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天資卓越,自小便表現出超越常人的天賦,被稱作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整個文始派,上至掌教,下至弟子,甚至就連隱世的太上長老,都對其抱有厚望,將其當做未來的掌教培養,認爲其一定能夠將文始派發揚光大。
果不其然,不過二十多歲的張銘,確實表現出恐怖的能力,年紀輕輕便晉升爲接洽境的修者,戰力無窮,幾乎可與聖地仙門的聖子聖女相媲美,讓人驚豔。
“自從從仙音山回來,張銘就彷彿變了一個人,整日之間沉默寡言,將自己鎖在房間內,不與外人相見!”
“最奇怪的是,他的修爲連續的暴漲,從玄關境八重天到接洽境,甚至只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便成功邁了過去,簡直如同神蹟一般!”
“一開始,我還以爲他是從仙音山中遇到了仙緣,纔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也就沒有太過於在意!”
“但是,自從他進階接洽境後,就變得更加冷漠了。甚至,就連門派內的一些長老與他接觸後,也變得有些奇怪!”
張敬皺眉,很是疑惑道。
“到了最後,整個文始派,從長老到掌教,就連一些太上長老都一下子變了。不只是修爲無止境的提升,就連性格都變得有些暴躁,動不動便發火,有些不可理喻。”
“甚至,在我回來告知掌教想要得到神力本源的時候,竟然直接被掛上了‘判教’的罪名,強行被困到了這裡!”
張敬長長吐了口氣,失落道。
身爲文始派掌教的嫡親,下一任掌教張銘的親弟弟,曾幾何時,他在門派中也頗有威望。然而,只不過是一次正當的交易而已,竟然就被強行剝奪了一切,還險些身死魂滅。而且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所爲,任誰也難以放得下。
“所以你纔會走火入魔的?”李昊想起原本如同狗洞一般的洞窟,嘆口氣道。
由一個瀟灑的公子哥,轉換爲一個任人欺凌侮辱的罪人,還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所害。這種強烈的反差,恐怕常人根本難以忍受。心中憤恨,失落,不滿,苦澀,各種負面情緒暴漲,不走火入魔纔怪。
“如果只是這樣,我也不會這麼慘!”
“關鍵的是,張銘曾經來找過我!”
張敬冷笑道。
“張銘?”李昊頓時心中一驚。
“沒錯,他答應放我出去,甚至會傳給我傳說中的仙經,讓我修爲大漲!”
“但是條件就是,讓我暗中追隨你,關鍵時候,給你一刀!”
張敬大笑,眼睛中淚水閃爍,強忍着沒有留下。
張銘,乃是他的親哥哥,一母所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乃是血脈相連的至親。然而,這種血脈相連的親人看到自己的親弟弟受到侮辱和不人道的待遇,不但沒有絲毫同情,竟然反而威逼利誘,讓人實在難以言語。
“我當時並沒有答應他,只是哭着問他,爲什麼變得如此無情!”
“可是,他那個時候的神態,無比冷漠,高高在上,看都懶得看我一眼!”
“不過,他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枚奇怪的水晶,說若是我想通了就把它給吃了,我就能夠得到想要的一切!”
張敬低着頭,身軀不自然的顫抖着,也不知道是想起入魔而恐懼,還是想到了自己親哥哥的冷漠。
“你吃了那什麼東西后才被天魔侵蝕的?”
李昊嚇了一跳,輕聲詢問道。
天魔界,與大荒對立而生。正常狀態下,兩個大世界之間有大道阻隔,尋常人根本無法破開那種禁錮。只有在修者歷經劫難的時候,纔會有天魔降臨大荒,讓修者渡劫。
本以爲,張敬是因爲忍受不了被關押和背叛的苦楚才走火入魔,如今看來,其中竟然還有隱情!
“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怎麼回去吃!”
“不過,那古怪的水晶將近一年的時間都在我身邊放着,漸漸的似乎就影響我了,讓我更加痛苦,負面情緒暴漲,最終徹底墮落了!”
張敬搖搖頭,說道。
“那水晶呢?”
李昊皺眉,似乎聯想到什麼,問道。
“不知道......”
“我被那負面情緒所壓制,神魂幾乎陷入沉睡中,整日渾渾噩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着!”
張銘,仙音山,修爲暴漲,神秘水晶,負面情緒,天魔...
幾條線索聯繫在一起,不停的在李昊腦海中縈繞,緩緩鏈接在一起,讓他似乎觸摸到了什麼。
“在仙音山的時候,我們進入了最中心的神殿中!”
“而且,遇到了天魔族的魔祖!”
李昊開口,仔細的回憶道。
“那個時候,魔祖花言巧語,甩出了大量充滿誘惑力的條件,更是成功策反了兩個修者,使他們成功化身爲魔!”
“前些日子,龍帝的地宮內,天魔界與大荒之間的禁錮被強行打開,並且曾經墮落的那名修者降臨,配合魔祖搶走了一件仙寶!”
“......”
李昊皺眉,將所有的線索和疑惑聯繫在一起,默默的思索。
“如今想來,在地宮中,只有張銘和嬌娘曾經進入過仙音山中。而且,當時那入魔的修者降臨的時候,更是隻有張銘曾經立身在仙寶附近!”
李昊仔細回憶當初的點點滴滴,心中突然一動,臉色微變。他腦海中畫面清晰的閃爍,陡然想到,當初張銘被他打得吐血,一口噴在了那神秘的神臺上!
“走,帶我去張銘閉關的地方!”
李昊心中震驚,連忙起身道。
“額,我可是被掌教禁錮在這裡的,恐怕出不去啊!”張敬撓撓頭,苦澀道。
“我自有辦法!”
李昊祭出素靈鏡,光滑的鏡面頓時裂開,將張敬吸了進去。
他搖身一變,再次化作文始派的長老張承安,九道絢爛神環籠罩,朝着禁地走去。
“打開禁制!”
一聲冷喝,突兀的從禁地內部傳來。負責守護石壁的修者隱隱約約看到一抹神輝綻放,慌忙上前。
“你是誰?”
“我是張承安!”
李昊大喝,神態無比冷漠。他的身體放光,九道神環瀰漫而出恐怖的神力波動,釋放出聖潔的光輝,很是強大。
那些弟子感受到石壁內傳來的可怕神力,絲毫不敢怠慢,快速打出手印。
巨大石壁一陣顫抖,陡然從中間露出一道大門。
李昊大搖大擺的走出,冷冷掃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邁步離開石壁,來到一處無人的偏僻之地,李昊將張敬放了出來,問道:“張銘的閉關地在哪?我需要去看一下!”
“擦,還真出來了。一年都沒有見過太陽了,真是懷念啊!”
張敬伸了個懶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笑道。
“走走,我帶路,就在前面那座主峰之巔。他自己享有一座宮殿,平時沒人敢上去!”張敬指了指面前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笑道。
“你現在身份敏感,還是安心藏好吧!”
李昊手臂一甩,將張敬收在掌心中,徑直朝着遠處飛去。
沿途,一片鬱鬱蔥蔥,到處都生長着參天大樹。濃郁的靈氣飛舞,如同一片片黃金在流淌,看上去美輪美奐。如今,整個文始派的主力幾乎都已經離開了,只剩下一些修爲不高的弟子,沒人能夠看穿李昊的真身。
一路飛行,很快便來到那座山峰之前。
廣闊山巔之上,坐落着十數座宮殿,其中,最中央的一座最爲恢弘,通體呈現出金色,如同是用黃金澆灌而成,燦爛輝煌。
“這傢伙,還挺會享受的!”
李昊站立在金色的大門前,撇嘴道。
“那是,張銘好歹是內定的下一任掌教,在文始派簡直就是一個寶,當然什麼都是最好的!”
“這座宮殿乃是掌教親手煉製,用玄金石祭練了足足十年,相當於一件玄品的法寶,堅不可摧!”
張敬站在李昊的手心中,開口道。
“那我們怎麼進去?”
李昊聞言,頓時皺眉。
這裡,畢竟乃是文始派的駐地,雖然離去了大量的主力,但是依舊不是他一個玄關境的小修者能夠撒野的。這些大勢力中或多或少的都會隱藏有恐怖的戰力,作爲所謂的底蘊存在。若是將他們驚醒了,絕對難逃一死。
“好辦,推開就進去了!”
張敬從他掌心跳下來,身體一搖,化作正常大小,徑直朝着金色大門而去,一腳上去,硬生生將其踢開。
“張銘那人心高氣傲,平日間甚至沒有人敢來這座山峰,所以任何禁制都沒有佈下!”張敬撇嘴道。
“......”
李昊搖搖頭,徑直邁入宮殿中。
這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內部裝飾極爲豪華。
鑲嵌金龍的玉柱,雕刻神凰的牆壁,畫滿異獸的金頂,做工精緻的擺飾。這裡,簡直如同一座帝王的皇宮一般,大氣而精緻。
“他平時就在這裡閉關?不怕閃瞎了眼?”
李昊瞥着面前的精美裝飾,再想想自己平日間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不由氣憤道。
“當然不是,他平時應該都在密室中閉關的!”
張敬搖搖頭,穿過了一重重殿宇,徑直朝着最深處走去。
一路上,金光燦燦,彩霧繚繞。
每一塊地板,每一道牆壁,甚至每一個小裝飾都是以煉製法寶的手法所製作,閃爍着瑩瑩光彩,很是炫目。
最後一重神殿,更加恢弘大氣。如同一座金色的太陽般,綻放出萬丈光芒,耀人眼目。邁入其中,仔細看去,數不盡的符文閃閃爍爍,交織出一幅幅玄奧的道圖,不斷流轉間,自主的吸收天地精華。
這裡,竟然被刻畫滿了道印,形成一座巨大的聚靈陣,充斥着濃郁的精氣,如同洞天福地一般。
“不對,這裡是被故意弄成這個樣子的!”
李昊眉心輕顫,識海深處的虛空不自然的顫抖。其中一枚碩大的星辰忍不住震動,垂落下一條條龍型靈氣。
“這傢伙,還真是夠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