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秘書幾乎是用小跑的姿態到蘇澤的旁邊,喊道:“是蘇少嗎?”
蘇澤看着他,過了一會,說道:“是你啊,你是陳虹秘書。”
蘇澤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雖然只是見過一兩面,而且交情泛泛,過了很久,卻還是記起來了。
陳虹連忙道:“是我,蘇少,好久沒見到你了,今天真是巧啊。”
陳虹顯得頗爲恭謹甚至有些巴結的態度讓二中的校長臉色一變,他在想這個蘇少到底是何方神聖。
剛纔那種勃然的神色早就從他臉上消失,他甚至換上一副微笑走上來,說道:“陳秘書,這位是你朋友?”
陳虹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
他雖然沒有問事情,但是剛纔在二中校長的旁邊也聽了個大概,淡淡道:“馬校長,蘇澤是百草堂蘇老的學生,市委陳書記腰痛的毛病也是他治好的。”
馬校長終於想起來這位蘇少是誰了。
上任政教處主任李洪國被抓,說起來也和蘇澤有關係,而且他雖然是個校長,知道的東西卻比別人要多一點。
雲江曾經發生過一場官場地震。
就是因爲蘇澤被誣陷進了派出所,導致雲江警界大批的官員落馬。
對於這樣一個“瘟神”,孔祥竟然去得罪,馬校長額頭的冷汗冒了出來,還好自己剛纔斥責的話沒有喊出來。
他擠出一絲笑容道:“原來是我們學校的高材生回來了,我還在想呢,要是沒有你在,我們二中今年可是少了一位狀元啊。”
孔祥看到自己的表舅校長不但沒有給他出氣,卻如此和顏悅色的和蘇澤說話。那態度甚至有些巴結。
別提心裡多鬱悶了,他捂着臉嗚嗚的大叫着,希望表舅能看到他現在的慘樣。
馬校長把眼一瞪喝道:“你怎麼做學生工作的。我早就告訴過你,要注意作風。不能簡單粗暴,還用這麼惡毒的話侮辱學生,你這樣做事我怎麼把政教處的工作交給你,現在你先停職檢討,馬上向蘇澤和孫靜雅同學道歉。”
孔祥半邊臉紅腫充血,半邊好的臉卻在馬校長喝斥後變得蒼白無比。
他竟然停職了,他被一個學生毆打成這樣,還要被停職。向打他的學生道歉。
這一刻孔祥真的想爆發,但是在表舅有些冷厲的目光注視下,他屈服了,挪到蘇澤的面前,支吾着還沒有開口,蘇澤就擺了一下手,淡淡道:“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剛纔罵了靜雅一句,所以我打你一巴掌,咱們兩清了。如果還有下次,我一樣給你巴掌。”
馬校長聽得眼角直跳,見過囂張的學生。但是這樣囂張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雖然心裡很憤怒,但是這口氣卻只能忍着。
他知道從今天過後別說孔祥已經沒有一點聲望,肯定做不了政教處主任,就算他這個校長的聲望也要一落千丈。
沒有人想到事情會是這個結果。
無論老師和學生,看着蘇澤的眼神都產生變化。
只要有點腦袋,就能明白蘇澤肯定不簡單。
很多人心裡在酸酸的想難怪孫靜雅會跟着蘇澤。
“陳秘書,把你的電話給我一個,咱們有空再聊。”蘇澤沒有興趣呆下去,他回到二中不是來耍威風的。畢竟這裡也是他的母校,只是事情總是會自己找上門來。
陳虹沒有想到蘇澤會要他的電話。連忙拿出一張名片,有些激動的給蘇澤。
蘇澤接過名片後和夏如芝說了一聲。很快和孫靜雅離開。
兩個人到學校外面逛了一圈,蘇澤很享受這種兩人獨處的時光,不需要做什麼,只要牽着手一起走路就能放鬆心情。
下午上課前,蘇澤把孫靜雅送回學校,自己又跑回家裡繼續煉器。
晚飯在家吃過後,他才前往王朝國際,一輛奔馳停在王朝的路邊,看到蘇澤走過來,奔馳的車門打開,劉青在許毅的陪同下朝蘇澤走過來。
幾個月不見,劉青看起來蒼老了許多,兩鬢都白了,可見他這段時間承受了很大壓力。
“蘇……蘇少。”劉青猶豫了一下,換了個稱呼。
半年前他曾經還想把蘇澤拉攏下手下,現在他已經絕了這個心思,甚至心態都變了,如果蘇澤真的一夜之間就將強大的新唐逐走,他在蘇澤面前簡直什麼都不是,所以現在他說話都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蘇澤和劉青握了一下手說道:“不要叫我什麼蘇少,還是叫我名字吧,劉哥。”
蘇澤的表情談不上熱情,當初劉青雖然給他一張王朝的黑卡,但是他卻救過劉青的命,所以嚴格說起來還是劉青欠他的,而劉青在他被抓進派出所後,選擇了明哲保身,雖然這是人之常情,劉青不敢得罪龍家是肯定的。
但是也讓蘇澤和劉青的關係變得平淡起來。
這一點劉青自己也知道。
他心裡苦笑一聲,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沒辦法彌補了,好在蘇澤並沒有怪罪他,而且這次順帶還幫了大忙,他從許毅嘴裡已經得知的新唐的人動了蘇澤的父母,所以蘇澤纔對新唐動手。
“那我就託大了,蘇澤,裡面請。”劉青知道王朝國際內已經沒有新唐的人了,但是因爲王朝所有權已經被新唐的人拿走,所以現在王朝國際依然還不是他劉青的。
兩個人走進王朝國際,王朝國際裡很多原班人馬還在,他們只是打工的人,並沒有因爲酒店易主而離開,現在劉青這個原主人出現,讓這些王朝原班人馬都很驚訝,劉總竟然還敢回來。
他們都是底下的人,不知道王朝在昨晚發生的大事。
幾個人找了個包間坐下,許毅本來站在劉青旁邊,蘇澤揮了揮手讓他坐下。說道:“咱們再等幾個人。”
劉青愕然道:“蘇澤,你還請了什麼人。”
“等會你就知道了。”蘇澤知道要整頓雲江,光靠劉青一個人是不行的。
等了約莫五分鐘左右。蘇澤的電話就響起來,他拿起電話說道:“對。到206包廂來。”
幾分鐘後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三十來歲的人走進來。
劉青看到這個人連忙起身道:“陳秘書,你怎麼來了。”
陳虹也看到劉青,他自然認識這個曾經雲江的風雲人物,當初的劉青可是連市委書記都要放在眼裡的,雖然現在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人家現在和蘇澤在一起。他露出一個笑容,上前伸出手道:“劉總也在,我是應蘇少的約來的,劉總你這是……”
“我也是蘇少約來的。”劉青說道,雖然事實上是他先約的蘇澤,但是現在他卻不能這麼說。
蘇澤揮了揮手讓陳虹坐下後說道:“咱們再等一下,還有兩個朋友要來。”
陳虹自然無不應允,對他來說,能和蘇澤結交,出席這種私人性質的聚會已經很興奮了。他雖然在雲江還算是有身份的人,而且陳家在雲江也算不錯的家族,但是陳虹知道跟真正的那些厲害的人比起來他什麼都不是。
蘇澤得罪龍家都能好好的活到現在。在他眼裡就是厲害的人,
過了一會,蘇澤的電話又響起來,蘇澤說道:“對了,莫葉大哥,在206。”
劉青心裡有些好奇,剛纔蘇澤已經約了陳虹,不知道他又約了誰,門很快被推開。房間裡的人都看過去,先走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皮膚有些黑,渾身充滿冷厲氣息的年輕人。看起來年紀不到三十歲,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陳虹還好些,劉青這個黑道出身的人卻內心震撼,現在進來的這個年輕人絕對殺過很多人,身上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血腥氣。
蘇澤也殺過很多人,但是蘇澤是修真之人,而且青木真氣偏向溫和,能中和殺氣,所以劉青感覺不出來。
隨後又有兩人從後面進來。
看到那兩人,陳虹好像屁股着火一樣從位置上竄起來,連忙恭敬的喊道:“陳書記,徐首長。”
陳虹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大老闆陳鋒書記會和雲江軍區的司令徐鐵軍一起出現。
而且更令他內心顫抖的是,剛纔走在前面的是那個看起來很冷的年輕人,他知道官場中人走路是很有講究的,陳鋒書記是雲江的老大,還有誰能讓他走在後面,就算是世家子弟也不會讓陳鋒書記走在後面啊。
不過他心裡還在震驚猜測那年輕人身份時,那年輕人卻幾步走到蘇澤面前,啪的一聲行了個很標準的軍禮,中氣十足的喊道:“蘇少。”
那感覺好像蘇澤就是首長一樣。
“莫葉大哥不要這麼客氣。”蘇澤拍了拍莫葉的肩膀說道:“先坐吧。”
“是,蘇少。”莫葉拉開椅子,身形筆直的坐在上面。
蘇澤又擡頭看着門口進來的陳鋒和徐鐵軍,有些驚訝的道:“陳書記怎麼來了。”
陳鋒露出一個熱情無比的笑容,急忙幾步上前,伸出雙手緊緊握住蘇澤的手道:“蘇少,您在雲江有什麼事直接找我不就好了,怎麼請了小陳都不請我這個老陳,看來老陳我這個父母官做的不夠好啊,讓蘇少您這麼見外。”
陳虹差點暈厥了,什麼時候大老闆這麼自輕自賤了,喊自己老陳,這是什麼稱呼,他跟陳書記也有好幾年了,陳書記絕對是個很講究很嚴肅的人,絕對不會開玩笑。
可是他現在明顯就是拿自己在開玩笑。
就算蘇澤是蘇老的學生,陳鋒書記也不必將自己放得如此之低啊,簡直讓他這個做秘書的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徐鐵軍走上來道:“蘇澤,陳書記是我喊來的,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哪裡哪裡。”蘇澤連忙道:“歡迎之至啊,本來我約陳秘書過來,就是有一些話想讓陳秘書帶給陳書記,陳書記能親自來那最好不過了。”
他知道徐鐵軍是肯定知道他身份的,徐鐵軍是徐老的兒子,他被雲老收爲契孫,徐老肯定會告訴徐鐵軍,而看現在的情況,陳鋒顯然也從徐鐵軍嘴裡知道他的身份了,要不然不會如此作態。
陳鋒急忙道:“蘇少有什麼話直接和我說就行了,哪裡要別人帶話,那不是寒摻老陳我嗎?”
蘇澤虛引了一下手道:“陳書記客氣了,坐下說吧。”
陳鋒這時候好像纔看到劉青一樣,點了點頭道:“原來劉總也在。”
劉青和陳虹一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此時的內心用翻江倒海都不足以形容,只有一個念頭在他腦中,蘇澤,到底是什麼人?
衆人都落座後,蘇澤讓服務員上菜。
“既然陳書記也來了,那我就長話短說了。”蘇澤開門見山的說道:“諸位都知道新唐組織吧,新唐來自鄂東,卻跑到雲江來攪風攪雨,還打傷了我的父母,對於這種黑社會毒瘤,我想沒必要客氣,要狠狠打擊,將他們從雲江摘除出去……”
陳鋒心中一驚。
他沒想到新唐竟然動了蘇澤的父母,如果是以前還沒什麼,但是蘇澤現在可是雲老的契孫,這不是老虎頭上捋毛嗎,他作爲雲江的父母官,這件事是難辭其咎的,如果蘇澤在雲老那裡說上一句,他就完蛋了。
想到這裡他冷汗迅速的從後背滲出,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太可惡了,太猖狂了,竟然還有這樣無法無天的組織,因爲招商引資這塊一直是龍市長在負責,我原本以爲有龍市長主持大局,這個新唐公司沒什麼問題,沒想到我竟然被矇蔽了,蘇少,在這裡我要向你鄭重道歉,害得你父母受傷,你放心,如果不把新唐這顆毒瘤摘掉,我這個市委書記就不做了。”
蘇澤心裡有些膩味,他就不相信新唐在雲江做的一切陳鋒會一點不知道,陳鋒把責任全推給了龍市長,估計也是知道龍家和自己有仇。
不過他現在懶得追究這些事,官字兩張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也不指望陳鋒是個清廉如明月的清官,不現實。
只要他能做事就行了。
他點了點頭:“陳書記這個話,我記住了。”
陳鋒心裡一寒,他從蘇澤這句話裡聽出了一絲毛骨悚然的味道,如果他沒有做到他說的話,他這個市委書記可能就真的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