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秦風居然真的敢刺下這一劍!
此刻不僅衆人是呆愣住了,臺上的蔣志馳更是不可置信,他的臉上保持着那驚恐和懼怕,似乎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身體僵硬得一動不動!
蔣不羣面紅耳赤,雙目呈現出殺機,因爲憤怒和不可置信,他的身體難以遏制的劇烈顫抖起來。但此刻他明顯是趕不及去解救蔣志馳,臺上秦風的動作太快,而且太過堅決了!縱使他乃是元寂境的武者,可距離太遠也只能發出一聲怒吼而已!
而他的大吼聲,根本沒有對秦風造成任何影響!
眼看蔣志馳就要在秦風這瘋狂的一劍之下血濺當場,“鐺!”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金屬相碰之音,秦風的長劍在即將刺中蔣志馳的瞬間,居然被挑開了!
秦風被這陣大力衝撞,竟是握不住手裡的揚眉劍,長劍瞬間跌落。
而後他將力卸掉,穩住了身形。隨即面色冷沉,看着面前的督戰長老。
這個長老鐵青着臉,手腕上青筋鼓起,有一層淡薄如煙的元力縈繞在他的手掌四周,剛纔正是他的這一掌,將秦風的長劍給打開了。
這督戰長老乃是拳閣的武者,達到旋照境之後,武者便能元力入器,而修煉拳腳的武者將元力注入拳頭一點,還可凝聚出元力拳套來。
而正是這樣,這個長老的手掌才能不懼秦風的長劍,一掌打開。
見到這一幕,廣場雕像下的蔣家三個長老都是鬆了口氣,蔣不羣也是止住了欲要上前的身子,將凝聚起來的元力消散了下去。
“你要幹什麼!”
督戰長老滿臉厲色,看着秦風厲聲道:“只是同門子弟之間的切磋而已,難道你還想要動手殺人不成,比武之前已經申明,點到爲止,難道你耳朵聾了嗎?”
秦風發出了一聲冷笑,將地上的揚眉劍撿了起來。
見到秦風居然不說話,似是在藐視自己,那督戰長老氣極而笑,道:“好狂妄的小子,不僅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居然對長輩如此無禮,好好好。”
“我有什麼錯誤?”秦風冷冷地看着督戰長老,聲音也無比冰冷道:“還請長老告知。”
“你蓄意殺害同門,難道還不是大錯嗎!”督戰長老高聲道:“這只是同門切磋,只需排名,又非是生死之戰,你又必要如此過激,取人性命?”
“宗門是教你武學的地方,但也同樣是要教你禮儀的地方,你此刻對我不敬也就算了,可剛纔蔣志馳明明不能動彈,已無再戰之力,爲何你還要狠下殺手,你在宗門裡學的禮儀中,難道沒有同門之誼嗎?!還是說,你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目無尊卑,心無宗門的白眼狼!”
督戰長老厲聲質問,說得振振有詞,擲地有聲。
可是這一番話在秦風聽來卻是無比的可笑,他忍住怒氣,道:“長老口口聲聲說我不懂禮儀,那我想問問你這個長輩,剛纔就在我已經勝利的時候,爲何你不宣佈結果?爲何我被場外的卑鄙無恥之徒攻擊,你不站出來主持公道?爲何之後蔣志馳招招取我性命,屢次讓我陷入絕境,你卻並未像現在這樣大義凜然地維護宗門禮儀?”
“我想問長老,
你這個長輩,當時在哪裡!”
“我倘若冷血無情,那長老是否就是一個懦弱冷漠之輩!”
在督戰長老的氣勢中,秦風夷然不懼,一席話說得督戰長老啞口無言,竟是不知從何開口。而聽到秦風稱呼自己爲卑鄙無恥之徒,臺下蔣不羣的臉色微變,冷笑了一聲,看向秦風的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透着殺機。
秦風這一番話不僅讓督戰長老無法接口,就是臺下那些觀戰的弟子們也同樣詫異和震驚。他們剛纔對於秦風佔據上風之後摔倒在原本就充滿了疑惑,此刻聽到秦風親口承認是了有人在場外使詐,頓時譁然一片。
那督戰長老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但秦風已經是毫不客氣地開口,道:“你也不用再說了,現在比武還未結束,你作爲督戰長老本就不該上臺,現在請你下去!”
蔣志馳在躺在地上,早已經被秦風那一劍嚇破了膽。雖然他出生高貴,也殺過人,但卻從來沒有被人用劍指着險些喪命,回想起剛纔秦風的眼神,他一陣後怕,倉皇失措地道:“已經結束了,已經結束了。”
“沒有結束!”
秦風怒吼一聲,趁着督戰長老不注意,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然後再次一劍刺向了蔣志馳!
“你敢!”
督戰長老大怒,秦風的做法簡直不將他放在眼裡,他一掌拍出,這一次毫不留力,秦風噗的一聲口吐鮮血,被拍倒在地!
《無上劍道》自從運轉起來,秦風提起一口元力,從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
他慘笑道:“長老,你果然公正公平!”
剛纔那一劍,秦風已經刺入了蔣志馳的腹部,只是因爲受到督戰長老的影響,並未戳中要害,但儘管如此,蔣志馳已經是魂魄盡失,直接慘叫,昏了過去。
此刻見到秦風如同血人般的模樣,那眼神裡的兇狠讓每個人心中都是一凜。
秦風狠勁,讓他們這些圍觀的人都感到了害怕!
督戰長老將秦風擊飛之後,立刻上前抱住了昏倒的蔣志馳,隨即探了探蔣志馳的鼻息,當察覺蔣志馳並無生命危險時,他才鬆了口氣。
而這個時候,一道狂風捲席而來,整個比武臺四周的弟子承受不住,紛紛後退讓開。而再次看去,臺上已經是多出了一個人來。
蔣不羣臉色陰沉,那雙眸子陰冷得彷彿要滴出血來。
將督戰長老手裡的蔣志馳抱起,他掏出一瓶丹藥,又注入元力將血止住,維持着蔣志馳的生機。隨即,蔣不羣看向秦風,一字一頓地道:“秦風,你好狠的心!”
秦風一言不發,在元寂境的蔣不羣面前,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但縱使這樣,他卻依然顫抖着身體,筆直地站着。
蔣不羣的眼裡閃過一道異色,不過很快就被殺意取代。
“蔣志馳明顯已經不能再戰,你已經是勝者,卻還想要痛下殺手,你這般狼子野心,日後必是一大禍害!”蔣不羣的氣勢一點一點的攀升,起初猶如細雨滴落,但在當氣勢攀升到一點程度之後,便如狂風驟雨一般,瘋狂地宣泄出來!
“你可知罪!”
咚咚咚——
這一聲悶喝,好像是伴隨着
無數的迴音在秦風的腦海裡炸開!
噗——
秦風終於支撐不住,口鼻皆是噴出鮮血,膝蓋位置的褲衫裂開,雙腿失去了力氣,徑直跪倒在地。在這樣的氣勢壓力下,就算是旋照境的督戰長老也同樣承受不住,更不用說只有元動境六層的秦風!
他這麼一跪下,頓時氣血上涌,再次噴出了數道鮮血,腦袋一陣眩暈。
蔣不羣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秦風,他看着懷裡抱着的蔣不羣,自己這個兒子被秦風的狠辣嚇破了膽,恐怕要如他弟弟一般有了魔障。此刻就算僥倖存活下來,但如果不除掉秦風,這魔障依然會存於他的心裡!
“剛纔偷襲我的,就是蔣長老吧!”
就在這個時候,秦風的聲音傳來。
蔣不羣擡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不知何時,秦風居然是從地上站了起來,儘管他膝蓋上都有鮮血咕咕而流,儘管他雙腿已經顫抖得不像話,但他還是穩穩地站立着!
蔣不羣注意到秦風的眼神,那眼神之中的堅定和冰冷,讓他這個年過半百之人,也同樣心頭髮寒。
“秦風,我讓你起來了嗎?”
蔣不羣當然不會承認,他再次施壓,氣勢宣泄,卷席而去!
砰!
秦風雙腿支撐不住,竟再次跪在了地上!
看着秦風,蔣不羣冷冷道:“你的罪名,可遠遠不止這一個!你迫害同門,目無尊卑,乖戾蠻橫,最關鍵的是,還毀掉了我碧嵐宗的內門山!”
“這每一項,都足夠將你逐出宗門!而最後一項,更可以判你死罪!”
毀掉了內門山!
秦風毀掉了內門山!
蔣不羣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投進了湖面中!
原本死寂一片的比武臺四周,因爲這句話,此刻陷入了混亂之中!
內門山,幾乎是碧嵐宗內門的象徵物一樣的存在,多少弟子無論外門內門都曾在裡面獲得過好處,而如今,居然毀掉了?
還是被秦風毀掉的!
內門山的事情,因爲有李浩然下達的封口令,除了少數的弟子暗中知曉外,絕大部分的內門弟子都不知道。而此刻從七大長老之一的蔣不羣口中得到這樣一個消息,怎麼能不叫他們驚駭!
在譁然一片中,蔣不羣淡淡地看着秦風。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用餘光看向臺下的李浩然,發現後者眉頭也皺了起來。但不管如何,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既然說了,他就要置秦風於死地!
秦風一言不發,他跪在地上,鮮血幾乎毫無停止地從嘴裡流了出來,可是他依然咬着牙,一點一點的再次爬了起來。
這不知是秦風掙扎了多少次才重新站起,他的堅韌,刺痛了每個人的雙眼。
蔣不羣也同樣眼神一縮。
“就因爲這樣,長老就不顧宗門規矩,濫權偷襲,甚至在比武臺上對我出手!”
秦風昂着頭,站起來之後,手裡依然緊握揚眉劍。
而他的聲音,不大,卻傳遍到了比武臺四周每個角落:
“如若如此,那秦風縱死,不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