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個癡情但慘遭劈腿的亡靈巫師麼?
這可真是個……悲劇。
在十分寶貝的收好白骨卡牌漸死之軀之前,羅維爲自己靈魂所佔據的肉身原主人,默哀以示同情了那麼三秒鐘。
不過在收好白骨卡牌後,羅維立即就馬不停蹄的做起了另一件很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殺殭屍。
沒錯,就是殺殭屍。
奈瑟雷礦區的這些瘟疫殭屍,遲早會被前來討伐的傭兵們用各種不人道的方式定點清除個乾淨,所以既然遲早都是被屠戮殆盡的命運,死的更有價值一點不是更好麼?
懷着這種念頭的羅維指揮着他的兩個小弟,挨個屠殺着他視線所及內範圍內的每一個瘟疫殭屍,大部分被殺瘟疫殭屍的魂火都被羅維自己所吞噬吸收,只有少部分被當作獎勵餵給了平民殭屍古德拉克與囚徒食屍鬼泰蘭特。
這一場讓超過二百頭瘟疫殭屍徹底死去的同族屠殺,花費了羅維足足兩天加一夜時間。
不過本着入土爲安的地球習俗,羅維又指揮囚徒食屍鬼泰蘭特挖了個大坑,將所有徹底安息的瘟疫殭屍埋進了坑裡,而這又多花費了羅維大半夜的時間。
無論如何,這些屍體曾經是活生生的人,就算羅維幾天前還是可以眉頭都不皺朝屍體揮刀的屍檢法醫,但那僅僅只是工作。
再次進行亡靈獻祭?
這可不行,兩次亡靈獻祭之間,可是最少需要間隔三個月的。
……
大量吞噬魂火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羅維原本是個大窟窿的脖子以及心臟處,都已經被新長出來的蒼白皮膚所覆蓋住,不過皮膚下似乎還是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當然了,羅維最在意的變化,其實是他終於不用再擔心會因爲腿腳不靈便,而顏面無存的被自己絆倒了。
而相比於羅維,平民殭屍古德拉克與囚徒食屍鬼泰蘭特的變化,就完全可以用巨大來形容。
古德拉克在同化了足夠數量的魂火後,變成了個身體瘦長的食屍鬼,他長出了至少一寸多長獅虎猛獸般的鈎爪指甲,他的移動速度比羅維快了至少一倍都不止。
泰蘭特則在又胖了一圈後,原本裸露的血肉外長出層暗綠色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個戴着手腳鐐銬的壯碩胖摔跤手。
撇開羅維這殭屍法師不論,古德拉克與泰蘭特剛好代表了普通殭屍晉級的兩個典型方向。
身體瘦長的古德拉克繼續成長下去,遲早會成爲敏捷的血肉獵手。
臃腫壯碩的泰蘭特繼續成長下去,則百分之百會變成憎惡屍魔。
毫無疑問,羅維所知曉的這些關於殭屍成長之判斷,同樣是來自於他所佔據的殭屍軀體原主人殘留的記憶。
所以,那個亡靈魔法學徒眼神不好,他肯定完全猜錯了這具殭屍身體活着時候的身份啊……
懷着這樣的念頭,已經幾乎殺掉了礦村地表上所有瘟疫殭屍的羅維,終於做出了以古德拉克與泰蘭特爲前導離開奈弗雷礦村的打算。
因爲選擇了另一條路,讓羅維很快行走到了奈弗雷礦區西邊,一片之前沒探索過的礦工棚附近。
大約是聽到了羅維經過時的動靜,一個身穿紅衣的金髮女殭屍從棟相對其他的礦工棚,要氣派了非常非常多的石頭大房子內拖着半截身子爬了出來,這個紅衣女殭屍的臉與身體都被啃食的不成樣子,但她的右手中卻還死死攥着個鼓囊囊的血跡斑斑布口袋。
大概,那是一袋子金銀以及貴重首飾吧?
穿越前做法醫時,羅維見多了諸如此類人爲財死的屍體。
所以在羅維的嗬嗬命令聲中,敏捷的古德拉克手足並用的跑了過去,無比粗暴奪走了紅衣女殭屍死死攥着的那條布口袋。
布口袋被送到了羅維的手中,可在掂量了下輕重後,羅維驚詫的發現自己似乎猜錯了,因爲布口袋並不沉重。
解開袋口,羅維看到的果然不是金銀與貴重首飾,而是……食物。
是的,布口袋裡塞滿了諸如肉乾、香腸、培根火腿、已經發黴的麪包之類的食物。
難道說,這個紅衣女殭屍並不是在瘟疫爆發時就死掉的,而是在存活到瘟疫爆發之後因爲飢渴難忍而不得不出來找食物吃時,才被其他殭屍殺死的麼?
一個可憐的女人……
“這些東西,我收下了。”
羅維搖了搖頭,他放棄了剝奪這個紅衣女殭屍魂火的原本想法,而是在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後轉身離開。
望着漸行漸遠的羅維,只能用爬行方式追趕的紅衣女殭屍嘶吼着,她的聲音中分明帶着濃到化不開的……憤怒。
沿着污水橫流的曲折泥路前行,羅維沿路殺死了幾隻瘟疫殭屍後,看到了一家讓他生出了似曾相識之感的破舊無比的酒館。
略微愣神了那麼片刻,羅維終於想起了熟悉感的源頭,就是他在殺死了亡靈魔法學徒翻找出那張傭兵任務卷軸後,因爲看到了“奈弗雷礦村”這個特指名詞所以自動浮現出的記憶畫面——“在昏暗酒館的原木舞臺上強顏歡笑的跳着舞、不時被渾身髒兮兮礦工揩油的一個衣着暴露褐發女人。”
這個破舊不堪的酒館,正是這段記憶片段中那個褐發女人跳舞的酒館,只不過記憶片段中的酒館雖然昏暗但卻很簇新。
沒錯了,這棟被時間摧老的酒館,就是之前沒找到的生養這具殭屍之身的地方。
站在破舊酒館外,看着那緊閉着的酒館之門,羅維掙扎在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之間。
“還是進去看看吧,誰讓我現在佔據了你的身體呢?不用解剖屍檢,都能看出來絕對是死於他殺啊,所以果然應該瞭解些你的過去。瞭解了你的過去,以後若有機會我就可以幫你報了這殺身之仇,算是酬謝用了你肉身的遺澤,若是你的仇人太強大,那我至少還可以先知先覺的躲着你仇人走。”
在進入酒館前,羅維是這麼想着的。
不過,率先破門而入進破敗酒館的並不是羅維,而是渾身都是蠻力的泰蘭特。
羅維原以爲在破敗而黑暗酒館內,最少也應該有那麼幾個酒保殭屍與舞女殭屍,可等他進入其中後才發現酒館內出奇的乾淨,裡面根本沒有任何瘟疫殭屍的存在不說,甚至連桌椅板凳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這酒館……有問題。
幾乎是下意識的,羅維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這幾夜時間,羅維已經有目的進入過數十個礦村房舍,去搜尋貴重金屬貨幣以備使用漸死之軀後在生者世界裡用,而他所進入的所有房舍內都是凌亂不堪與血跡斑斑的。
連普通房舍都被亡靈瘟疫所波及,沒道理人來人往的公共商業設施酒館,還能在亡靈瘟疫後保持着乾淨整潔。
帶着疑問,羅維驅使着敏捷的古德拉克,靠近了吧檯旁邊拿到通往後廚的布簾。
越靠近布簾,古德拉克就表現出了越嚴重的抗拒與不安,就好像在布簾之後有什麼令它畏懼的東西存在。
但古德拉克終究只是個屍僕,相比於對布簾後未知之物的畏懼,它更畏懼羅維這個隨時可以熄滅它魂火的主人,所以在顫抖不安中古德拉克扯掉了那道布簾。
神奇的幽暗視覺再立新功,讓羅維一眼就看到了個並不算十分大的後廚那正對着門口的角落裡,蜷縮着個動也不動的金髮小女孩。
被羅維留在身邊的泰蘭特情緒變得躁動,它嗅到了自那蜷縮着的小女孩身上傳來的鮮活血肉氣息。
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小女孩,居然……還活着。
帶着濃濃的疑惑,羅維邁步走上了前去,走到令古德拉克抽出不敢再向前的門口時,他也終於感受到了一波波襲來的陰寒氣息,這陰寒氣息熟悉、又陌生。
所以和古德拉克不同,羅維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熟悉有陌生陰寒的來源,它來自於蜷縮不動的小小人兒心口位置。
於是羅維筆直的走到了捲縮於地的小小人兒的面前,僵硬的在其面前蹲了下之後,他看到了一張雙目緊閉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的瓜子臉。
這是個大概只有十一二歲的金髮小姑娘,恰到好處精緻漂亮的五官讓她即便閉着雙眸也足夠被稱爲美人,但羅維卻沒有功夫去細細欣賞,而是毫不遲疑的伸手探入了金髮小姑娘的衣領之內。
羅維當然不是什麼趁着小姑娘昏迷做猥褻之事的怪叔叔,所以下一刻他的手就牽出了個用麻繩穿着的,尚帶着體溫卻泛着慘白光澤的黑色石質骷髏頭項鍊。
“雖然內儲的魔力已經消耗到差不多導致看起來毫不起眼,但它實際上卻被固化着只要進行充能,就可以釋放出亡靈巫術“高等惡靈驅散”、“死亡一指”,寒冰法術“冰槍激射”、“堅冰之盾”這四種法術的黑冰之骷項鍊。”
幾乎是在看見泛着慘白的骷髏頭項鍊的同時,羅維心中就冒出了這個無比肯定的判斷。
所以隨即,羅維的心中便泛起了濃濃的驚喜,因爲他已很清楚這個黑冰之骷項鍊,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好東西。
但看着還被麻繩穿着,所以還掛在昏迷金髮小姑娘的脖子上的黑冰之骷項鍊,羅維不得不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
這個昏迷的金髮小姑娘,該如何處理?
---求點推收的分割線---
鞠躬感謝:玉蝶遙星、某薛喵兩位書友的慷慨打賞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