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新月之地的飛鳥掠過一片被森林覆蓋的插滿墓碑的荒山,中心的冰雪宮殿依舊是那樣的恢弘,十年間這裡的墓碑和牌位增加了不少,本來應該陰森森的墓地卻顯得那樣的安靜祥和,這裡就是月隱宮的英墳山。
十年裡,月隱宮褪變成了新月之地唯一的超然勢力,整個新月之地的勢力都臣服於月隱宮,一時間無人可擋,就算是在外界,月隱宮的建立也被世人津津樂道。而月隱宮現在的輝煌與風光,真正的開始是在五年前。
那時寒笙已經十六歲了,月隱宮經過長達五年的南征北戰,甚是疲乏,於是寒笙決定實施休養生息的政策,用來消化積累的戰利品,而此時月隱宮名下千凰樓的產業也開遍了整個新月之地,成爲新月之地最大的銷金窟,月隱宮最大的經濟來源。
就在一切都相安無事之際,在新月之地作爲一流頂尖勢力的五大勢力暗地裡發起了聯盟,攻打寒笙的月隱宮。面對這種情況,月隱宮卻十分反常,急忙將關婆等人外派鎮壓,月隱宮本部卻是少有強者留守。
誰知聯盟的軍隊在背後偷襲,圍困了整個月隱宮總部,那時的寒笙等人被逼到了一片森林中,面對四面楚歌,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猶如驚弓之鳥,甚至寒笙的影衛都打算以死相搏爲寒笙謀一條生路,局勢十分危急。
就在那時,寒笙卻是詭異的笑了,笑得特別的暢快,還帶有一絲的憐憫和可笑,之後氣勢全開,神主境的實力外放,讓在場所有人都十分驚愕,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不足千歲的廢物怎會有如此實力。
因爲作爲聯盟最高戰力的五大審判正當神祇和僞神祇的強者都在前線與關婆等人相搏,背後偷襲的聯軍的最高戰力也僅僅是神主境。面對同樣是神主境的寒笙,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在衆人失神之際,寒笙已經從輪椅上脫離對聯軍展開了屠殺。
寒笙如死神一般收割着聯軍的靈魂,寒笙的人一時間都看呆了,都靜止在原地,竟沒有一個人出手相助。寒笙拖着懸空的雙腿,長髮在搖曳中飛舞,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瀟灑,凌厲的眼神如同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一般冷漠,纖纖玉手在手起手落之時收割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寒笙已經將聯軍的人屠殺殆盡,片甲不留。最後的寒笙只是靜靜地坐回了輪椅,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在衆人不敢想象的眼神中看着寒笙自己推着輪椅回到了住處,都不禁深深的嚥了一口唾沫。
在遠處星辰閣觀戰的明啓看到下面的戰況也是冷笑一句“連寒笙的底細都沒有摸清楚就敢來圍剿,愚蠢,可笑……”
仙女教和天機處等月隱宮附屬勢力的援軍趕到時,看到的只有被寒笙屠殺殆盡的聯軍,看到此幕的譚韻雲等人都是十分震撼,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坐在輪椅上的寒笙在短短五年間竟然會從伐戈境躍升到神境中的神主境,離五大審判僅有一步之遙。就連事後的關婆也不知道自家少主是何時跨入神境的,只能說寒笙掩藏的太好了,這等成長速度真是讓人汗顏。
經過這一戰,新月之地的格局徹底定型,月隱宮真正的成爲了新月之地的老大。當時的明啓還開玩笑,要感謝這五大勢力的聯盟,要不然月隱宮想要一勞永逸,恐怕還真得再下一番功夫,這下好了,主動送上門來了,對於明啓的說法,寒笙不加否認。
這一戰之後,新月之地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事實,月隱宮最深不可測的不是關婆這個幻靈境強者,而是寒笙這個冷公子,甚至還流傳出一首詩來形容寒笙的冷公子稱號
“星辰月耀寒光下,白雪飄飄殘少年,起舞弄影翩翩起,月隱天穹冷公子……”
十年之後的月隱宮已然稱得上是超然勢力,雖然在世間是比較墊底的存在,但是僅由一個少年郎建立的超然勢力即使放在外界也足以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波了。如今的寒笙已經二十一歲了,距離明啓所說的三星連一線的契機也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在此期間,寒笙爲明啓做了萬全的準備,而明啓也陷入沉睡,以求在三星連一線之日獲得最大的效果。
不管到了哪裡,樹大招風的道理都能得到驗證。隨着月隱宮一天天壯大,新月之地一天天走向集中統一,寒笙向奧斯曼家族請求放寬新月之地的出入限制,雲天力排衆議,允許了寒笙的請求。放寬出入限制的新月之地引來了不少勢力的入駐,但是沒有哪個勢力敢在新月之地建立分部,因爲這是冷公子寒笙絕對不允許的。
寒笙之所以會要求放寬限制,只是想要給新月之地一個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任何一個勢力都不可能獨立存在,如果只是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斷絕與外界的溝通,那麼新月之地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的普遍現象永遠得不到改善,不經歷嚴寒怎麼知道棉衣是暖的,不餓一回肚子怎麼知道飯是香的,沒走出去見識見識又怎麼知道奧斯曼家族意味着什麼,月隱宮又意味着什麼。
開放的交流雖然會帶來經濟文化思想等方面的繁榮,但是同樣也帶來了許多心懷鬼胎的不良之輩。當初寒笙並沒有下禁令禁止站在邪魔一脈的勢力進入新月之地,所以在一天一天的時光流逝中不少站在邪魔一脈一方的勢力一步一步的滲透新月之地的各勢力甚至是月隱宮。
而今天,寒笙就在審問一個超然勢力安插在月隱宮的奸細,這個奸細雖從未接觸過月隱宮真正的上層,但是也給月隱宮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少主,董必帶到了,他死也不說出其他奸細的名單,我們還要一直用藥吊着他的一口氣不讓他死”
“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在月隱宮地牢的密室中,向面前坐在輪椅上閉目養神的寒笙抱拳請道。
而寒笙的旁邊,則是已經十五歲的寒江,此時的寒江已經長成了一位俊郎的翩翩少年,跟他哥哥一樣,冷冰冰的樣子讓人覺得難以接近。不知是不是因爲修行靈魂力的緣故,一般人看寒江的眼睛都有一種迷失心智的感覺,深邃而夢幻。
“無妨,講吧”寒笙睜開了雙眼,已經成年的他依然坐在輪椅上,披散着的墨黑的秀髮襯托出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與瀟灑,這麼多年,寒笙慵懶的性子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少主,爲了吊着這個奸細的一口氣,我們已經用了很多天級丹藥了,但是依舊不敢強制搜魂,就算他是奸細中的頭目,知道不少東西,就目前來看,撬不開嘴的他就跟廢物一樣,死不足惜”說話之人分析的頭頭是道,確實是一把好手。
的確,這個奸細的董必的靈魂中帶有一種靈魂禁制,一旦強行搜魂只能偷雞不成蝕把米,讓施展搜魂術的人反受其害。然而在靈魂上下禁制的手段也只有超然勢力纔有,所以寒笙也不想放過這麼大的一個毒瘤。
“火鳳,一個人的意志是不是有限的”寒笙問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火鳳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寒笙要問什麼。
“不是”
“我們一直用丹藥吊着他的一口氣,一直折磨他,你說他似鐵的意志是不是也應該磨的差不多了”
“是”火鳳還是摸不着頭腦。
“既然如此,就把他帶到我面前吧,我看時機也差不多了”似懂非懂的火鳳帶領幾個弟兄像鬼魅一般去了這個地牢的最深處,將董必帶了出來。看到火風等人的身手,一旁的寒江也是讚歎道
“看不出來,火鳳他們這些年的功夫在笙哥哥的調教下見長啊”寒笙輕笑一聲,並沒有說話。被稱爲火鳳的這些人,就是當年在煉血堂發現的被挑了筋脈的孩子,經過丹清晨等人特製的丹藥救回了他們。
他們爲了感恩便留在了寒笙的身邊,成爲寒笙最忠誠的影衛,是寒笙手中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力量。他們也許不是最有天賦的,但是絕對是最爲拼命刻苦的,經歷了在煉血堂被挑了筋脈的痛苦的他們,意志和毅力非常人能及,又經過丹系一脈的丹藥的堆積和寒笙的魔鬼訓練,他們的實力都達到了清一色的巔峰境,甚至作爲影衛的領袖的火鳳都達到了虛空境,距離神境只有一步之遙,如果放在外界,二十幾歲能夠達到這種程度也足以讓人望洋興嘆了。
不一會兒,董必就被火鳳等人帶到了寒笙面前。只見他兩眼無神,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已經沒有了原來的人樣,嘴角邊還帶有一些噁心的白沫,衣不遮體,活脫脫的一個罪人。看到寒笙,董必的眼睛裡奇蹟般地有了些許光芒,全身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爲恐懼還是激動,死死的盯着寒笙。
“董必,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魔龍教和骨魔宮將你安插進來也不容易,潛伏了這麼多年,如今卻僅僅見到我第一面,是不是大失所望啊”寒笙用一種帶有侮辱性的語氣刺激着面前的董必。
“啊……我要殺了你,我要……”董必立馬原地反撲,還未碰到寒笙就被火鳳等人鉗制住,不能動彈絲毫。
“哈哈哈……哈哈哈……”董必此時有些瘋癲“冷公子,傳說中的冷公子,真是有幸見到你坐在輪椅上啊,哈哈哈……都說月隱宮的冷公子手段通天,但是於我而言,連個屁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能拿我怎麼樣,還不如殺了我這條爛命,免得浪費你那珍貴的天級丹藥”董必這時也是少有的清醒,但還是有些瘋狂。
“不愧是骨魔宮和魔龍教聯合培養的死士,果然夠忠誠。我和你們的主子也是老對手了,既然你落到了我的手上,我又怎麼能不物盡其用呢?”此時的寒笙露出了十分滲人的笑容,就算是火鳳等人也感到毛骨悚然,自家少主要玩真的啦。
“你……你要幹什麼,你是什麼意思……”聽到寒笙鬼魅一樣的聲音,董必從心底裡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們不需要你開口,你的靈魂記憶自會告訴我們想要的東西。想必你也聽說過搜魂術吧,不要對你家那位大人的靈魂禁制太自信,太自信的人往往會更快的墜入深淵”
“江,動手吧,讓笙哥哥看看你這些年在魔界皇室那裡學到的本事”沒等董必反應,寒江就已經點了點頭,欲要動手。
只見寒江閉上了眼睛,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寒江瞬時睜開雙眼,強大的靈魂力從他的眼睛了暴射而出,壓向了在崩潰邊緣的董必。在董必的眼裡,寒江的眼睛變得空洞而黑暗,如漩渦一般碾壓着董必的靈魂。
很快,寒江接觸到董必靈魂深處的禁制,以其強大的靈魂力化作無數遊絲不斷的侵蝕着禁制,很顯然,寒江要對他搜魂。一般來說,搜魂術其實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都能辦到,但是有了董必的靈魂禁制,這搜魂就會變得艱難萬分,稍有不慎就能引發禁制的破碎而反噬其身,不過對寒江這種專修靈魂力的人來講,或許還有些辦法。
眼看着靈魂禁制即將破除,誰知在這最爲緊要的時刻,董必像發了瘋一樣釋放出神主境的實力衝向寒江,而此時靈魂禁制也被徹底的破除,但是隨之而來的不是寒江想要的靈魂記憶,而是暗藏在禁制背後的靈魂攻擊,這一下要是真的挨實了,寒江就算是不死也是要脫層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