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棍打完,麥克唐納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他想站起來,但是身子噗通一下倒在地上,臀部火辣辣的劇痛讓他難以呼吸。最後他高聲喊了起來,帶着疼痛的慘叫聲,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毛骨悚然。
“你好!”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矮矮的圓滾滾身材的中年人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克里斯蒂亞諾?西芒,很期待與你的合作。”
“我要站起來!”麥克唐納咬着牙說道,忽然他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此暈了過去。
王森和唐婉容盯着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認真的看着上面的每一段文字。
這份資料是用俄語寫成的,王森對這種文字一個都不認識,看得眼皮蹦蹦亂跳,幸好唐婉容學過一點,按照大致的意思翻譯了一下,大致的意思是核彈頭已經被一羣恐怖分子偷了出去,經薩米比亞轉運到黃金海岸,現在正在走向中東巴德吉斯共和國的道路上。
“巴德吉斯,那不是恐怖基地……”唐婉容翻譯到這裡愣了一下,“那裡很危險的,咱們不要趟這趟渾水了好不好?”
“我的傻姑娘,誰說我們一定要插手了?”王森把手打在她的肩膀上,把她長長的秀髮繞在手指上,笑道,“我不是地球超人,用不着去拯救全世界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讓我的小森森再受傷了。”唐婉容一臉壞笑的說道,王森最怕的就是這個稱呼,小森森?怎麼和小灰灰這麼像?不會是喜洋洋和灰太狼看多了吧!
“不過我們也不能讓他們消停。”王森本着害人害到底,玩人玩到死的認真精神,利用唐婉容帶來的通訊設備,將這個消息通知了遠在豐州的唐子強,據說唐子強是戰斧組織的人,那麼你們也該表示一下“正義”的力量了!
“我還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山田會,這樣就更熱鬧了。”王森總覺得死道友不死貧道是一個很好的習慣,既然要玩死道友,一個是死,兩個也是亡,那就再拉上一個墊背的又何妨?
“你真是壞死了。”唐婉容颳着他的鼻子說道,“臉都不會紅一下。”
“精鋼鐵打的臉皮,用迫擊炮都炸不爛。”王森自豪的拍拍臉皮說道,唐婉容這下真的有些害羞了,“不要這麼說,被人家聽到了會笑話咱們的。”
“沒關係,我的臉皮厚嘛!”王森笑嘻嘻的說道。
下午的時候,王森帶領李輝工程師等人來到對面的山坡上進行系統的勘察,此次的主要目的就是確定這裡的金礦礦牀的具體數據,是否具有可開採價值,更主要的是考證在這裡設立軍事基地的條件,有無固定的水源以及放置發電設施的場所,按照王森的規劃,他準備將這個山頭打造成與翡翠礦一樣的佈局,這樣不但易於防守,還可以節約大量的人力物力。
但是經過考證後得出結果,這裡的金礦礦苗屬於一條火山熔岩沉澱,又經過地殼擠壓露出地面,具備埋藏淺,含量高,礦質純等多項優點,但是山上無水源,加之岩石破碎,風化嚴重,很難設立永久性設備。
“我想我們可以從這裡遷一條電線出去。”王森指着對岸的翡翠礦基地說道,“這樣就可以爲這裡的機械提供充足的電力供應,也可以用電解決安保問題。”
“這個我不懂,不過我可以把電線幫你遷過來。”李輝撓撓頭說道,像許多工程師一樣,他很不注重個人儀表,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雞窩,身上的衣服一有些破舊了,上面沾着星星點點的泥巴。看上去和個農民工沒什麼兩樣。
“那咱們就開始吧!”王森說道,看着山對面的村寨,他突然想起婉容所說的要在這裡建個學校,如果我可以把電力安進村子裡,會不會迎來更多的支持者?
王森不是慈善家,現在他把自己看成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商人嘛,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要有回報的,王森也不能免俗,但是山下的村寨實在太窮了,莫說電費,就連架設的電線都買不起。
“如果長官可以爲俺們村子安上電,俺們一定誓死效忠您!”山下的莫隆山寨的頭人用他們唯一的方式表達對王森的回報,只要你給我們寨子通上電,如果再發生戰爭,我們村寨的男丁願意爲你衝鋒陷陣。
聽到這裡,唐婉容的眼睛忍不住溼潤了,她能明白這些質樸的山民對外面世界的渴望與憧憬,爲了一點點的電力,他們就這樣隨便的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一個軍閥的手裡。她悄悄拉了王森一把,王森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那好,那好,我不但會無償的爲你們提供電力,我也可以在這裡辦學校,教育孩子們,還可以爲年輕人創造就業條件。”
“可以讓娃娃們上學?”頭人聽到這裡,眼睛唰的就睜大了,“你說的是真的?娃娃們能上學好啊!不上學,祖祖輩輩窩在窮山溝裡,飛不出鳳凰的!”
“目前師資力量有限,我們只能教授中文、英文和數學。”王森坦率的和他們提前說明,頭人點頭如搗蒜,“行,行!娃娃們能上學就行!你可要說話算數啊!娃娃們的學業就拜託長官了!”說着就要給王森跪下,王森如何能受得起一個七十歲老人的一跪?急忙伸手將他攙起,“老人家,您這是在折我的壽啊!你放心,學校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我可以當老師!”唐婉容冷不丁說道,頭人上下打量了唐婉容,摸摸白鬍子哈哈笑了起來,“多美的姑娘啊,就像河邊的龍船花一樣,長官您真是有福了,有這麼好的婆姨。”
唐婉容的臉唰的就紅了,偷偷擡眼去看王森,王森哈哈一笑,一把摟住唐婉容瘦弱的肩膀,“那當然,這個婆姨是我從別的山寨裡搶來的壓寨夫人,能不漂亮嗎!”
“壞死了你!”唐婉容悄悄掐了他一下,“我纔不給山大王當老婆。”
第二天早上,王森站在金礦山頂,看着山腳下那棟嶄新的竹樓,覺得有些眩暈。
他沒有想到,只是因爲昨天一個簡簡單單的承諾,質樸的山民們就全部發動起來,只用了一夜時間,用最好的竹木材料造出了全寨子最結實最漂亮的竹樓,看着因疲憊而趴在竹樓旁睡覺的寨民,王森也忍不住動情,唐婉容的眼淚也吧嗒吧嗒流下來。
“我真的好感動,”唐婉容靠在王森的肩膀上,嗚咽着說道,“王森,你要說話算話,一定要把學校辦起來!”
“我一定會的。”王森摟住她,堅定的說道,“婉容,以後你就要給孩子們當老師了。”
爲了讓孩子們上學,手藝精湛的頭人還連夜打造了十多張紅木桌子,擺在竹樓上,加上一塊用染衣服的染料塗黑的木板,掛在牆上充當黑板,至於粉筆,就只能用磨好的石灰塊代替了。
講臺下面座無虛席,很多人蹲在地上,趴在窗子上向裡面張望,唐婉容穿着一身天藍色的連衣裙,好似一朵盛開的藍蓮花,美豔不可方物。她拿起磨得細長的石灰條,在黑板上寫下五個大大的字:仁、義、禮、智、信。
王森也趴在窗戶上向裡面張望,唐婉容雖然不是正式的師範專業畢業,但人家好歹也是在英國留學回來的,講課水平自然不在話下,學生們一個個正襟危坐,仰起脖子,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唐婉容。下課之後,唐婉容將一些用來做工程繪圖的紙張裁剪釘成的本子發給每一個學生,讓他們回家練習寫字。
“你在外面看了一下午?”當唐婉容走出教室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王森,她有些感動,現在外面的天氣是零上三十三度,連風都是乾熱的,吹在臉上彷彿刀割一般,可是王森竟然挺着三十多度的高溫等了他一個下午!
“你是我的壓寨夫人嘛!”王森開着玩笑說道,“走吧,咱們回去。”
“給你。”唐婉容感動的擦了擦眼角,從連衣裙的口袋中拿出幾個青澀的荔枝塞到他的手裡,“剛纔那幾個小調皮鬼塞給我的,你嚐嚐看。”
“多好的夫人啊,有好吃的還不忘了我。”王森笑道,唐婉容捶了他一下,“嘴上沒個把門的,就知道胡說。”
“我只是和你一個人胡說。”王森笑道,“我可從來不敢對別的女人胡說八道,會被人當成小流氓的。”
“你啊,讓我說你點什麼好呢!”唐婉容笑着用手指戳了下王森的腦門,“就知道不正經,什麼時候能把這油嘴滑舌的毛病改掉呢?”
“這輩子怕是改不掉嘍!”王森扮了個鬼臉笑道,唐婉容哼了一聲,“那我就管你一輩子!”
“說好的事情不準反悔!”王森聽到這,一把拉住唐婉容的手,臉上嬉笑的表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又認真表情,唐婉容輕輕掙脫了一下,把手從王森的爪子裡拽出來,用柔順的手指理了理王森額頭的亂髮,忽然笑了,“我不反悔。就怕你……”
“我也不會反悔的!”王森把胸脯拍得震天響,唐婉容抿着嘴笑了,“可以啦,咱們該回去了。”
薇拉獨自走在海參崴狹窄的小巷中,她每走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眼,確認沒有人跟蹤之後才安下心來,繼續向前走。一隻貓頭鷹撲閃着翅膀從房檐下飛過,嚇得她打了個冷戰,警惕的向四周張望一圈,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手哆嗦着把鑰匙插入鎖孔中,使勁一別,沉重的鐵大門轟然開啓,她又不放心的向外面張望了一眼,確定沒有人跟隨之後,才跺跺腳上的積雪,走進了黑漆漆的樓道之中。
樓道中漆黑一邊,薇拉忍不住咳嗽一聲,聲控燈才唰的亮起,照出一片昏黃的光芒,薇拉拾級而上,終於來到三樓一扇暗綠色的鐵門前面,扣起手指使勁敲了三下,過了很久,門才吱嘎一聲打開,一個光着膀子,手裡拎着一瓶伏特加的精裝男子把頭探出門口,薇拉早就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臭烘烘的酒氣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