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猛緊緊跟在王森的身邊,悄聲問道,“老大這小妞好靚啊,是不是專門帶來給我介紹的?天啊我要是能娶到這麼美的姑娘,讓我少活十年都行。”
“要是娶了她,你小子怕是活不了十年了。”王森笑了一聲,徑直來到寒氣逼人的冰庫裡,穿上棉布軍大衣,走進一個全不鏽鋼製成的鐵櫃子中,鐵櫃子裡分成十多個格子,劉猛走上前,伸手拉開最下面的一個格子,身材壯碩,罩上一層冰霧的的鐵玄的屍體便出現在衆人面前。
鐵玄前胸並沒有明顯的傷口,蘇雅讓王森把屍體翻過來,後背上也沒有明顯的受傷痕跡,這個結論讓幾個人都撓了頭,最後蘇雅將目標鎖定在中毒上,讓劉猛拿來一條熱毛巾蓋在已經結滿了冰霜的鐵玄的臉和小腹上,按照時間計算,發現鐵玄的死屍時,是在凌晨三點鐘,從他腹部形成的屍癍推算,他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夜裡十一點左右。
“也就是我們剛比試完畢的時候。”王森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想,如此來計算,鐵玄在比試完畢走出會議室之後就被殺了,顯然敵人已經早早的埋伏在他的必經之路上,還特意將屍體隱藏了四個小時,直到最後被斧頭幫的人發現。
“找到傷口了麼?”王森急着問道,蘇雅面色冷峻的擺擺手,鐵玄的全身表皮沒有一處受損的跡象,也不像中毒而死,可是他究竟是因何而致命的?
“你來看,他的頭髮。”劉猛急於表現,用手按壓着鐵玄的顱骨,蘇雅眼前一亮,也急忙將手按在鐵玄的頭上,她的手指突然按到一個凸起的小點,撥開頭髮一看,竟然是一根鋼釘的尾端!
“找到死因了。”蘇雅拔出小刀,塞進鋼釘的縫隙中用力一別,只聽嘭的一聲,鋼釘斜着飛了出去,打在不鏽鋼鋼板上,發出砰砰的聲音,王森撿起來一看,臉上的表情先喜後驚,最後搖了搖頭,將鋼釘遞給蘇雅,“這是醫用鋼釘,用來固定骨頭的。”
“我想起來了,鐵玄向來爭強好勝,半年前因爲和人打架,顱骨被打壞了,所以腦殼裡有一部分是鈦合金的。你看,這不是?”劉猛一指頭髮裡的傷口,果不其然,皮肉下面是泛着光澤的鈦金屬,這讓蘇雅大爲泄氣。
蘇雅的小刀敲着不鏽鋼的桌面,發出單調的當當聲,劉猛裹了裹棉大衣,不時偷眼看看美麗的蘇雅一眼,冷庫實在太冷了,幸好有個美女可以看,不然我早就凍成冰棍了。
“我想起來了。”蘇雅一拍腦門,高興的喊道,“王大哥,小劉,你們把屍體翻過來,我知道傷口在哪了。”
“我叫劉猛,大專畢業……”劉猛心中狂喜,美女和我說話了!王森冷着臉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腳,“少廢話,做事!”
“我猜測的果然沒錯,這個人的直腸被人搗爛了,你們看。”蘇雅拿着手電順着傷口爲往裡面照,果然,鐵玄的內臟受了極其嚴重的傷,這顯然是他致死的原因所在,但是傷口的位置實在很奇特,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很多東西。
“被人爆菊而死?死的太有創意了。”劉猛想笑又笑不出來,這麼奇特的死法是不是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王森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平心而論,鐵玄是個鐵血真漢子,夠爺們,自己打心眼裡佩服他。按照王森的計劃,他準備將鐵玄拉攏過來,作爲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沒想到的是,這麼快就被人爆菊而死了。
“會不會是……gay?”王森邪惡的想到,蘇雅看到他的臉上掛着盪漾的笑容,忍不住板起臉來,“王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啊!人家似的多慘啊,你還在嘲笑他,這是對死者的不尊敬。作爲一個有愛心的人,首先要對他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而不是嘲笑,因爲每個人都會死的……”
王森蹲在地上,雙手捂住了耳朵,劉猛卻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的附和一聲,惹來王森一頓白眼。
問題是,誰是殺人兇手?
王森首先排除了情殺的可能,鐵玄雖然是個莽撞漢子,家裡卻有一個賢惠的老婆,而且斧頭幫中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緋聞,至於他的性取向也一向正常,雖然他和老婆沒有生育,卻也從未聽說他是同性戀的傳聞。
仇殺的可能性是有的,但並不會是主要原因,鐵玄此人很講義氣,所以兄弟們大多服他,再說重炮手的稱呼也非浪得虛名。等閒仇家上門前總要掂量三分,剩下的只有栽贓嫁禍這一條路了,這些殺人者一定熟悉斧頭幫的內部,而且對昨晚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這樣才能選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人嫁禍將王森往死路上逼!
“我懷疑是內部人乾的。”當着劉猛和蘇雅的面,王森說出自己的推測,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的斧頭幫的支持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多一點,也就是還有近一半的人對他不服。
“一定是內部有人想給你一個下馬威。”劉猛越想越害怕,按照這個推理下去,也許鐵玄也只是受人指使的,幕後定有更大的黑手,在無形中操縱着事態的發展。
“隱藏的好深啊!”王森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衝劉猛擺擺手,把鐵玄的屍體裝進冰櫃中,出了冷庫,火辣辣的陽光照在三個人的身上,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王森眯起眼睛看了看太陽,衝劉猛擺擺手,“你回去讓兄弟們加強戒備,千萬不要讓人趁機挑起事端,現在處於敏感時期,一個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切記!”
“我知道了。”劉猛攔住一輛出租車走了,直到車子走遠了,蘇雅纔開口說道,“王大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劉曾經是唐子強的貼身護衛吧,他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聽你指揮?”
王森笑了笑,衝蘇雅做了個鬼臉,“小丫頭,你想不相信這是個人魅力的原因?”蘇雅瞪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個人魅力?那他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而不是盯着你呢?是不是我的魅力值比你的要高呢?”
“因爲他不是gay。”王森狡辯道,蘇雅一笑,抓住這句話窮追猛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是gay,就會圍着你轉了,那麼,你和gay又是什麼關係呢?同志?”
“咳咳,我們還有許多事沒有做。”王森急忙岔開話頭,攔住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往國茂大酒店。
伊萬已經準備離開豐州了,他想過用武力將小丸子搶回來,但最後想想不妥,現在總部把自己盯得緊緊的,輕易不能動用部隊,不然被人抓到了把柄會很麻煩。還是中國人那句古話說的在理,“破財消災”,反正我有的是錢,扔給王森一點,就權當是小丸子的撫育費了。
但是他沒想到王森會殺上門來,手下的保鏢們見到王森衝進來,也都緊張的拔出手槍,蘇雅見狀,唐刀嗖的一聲拔出,攔在保鏢們的面前,只要誰敢動一動,就來和我比比誰的手更快!
“小雅,收起刀,咱們是來談事情的,不是來打架鬥毆的。”王森撥開頂在腦門的手槍,徑直走到伊萬的面前,“親愛的老伊萬,你就是這樣招待你的客人的嗎?”
伊萬聽到這句話,不由得老臉一紅,衝手下人咳嗽一聲,保鏢們這才心有不甘的把槍收起來,王森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坐在伊萬的身邊,從果盤裡拿起一個蘋果擦了擦,使勁啃了一口。
“蘋果有點糠了。”王森對一百多塊錢一斤的津輕蘋果品頭論足,伊萬皺皺眉,靠在沙發背上,隨手點起一支菸,“王森,你來不會是想把小丸子還給我吧!”
“你先等一下,我走路走得口渴,先給我來杯水。”王森打斷他的話,衝那羣怒氣衝衝的保鏢打了個響指,伊萬使了個眼色,保鏢們這才提過一桶依雲礦泉水,重重的往王森腳下一摔,王森撿起來,擰開蓋子倒了一杯,卻首先遞給站在身後的蘇雅,“小雅,渴了吧,先喝點水吧!”
蘇雅笑着接過杯子一飲而盡,伊萬不動聲色的注視着王森的一舉一動,最後忍不住問道,“王森,你可以說說你此行的目的了。”
“很簡單,我想和你聯手。”王森簡明扼要的說道。
這個提議着實讓伊萬的腦子短路了一分鐘,如果非要劃分陣營的話,王森應該屬於鮑里斯那一夥的,也就是說是自己的死敵,可是他爲什麼突然變卦,要和自己結盟?難道他和鮑里斯的合作已經破裂了?
這不可能。直覺告訴伊萬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不過從王森臉上的表情來看,這個小子顯得很輕鬆,難道跑到我這裡來,只是爲了啃蘋果的?
“拜託不要把空調開得那麼冷,我剛從冷庫裡出來,身上現在還凍得夠嗆。”王森來到空調前將溫度調了一下,伊萬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王森,他清清嗓子,吐出一口痰,用手紙包着扔進垃圾桶裡,“王,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
王森笑了笑,重新坐到他的身邊,眼睛死死的盯着伊萬那張佈滿了皺紋,眼窩深陷的臉,直看得伊萬心裡發毛,這小子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爲什麼今天的舉動如此反常?
“我首先要向你申明的是,斧頭幫由我接管了。”王森衝他笑道,伊萬很無所謂的晃了晃腦袋,“斧頭幫我們早就放棄了,沒有唐子強主持的斧頭幫只是一盤散沙,一羣街頭混混而已,對我們的事業沒有任何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