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鋒在古堡門前一站就是三天。
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借來如此大的毅力。
他的目光清冷,盯着古堡的大門,很少離開。
三天裡,葉鋒比那四個守衛還要挺拔,還要堅定。
那四個守衛到了晚上就會進入堡中關上大門,而葉鋒,一直在那一塊地方。
只是偶爾才活動一下。
說來也奇怪,大雪飛揚中,他身上竟然沒有一片積雪。
他所站的地方,直徑一米之內,也絲毫沒有積雪。
不過那些守衛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他們只會在心中偷笑。因爲堡主根本就不在堡裡。
半個月前堡主就出去辦事了,何時回來還不一定。
他們驚訝於葉鋒一身單衣竟然能在風雪中挺立一天又一天,卻又時常帶着幸災樂禍的心理,陰暗地想:看這小子能堅持幾天。
三天以來,葉鋒的右眼跳得更厲害,他可以看到那團模糊的火紅色靈魂印記漸漸變得清楚起來。
這讓他心中產生一種期待,期待着靈魂印記完全解開,可以窺探到火老留給自己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終於,到了第三天下午,一隊人馬從遠處的風雪中漸漸行來。
葉鋒並不是用眼睛看到或是耳朵聽到,而是靈魂之力感受到背後有人來了。
自從成功點火之後,他的靈魂之力又增強了許多。原來可探查的十米範圍現在已經擴大到二十多米。
但他卻沒回頭,仍舊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如石雕木刻。
那四個守衛見了那一隊人馬,齊齊行禮,口中叫道:“恭迎堡主。”
葉鋒聽到這裡,才猛然回過頭去。
只見在當先的一匹馬上,一個面色紅潤的四十多歲男子正打量着他。
在男子身後,是十多個騎馬的孩子。
大的有十五六歲,最小的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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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將葉鋒打量了片刻,又掃視了一眼守衛,問道:“他是何人?幹什麼的?”
“他是想來仁村混吃騙喝,被管家識破,卻賴在這裡不肯走,已經三天了。”
一個守衛誠惶誠恐地回答。
“哦?”
面色紅潤的男子稍顯詫異,看着葉鋒,片刻後說道:“混吃騙喝?三天?”
葉鋒此時早已經猜到此人是堡主,他眼裡清冷的光芒轉爲清亮,上前一步抱拳行禮。
“堡主,我是來拜師學習煉丹的。”
堡主眼裡的詫異更甚,掃了那四個守衛一眼,四個守衛立即緊張起來。
當堡主轉向葉鋒時,眼裡卻流露出欣喜,說道:“既然是拜師的,爲何不進去?”
一個守衛搶先回答:“他體內沒有本命靈火,沒能通過管家的測試。”
“混帳!”
堡主怒喝一聲打斷守衛的話。大發雷霆發得毫無徵兆,嚇得那四個守衛簌簌發抖。
葉鋒卻心志堅定,只是微微一怔便即恢復神色。
堡主暗自點頭。
他看了葉鋒一眼,又看了他腳下那一塊圓形的沒有積雪的地面。然後施施然說道:“你們說他在此站了三天。在風雪之中站三天,身上卻沒有任何積雪,腳下更是沒有半分,如果不是體內有本命靈火的丹師,能做到麼?”
那四個守衛無言以對,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們只是普通守衛,對於丹師的事並不太清楚。況且他們四人都是新來的。
堡主下了馬,走到葉鋒身前,對葉鋒道:“能將腳下半米內的積雪全部融化,看來你的本命靈火很強啊。”
葉鋒早已經猜到堡主能看出自己體內有本命靈火,所以一點也不驚訝,甚至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
而那四個守衛卻早已魂不附體。堡主發怒,他們根本承受不起。
面色紅潤的堡主對葉鋒顯得很是和藹:“走吧,跟我進堡,我爲你再做一次測試。”
葉鋒點點頭,很大方很得體,對堡主道:“謝謝堡主。”
堡主暗自驚異:這是一個如此心志堅定的孩子。爲見自己,在風雪中一站就是三天。當他終於盼來了機會時,卻並不是像一般孩子一般欣喜萬分手舞足蹈,而是像一個飽經風雨的成人一樣沉靜。如此心志,不可多得。
葉鋒跟着堡主的一隊人馬,第一次踏進了古堡的大門。
只留下四個目瞪口呆的守衛,在風雪中戰慄着。
堡主帶着十來個孩子,直接走進了寬大的議事廳。
議事廳的四壁旁邊生着四個巨大的火爐。
雖然是冬天,但在寬大的議事廳中,卻絲毫不覺寒冷。
堡主就坐於正面寬大的坐椅之上,十來個孩子則在大廳中垂手站立。
這十來個孩子眼裡帶着三分新奇,七分忐忑,看着坐椅之上面色紅潤的仁大仁堡主。
堡主微微咳嗽一聲,這些孩子立即規規矩矩地站直。
堡主對這十來個孩子說道:“你們體內或多或少都有本命靈火,但是,並不是說有本命靈火就能修煉丹師。神奇大陸有上百億的人口,有本命靈火的不足萬分之一。而在有本命靈火的萬分之一中,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才能達到修煉丹師的標準。”
“所以我今天就是要測試一下,你們之中誰能達到這個標準。”
葉鋒眼裡清冷的目光閃過,問道:“這個標準是什麼?”
堡主看了葉鋒一眼,然後朗聲道:“在沒成爲真正的丹師之前,本命靈火分爲一至十級。只有五級以上的靈火,纔有可能升爲丹師。而一到四級的靈火,則基本沒什麼用。”
“所以,今天測試靈火,等級達到五的留下,等級太低的,只好回去了。”
這十來個孩子聽了,都是悚然一驚。
如此說來,這十多個孩子中只有一到兩個能留下。
甚至,很有可能一個都不能留。
在其他孩子忐忑不安時,葉鋒面色沉靜,目光清冷,絲毫不見緊張之色。
堡主注意到了這一點,眼裡再次閃過一絲詫異。
正在此時,腳步聲響,一個乾瘦老者快步行了進來。
正是仁管家。
仁管家快步行到堡主十步之外,便已站住,說道:“堡主回堡,仁良未能前去迎接,實在是罪過。”
堡主卻微微一笑,對管家道:“你來得正好,看一看這次我挑的這十幾個孩子,這次也許可以留下一兩個來。”
仁管家諂笑着對仁大仁說道:“這次堡主親自出馬,自然能多留幾個。”
說着他逐一看向那些孩子,邊看邊諂媚地說道:“堡主,這些孩子體格都不錯,至少能承受本命靈火的燒灼之痛。”
正說到這裡,他的目光卻停住了。
Wωω ◆Tтka n ◆¢ Ο 他看到了葉鋒,微微一怔,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然後轉頭看向堡主,說道:“堡主,這個混吃騙喝的小鬼怎麼……”
堡主擺了擺手,止住了仁管家的問話,說道:“仁良,你跟了我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仁管家雖然不明白堡主的意思,卻仍脫口而出:“二十九年。”
“二十九年,難道就沒學到一點東西?”
仁管家大爲失色,說道:“堡主,我……”
堡主再次擺了擺手,說道:“你說他是混吃騙喝的,體內沒有本命靈火。你有沒有想過,沒有本命靈火,怎麼可能在這數九寒天之中只穿一件單衣?你又有沒有出去看過,他在門外站了三天,身上腳下卻沒有絲毫積雪,沒有本命靈火能辦到麼?”堡主的聲音嚴厲起來,幾乎是以大人訓斥孩子的口吻在訓斥仁管家。
仁管家有些顫抖,蒼老的臉上微微抽搐,說道:“是小的失查,太不細心。當時火靈石並沒有亮起來,所以……”
仁管家這兩句話明着看起來像是自責,其實是辯解。
堡主第三次揮手打斷仁管家。
仁管家大爲失色。雖然他與堡主是主僕關係,但這麼些年來,堡主一直對他非常尊重,像這種連續三次打斷他說話的情況,以前可從來沒有出現過。
由此可見,堡主非常生氣。
仁管家不敢再說,只是低着頭站在廳中。
仁大仁一伸手,憑空拿出一塊火靈石來,顯然是身上有着儲物的東西。
他不再看仁管家,直接對那十多個孩子道:“現在開始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