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大會

靜靜的竹屋之中,葉鋒盤膝坐于丹爐之前。雙目微閉,靈魂之力控制着爐中之火。

爐中,青色的木系靈火熊熊燃燒,在葉鋒的靈魂之力控制下,開始向中心凝聚。

在火焰的中心,一枚墨綠色的丹藥開始慢慢成形。

片刻後,葉鋒靈魂之力一收,青色火焰瞬間熄滅。丹爐之中只剩下因高溫而產生的繚繞霧氣。

葉鋒擦卻頭上的汗,有些疲憊地站起身來,心跳已經微微有些加快。

這是他第一次成功煉製人階上品丹藥,自然是比平常更加激動些。

微微深呼吸,平復了心情,他這才上前一步,緩緩推開爐蓋。

在他推開爐蓋的那一刻,一股霧氣升騰而起,片刻之間便籠罩了整個屋子,宛如仙境。

待得屋子裡的霧氣散去,葉鋒纔看清在丹爐之中,一枚龍眼大小,圓潤無比,散發着墨綠色光澤的丹藥正安靜地躺在那裡。

“成功了!”

葉鋒正要去拿那枚丹藥時,屋子門口,一聲如泉水叮咚一般的聲音響起,驚歎之意盡顯。

直到此時,葉鋒才從自己的煉丹世界中回過神來。他轉過身,看見門口那一道素白身影,搖曳的身姿和極顯成熟魅惑的面容。微微大爲失色,然後才淡淡一笑,道:“蘭師父。”

蘭師父看着葉鋒那英俊的面容,心中暗自驚訝。她自信以她的容貌和成熟女人的魅力,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心動。許多男弟子在她面前根本不敢與她對視也證明了這一點。

但面前這個十八歲的血氣方剛的少年,卻能如妖怪一般冷靜,平靜地與她對視,淡淡地與她說話,完全像對任何人一樣。如此定力,實在讓人驚訝。

而更讓她驚訝的是,葉鋒在幾個月前才達到的人階初級,按理來說只能煉製人階下品丹藥。然而幾個月不見,這少年竟然完美地煉製出了人階上品丹藥。如此煉丹天賦,實在是可怕。

想到這裡,蘭師父微微一笑,對葉鋒道:“成功煉製人階上品丹藥,在品丹大會上應該能拔得頭籌。”

葉鋒仍是淡淡一笑,將丹藥拿了出來,遞給蘭師父,說道:“這是我第一次煉製人階上品丹藥,請蘭師父鑑定一下。”

蘭師父直接將丹藥收入儲物戒指中,臉上的笑意愈加明顯,道:“還鑑定什麼,光看就知道是貨真價實的人階上品了。”

葉鋒將丹爐收入戒指之中,將身上的藥末拂去,開口道:“師父今日來,是爲品丹大會吧?”

蘭師父嫣然一笑,如嬌花綻放,說道:“明日便是品丹大會之日,我這次來,是接你和龍陽天回宗中的。”說着將兩塊玉製的雕刻着火焰的牌子拿出來,一塊給葉鋒,道:“這是火道宗的身份牌,可以證明你火道宗的身份。”

葉鋒將牌子接過,玉牌入手有一股溫潤的感覺。在玉牌之上,雕刻有三道升騰而起的火焰,背面則雕刻着葉鋒的名字。

“一道火焰葉絕表下等弟子,三道火焰則是上等弟子。爲了幫你們弄回這兩塊牌子,我可算是費了很大力氣,最終憑藉你上次斬殺了叛徒萬江來的事,才說動宗中的幾個長老,破格提拔你們爲高等弟子。”蘭師父微微皺着眉,似乎是想起了取得這兩塊身份牌的艱難程度。

心兒與韻兒看着這兩塊玉牌,眼裡滿是羨慕神色。

她們來宗中已經有五年多了,到現在都還只是下等弟子。而葉鋒與龍陽天來此還不到半年,竟然就一舉成爲上等弟子,真是人和人不能比。

龍陽天從旁邊跳過來,一臉欣喜地接過牌子,上下翻看。邊看邊大大咧咧地說道:“來宗中半年了,一直躲着不敢見人,就跟後媽生的一樣。現在好了,終於改換門庭變親媽生的了。”

葉鋒將那塊玉牌隨意看了看,便丟進了掛墜之中。

對他來說,這東西並不是多麼在乎,只要能參加品丹大會,下等弟子和上等弟子並無什麼區別。

再次感嘆着葉鋒的定力,蘭師父嫣然一笑,對葉鋒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本來想獎勵你個三級火技,沒想到你這個小怪物全身都是寶,連三級火技都看不上。沒辦法,我也拿不出再珍貴的東西了,你就只有在品丹大會上贏得冠軍之後拿獎品了。”

“哦?什麼獎品?”

葉鋒還未開口,龍陽天先搶着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總之是很珍貴的東西,葉鋒,你可要努力啊。”蘭師父在說話時,豐滿的胸脯在微微起伏着,流露出讓人無法抵擋的誘惑。龍陽天再次低下了頭,在心中說道:“真是要人老命啊。”

葉鋒卻仍是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會的。”

龍陽天見到葉鋒雲淡風輕的神態,心裡再次暗自說道:“真他媽叫一個淡定。”

“好了,現在跟我回宗中。”蘭師父迷人一笑,邊說邊搖曳着向外走去。

葉鋒也沒什麼收拾的,當即淡然一笑,對心兒與韻兒道:“我們告辭了。”

韻兒與心兒眼裡此時都有着一抹不捨。她們與葉鋒雖然只相處的短短的半年時間,但在這半年裡,葉鋒那冷靜,從容,以及葉鋒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與天賦,都讓她們大爲折服。而現在葉鋒要離開了,她們知道葉鋒這一離開,恐怕不會再回來了。自然會生出不捨之情。

龍陽天此時則對着蘭師父的背影,粗聲大氣地叫道:“這麼快就走?是不是太倉促了些?我還沒與韻兒心兒依依惜別呢。”

說着回過頭來,對韻兒與心兒道:“那個……我們這就走了,不要想念我們,我們不是歸人,只是過客。淡然而來,飄然而去,這是我們的風格。春來花開,冬來雪落,世界會把我們記得……還有什麼我想一下啊……媽的,書讀太少想不出來了,就這樣吧。”說着一揮大手,瀟灑地轉身離去。

可是還沒走一步,腳下一輕,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龍陽天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吐掉口中草皮,滿身泥土地爬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罵了一聲:“媽的,忘了還有個臺階。”說着向韻兒與心兒嘿嘿笑着,再次揮手,快步追着葉鋒與蘭師父離去。

韻兒看着龍陽天的背影,笑得直不起腰來。

一向對龍陽天不冷不熱的心兒也在此時莞爾一笑,說道:“這個龍陽天。”

一時間,有些傷感的離別就在這樣喜劇性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

葉鋒一邊跟着前面的蘭師父走,將目光在蘭師父那優美的曲線上停留片刻,便移了開去。看着天邊的夕陽,深吸了一口氣。

“品丹大會,就要開始了。”他在心中暗自嘆道。

葉鋒與龍陽天跟着蘭師父回到火道宗蘭系的院中時,天還未完全黑。

那些蘭系弟子見蘭師父帶回來兩個男子,無不好奇,紛紛圍了過來打聽。

龍陽天見了那數十個妖妖嬈嬈的女弟子,早已笑開了花,不斷向四面揮着手,打着招呼。

而那五個曾經被龍陽天與葉鋒救回來的女弟子則欣喜地圍了上來,對龍陽天道:“你們終於來了。”

藍姍雖然沒有擠上來,卻也在一旁看着葉鋒,清澈的眼睛裡盡是笑意。

蘭師父對衆女子道:“從今日起,他們兩個就是我蘭系弟子,你們以師兄妹相稱即可。”

衆女子聽此,一陣譁然。

其中有一個女弟子擡起頭來,看了葉鋒與龍陽天一眼,又看着蘭師父問道:“我們蘭系以前從未收過男弟子,這樣行嗎?”

蘭師父水一般的眼睛掃了那女弟子一眼,泉水叮咚一般的聲音回道:“誰規定我們蘭系就不能收男弟子?以前不收,是我不想收,現在葉鋒與龍陽天,均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哪個師父見了不想收?”

衆弟子聽蘭師父對龍陽天與葉鋒如此高的評價,都是詫異地看着這二人,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卻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龍陽天嘿嘿一笑,粗聲大氣地對蘭師父道:“師父你這樣誇我們,我們都不好意思了。”

衆女子見龍陽天竟然敢直接與蘭師父開玩笑,而蘭師父卻並無生氣的意思,反而還帶着笑意,這才覺得這龍陽天確實與衆不同。

不過看葉鋒時,卻實在看不出什麼來。除了帥一點以外,沒有別的長處。

待衆弟子鬧夠了,蘭師父纔對葉鋒道:“明日就是品丹大會報名的日子,你早點休息。”隨即轉過身來,對藍姍道:“姍兒,帶一個師妹去替他們準備好住處。”

藍姍見葉鋒與龍陽天真的成爲了火道宗弟子,而且還是她們蘭系的,心裡早已樂開了花。臉上有止不住的笑意,連忙點着頭,帶着另一個師妹去收拾房間了。

龍陽天一邊環視着周圍的那些女弟子,一邊感嘆着:“能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我前世恐怕是個大大的好人吧。”

在衆女子的紛紛議論中,葉鋒與龍陽天跟着蘭師父走向客廳,簡單吃過飯菜,便回到了住處休息下來。

…………

劉系院子之中的一間臥房之內,一個頭發和鬍子都夾雜着一些白色的五十歲男子此時怒氣橫生,雙眉倒豎,雙眼中兩道冰冷的光芒掃視着房間中的三人,怒喝道:“還沒找到他們?”

那三人都戰戰兢兢地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片刻之後,纔有一人開口道:“他們去青雲山試練,並未回宗中。”

“混蛋!明日就是品丹大會,現在卻去試什麼煉?尤其是申鵬,算是地階之中煉丹天賦最好的弟子,地階的第一名就靠他了。現在倒好,眼看着就是品丹大會,卻連人影都找不到。如此沒規沒矩,我劉東海沒有這樣的弟子!”說到怒處,他一揮手將桌上茶杯狠狠砸向地面。茶水混着粉末四濺開來。

那三人仍是戰戰兢兢,說道:“弟子們這就去找。”

“滾!”一聲怒喝,在劉系院子上空久久迴盪。

………………

次日一早,葉鋒與龍陽天早早便被兩個女弟子叫醒。

他們吃過早飯後,便與衆女弟子跟着師父行出了院子。向火道宗的廣場上行去。

這四十多個女弟子妖妖嬈嬈,一路上吸引了衆多男弟子的目光。可是當他們看到蘭師父身後的葉鋒與龍陽天時,不禁驚訝起來。蘭系什麼時候收男弟子了?

在驚訝之後,緊接着而來的便是羨慕。有些定力不好的男弟子甚至已經口角流出了晶亮的口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早知道蘭系也收男弟子的話,當初就是吃再多苦受再多罪也要加入蘭系。現在後悔卻已經晚了,因爲如果改投蘭系的話,就相當於欺師滅祖。火道宗是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既然不能改投蘭系,他們看向葉鋒與龍陽天的目光時,便轉換成了嫉妒,都隱隱含着敵意。

龍陽天感受着那些含着敵意的目光,再向四周的女弟子身上看了看,頓時明白過來。但他卻毫不在乎,哈哈一笑,心中暗自說道:氣死你們這幫沒見過世面的小子。

葉鋒卻是淡淡一笑,對此不理不睬。

他的目標是品丹大會,除此之外,對其他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

此時他們已經行到了廣場之上。

葉鋒與龍陽天看到這直徑足足有上百丈的巨大廣場,心裡都產生一種恍惚之感。

半年之前,也是在這裡,他們才接受申鵬的測試,被蘭師父帶去藥谷。

而半年之後的今天,申鵬早已被他們擊殺,蘭師父帶他們重回火道宗,他們已然是火道宗的高等弟子。

世事如夢,世事難料。

感嘆了一句,葉鋒已經與衆人一齊來到了廣場邊上。廣場之上已然是人山人海,火道宗過半的弟子都已經聚集在這裡。他們要看看今年都有哪些煉丹天賦出色的弟子來參加比賽。當然,在他們心中,根本沒將葉鋒算在內,唯一讓他們注意到葉鋒的一點便是:葉鋒是走在一羣女弟子之中的。

此時在廣場上,已經用紅色的繩索隔出了一塊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張巨大的方桌,方桌那裡便是來報名的。

進入空地中的人都要排隊。此時蘭師父便帶着葉鋒去排隊,其他女弟子與龍陽天則在場外等候。

由於有蘭師父帶着,葉鋒沒有任何阻礙地進到了場地中。

場地中分爲兩隊,葉鋒隨意排了一隊。

蘭師父則在旁邊候着。

此時一個約莫五十多歲,頭髮鬍子都已經微微夾雜着白色的人帶着十五名弟子,浩浩蕩蕩地進入空地。面色有些難看。很顯然,昨天尋找那幾個弟子並未找到。幾個最有天賦的弟子卻在品丹大會時齊齊去試練,這讓他越想越惱火。

但當他掃到正在一邊等候的蘭師父時,嘴角掛起了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對那十五名弟子道:“去排隊!”

那十五名弟子齊齊應聲是,向另一隊走去。旁邊的人見這十五人來,都急忙閃開,眼裡帶着些敬畏的神色。待那十五名弟子過去之後,才長出一口氣,嘴裡不時嘆道:“劉系弟子,真不是蓋的。”

同時看向旁邊那頭髮鬍子都已夾雜着花白之色,但卻滿臉威嚴的男人,嘆道:“劉東海實力強橫,培養出的弟子也都是最具天賦的,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

那花白頭髮與鬍子的男人便是劉東海。此時他見弟子們都去排隊,嘴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瞄着旁邊的蘭師父,緩緩行了過來。先將目光在蘭師父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一番。片刻之後,纔像是很享受一般,微閉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蘭師父,又來看熱鬧啊?”

要說蘭師父在宗中有最討厭的人,那自然是劉東海了。這老不死的,每次見了自己都用色眯眯的眼光肆無忌憚地看,而且還總說一些令人生厭的話,每次都將自己氣得夠戧。可偏偏這老東西又是人階十級,據說最多兩年就可能突破人階,達到王階,實力之強橫,遠遠不是自己所能比的。

因此蘭師父每次都只能忍氣吞聲。

但今年不同了,今年有了葉鋒,蘭師父自信可以憑藉葉鋒的煉丹天賦,穩穩壓劉東海一頭。

想到這裡,蘭師父笑靨如花,泉水叮咚一般的聲音響起:“你帶這麼些弟子來,是爭第二的麼。”

劉東海微微一怔,隨即目光在蘭師父那豐滿的胸脯上掃視着,嘴裡說道:“哦?這麼說來蘭師父今年會派弟子參賽?五個?四個?還是隻有一個……哈哈哈哈。”

蘭師父嫣然一笑,如春花綻放,說出來的話卻帶着些許冰冷:“好弟子,一個就夠了。若是弟子都不成器,再多也沒用。”

劉東海卻淡淡一笑,目光最後在蘭師父臉上掃一眼,轉身離去。不屑的話語從背後傳來:“那我們就看看,是你的弟子沒用,還是我的弟子沒用。”

蘭師父俏臉含怒,看着劉東海離去,嘴裡低低罵了一句“老色鬼”。將目光移向那正在報名的葉鋒,眼裡卻多了一抹欣慰。她自信,有葉鋒在,其他弟子就算再天才,都不在話下。

此時在葉鋒旁邊的另一隊中,齊東海那十五個徒弟已然排好等着報名。旁邊那個弟子有意無意看了葉鋒一眼,認出了葉鋒正是剛纔行走在衆多女弟子中的人,不禁心裡升起一股敵意。

“走在女人中的感覺好麼?”他有些不屑地說了一句。但誰都能聽出來,這句話中有羨慕有嫉妒。而且他們劉系一向看蘭系不爽,出言譏諷也是情理之中。

葉鋒有些意外地看了那人一眼,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便也不做理會。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便是用實力讓他閉嘴,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搭。

那人見葉鋒竟然直接將自己的話無視掉,不禁微微有些惱火,說出的話更帶了些怪怪的味道:“當心點,和女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會變娘娘腔。”

葉鋒再次微微偏過頭,靈魂之力掃過,已經知道此人是人階八級的程度,靈魂之力也比普通的人階丹師強大一些。心中已經明白過來:難怪如此囂張,看來也有點資本。

那人見葉鋒仍是不說話,嘴角微微一抽,似笑非笑地瞪了葉鋒一眼,說道:“不敢迴應?果然是在女人堆中呆的時間長了會變娘娘腔。”

葉鋒這次卻是直接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到了自己報名,跨前兩步,將身份牌遞給那負責登記的人。

那負責登記的人先是隨意看了葉鋒一眼,便低下頭要填表。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身份牌上那三道火焰時,不禁再次擡起頭來,帶着驚訝之色,仔細打量着葉鋒。那負責登記的人打量了葉鋒半晌,不無驚訝地說:“您是上等弟子?”

此言一出,附近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將目光轉了過來。待看到葉鋒這張陌生面孔時,都不禁大爲失色。

上等弟子,在火道宗那算是弟子們中最高級別的存在。從下等升爲中等容易,但要升爲上等卻極爲困難。必須要有至少一件大功勞在身才有可能。

但功勞並不是說有就有的,許多弟子終其一生也只能碌碌無爲。

宗中那僅有的七個上等弟子,早已被其他弟子所熟知。而這近幾年來,並無一個弟子能晉升爲上等。

現在卻突然出現一個誰也不認識的上等弟子,這也難怪這些人要驚訝了。

在另一隊之中,那個剛纔出言譏諷葉鋒的劉系弟子也是愣了半晌,臉上的不屑在此時完全轉化爲驚訝。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剛纔將其罵成娘娘腔的人,竟然會是高等弟子。

要知道,他們劉系算是火道宗中實力最強大的一系,到現在爲止也纔有兩名高等弟子。

想到此,那人看向葉鋒背影的目光,從剛纔的嘲諷變成了嫉妒。

片刻之後,他狠狠地瞪着葉鋒的背影,嘴裡低聲說道:“高等弟子不一定煉丹就比別人強多少,在品丹大會上,我要讓你一敗塗地。”

此時,在周圍衆人的議論聲中,在他們的羨慕與嫉妒中,葉鋒卻只是淡淡一笑,對那登記的人道:“可以了麼?”

那人此時纔回過神來,忙恭敬地雙手將身份牌遞還給葉鋒,臉上堆滿笑意,說道:“呃……還有您的年齡與等級都要報一下。”

葉鋒有些不耐地微微皺了皺眉,隨意說道:“十八歲,人階……三級。”

譁——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

所有聽到葉鋒答話的人,都是驚愕不已地看着葉鋒。十八歲,人階三級,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樣的修煉天賦和速度,即使放眼整個神奇大陸,也沒有幾個人吧。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葉鋒的目光,都從剛纔的羨慕轉爲敬畏,而嫉妒卻少了許多。能在十八歲成爲人階三級丹師,如此恐怖的速度,成爲上等弟子實在是順理成章的事。而他們的嫉妒之所以少了,是因爲他們發現與葉鋒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這樣的差距,反而讓他們的心理稍稍平衡了一些。

而那出言譏諷葉鋒的劉系弟子則滿臉不信,他咬着牙,聲音低沉:“一定是虛報。”

而旁邊的另一人卻搖了搖頭,臉上仍然有着驚愕:“不,虛報等級對他來說沒什麼好處。你想想,如果他報出人階三級,煉丹時水平卻完全達不到人階三級,只會受人恥笑。所以,既然他報出了人階三級,就定然不會錯。”

此時葉鋒感受着周圍衆人羨慕的眼光,卻渾若不覺,對那登記之人道:“可以了麼?”

那人在震驚之仁,快速將葉鋒的等級與年齡、名字填寫在表格上,將另一塊木牌遞給葉鋒,臉上笑意不減,解釋道:“您是高等弟子,憑藉此木牌,可以在比賽間隙擁有自己的休息室,不被其他人打擾。”

葉鋒淡淡一笑,心說這高等弟子特權還真是多啊。

在感嘆完之後,他拿過木牌,隨意丟進掛墜之中,對那登記之人道了一聲謝,在衆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中緩緩轉身,行出了空地。

在經過那個譏諷自己的劉系弟子身邊時,葉鋒只是隨意地瞟了那人一眼,便不再理會,徑直行出了場地。

此時在那人身後,一個劉系弟子問道:“衛進師兄,你看那小子的煉丹水平如何?”

衛進的目光緊緊盯着在外面的人羣中緩緩消失的葉鋒,待完全看不到了,才又換上一副不屑的神態,說道:“嘁,你說那娘娘腔啊,等級高是高,但煉丹水平,這個誰知道?”

他身後那人也是一笑,臉上帶着些諂媚,說道:“衛進師兄的煉丹水平算是火道宗所有人階弟子中最強的,而且你的等級也比他高了五級,有你在,其他人都是菜。即使他是高等弟子。”

……

葉鋒行出空地,在外面找到龍陽天與蘭師父。

蘭師父盈盈一笑,眼波流轉間,將周圍那些定力不好的弟子看得如癡如醉。她上前一步,對葉鋒道:“你和龍陽天剛來,對火道宗還不熟,就讓藍姍帶你們四處轉轉逛逛。火道宗大得很,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

葉鋒點點頭,對蘭師父道:“那我們去了。”

蘭師父微微點頭,輕笑一聲:“去吧。”美目之中水波流轉,盈盈一笑奪人心魄。

遠處幾個其他系的弟子見此,無不心神盪漾。同時看着葉鋒與龍陽天時,無不投去羨慕的眼光。此時他們都恨不能立即與龍陽天葉鋒換換身份。

葉鋒與龍陽天藍姍行出廣場,人立即少了很多。他們沿着空曠的青石鋪就的道路緩緩前行。

春天的溫暖陽光灑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想要放聲吟唱。

藍姍一路上笑意盎然,帶着葉鋒與龍陽天,邊走邊向他們介紹各處建築的年葉絕和在這些建築上發生的故事。

不得不承認,藍姍如一個活潑的孩子一般,講故事的能力也遠遠超出葉鋒與龍陽天的想像。她今天似乎非常高興,對着四周不斷指指點點。

龍陽天在藍姍的介紹之下,不斷驚歎着火道宗的歷史。

而葉鋒仍是淡淡地笑着,緩緩前行。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他們遠遠看到一座大門,大門上書三個大字——藏書院。

從門口看進去,裡面似乎有着不少建築。

藍姍指着那門口介紹道:“這裡藏有火道宗歷來所獲得的書籍,天文地理,古往今來,包羅萬相,就像一個大寶庫。”

葉鋒頓住了腳步,臉上浮現些許笑意,說道:“此等寶地,自然是要去看一看了。”

龍陽天卻連連搖頭,粗聲大氣道:“我一看到書就想睡覺,要去你自己去。”說着自己先向旁邊走了。

葉鋒對藍姍微微一笑,道:“我進去看看,你就先帶龍陽天四處看看吧。”

藍姍眼裡有着一抹不捨,清靈的嗓音微微有些低沉了,說道:“那好吧,反正我也進不去。等會你出來時如果找不到我們,直接回蘭系大院。”說着與龍陽天一起向着前面的另一棟建築走去。

葉鋒回過頭來,直接向着藏書院的大門而去。

那裡有着兩個守衛,正不含任何表情地看着葉鋒。待葉鋒要進入大門時,二人一伸手攔住了葉鋒:“對不起,下等弟子是無法進入藏書院的。”雖然他們用上了“對不起”三字,但誰都聽得出他們話中的不屑。

他們二人看葉鋒面生,自然以爲是剛進入火道宗的。

一般來說,剛進入火道宗的弟子,只能是下等弟子。而下等弟子是沒有資格進入藏書院的。

葉鋒微微大爲失色,接着臉上便含着些許笑意,說道:“哦,這樣啊。”

一個守衛面色一沉,喝道:“知道了還不走開……”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掐斷了一般。臉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間的驚愕之後快速轉化爲驚慌:“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是上等弟子……”

另一個守衛也在看到葉鋒手中玉牌上的三道火焰之後,瞬間換上了一副謙卑的神態,低着頭道:“對不起,是我們二人的不是。”

葉鋒緩緩將玉牌收了起來,聲音淡然:“我可以進去了麼?”

“請進,您請進!”那二人慌忙點着頭說道。

葉鋒不再理會二人,徑直向着院子中舉步而入。

那二人見葉鋒沒有再責怪他們的意思,看着葉鋒的背影,在驚慌之仁,微微鬆了口氣。

一個人有些後怕地說道:“剛纔若是他真與我們過不去,我們二人恐怕就要完了。”

另一人深以爲然地點點頭,臉上也有後怕神色。不過片刻後卻搖了搖頭,有些慶幸地說:“放心,他這樣的人是根本不屑與我們計較的。”

“嗯。”另一人點點頭,這才完全放了心。

葉鋒進入書院,四處看了看,在這書院分爲四面,每一面都至少有三間房間,上面按分類寫着“火技、藥方、靈技、功法”之類的字。

葉鋒對於其他火技之類的都沒有太大興趣,直接轉過身來,向着門上寫着“藥方”的那間房走去。

今日火道宗衆弟子都在爲品丹大會忙碌,藏書院並沒什麼人光顧,只有葉鋒一人站在空蕩蕩的院子之中。

他掃了一眼其他房間,最後舉步向着“藥方”的房間走去。

空蕩蕩的院子中,只有葉鋒腳步落地的聲音在迴盪。

他緩緩行到房門前,伸手輕推。“吱呀”一聲,房門緩緩開啓。

房間中並不灰暗,四壁鑲嵌着幾塊特殊的發光石。這種發光石極爲昂貴,只有一些大勢力才能擁有。

葉鋒舉步進入房間,裡面是一排排書架。

隨意看了幾眼,葉鋒發現這些書架之上大多是介紹一些藥材知識的書,只有極少的幾個地階藥方卷軸,連一個人階藥方也沒有。顯得有些名不附實。

但葉鋒也明白,藥方這種東西極爲珍貴,豈能是隨便亂放的。火道宗能在這裡擺上些地階藥方,已經十分奢侈了。

他對這些地階藥方並無多少興趣,手指隨意在書架上移動着,最後落在一本《珍稀草藥》之上,拿下來翻看。

草藥的辨認對丹師來說至關重要。

天下草藥種類之多,數量之大都是難以想像的。而許多珍稀草藥更是難得一見。試想一下,如果眼皮底下便有一株珍稀草藥,卻因爲不認識而錯過,那豈不是虧大了。

因此葉鋒一有機會,便找些關於藥材的書來看。

隨意翻了幾頁,發現裡面的藥材自己大多以前都見過。

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葉鋒正打算將書合上,但目光卻掃到最後一頁的圖案之上。

只見那是一株三葉草藥,樣子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在每一片葉子之上,卻生着七個小點。更奇的是,這七個小點的排列就如北斗七星一般,看起來極爲怪異。

葉鋒心中一動,這種草藥他似乎在哪見過。

凝神細想,搜索記憶。片刻之後,葉鋒便無奈地放棄了。這樣的圖案他是很熟悉,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他卻實在想不起來。

又將那圖案細細研究了片刻,再將整本書大略翻看一遍,發現除了這最後一頁之外,其他的草藥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葉鋒有些失望地合上了書。

正要放回書架,靈魂之力卻一陣波動,門外有兩個人行了進來。

葉鋒並沒有刻意用靈魂之力隱藏氣息,因此那二人在門外已經知道里面有人。

他們二人帶着些疑惑,跨進了門中。當其中一人看到葉鋒時,不禁微微一怔,隨即眼裡便閃出些不善神色,低聲道:“娘娘腔。”

原來這正是劉系的最有煉丹天賦的衛進和他的一個高等弟子的師兄。

衛進在報過名之後,與這位師兄相約來藏書院,爲明日的品丹大會做準備。

本來在他知道葉鋒是高等弟子之後,並不敢如此放肆當面辱罵葉鋒,但此時有一個高等弟子在身邊壯膽,他纔在嫉妒之仁下意識地罵出了這句話。

被破壞了看書的心情,葉鋒微微皺了皺眉,將那本書放回書架。然後迴轉身,便向門外走去。對於那衛進的挑釁,他實在是沒有心情理會。

但就在他跨出門時,那衛進的師兄口中卻傳出一陣怪異的笑聲,伴隨着譏諷的話語:“衛進,果然如你所說,在女人堆中呆久了,會變娘娘腔。一個高等弟子竟然如此怯懦,一點也不像我們火道宗弟子,真不知這高等身份牌是怎麼得來的。”他四十多歲的臉上掛着毫不掩飾的譏諷,但在譏諷之中,卻也有些不服——我四十歲才晉升爲高等弟子,你憑什麼二十歲不到就成爲高等弟子。

葉鋒正在跨出門口的腳步,在聽到這句話後停在了空中,片刻之後,迴轉身來,清冷的目光掃視着劉系那二人。泥人還有三分土氣,老子不跟你們計較,你們倒還蹬鼻子上臉了。

那二人被葉鋒的目光掃過,心頭都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在那一掃之中,他們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不過那種寒意只是一閃而逝。

衛進的師兄心頭掠過一抹警惕,仔細將葉鋒上下打量了一遍,卻並未見什麼異狀,這讓他不禁心生疑惑。但在疑惑的同時,卻更加不服氣起來,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低了自己好幾級,小了自己幾十歲的毛頭小子看出寒意來,這着實讓人不爽。

想到此,他身上的氣息釋放開來,龐大的威壓向着葉鋒襲去。似乎有一股無形的風吹過一般,讓葉鋒的頭髮向後飛揚起來。與此同時,他鼻子裡冷哼一聲,嘴裡說道:“哼,蘭系弟子,也敢如此囂張。”

若是龍陽天在此,定然要回罵:靠,到底是老子囂張還是你們囂張?

但葉鋒不是龍陽天,他不會說那麼些多仁的話。他只是將人階三級的氣息釋放而出,藉着鋼甲羽衣的保護,便絲毫不受對方的影響。

“喲,看不出娘娘腔也有點火氣啊。”旁邊的衛進帶着戲謔的口吻,在一旁冷嘲熱諷。

葉鋒此時心底的火氣已經大了幾分,眼神清冷,如看死人一般看着衛進。

衛進毫不示弱,畢竟他也是人階八級,豈能在一個人階三級丹師面前示弱。

他上前一步,右手已經浮現出墨綠色的光芒,眼看就要凝聚出火焰來。

本來葉鋒能投在蘭系就讓他不爽,憑什麼你每天就能被那麼多漂亮女弟子圍着。

再加上以前他們看不起蘭系已經習慣了,現在突然有一個蘭系弟子奮起反抗,他自然要挫一挫這個弟子的銳氣,讓他知道,蘭系是最弱的,永遠都是最弱的。

此時在並不寬大的書房中,氣氛極爲凝重,三人間的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而就在此時,一股更加龐大的氣息從天而降,鋪天蓋地向着三人籠罩而來。

那股氣息就如漫天的洪水一般,讓三人窒息,令他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只在一瞬間,三人額頭青筋暴出,呼吸粗重,似乎隨時都要被這股氣息壓垮。

葉鋒心中一怔,一個念頭在心底閃過:王階丹師!

以葉鋒人階六級的實力,對上任何人階丹師,都能在氣勢上與其一較高下。而現在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讓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能產生如此龐大氣息的,只能是王階丹師。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們連這氣息的源頭都找不到。對方是在什麼位置他們根本探測不出。甚至就連靈魂之力也在此時被對方的氣息壓縮的縮在體內,不敢施放出去。

葉鋒心中暗自震撼,能釋放出如此強大氣息的,恐怕不只是王階那麼簡單。在王階的基礎上,至少有五級的程度。

王階五級的強者,一想到這幾個字眼,葉鋒心中便有些不寒而慄。那樣的絕世強者,要屠一座城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不要說對付他們這幾個小小的人階丹師了。

此時在那強大的氣息壓迫下,衛進已經與他的師兄堅持不住,面上汗珠紛紛滾落而下。在堅持了不到一分鐘之後,便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而葉鋒卻因爲有鋼甲羽衣護着,再加上經過鋼甲羽衣的鍛鍊,體質已經可以媲美王階丹師。在這龐大的氣勢壓迫之下,竟然硬生生堅持了三分鐘。體內火龍瘋狂運轉,火能在皮膚表面形成一層淡淡的透明能量層,幫助他抵禦着那龐大氣勢。

因爲用力,他嘴角狠狠抽動着,額頭上青筋暴起,怵目驚心。雙眼已經爬上道道血絲,臉上也因爲用力而漲得通紅。

在空間之中,突然傳出一聲淡淡的帶着些許驚訝的聲音:“咦?”

隨着這聲音傳出,空氣中的氣勢再次增大,一瞬間提升了足足一倍。

在如此氣勢下,葉鋒仍堅持了半分鐘,最終才因爲火能耗盡而坐倒在地。

他心中驚駭不已,僅僅是對抗對方的氣勢就耗盡了火能,這若是真打起來,自己絕對是被秒殺的下場。

而直到此時,那龐大的氣勢才如潮水一般退去。

房間中三人此時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藏書院內,豈容你們放肆!都給我滾!”

空間中,聲音帶着不容反抗的威嚴,如雷聲一般滾滾而過。整間屋子都在此時晃了兩晃。

衛進與他的師兄聽到這一聲,忙相互攙扶着爬起來,逃也似的奔出了院子。

葉鋒也用力撐着站起身來,有些艱難地緩緩向外走去,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他知道,在藏書院這樣的重地,不可能沒有強者鎮守。剛纔的氣勢和聲音就是那強者發出的。只是他沒想到,這鎮守之人竟然強到如此地步。光憑氣勢就讓自己三人火能盡失。

如此實力,恐怕就連靈元帝國第一丹師的火雲大師也有所不及吧。

一邊想着,葉鋒一邊出了院子。在走出院門時,他回過頭來,看着這並不算大的藏書院,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努力修煉,儘快達到王階。

否則如果真與這樣的對手爲敵,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出了院子,在那兩個守衛諂媚的笑容中,葉鋒快速向着蘭系的院子行去。

一回到院子,他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回到自己房間開始修煉。

龍陽天早已經回來了,見葉鋒如此怪異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他張開五指在葉鋒的眼前揮了揮,見葉鋒不爲所動。又繞着葉鋒轉了兩圈,將葉鋒從上到下看了幾遍,甚至用靈魂之力想要透視進葉鋒體內觀察,當然,他的靈魂之力沒有葉鋒強大,因此這是不可能的。

在研究了片刻之後,他帶着笑意說道:“怎麼?去了一趟藏書院,受刺激了?我就說嘛,那藏書院去不得,你偏要去,現在倒好,整個跟個植物人似的,自作自受麼。”

葉鋒卻不理會龍陽天,自顧自修煉,恢復着火能。

在他心中的震撼還未消失,而且在他今後的生命中,這種震撼一直都存在。這種對於強者的震撼,激勵着他,不斷進步,直到他成爲站在世界巔峰的絕世強者。

次日一早,葉鋒緩緩睜開眼來,吐出一口濁氣。

“今日便是品丹大會了。”輕輕嘆息一聲,他下了牀。

吃早飯時,葉鋒有些驚異於滿桌的豐盛早飯,疑惑地問旁邊的藍姍:“今天的菜似乎比昨天豐盛太多了。”

藍姍嫣然一笑,如三月春花,清澈的眸子看着葉鋒,說道:“那是當然了,你是我們蘭系的希望,師父特地吩咐姐妹們爲你準備的。”

葉鋒聽此,也是微微一笑。看來這些人還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

不過不管是不是,先吃了再說。

想到此,葉鋒動手開扒,完全不顧自己的吃相是不是難看。

而旁邊的藍姍眼裡卻含着一絲小女人的幸福。葉鋒正在吃的,正是她做的一道菜。

正在二人各自享受着各自的幸福時,一道爽朗的笑聲響起,隨後便是驚歎:“我靠,這麼多好吃的。”

龍陽天大步而入,見到滿桌菜餚,食指大動,也不管是不是給他做的,伸手便動起來。滿嘴油膩也不顧了。

葉鋒與藍姍看着龍陽天狼吞虎嚥的吃相,對視一眼,不禁會心一笑。

吃完之後,略微收拾了一下,火道宗衆女便簇擁着葉鋒,跟着蘭師父向品丹大會的廣場上行去。

龍陽天看着衆女對葉鋒問三問四,不禁抱怨起來:“怎麼今日都圍他那去了,我不是男人麼?”

一個素來膽大一些的女弟子嘿嘿一笑,說道:“今天在我們蘭系,葉鋒是主角。”

龍陽天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隨即又有些無奈地說道:“難道哥永遠是配角的命?”

……

衆女子妖妖嬈嬈,簇擁着葉鋒來到廣場之上。

此時正是三月間天氣,陽光不溫不火,讓人倍感舒適。

廣場上的人比昨日足足多了五倍還要多。方圓百丈的廣場上,竟然被圍得水泄不通。

幾乎所有火道宗弟子上千人都在此時匯聚在廣場之上。又有許多靈蹟帝國各方勢力也都在此時彙集在火道宗的廣場上。靈元帝國三年一度的鬥火大會算是第一盛會。而靈蹟帝國的火道宗品丹大會,也是靈蹟帝國的第一盛會,而且比起鬥火大會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多大勢力都在今天雲集在火道宗,意在發現煉丹天賦出色的弟子,招徠進他們勢力之中。

火道宗的弟子都是天賦傑出之輩,而能參加品丹大會的,則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能招徠這樣的人物,對任何勢力來說,都是絕對的有好處沒壞處,勢力會強大很多。

所以就連靈蹟帝國皇室,也在今日派出了龐大的葉絕表來觀看品丹大會。

一時間,偌大的廣場竟然顯得有些狹小了。

在廣場邊上,已經搭建起了數十間木屋,供大勢力的人和火道宗高層休息之用。

葉鋒在外圍與衆弟子道了別,又對蘭師父道別,便要往裡面走。

只有參賽人員才能進入裡層。

蘭師父卻在此時,白嫩的手一拍葉鋒的肩膀,在葉鋒耳邊吐氣如蘭:“蘭系的崛起,就靠你了。”

廣場上人聲嘈雜,說話都要靠近大聲才能聽到,本來這樣的動作無可厚非。但別的男弟子看到如此成熟迷人的蘭師父對葉鋒如此親暱的樣子,不禁嫉妒得要死。他們在心裡已經將葉鋒蹂躪了幾百遍,恨不能立即化身成葉鋒去享受那美人的輕聲細語。

葉鋒也是男人,雖說定力遠超常人,但他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處男。此時被蘭師父在耳邊如此輕聲細語,再加上蘭師父身上散發的女人體香。讓葉鋒不禁心神一蕩。

他回過頭看了蘭師父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說着便不敢再多逗留,強壓着小腹處的一股邪火,有些狼狽地快步進入圈中。

蘭師父看着葉鋒的背影,先是微微大爲失色,隨即便反應過來。

嘴角掛起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輕聲道:“原來這小傢伙對女人還是有興趣的。”

進入圈子中,人少了許多,這也讓葉鋒微微鬆了口氣。

回想着剛纔蘭師父在耳邊輕聲細語的感激,鼻子微微抽動一下,似乎還能聞到蘭師父殘仁的體香。這讓葉鋒心神激盪。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低聲說出了龍陽天常說的那句話:“真是要人老命啊。”

甩了甩頭,將心中的雜念甩去,葉鋒向場中看去。

只見此時在場中,已經有了數十個丹爐。每一個丹爐都是有兩個透氣孔。

丹爐的透氣孔越多,則越是昂貴。一般來說,兩孔丹爐已經極爲少見了,每一個都價值不菲。

而火道宗這一下子就擺出了數十個二孔丹爐,如此財力,就連帝國皇室都自嘆不如。

一個負責品丹大會服務事項的靈者弟子見葉鋒進來,上前一步,帶着微笑對葉鋒道:“你是參加品丹大會的吧?請把你的身份牌出示一下,我好帶你去劃定的位置。”能夠參加品丹大會的,都是在煉丹上天賦傑出之輩,他們這些靈者一輩子也別想達到這樣的高度,因此那個弟子自然是要對葉鋒態度好一些。

葉鋒淡淡一笑,將那塊玉牌拿了出來。遞給那弟子。

那弟子接過玉牌,看了一眼背面的兩個字,道:“葉鋒。”說着將牌子翻過來。

當他的目光落在正面雕刻着的三道火焰時,臉上的微笑一滯,下一刻,這笑容迅速擴大,眼裡都閃着光亮,連聲道:“上等弟子,原來是上等弟子,對不起,怠慢您了,您這邊請。”對葉鋒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帶着葉鋒向着那幾十座臨時搭建起來的木屋走去。

一邊走一邊回頭解釋:“這些木屋都是昨天才搭建起來的,只有各大勢力的高層和我們火道宗的宗主、幾位長老纔有資格佔一間。而對於參加品丹大會的上等弟子,也可以佔有一間。”

葉鋒只是淡淡一笑,收回身份牌,緩緩跟着那服務的弟子向木屋走去。

二人來到木屋邊上,那弟子打開了一扇房門,仍然滿臉堆笑地向葉鋒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請進。”

葉鋒舉步而入,目光隨意掃視着,心中卻在暗自驚歎。

這竹屋之中的設施可以說是極爲齊全:桌子,椅子,竹牀,樣樣齊全。甚至在桌上還擺放着火道宗出產的時鮮水果。房間的隔音效果極好,關上房門,便將外面的嘈雜人聲徹底隔絕。

葉鋒滿意地點點頭,還視着四周,說道:“嗯,不錯。”

那服務弟子見葉鋒滿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說道:“品丹大會開始是大長老致辭,然後參賽的弟子入場,最後纔是正式比賽。先是地階弟子的比賽,然後是人階弟子的比賽。然後休息一天,供那些參賽弟子恢復靈魂之力,第三天才是正式決賽。”

葉鋒微微皺了皺眉,隨意地坐在椅子上,問道:“還要參加入場儀式?”

那服務弟子笑了笑,顯然他也知道,那是一個漫長且無聊的過程,尤其是長老致詞。盡說一堆空話大話,而弟子們也要配合着不時拍兩下手,沒有比這更無聊的了。

想到此,他對葉鋒道:“您是上等弟子,可以不用參加這些,到時候直接參加比賽就行了。”

“這麼好?”葉鋒不禁有些愕然,這上等弟子的特權也太多了,連如此重要的入場儀式等都不用參加。

“嗯,這是爲了讓有天賦的上等弟子在木屋中恢復靈魂之力,將狀態調整到最佳。您們的表現出色,火道宗臉上也有光啊。”

葉鋒點點頭,表示明白。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

那弟子見葉鋒不再說話,非常明事理地問道:“請問您還需要什麼嗎?”

葉鋒擺了擺手。

那靈者弟子見此,仍是笑容滿面地說了一句:“如果您還需要什麼,直接到場邊找我,隨時爲您服務。”

葉鋒點了點頭,眼看着那弟子笑着退了出去,心裡不禁暗歎:這些靈者雖然也是火道宗弟子,但比起丹師來,地位就差遠了。幾乎淪落爲僕人。當然,就算是火道宗的僕人,到了外界,那也都是各種勢力爭相搶奪的。

盤膝坐在牀上,葉鋒將腦子裡的胡思亂想驅趕出去,靈魂之力調整到最佳狀態,進入了修煉。

只要在品丹大會上能一鳴驚人,必然會被骷髏教看中,進入骷髏教。到時候完成東方玄和火老的任務就指日可待了。最重要的,還是這骷髏教與父親的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葉鋒一定要拿到品丹大會的冠軍,進入骷髏教。相對來說,冠軍的獎勵對他的吸引就要小得多。

木屋之中極靜,只有葉鋒平穩的呼吸聲。丹田之中火龍緩緩遊動,似乎也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

木系靈火也是靜靜地燃燒着,青色的火焰宛如時空一般深邃、神秘。

葉鋒便在這樣的狀態之中,靜靜地呆了一個半時辰。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葉鋒緩緩睜開眼睛,從修煉狀態中退了出來。

開門而入的,仍然是先前那靈者弟子,他仍是笑容滿面地說道:“葉鋒師兄,地階丹師的比試已經結束,人階丹師的比試快要開始了,請您入場。”

葉鋒點了點頭,下了牀,跟着那弟子出了門。

一到外面,嘈雜的人聲便撲面而來,讓葉鋒不禁皺了皺眉。

跟着那弟子一路前行,在廣場周圍近三千名觀衆的喧鬧聲中,他們來到廣場中央。此時,在廣場上那一共五十三個丹爐旁邊,已經各自站了五十二名弟子。而最中央的顯眼位置附近,還有一個位置空着。

那弟子便帶着葉鋒向着中央的位置走去。

廣場外圍衆多觀看比賽的人見突然來了一個陌生弟子,無不驚訝,不斷打聽着這個弟子究竟是何許人也。但最終卻無人知曉。許多人也只是對葉鋒的陌生感到驚訝,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其他的關注。

畢竟本次品丹大會的幾位奪冠的熱門人選早已在場中了,他們的出現早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只有蘭系的衆多女弟子,在葉鋒出現時卻是一陣呼聲。這引起了周圍人們的注意。但她們畢竟是女弟子,沒有男弟子那般無所顧及,聲音也要小很多,所以不久她們的呼聲便被廣場周圍的人聲淹沒。

葉鋒穿過周圍參賽的弟子,最後停在自己的位置上。

那靈者弟子對葉鋒說了聲“到了”之後,恭敬地最後看葉鋒一眼,便退出了場外。

葉鋒四下看了看,在自己丹爐的旁邊有一個半人高的架子,上面有三個卷軸。

打開來看,見是三種不同的人階丹藥的藥方。初賽的規則是在這三種丹藥中,任選一種煉製,以丹藥的品質定名次。

除此之外,架子上還有這三種人階丹藥所需的材料各五份。也就是說,必須要在五次之內煉製成功,成功率至少要達到兩成。

葉鋒隨意地掃了一眼那三種人階藥方,一種是爲高等級的靈者補充靈力的蘊靈丹;第二種是用來直接提升靈者等級速靈丹;第三種,則是一種療傷丹藥,能將丹田受損的靈者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還靈丹。

這三種丹藥之中,蘊靈丹最容易煉製,速靈丹次之,以還靈丹最難煉製。

雖然同屬人階丹藥,但還靈丹的價值比其他兩種至少貴了三倍。試想一下,幾乎能夠起死回生的丹藥,價值自然不是其他兩種丹藥能夠比擬的。

葉鋒目光在還靈丹的藥材上掃過,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來就來最難的。畢竟其他兩種,他以前早已煉過,沒什麼新鮮感。而且他也有信心,即使煉製最難的還靈丹,也能通過初賽。

正在葉鋒這般想的時候,靈魂之力卻突然一陣波動,側面感受到一股冷冷的氣息襲來。

他眉頭一皺,微微側身,向那邊看去。

那裡,一個近四十歲的中年人正斜着眼看自己。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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