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蠢貨,我還不稀罕!”劉墨衝着窗外一撇嘴,說道。這也難怪,作爲BK組織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基層指揮官,她無論到哪裡都帶着一股子俾睨天下的傲氣,這種傲氣是不屑,是鄙視,是建立在鮮血與殺戮中形成的捨我其誰的氣概。很不幸,坐在眼前的這個小白臉王森也成爲她鄙視的對象。
然而現在看起來,劉墨還不想把這種對王森的輕蔑公開化,她咳嗽一聲,兩條修長的腿併攏起來,一雙滿是傷口的手絞纏在一起,清秀的面孔上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王森,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王森點了點頭,將桌子上的茶杯推到她的面前,“嚐嚐吧,正宗的雲南普洱茶,這邊的人都喜歡喝這個。”
“謝謝,我只喜歡喝咖啡。”劉墨將茶杯又推了回去,“我只問你一件事,唐子強是不是還好好的活着呢?”
“是。”王森想也沒想就說了,這一下可不要緊,劉墨噌的站起來,拔出腰間的M9手槍王桌子上一砸,“王森,我要馬上潛回豐州,宰了唐子強這個狗孃養的!”
“狗孃養的?這不是罵到我頭上來了麼!”王森心中十分鬱悶,從血緣關係上講嗎,唐婉容的奶奶就是唐子強的親生母親,如果照這麼說來,自己的老丈人唐子豪就是狗崽子了,那麼婉容算什麼?沒這麼當中罵人的吧!
“希望你可以冷靜一下。”王森的臉上依舊帶着微笑,現在在劉墨的眼睛裡,王森這種招牌式的微笑十分欠揍,她真想一鞋底抽在王森的臉上,再笑就揍你丫的!
“首先,你是BK公司的員工,是奉公司的命令前來這裡保衛我的人員和機器安全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一下,一切以工作爲重,其次,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拖個大說也算得上你的哥哥,我以一個哥哥的身份來勸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不必急於一時。”
“忍耐,忍耐!你是不是要和我說忍者神龜天下無敵?”劉墨氣呼呼的站起來,舉起手槍對着天花板啪啪啪就是一梭子,滾燙的彈殼掉在桌子上,跳了兩跳滾進茶杯裡,發出嗤嗤的響聲,燙得杯子冒出徐徐的白霧,好似霧氣蒸騰一般。
“你如此衝動,如何能成事!”王森行動如風,眨眼間已到劉墨的近前,劈手搶下她的手槍,一按繃簧卸掉彈夾,扔到牆角里,“唐子強的帳,我也要和他算個明白,你放心,你哥哥的血海深仇早晚會報的!”
“如果你沒有殺掉唐子強,我就殺了你!”劉墨看看丟在牆角的彈夾,氣憤的把手槍往地上一砸,一腳踢上去,手槍順着水泥地面滑行了一段,撞在牆角上,冒出一串火花。由於用力過大,劉墨的腳尖踢得生疼,憤憤的哼了一聲,一瘸一拐的走出門去。還不忘回頭看看王森,眼裡全是怨毒之色。
正巧這個眼神被蘇雅捕捉到了,蘇雅很納悶,爲什麼這個姑娘的眼神會這樣的幽怨?難道王森他?她不敢再往下想了,趴在門縫裡往房間裡觀望,正巧看到王森坐在椅子上,正一臉怒氣的盯着她。
“我,我只是看你在不在。”蘇雅像一隻偷魚被抓的小貓一樣怯生生的解釋道,王森喘了口粗氣,“進來吧,門沒鎖。”
“王森你的臉色好難看呀,剛纔那個姑娘我好像見過,長的還是蠻漂亮的,可總是兇巴巴的,剛纔你把人家怎麼了……”蘇雅的八卦精神發作,忍不住說漏了嘴,王森斜着眼看看她,臉色很不好看,“蘇雅,當你不八卦的時候很漂亮,就像聖潔的仙女。但是當你開始八卦的時候,就和居委會裡那些小腳老太太一樣饒舌。”
“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蘇雅被王森批評了兩句,心裡憋屈,眼淚直打轉,“王森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刨根問底的,我以後不問了好嗎?”說到這裡,眼淚委屈的掉了下來,王森一陣頭疼,這女人就是麻煩,動不動就掉眼淚,可惜他對眼淚攻勢一點防禦方法也沒有。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還不好嗎?”王森當完惡人又得裝好人勸說,不然真的鬧起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見王森這麼說,蘇雅的眼淚戛然而止,翻過手背擦擦淚珠,破涕爲笑,“那,那你不怪我了?”
“我什麼時候時候要怪你?”王森笑着說道,蘇雅就這點好,無論王森對她怎麼冷言冷語,只要事後向她道個歉,馬上一切不愉快立刻甩到腦後,也不知是這姑娘沒心眼還是缺心眼。
“那個,方隊長現在給咱們下了命令,要求咱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蘇巴的販毒情報送到咱們的安全人員手裡,今年金三角的毒品獲得大豐收,如果不及時對販毒行動嚴厲打擊,肯定要有更多的毒品流入內地,到時候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遭殃。”
“我知道了。但是眼下蘇巴可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王森沒想到的是,區區一支地方軍閥武裝,竟然彪悍到可以把直升機打下來,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們將兩名飛行員俘虜了,光想救回兩名飛行員簡直勢比登天。
“不好啃咱們也得啃啃。”蘇雅小聲說道,“筆記本可以上網了,你不想和你的婉蓉妹妹聊聊天?”
“咳咳,那蘇大小姐請你迴避吧!”王森接過筆記本,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個很猥瑣的笑容,看得蘇雅一陣惡寒,想起剛纔劉墨那幽怨的眼神,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這小色狼本性畢露了!
“我先走了等會我來取筆記本……”蘇雅慌慌張張的逃了出去,看得王森一陣莫名其妙,難道我還能吃了她不成?
“婉容,咳咳,來啵一個!”王森滿臉****的笑容,終於露出了色狼尾巴。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王森看着湛藍的天空,感慨的說道,他回頭看看站在自己身後的彭偉,衝他招招手,“彭偉,來坐下,咱們好好聊聊。”
“森哥,我……”不知怎麼的,彭偉一見到王森那招牌式的微笑,就覺得心裡發毛,似乎什麼心事都被他看穿了,此次王森約他出來談心,絕對不是詢問生活起居教導他積極工作爲基地做貢獻之類的話,他想到這裡,下意識的摸摸藏在褲管裡的小彎刀,這才走到王森身邊,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
“最近生活怎麼樣啊吃得習不習慣……”王森先從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談起,彭偉連連諾諾,不住的點頭稱是,剛纔繃得緊緊的精神也慢慢鬆懈下來,趁着這個當口,王森突然咳嗽一聲,話鋒一轉,“彭偉,你是蘇巴派來的奸細吧!”
“森哥,我,我不是!”彭偉立刻跳起來,手馬上放在褲腿上,只要王森再說一句,他說不定就會立刻拔刀相向。王森見此哈哈笑了一聲,“你的反應不要這麼大,如果我想殺你,你根本躲不過去的。”
“王森,既然被你識破了,我也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皺皺眉我彭偉不是好漢子!”彭偉噌的拔出小彎刀擋在胸前,一臉戒備的說道。王森笑了笑,走到他面前,反手一把抓住小彎刀的刀刃,刀刃極爲鋒利,輕鬆刺破王森的手心,鮮血順着刀刃一點點滴下來,打在白花花的石頭上,好像一朵朵盛開的紅蓮。
“不要用這種小刀,殺不了人反倒會傷到自己!”王森面色一沉,不顧手上的疼痛,使勁一擰刀刃,只聽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是骨頭與刀刃磨擦的聲音,彭偉見此大駭,急忙鬆手,王森順勢把小彎刀搶到手裡,看看手心的傷口,已經深入骨髓,陣陣劇痛傳來,疼得他直咧嘴。
“瑞亞,開始修復吧!”王森下了命令,瑞亞搖頭晃腦的不知嘀咕些什麼,開始調動靈能修復起傷口來。
“姓名:彭偉,民族:果敢,家庭住址:果敢老街,學歷:高中。我所說的這些沒有錯吧!”王森手捂着傷口,笑着對彭偉說道,“你的父親是彭家真,母親叫楊穆慈,你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對不對?”
“你調查過我?”彭偉感到很吃驚,王森皺了皺眉,“一看你就是不常上網的,只要上網去搜搜,肯定能找到你的個人檔案。”
彭偉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坐在石頭上一語不發。王森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你是個好漢子,你知道漢子這個詞的意思嗎?漢子在古代就是大漢之子的意思,咱們都是漢人,往上數五百年,說不定還是一家子。蘇巴那老東西是撣邦人,和咱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你又何必爲他賣命呢?”
“森哥,你說得對。咱們纔是親人。”彭偉擡起頭來看着王森,王森也看着他,兩個人就這樣相互對視了有三十秒,最後王森嘆了口氣,“你知道爲什麼中國發展不起來麼?就是因爲咱們的國人太喜歡內鬥,太喜歡窩裡反,結果被敵人鑽了空子。如果全國人民都團結起來,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誰還敢欺負到咱們兄弟的頭上!”
說到這裡,王森情緒激動的抓起小彎刀在石頭上狠狠砍了一下,頓時濺出一溜火星,把彭偉嚇了一跳,王森嘆了口氣,“眼下蘇巴喪心病狂的向大陸走私毒品,毒害我們的同胞,你說我們還能助紂爲虐,由着他禍害自己人嗎?”
彭偉使勁晃了晃腦袋,高高的舉起拳頭,“蘇巴不是個好東西,森哥你放心,我再也不給他通風報信了!以後我彭偉這條命就交給你了!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跳火坑,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有嶽爺爺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