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刀!”
“風火刀!”
連續五記風火刀斬下,沈辰的體能幾乎達至極限,身體裡就象一根弦緊繃到了極點。
而巴彥青山則在一記記風火刀下深受重傷,雙腿此時已屈成九十度,其臉色更是凝重之極。
二人都處在極限的邊緣,觀戰千人則更是一個個心臟都跳到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風火刀!”
沈辰嘶聲狂嘯,拼盡最後力氣再次凝聚成風火之刀,一刀斬下,巴彥青山舉刀硬抗。
沉悶的巨響聲使得整個大地都爲之一抖,而巴彥青山也終究抗不住如此連續的攻勢,雙腳一軟,單膝跪地,同時噴出一大口鮮血。
沈辰哪肯錯失良機,一步躍上,戰刀之尖抵在巴彥青山的脖子處。
刀抵於喉,勝負即分。
會場頓時安靜下來,寂靜無聲,或者說衆人皆是回不過神來,彷彿人在夢中,難以接受這眼前的事實。
爾後,卻聽笑聲乍起,發笑者卻是巴彥青山。
他站起身來,定眼看着沈辰,神色雖有幾分挫敗,但仍是傲氣未改,笑罷,便大聲讚道:“好一招風火刀,威力驚天動地,我敗得心服口服!”
“承讓!”沈辰收刀拱手,亦十分佩服這三屆勇者的豪邁,按理說,他敗在自己這外族人手中,就算惱羞成怒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他反倒看得如此看,更讓人不由得尊敬。
此時,場面才漸漸恢復了熱鬧,二十六部族各有私語,各有議論,巴彥雪崩眉頭深皺,自烏拉天河坐上族長之位,巴彥青山一直以來就是對抗他權勢擴張的籌碼,如今巴彥青山竟然敗在外來人手上,若是烏拉孤虹再勝出,那就麻煩了。
烏拉天河則是嘴角含笑,烏拉孤虹怎麼說也和巴彥青山是一個級數的,沈辰今次雖然擊敗巴彥青山,但也受了不輕的傷,一夜的工夫不可能恢復如初,明日再戰,烏拉家勝算極大。一旦勇者之名落於烏拉家,烏拉家便是烏蘭族不可爭議的第一勢力。
待沈辰回到木哈家這邊,木哈家簡直是沸騰起來,擊敗三屆勇者,簡直就是木哈家族人想都不敢想的至上榮耀。
因此沈辰一回席位,自然這邊爆發出激烈的響聲,與此同時,周邊部族也都紛紛抱以掌聲,畢竟,能夠擊敗三屆勇者,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情,邊族人尊重強者,縱然沈辰是外族人,但如今這連番大戰下來,卻也贏得了不小的名譽。
隨即,烏拉天河宣佈第四輪賽結束,明日大上午再舉行最後一戰。
木哈扎雄從高臺走下來時,周邊部族的家主都紛紛趕過去道賀,欲和木哈家打好關係,這對於木哈扎雄自是倍感興奮。
待回到席位上,自是免不了稱讚一番,同時又關心沈辰傷勢如何。
接着,便有官吏將沈辰帶到大夫那裡,檢查包紮了一陣,爾後纔回到住所。
待進到房間,沈辰盤腿調息,風之氣在體內緩緩運行,和巴彥青山一戰,他也是施展了十二成的功力,雖不敢說毫無保留,但卻未敢有半點掉意輕心,尤其是最後連續五記風火刀,雖然擊敗巴彥青山,但也導致內傷加劇。
準確的說起來,體內至少有三成內傷,這也就意味着若是明天一戰,能夠發揮出的戰力僅僅只有七成。如果強行提升戰力,一旦超過七成這個數,內傷會迅速加劇。
門外傳來鄭海石等人的聲音,沈辰雖在屋中,卻聽得真切,便知道是慕容瑤來了。
待到門推開,慕容瑤走進屋裡,裙上繫着的環佩叮叮作響,悅耳得很,待來到牀邊,她便說道:“我剛配好藥,加上邊族大夫給的藥,效果應該還好,蕭妹妹正在爐邊守着,我趁着有時間過來看看你的傷。”
說罷,她便伸手搭在沈辰的手腕上,探察了一下傷勢,爾後擔憂的道:“你受的內傷只怕不低於三成,以這種狀態,明日和烏拉孤虹一戰,能有多少勝算?”
沈辰微微一笑,反問道:“瑤姐姐以爲,因爲受了傷,我的勝算所以會降低?”
“難道不是嗎?”慕容瑤蹙起柳眉,目光中充滿疑惑。
沈辰含笑道:“當野獸被逼入絕境的時候,纔是呈現出最恐怖的一面。人也一樣,力量並不僅僅只是肉身的修煉,更重要的則是精神和意志,越是傷重在身,只要有着不屈的意志在,便越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慕容瑤若有所思,扭頭望着窗外,天空上蔚藍一片,白雲朵朵,爾後輕嘆一聲道:“一晃數年,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我還記得當年的你,那般悠閒自在,無憂無慮。而今,卻要爲這關係到國家命運的前途大事而操勞,傷痕累累呢。”
話語間,分明帶着幾分心疼,沈辰笑了笑,輕輕握着她的小手,正色說道:“我何嘗不向往悠閒自在的生活,只是,如今天下大亂,個人何能安生?”
話落下,他又慨嘆道:“其實我受再大的傷,受再多的苦都沒有關係,卻萬萬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慕容瑤輕輕搖着頭,定眼看着少年,說道:“青川時,我眼睜睜看着你爲我出生入死,郡城時,只能日日夜夜坐在家中,等候着你的消息,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幫上你的忙,我常常自責着,總算老天聽到了我的祈禱,讓我有了學習鬼門之術的機會,如今能夠和你並肩做戰,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少女如此體貼,如此情意綿綿,沈辰直是一嘆,將她擁在懷中,撫着那烏黑如瀑的長髮,輕聲說道:“待到天下太平,一切便好了,那時候你我便可過着逍遙日子,不再理會這世間煩惱了。”
慕容瑤溫順的點點頭,爾後輕輕抿着嘴,低聲說道:“那……蕭妹妹呢……”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沈辰一愣,便知道果是紙不包住火,他和蕭蝶的事情果是早就被她洞悉了。
關於這件事情他本就還未曾想出個頭緒,偏偏前陣子酒後在帳篷裡,又不小心親了蕭蝶,再加上蕭蝶那一番發自肺腑的表白,更讓他難以在二人的關係上做出任何決定來。
他本是性情堅定甚至可以說有些冷血無情的人,那這只是對於敵人而言,經歷輪迴,再次體驗這世間溫暖,讓他對於親情友情更加重視,因此,不忍心去傷害這樣一個傾慕於自己的女子。
他不想欺騙慕容瑤,但也不想去傷害這蕭家小姐。
短短的沉默,慕容瑤並未察覺到沈辰內心的糾結,只是以爲他沒想到自己發現了這事,便仰起頭來一笑道:“蕭妹妹身爲蕭家大小姐,能夠親手爲你熬藥,體貼入微,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這裡面的事情來呢。”
“瑤姐姐,我……”沈辰一時有些頭大,但生怕她誤會,想着還是得辯解一下,畢竟慕容瑤也不是多話之人。
慕容瑤卻是輕輕搖頭,小手抵着他的嘴,示意他不必多說,而是慢慢的躺到他的懷裡,那麼溫柔的輕念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呢。”
慕容瑤如此樣子,更讓沈辰有些心疼,生怕她在這事情上胡思亂想,便暗歎一聲,將自己和蕭蝶之間婚約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自然,省了前幾日那酒後之吻的事情,這一件事情他是如何都說不出口,更多的則是怕慕容瑤多想。
慕容瑤認真聽着,爾後慨嘆道:“原來你和蕭妹妹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難怪她會喜歡上你呢,不過蕭妹妹也真是真心待你,否則的話大可借這婚約把你牢牢捆住。而且,就連前往邊族這樣危險的事情,都硬要跟來,辰弟你真是好福氣呢。”
“瑤姐姐莫要笑話我,你不知道我爲這事情有多頭疼呢。”沈辰苦笑了一下。
慕容瑤擡起頭來,望着少年,認真說道:“辰弟你爲何要頭疼?你若喜歡她,便喜歡就好了!”
“這……”聽得慕容瑤這麼一說,沈辰倒是一愣。
慕容瑤柔聲說道:“我早就知道呢,象辰弟這樣的少年英雄,又怎會沒有女子喜歡呢?我也知道,辰弟是顧及着我的想法,所以纔將蕭妹妹拒之千里。其實,我哪敢奢望一人獨佔着你的心?不敢,也不會,更不想你爲了我傷害了這樣對你真情萬分的女子呀。”
“瑤姐姐……”沈辰未料到慕容瑤如此大氣開明,未在這事情上責怪分毫,埋怨半分,有的只是爲自己着想。只是,若然因爲慕容瑤這樣想,就接納蕭蝶,那也是對蕭蝶的不公平,因爲在沈辰心裡,蕭蝶還絕未達到與慕容瑤齊平的高度。
只是,就連沈辰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蕭家小姐已在自己心上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門外傳來鄭海石等人的聲音,慕容瑤便起了身,整理好衣裙和凌亂的秀髮,爾後門推開,蕭蝶端着藥碗走了進來,見到二人獨處,雖無異樣,但哪不瞭解這其中可能發生的事情。
腦海裡不自覺的回想起那晚的旖旎之事,彷彿少年嘴脣的餘溫還停留在純上,彷彿自己還被他壓在地上,耳根頓時生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