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在鄰居的幫助下很安靜的安葬了他那可憐的爺爺,沒有棺木,沒有儀式,只有一張草蓆和一盞油燈、三柱高香和一對紅燭,還有那個看起來小得可憐的用土堆起來的新墳,連墓碑都是白凡用他柔弱的小手在林間砍來的木頭親自雕刻上去的。
簡單的後事辦完後,白凡一個人傷傷心心地躲在那所破土屋裡哭了兩天兩夜,哭得撕心裂肺,響徹天地,聽得兩旁的鄰居都忍不住掉了不少心酸的淚水,只有平日裡總是嘲笑他的那幾名少年,每日地跑到他的門外喊他剋星,掃把星,但他依舊視之爲空氣,哭完以後他發誓將後的日子,無論多麼難走決不輕易掉眼淚!
傷心,只是兩天,兩天之後,他沒有繼續沉浸於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反而更加的堅強起來,當務之急,除了等待那幫青衣大漢的再次出現之外就是怎麼樣才能生存下去並且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
還有就是,那塊玉,有關自己身世的白玉。
白凡用了不下幾十種方法想從那塊玉上看出一點有關自己身世的端倪,火燒,水泡等等,無所不用其及,就連書裡所說的很難學習的冥想都用上了,可結果還是一場徒勞而已,有時候他能覺得到那塊玉會散發出令他感覺十分親切的光芒,等他再去感覺時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他懷疑是自己悲傷過度,產生了幻覺,所性不再去琢磨那玉,每天除了煅煉就是坐在村口等仇人。
白凡就是這樣,在西里王國最底層生活久了,看透了世事浮沉,見慣了人命的輕賤,將所有事情都看得很透,也看得很淡,他認爲該他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那是他內心的冷漠造就了這樣的性格,對於殘酷的生存法則,他這種性格,很好。
他清楚地知道,以他十歲孩童的身體還遠遠沒有能力與一幫大漢抗衡,所以他要瘋狂地煅煉身體,不爲別的,就爲了生存與報仇,如果最後還有命活着的話,他希望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清晨,晨露微卷,微風輕拂,白家村都還一片寧靜時,白凡卻早已揹着一框石頭跑在崎嶇的山路上了。
“嗬嗬”
喘息聲中噠噠的腳步聲穩穩地響起,白凡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已經滲滿了晶瑩細密的汗珠,背心的粗麻灰衫早已溼透!
雖然很累,但他仍然咬牙堅持勻速地跑着,很奇怪的是當他累得快要倒下時體內就會自動升起一股暖暖的熱流,那熱流很有規律的在全身來回遊走,並且很快就清除掉因跑步累積下來的疲勞,他就這樣周而復始地重複着對身體極限的挑戰。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白凡也因每天堅持體能煅煉,身體看起來又長高了很多,纔不到十一歲的孩子,個頭都已經接近一米六了,身上的肉也變得紮實起來,那股不知名的熱流依然如故地滋潤着他的身體。
他對熱流的感覺也一天天清晰起來,起先還不能捕捉到熱流的遊走方向,只能感覺一個大概的範圍,而現在他能明顯感覺出那股熱流的所在位置!
只是那熱流好像有他自己的行走路線,跟本就不聽他使喚,爲了查出這熱流的用處和運用方法,白凡這幾天已經四處奔波的去收集有關武學方面的書籍了,書倒是收得不少,他都一本本仔細地閱讀過了,雖然有用的東西很少,但至少讓他對自己所在的大陸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
那是一本灰色封皮的書,書的封面被老鼠啃掉了大半,封面上只能看到一個殘缺的‘聖’字。
書裡面的內容倒是講得很詳細,他所生長的這片大陸名爲‘神聖大陸’,神聖大陸共分三州、一森林、一海。
他現在的所在位置正是位於三大州之一的卡卡西里州的西里王國一個邊陲小鎮外的一個村子而已,距離西里王國還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他們王國是由一個名叫‘歌族’的羣族建立起來的,現任國王是一名叫凌瑤的歌族女子!
早先的‘歌族’,原本也是由男子擔任國王的,誰知就在歌族大祭祀‘蘇菲雅’與那傳說中才存在的神族男子私奔以後不久,他們歌族的所有男子在一夜之間全部都象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乾乾淨淨。
女子們傷心欲絕,爲了等待心愛的男子歸來,日以繼夜的歌唱,歌聲優傷而悽婉,久而久之,女子們竟從歌聲中找到了一種類似於可以安慰靈魂的力量。
隨着年月的累積,那力量越發強大起來,歌族也漸漸有了自保的能力,甚至於落日州的落日帝國與聖賢州的原天帝國都需要供奉歌族女子爲祭祀,用以增強帝隊的戰鬥力。
除此之外,‘神聖大陸’上還存在很多其他種族!
例如黑暗之森的獸族,北榕海的海族,還有很多不被世人所容的種族,冥魔族與暗夜族,這些種族塗害生靈,有的還用人類的鮮血來祭煉聖力種子,手段極其殘忍,是‘神聖大陸’衆族所唾棄與追殺的對像。
跑步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啊!真累!”
跑完三個時辰以後白凡靠着路邊一棵大樹一屁股坐到地上喊了起來,目光定定地注視着腳底忙碌的螞蟻!
他在想,那本書中所提到的‘聖力種子’到底是什麼樣的能量,怎麼樣才能擁有那種神奇的種子,那種子是不是與自己身體裡的熱流有關呢?
想了很久還是找不出個合理的答案,索性起身繼續跑步。
“住手,我們都是同族之人,我不想再自相殘殺!”
山林裡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傳來,聽到這聲音,白凡放下背上的竹筐,輕手輕腳的趴在林子外圍一塊能擋住身體的岩石後偷聽起來。
“哼、同族?真是可笑,有聽說過勝者爲王,敗者寇的道理嗎?這血脈之珠是我先得來的聖物,有了它我的血脈才能得到最高的淨化與覺醒,身爲同族之人你就不該染指,你配說同族這兩個字嗎?你、不配,還是用實力來跟我說話吧!”
另一男子不屑的一陣冷嘲熱諷之後,抽出腰間的彎刀指着對面的男子直刺而去。
那男子見彎刀上閃現着桔紅色能量對着自己直刺而來,眼裡瞳孔急劇放大,心裡一驚,喝道:“青焰,你是什麼時候達到聖者八階的?”
“哼!廢話少說,以你聖者六階的水平,還不配知道?拿命來吧!”話音一落,只見說話的男子身形一閃,驟然加快了刺殺的速度。
白凡看得心裡跌宕起伏,驚心動魄,嘴裡喃喃念道:“聖者!熱流”反覆累索幾遍以後,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之間居然被他想明白了。
這熱流就是這兩名男子嘴裡所說的聖者纔有的力量,想到此處,不由得心裡激動起來,曾幾何時,他多麼渴望能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尤其是每當看見爺爺爲了幾塊銀錢被人當街戲弄時!
想起爺爺那張慈愛的臉,他不禁又哀傷起來,眼裡露出一個堅定的眼神暗道:“真是神靈有眼,讓我擁有這麼神奇的力量,以後一定要刻苦煉習,好讓爺爺的靈魂得到安息!也要讓該受懲治的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啊,青焰,你,你竟下如此毒手!”
白凡正在思索間,忽聽得一聲慘叫響起,尋聲望去,竟見到起先說話那名聖者六階的男子被一刀刺中左胸處,接着右胸又中了一拳,口吐鮮血,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去十幾米遠。
“砰”地砸在地上,濺起一蓬塵土之後像是死了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聖者六階的實力雖說很強但跟聖者八階相比連做下酒菜的資格都沒有,所以那名只有聖者六階的男子才毫無還手之力的被一刀刺中後又被補了一拳,被人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喚作青焰的男子不屑地冷笑一聲,收回沾滿鮮血的彎刀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活該你死!”
難怪先前他說話那麼狂妄,整整高出兩階的實力,夠他狂妄了。
白凡早已見過各種各樣的死人,餓死的,被官兵殺死的,被野獸咬死的,這種吐血的畫面在他眼裡還算是小兒科了,並沒有引起他的什麼不適。
暗想要趕快提高自己的實力,接着他又見到那名喚作青焰的男子呈防禦之式,警惕而緩慢的一步步移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不用說他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確定那男子有沒有斷氣,第二就是搜刮死者財物作爲戰利品。
就在青焰距離地上那男子不足兩米的距離時,異變突起,那沉靜如屍體一般的男子突然暴喝一聲,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嗖!”只見一抹黑影自身受重傷的男子身上飛出,帶起一連串的殘影射向正接近於他的青焰眉心處。
他只有炸死才能偷襲成功,沒辦法,聖者六階與聖者八階,實力懸殊太大,他也是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使出自己的最後底牌的!
這一擊他已經用盡全力,再也沒有任何能量再戰了,如若失敗,只能身隕。
青焰面色一沉,暗道不妙:“完了,暴月斬怎麼會在他身上?”
來不及反應,身形只是微微一動,就飛速地向右邊挪動了五米,誰知那暴月斬像是提前知道了他要移動的方向一般,閃電一樣偏移五米距離對着青焰直衝而來,青焰瞪大雙眼,瞳孔裡一團黑影急劇變大,最後只聽得“噗呲”一聲,黑影正中眉心,只留下一個黑點!
就在暴月斬刺中他眉心的同時,手中一顆紅豆樣的珠子也“嗖”地對着發出暴月斬的男子飛速竄了出去,就在青焰倒下的瞬間,那無力再戰的男子也同時被命中。
“砰”地一聲暴炸聲響起,振得周圍的樹木晃了晃,暴出一蓬血霧,斷肢殘骸四處可見,聖者六階,不知道要修練幾年才能到達,而現在這名男子卻眨眼間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二人相爭,結果卻是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