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萬萬也沒想到,事情會落到這般田地,蘇靖的自爆,大家都沒有想到。這家竟然這般狠辣。
武修一但自爆,從此之後,元神也跟着破滅消散,天地之間,再無此人。連在此輪迴重修的機會也沒有。
天地規則,冥冥之中,自然是有輪迴一說,武者生死道消,但卻還有着一絲機會墮入輪迴,在某一天或許活再度重生在人世間。
當然,這種說法縹緲之極,而且即便是有機會再生,那種機率,恐怕很小很小。
不過比起永遠沒有機會,這顯然已經足夠。然而蘇靖選擇自爆,着實讓蘇陽措手不及。
黑冰玄劍吞噬如此強大的能量,也是在此時,變得沉重了成百上千倍,原本蘇陽已經熟悉的重量,卻在此時將他拖得往地下落去。
蘇銀慘叫一聲,脊背也都被重重的砸斷幾根。一人一狼,就這般毫無餘地的做自由落體落下去。
千多丈高空落下,即便是靈海境恐怕也討不了好。何況現在蘇陽還是重創之體,所以一人一狼,若是實實在在的砸在大地上,唯有砸成肉餅。
“陽少!”
凌勝序也是被轟得重傷,三道黑色漩渦最終崩碎,但是幸運的是終歸是將爆炸的力量給阻擋下來。所以凌勝序在背轟退百丈之後,方纔將身體穩住。
蘇雲比凌勝序還要慘許多,也不知道他怎麼逃出去的。但是此刻他蒼老之極,一頭長髮完全變得花白,原本不怎麼顯老的面龐,此刻也是堆滿皺紋。
顯然蘇云爲了逃過死劫,以生命耗損爲代價。
凌勝序朝着下方追去,眼裡瀰漫着恐懼,若是蘇陽死了,他也活不了。畢竟他的和蘇陽簽訂了生死契約。他若死,蘇陽倒是沒什麼事情,可是蘇陽要是死去,他的元神也會隨着消散。
不過此時凌勝序的傷勢也很重,所以他的速度,自然追不到蘇陽和蘇銀,所以才追下去十幾丈,凌勝序便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蘇陽二人掉入一條波濤洶涌的大河中。
在一瞬間,凌勝序只覺得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背心都是滲出汗水。元神有着裂紋瀰漫,像是要崩潰的趨勢。
凌勝序心裡恐懼,心想這次算是完了,徹底的完了。
不過元神並沒有像他預料的潰散,那一道道裂紋雖然讓人眼球暴突,但是終歸還是停止了蔓延擴大。
“凌長老,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找個地方養傷。”蘇雲慢搖搖的來到凌勝序的身旁,氣息極度萎靡,連說話的語氣也是微弱無比。
此處經歷這場大戰,如此大的聲勢,定然會引來不少的人。此刻的他們,就算是真靈境的武修都能將它們宰了。
蘇雲不敢久留,若真是遇到一些心懷不軌的武修,那豈不是很冤枉。靈海境武者被真靈境武修搞死,那一定會成爲流雲國萬世的笑談。
“走!”凌勝序咬了咬牙,也不知道蘇陽怎樣了,但是此刻的他都是自身難保。
蘇陽掉進河中,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淹死。但是不管怎麼樣,凌勝序也只有在心中祈禱。
兩人往地下落去,隨後在一座山峰中開闢出一個巖洞,兩人將洞口堵住,便是在此閉關休養。
而在蘇雲凌勝序離開不久,空中便是傳來空氣爆破的聲音,隨即一個白髮老頭來到剛纔幾人大戰的空中。
“奇怪,剛纔這裡明明瀰漫着恐怖的力量波動,怎麼一下子人就不見了!”
老人眉頭深鎖,他在百里之外感受到這邊的戰鬥波動,最後更是聽到一聲恐怖的爆炸響聲,之後便是極快的速度趕來。
靈海境之間的戰鬥,每一場都是極爲罕見,能夠在現場觀戰一番,對於武技的領悟也會加深很多。這對於真靈境的武修來說,是件很寶貴的事情。
隨着白髮老人現身而來,又有着幾個中年男女從四方趕來,不過這些人卻是沒有老人那般大膽,在過來之時,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
空中空空蕩蕩什麼也沒剩下,於是一箇中年少婦飛上前來,對着白髮老人一拱手,客氣地問道:“劉老,不知此處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白髮老人也就是劉老,淡淡的瞥了中年少婦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老夫也沒看到,過來之時,這裡什麼也沒有留下。”
“不過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靈海境的高手在此發生戰鬥。”
對於老頭的話,衆人只是撇撇嘴,顯然這麼簡單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趕過來,就是爲了觀察靈海境的戰鬥。
不一會兒呢,武修越聚越多,不過發現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後,衆多武修也是頗爲遺憾的離開。一些相熟悉的武修,則是在一起離開,邊走邊搖頭嘆息。
蘇陽不知道自已昏迷了多久,只覺得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一直拼命的尋找出路,卻是永遠都是一片黑暗。
寬闊的大河之上,一艘巨船猶如一條巨龍油在河面上。大船逆流而上,數百個水手光着膀子,在撥動前進轉輪之間,手臂上的肌肉鼓動,一條條青筋暴起。
他們射得黝黑的皮膚,也不由得滲出出一股股汗流。
這是一艘商船,在商船的船帆上,一面寬大的旗子迎風飄蕩,隱隱約約可見一個柳字。
夕陽沉落,在河水盡頭露出半邊紅臉,這一幕景色卻是讓人沉醉,就連初春的少女,也頂不住這種誘惑。
黃衣少女站在船頭,一對清澈的眸子盯着天邊的夕陽,晚風吹來,掀起她的衣帶,飄飄灑灑,這一幕的美景,引得一個個水手將大眼放過來,眨也不眨的盯着少女。
少女容顏清秀,一縷彎彎曲曲的秀髮垂下額頭,她眉毛如畫,櫻桃小口。少女觀看着夕陽,心中也不禁深處一抹悽楚。這淒涼的黃昏,不就像是自已的青春,雖然看是美麗,卻已經走到盡頭。
咳咳...
想到傷心處,加上晚風吹拂,少女不禁咳嗽起來,本就蒼白的容顏,變得更加毫無血色。
“夕瑤,身體不好,就別在船頭吹冷風了。”
船艙的移動門欄被推開。一個與少女長的幾分相似的女子走出來,看着站在船頭輕輕咳嗽的少女,眸子裡閃動着溺愛。
“姐姐,我沒事。只是想看看這美麗的夕陽,或許明天,我就再也見不到了。”少女眸子暗淡,話語讓人心疼。
“傻瓜,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別說這種傻話。”女子走到少女的身邊,安慰道。
不過她也明白,妹妹的病,這輩子恐怕很難治癒了。
少女對自已的身體很清楚,所以對於姐姐的安慰,也只是淡淡一笑,見到夕陽終是垂下,少女的生氣像是若了一分。她收回目光,卻是偶然一瞥,見到河水冰面漂浮着一個黑袍人。
“姐姐,你看那裡!”少女頓時一驚,青蔥玉指一直河面,對着身邊的女子高聲叫道。
青年女子往妹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河面上,漂浮着一個不知生死的人,不過女子走遍大江南白,見過這種事情不知多少次,所以也沒打算施救:
“妹妹,我們進去吧,夜風大。”
“姐姐,救救他,他還沒死!”少女卻是嬌弱地說道。
看着妹妹哀求的目光,女子不知她怎麼知道人還沒有死去,不過對於妹妹的請求,女子顯然不忍心拒絕。
“你們去將那人救上船來。”
聽到女子的吩咐,幾個水手頓時放下手裡頭的工作,然後紛紛跳下水去,不一會兒便是將人撈上船來。
“柳絮小姐,這人已經沒了呼吸,不過還有一絲脈搏。”
一個水手將手指放在救上的人的鼻尖,感覺不到呼吸,又放在後者的脖子上,隨即對着女子恭敬說道。
柳絮目光落在救上來的人的身上,見其是一個少年,長得倒是很俊朗,就是面無血色,頗爲嚇人。
“將他擡進去治療。”柳絮吩咐一聲,然後帶着妹妹柳夕瑤走進船去。
兩個水手將少年擡進船裡,柳絮叫來船上的幾個藥師。經過一番檢查,幾個藥師皆是面色極爲凝重地對柳絮說道:“大小姐,此人傷的極重,我等也無能爲力。是生是死,只能靠他自已的意念。”
“大小姐,以我之見,還是將其拋入江中算了。二小姐本就身體不好,這船上要是死了人,很不吉利。”一個青年醫師建議道。
柳絮聞言,覺得林中說的很有道理,就要點頭同意,此刻卻見柳夕瑤開口說道:“姐姐,我們既然已經救了人家,就好人做到地。現在將他拋入江中,他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可是你的身體...”柳絮皺緊柳眉,道。
柳夕瑤勸解道:“姐姐,就當是爲我積點陰德,不然他真的死了,我會良心不安的。”
“唉,姐姐擰不過你,聽你的吧。”柳絮無奈地嘆息一聲。
“大小姐請三思啊。”那建議的青年見狀,皺眉再次說道。
柳絮搖了搖頭,說道:“林中,我知道你是爲我妹妹好,不過夕瑤想要救人,你就少說兩句吧。”
將幾人揮退,柳絮對柳夕瑤說道:“夕瑤,我們也走吧,我會安排人來照拂他的。”
柳夕瑤目光再次落在少年俊朗而蒼白的面容上,挽起柳絮的皓腕,說道:“姐姐,你可不許騙我,你看他多可憐,年紀輕輕的,要是就這樣死了,他一定很不甘心。他的家人也會很傷心。”
知道妹妹善良,柳絮螓首寵溺一笑,道:“你這丫頭,難道姐姐騙過你不成。”
“好了,我們出去吧,呆在病人的身邊,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柳絮拉着柳夕瑤走出去,顯然對這些很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