,顆顆如同米粒,透出濃烈旺盛的生機。
蘇澤知道不是客氣的時候,連忙調動意念開始吸收那些綠色的光點,隨着呼吸吐納,一顆顆綠色的光點被他吸收入體內……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澤被一縷刺眼的陽光弄醒。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大亮的天光,暗叫不好。
把時間都忘掉了。
他連忙爬起身往學校跑去。
那輛自行車昨晚就撞廢掉了,所以他只能跑步去學校。
當蘇澤喘着粗氣跑進學校時。
他有些吃驚自己竟然沒有趴下,他家離學校有四個多公里,這距離,要按平常,他估計跑不到一半就趴下了,今天竟然能堅持到學校。
不過就是喘的太厲害了
。
叮鈴鈴——
上課的鈴聲讓蘇澤回過神來,暗叫不好,心說早上好像是班主任吳老鬼的課,自己別撞他手裡,好在他終於搶先一步走進教室裡。
蘇澤一坐下來,就聽到旁邊的幾個人掩住鼻子道:“好臭。”
“蘇澤,你是掉到大糞坑裡過了。”旁邊的王曉鵬故意喊得很大聲,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坐在前面的徐豔和李菲轉過頭,厭惡的看了一眼蘇澤,都連忙把桌子往前移動一些。
蘇澤知道王曉鵬是故意的,就是要讓他丟臉,這小子和他一樣在班裡都屬於可有可無的人物,沒事就到自己這裡找存在感。
不過蘇澤也發現自己果然是太臭了,他剛纔跑的急,沒有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層黑灰色的汗漬,好像是修煉出來的雜質,特別的臭。
心裡鬱悶,但是蘇澤也沒有辦法,因爲吳老鬼已經走進教室裡了,只能趕緊拿出數學書。
吳老鬼是他們的班主任吳輝,非常嚴厲,經常體罰學生,所以他一走進來,教室裡馬上安靜下來。
蘇澤坐在後面,認真的聽吳老鬼解析考試題目。
雖然他很努力的想要聽懂,但現在已經是高三了,進入了總複習階段,而他基礎實在太差了,以至於很努力的去聽,也是一知半解。
蘇澤嘆了口氣。
想到父母早上的對話和期盼,他心裡有些堵,以他的情況,繼續下去也最多能考個專科,在現在碩士滿地走,本科不如狗的年代,一個專科頂個屁用,還不如搬磚來得掙錢。
聽得迷迷糊糊的蘇澤,看着手中的書籍,喃喃道:“要是這書也可以和秘籍一樣直接記憶就好……”
“本來就可以,天醫碑是最頂級的法寶,遠遠超出你想象的強大,你把書扔到揹包裡就可以和秘籍一樣選擇修煉了。”醫靈的聲音帶着淡淡的自傲。
“這也行。”蘇澤一下子興奮起來,趁着沒人注意他,他意念一動,將手中數學書扔進揹包,在青濛濛的揹包空間格子裡,多了一本“二維體”的書籍。
上面的“數學”兩個字清晰可見,而且書本微微泛動光澤,上面顯示着一行清晰的字體——高三數學課本!
蘇澤懷着忐忑的心情選擇了修煉“數學課本”。
咻——
一道流光閃動着,蘇澤眼前微微一黑,然後就是一股信息流涌入他的腦袋。
課本里所有的數學公式,定理,符號都在他腦海中流動着……
耶!
蘇澤興奮之下,一下子捏緊拳頭,喊出聲來
。
渾然不知道自己正在上課,而他一聲喊讓正在講課吳老鬼猛的喝道:“誰?”
蘇澤連忙低頭,裝作正在認真聽課的樣子,猛聽到旁邊王曉鵬喊道:“老師,是蘇澤喊的。”
蘇澤差點一拳轟在王曉鵬的臉上。
“你鬼叫什麼叫,不想聽課滾出去!”吳老鬼吼道,他一聽說話的是上次考試倒數第一的蘇澤,氣就不打一處來。
蘇澤嚥了口唾沫,心裡有點緊張,這吳老鬼上次把一個在班裡鬧騰的學生牙齒都打飛過。
往常在這種情況下,他怕是要嚇得不知所措了。
這時候,眉心裡一股清涼之意緩緩滲透出來,讓他心神莫名的冷靜下來。
吳老鬼的臉色很難看,心說老子的話難道都當耳旁風了,竟然坐那裡動都不動下,他瞪着眼睛,喉結鼓動着,眼角青筋猛跳了兩下……
蘇澤知道吳老鬼要爆發了。
他連忙搶在前面道:“吳老師,對不起,我剛纔是想題走神了,老師你剛纔講解,我茅塞頓開,一時間理解通透了,忍不住就喊出聲了。”
吳老鬼嘴脣一動,即將爆發的狂風驟雨硬生生的壓了回去,他眯了眯眼睛,不過他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冷冷道:“這麼說,你都聽懂我剛纔的講解了?”
蘇澤現在是騎在虎上,容不得他說個不字,只能硬着頭皮點頭。
吳光輝轉過身,拿起板擦,唰唰唰,把上面的大半的板書抹去,留下幾道習題。
他冷笑道:“既然你聽懂了,就上來把這幾道題都做了吧,這都是我剛纔講過的題目,不要說你不會。”
教室裡響起一陣鬨笑聲。
一道道促狹,戲謔的目光投射過來,王曉鵬躲在書本後面笑得最歡,嘴巴里做着你死定了的口型。
吳輝剛纔講解的都是這次四校聯考試卷的難點,要點,這些題目裡還有一道壓軸題,論證步驟極爲繁瑣,連班裡數學最強的學委都沒有做出來,吳輝剛纔只是講解了一遍而已。
數學可不同於死記硬背,講解一遍,還要理解記憶才能深刻。
就這麼泛泛的講一遍,班裡能立刻重新書寫出來的估計不會超過五個人。
蘇澤臉上掛着難色,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他心裡已經在慶幸自己養成的好習慣了,每次考試後他都習慣把答案全都抄到試卷上便於理解複習,這次也沒有例外,他昨天就把試卷上的答案都補充完整了。
就在剛纔吳老鬼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試卷都偷偷送到“揹包”裡,轉化爲了記憶
。
蘇澤緩步走到了講臺上,盯着那些題目看了良久,就在吳老鬼忍不住又要發作的時候,蘇澤拿起一隻粉筆,慢吞吞的在上面書寫起來。
五分鐘後……
黑板上多出了一片密密麻麻龍飛鳳舞的板書。
吳輝很吃驚。
心說這小子真寫出來了,要知道他剛纔的要求明顯是有些“刁難”了。
黑板上寫的板書,乾淨漂亮,筆觸遒勁,令人賞心悅目。
在書法上,蘇澤一向是頗有些自信的,別的音樂畫畫他都沒錢練習,但是書法是不需要耗錢的,你就是拿一根樹枝在沙土上筆畫,也能練習,他從小就臨摹“顏體”“柳體”,從王羲之的《蘭亭序》到顏真卿的《顏勤禮碑》,再到柳公權的《神策軍碑》,他寫了不下千遍,所以蘇澤的字非常好。
完整的答案,配上他漂亮遒勁的板書,給人的視覺衝擊力是巨大的,儘管這些高三學生們不懂什麼書法,但是不懂不代表不會比較,蘇澤一手漂亮的板書,即使是吳輝這種寫了數十年的老傢伙比起來也相形見拙。
在同學們愕然意外,甚至略帶着驚歎的目光中。
蘇澤心裡涌起復雜的滋味,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他沉默,他低調,但他畢竟是個少年,這種被關注,被驚歎的目光他也很喜歡,甚至享受。
只是這十八年裡,他都有些漸漸淡忘這種感覺了。
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像個小老頭一樣,失去了少年的熱血和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