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戰抽了雁清的血樣。置入乾坤袋。
雁清把捋起的袖子放下,道:“螺祖他們應該已經準備妥當,郝戰兄弟若能參加族長和兩位長老的葬禮,想必他們在天之靈,也會頗感欣慰。”
“此乃郝戰的榮幸。”郝戰抱拳道。
像女妠氏這樣封閉的民族,嫁娶喪葬乃是大事,一般外族人不得參與,雁清身爲女妠氏的長老,也將是女妠氏下一任族長,他邀請郝戰參加此次葬禮,誠意頗大。
郝戰此來花梨海,一是爲解惑,二也是爲收服女妠氏,聽雁清之意,雖無歸順之心,但亦不遠矣。
雁清換了一身白衣,和郝戰一起出門,來到族中祭祖臺前。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一大羣人,個個身穿白衣,脖子上戴了一圈鮮花編織而成的花環,五顏六色。初看之下,居然很美,絲毫沒有喪葬儀式上的莊重沉悶感。
一個約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跑到雁清面前,她小孩心性,今天難得族裡有大事,忍不住有些興奮,但大概被長輩勸告過,不得不裝出了一副悲痛的表情,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還是出賣了她。
小姑娘墊腳給雁清戴上了一個橘黃的花環,又對郝戰道:“大哥哥,我也給你戴一個好不好?”
“好。”郝戰略彎下腰方便她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郝戰並非無聊到跟一個小姑娘聊天的地步,他只是想在女妠氏的新一代中培養自己的人,與閱歷豐富的老輩人想比,新人無疑更好控制。
“我叫女妠紅薇。”小姑娘脆生生答道,她胸前的花環便是一圈紅豔豔的薔薇,她給郝戰戴的是一個紫色的花環,郝戰也叫不出花的名字。
“我叫郝戰,你可以叫我郝大哥。”郝戰直起身,摸了摸女妠紅薇的頭頂。
“郝大哥?我現在可還不能確定你是個好大哥還是壞大哥,你會給我糖吃嗎?你會給我小玩意兒玩嗎?”紅薇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伸手就跟郝戰要糖。
糖……這可把郝戰給難住了,加上他並不擅長與小丫頭打交道,便陷入了窘迫的境地。
正當郝戰挖空心思在想靈魂戒指裡有沒有什麼甜的能吃的東西時,雁清輕敲了下紅薇的額頭,笑斥道:“死丫頭。敢跟我們的貴客要糖吃,想吃糖,跟你娘要去。”
“嗚嗚,雁清叔叔又欺負我……”女妠紅薇抱着腦袋,撒嬌地嘟起了小嘴巴,隨即又笑嘻嘻地跑開了,還回頭道,“以後我跟郝大哥玩,不跟雁清叔叔玩了。”
“呵呵,這丫頭!”雁清笑罵道,原本低沉的心情,因爲這個小cha曲好了不少。
這時螺祖跟黑牙朝他們走來。
螺祖先向郝戰抱了抱拳,再跟雁清彙報道:“長老,香案已經備好,衆人也已歸位。”
雁清點了點頭,對郝戰和黑牙道:“郝戰兄弟,黑牙兄弟,葬禮馬上就要開始,我先失陪了。”
雁清獨自上了祭祖臺,臺中央kao前的位置擺着一張巨大的香案,上面放了爐鼎貢品等物。
“族人們。”雁清站在香案後,高聲道,廣場上立刻安靜了下來,“今次我族遭逢大難,族長與另兩位長老俱已不幸仙逝。”
雁清說到此,全場的人都低下了頭。
過了約莫兩分鐘,雁清擡起頭,接着道:“死者已矣,我族的安危將繫於吾等生者之手。女妠一族的年輕一輩,你們任重而道遠!”
臺下的女妠紅薇小臉上lou出了凝重的表情,全無方纔的嬉皮笑臉。郝戰看着,暗自點頭。這小姑娘的精神體質比全族的同齡人都強,雖還只有先天境界,但如果有好的修煉功法,加上自己的刻苦,想必未來不可限量。
雁清又說了許多,臺下女妠氏衆人盡皆肅穆而立,郝戰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一股信念越來越深入人心。
雁清走下祭祖臺之後,又帶着衆人走往海邊,其間衆人一齊低低吟詠一首歌,調子低沉空靈,在這樣的調子下,連郝戰也不禁覺得難過。
只是一瞬間,郝戰猛然清醒,這女妠氏先祖流傳下來的東西果真非同凡響,就連一首送葬的曲子也加入了精神力的能量。
來到海邊之後,雁清首先摘下掛在頸間的花環,將它送入海里,接着女妠氏族人一個一個井然有序地把各自的花環放進海里。
一時間。海面上花團錦簇,花環隨着海浪忽上忽下,飄向遠方。
送葬儀式結束,衆人慢慢散了。
“雁清長老,我等還有要事,不便久留,特來辭別。”郝戰找到在祭祖臺前發呆的雁清,道。
“既如此,請讓雁清送你們出去。”雁清沒想到郝戰這麼快就要走了,一時有些無措,他本以爲郝戰定會藉此機會與族人多多相處,以收買人心的。
“離開前,郝戰想再見一見紅薇,不知方便與否?”
“紅薇?自然可以。”郝戰見紅薇有何用意?雁清雖不解,還是着人叫來了女妠紅薇。
“雁清叔叔,你叫我來有什麼事?”紅薇抱着三個花環,跑了過來。
“是這位郝戰哥哥找你有事。你抱着這花環作甚?”雁清問道。
“這是紅薇額外要送給族長爺爺和兩位長老叔叔的,紅薇長大了,一定會很厲害很厲害,不讓族裡人受一點點欺負!”小丫頭大言不慚,卻也是句句發自肺腑。
“你可知道要如何變強?”郝戰俯視紅薇。
“我,我,雁清叔叔肯定知道!”女妠紅薇憋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族長爺爺修爲高,還是雁清叔叔修爲高?”
“這個自然是族長爺爺略高一籌。”
“以你族長爺爺的修爲,尚且不能鬥過惡人,你雁清叔叔又怎能教你真正變強?”郝戰一問接着一問。
“這……紅薇將來要出去歷練,定能修到高級功法!”小丫頭一點也不服輸。
“外面的世界可不像這花梨海一樣美好,你若沒有高深修爲,出去便只能被人蹂躪踐踏,哪有高級功法等着你去練?”
“你,你,”紅薇“你”了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好氣沖沖地來一句,“你是個壞大哥!”
“紅薇,不得無理。”雁清瞪了紅薇一眼。
“無妨。”郝戰擺了擺手,對紅薇道,“我這裡有一個現成的高深功法,你要是不要?”
“真的?”紅薇難以置信。
“當然。”
紅薇怯怯地看了眼雁清,不知該不該要,見雁清點了點頭,才歡喜地道:“那是什麼功法?我將來能比族長爺爺還厲害嗎?”
“這個自然。”郝戰篤定地道。
“那就給我吧!”紅薇滿臉興奮。
“這個功法叫戰神訣,這是第一層的口訣。”郝戰遞給紅薇一張紙片。
紅薇激動地接過,看了看,眼睛裡流lou出驚喜,擡頭問郝戰:“我能把這功法教給族裡的其他人嗎?”
“隨你。”
“謝謝郝大哥,你真是個好大哥!”紅薇喜笑顏開,如春花爛漫。
紅薇拿着寫有戰神訣第一層口訣的紙片,腳步輕快地奔向自己的小夥伴。
“郝戰兄弟,多謝!”郝戰竟送了這樣一份大禮,儘管知道這樣一來,族人必定對郝戰感恩戴德,但高級功法確實是女妠氏現在急需的東西,他只得拱手道謝。
“雁清兄客氣了。如此,郝戰便告辭了。”郝戰笑道。
郝戰和黑牙在雁清的引領下走出了倪芭森林。
雁清送給郝戰一個繫着五彩繩的金色鈴鐺,道:“此乃我族的五色鈴,持五色鈴者皆是我女妠氏的兄弟姐妹,不知郝戰兄弟可否願意收下?”
“多謝雁清兄,郝戰不勝榮幸。”郝戰將五色鈴放進靈魂戒指裡。
“若要再進花梨海,只需面西搖鈴,我等自會派人出來接應。”原來這五色鈴還有這等用處。
“多謝。後會有期!”
“二位保重,後會有期!”
告別雁清,郝戰和黑牙準備返回牙突族部落。
郝戰和黑牙在山野間飛掠,經過一片亂石堆時,忽然聽到一陣打鬥聲。兩人斂息潛行到近處,便見三個膀大腰圓的大男人正在圍攻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少年長得十分瘦弱,細胳膊細腿的,頭髮烏黑,很長,蓋住了臉。讓人看不清長相。這樣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卻舉着一把厚重的大砍刀,左衝右突。
郝戰看出,這少年修爲已有下玄中階,這在同齡人中算是資質卓越的了。但圍攻他的壯漢修爲都高出他許多,最低的一個是下玄高階,最高的那個已達中伏中階,另一個是中伏初階。實力相差過於懸殊,正常情況下,少年恐怕早已敗了。
但奇妙的是,這少年在打鬥中雖然捉襟見肘,但卻一直堅持了下來,壯漢們遲遲不能拿下他。
只見這少年在亂石中左躲右閃,身法極爲敏捷,利用石塊巧妙地躲開大漢們的攻擊。
少年手持砍刀,且戰且退,退到一塊大石頭旁邊時,一個頭戴黑色包巾的男人一劍刺向少年下盤,殺招凌厲,毫不手軟。另外一個滿臉絡腮鬍,頭髮倒豎的壯漢揮着一把巨斧,一斧劈向那小小少年。還有一個大漢身高兩米多,站在少年面前猶如巨人,將他完全籠罩在陰影裡,這個大漢練的是重拳,他一拳出手,虎虎生風。
前有重拳,後有大石,左有巨斧,下有利劍,這少年處於重重包圍之中,看來情勢危急,郝戰龍元破殺運於掌心,隨時準備出手。
少年卻沒有給郝戰出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