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帝與李定國在尷尬之後正想離開蕭郎房間,忽然間,侍衛來報,“參見陛下,參見將軍,宮門外有位女子求見,說是找永王殿下的。”
“哦?這是真的嗎?慈炤,你這小子不簡單啊!竟然還是其她女子上門來找你啊!”永曆帝一副驚異而欣喜的神情。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也不要打擾永王了,陛下,我們還是迴避一下吧!”
“好吧!快去請那位姑娘進來吧!”永曆帝與李定國走出蕭郎房間,在花園的小徑上嘻笑着。
懿安在侍衛的帶領下,也走在花園的小徑上,恰巧與永曆帝和李定國碰了個正面。
“快,快參見陛下和李將軍。”侍衛急忙呼懿安跪地拜見。
“陛下?將軍?”懿安似乎還沒緩過神來,在心裡默默低估着。
侍衛着急起來,抓住懿安的手,“你這民女也太不懂禮節了吧,這是大明皇宮,快給我跪下。”懿安被侍衛強拖着跪地。
“罷了,罷了,民間女子不懂禮數也莫要怪罪。起來吧!你找永王有事嗎?”永曆帝笑得一臉慈祥,顯露出一代明君的寬厚與慈愛。
“回陛下,民女只想來看望永王。前些日子,民女在荒郊的樹叢中把他救起,療傷一月有餘。前幾日,他說要回府看看,我怕他傷勢復發,所以,來看看他。”懿安娓娓道來。
“哦,原來如此啊!那姑娘你快去看看他吧,穿過這個花園就到他的房間了。陛下,我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末將陪你回寢宮吧!”李定國笑得一臉狡詐。
“好奇怪的一對皇帝和將軍,原來這就是大明的皇帝和赫赫有名的李定國將軍,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懿安在心底默默唸叨着。
“這就是永王殿下的寢宮,姑娘請進吧!”
“堂堂永王殿下就住這樣的寢宮啊,這是寢宮嗎?這是姑娘的閨房吧!”懿安又暗自低估道。
蕭郎聽見門外有聲響,就走出了房間,看到果真是懿安,笑着說,“不好意思,那日來本想只是看一眼就回去的,哪知李將軍要我留下來。我沒有及時跟你說,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兒,只要你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我也只是怕你又有什麼意外,所以過來看看。”懿安訕訕地笑着。
“來,進來說話吧。”倆人進了屋,蕭郎關上房門。
侍衛極具諷刺地輕輕一笑,“還以爲永王是個癡情種呢!原來跟普通王侯將相一般,抵不住美□□惑。”本着好奇之心,侍衛戳破窗戶紙,在窗戶外偷聽起來。
“懿安,你放心,我在這兒很好。我也打算在這兒常住下去了。我本是南明之人,這兒纔是我真正的歸宿。”
“但是,你說過,要隨我去北方看看的。難道你不懷念北京皇宮了嗎?”
“懷念又如何?已經物是人非,懷念無用。”蕭郎心情沉痛起來。
“你若不隨我去,那我擇日就要起程了。他日你若想來,我定會在紫禁城外接應你。”
“謝謝你,你的恩情我無以回報。既然擇日就要走,那就在此住幾日吧,感受一下南明的風情。”蕭郎笑得一臉溫情,似乎沒有一個女子能夠抵得過這麼溫情的笑容。
“永王殿下相邀請,懿安豈敢違抗!”懿安雙頰微紅,笑得一臉羞澀。
侍衛聽到這一切,疾速奔向永曆帝寢宮,正巧永曆帝與李定國正在寢宮門外的涼亭喝茶閒談。
侍衛急衝衝地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跪地說道,“回陛下,回將軍,那位女子似乎與永王很親近。倆人有說有笑的,永王一見她,心情一下就開朗起來了。”
“哦?看來他們關係真的不一般嘛!”李定國笑着說。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信息,就是這個女子來自北京,來自北京皇宮。”侍衛支吾着說。
“什麼?來自北京皇宮?難道她是大清國的人,難不成還是個皇家貴胄?”李定國大驚,迅速地推測道。
“李將軍,看來這位民女的底細得好好查查啊!”永曆帝用杯蓋輕輕地撥弄着杯中的茶葉,漫不經心地說着。
“是,陛下,末將這就叫人去查。”李定國箭步離開。
蕭郎命人收拾了他隔壁的房間,讓懿安暫住幾日。房間並不大,卻分外整潔溫馨。
“南明皇宮與大清皇宮是無法相比的,簡陋之處望海涵。”
“什麼呀!你能留我住幾日已是對我的最大恩情了,這兒,那麼別具一格,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懿安甜甜地笑着,像是吃了蜜一般,甜蜜而無法用語言表達。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蕭郎也只是一味地笑着,一改前幾日的頹廢狀。
吟鶯聽說蕭郎已住進安隆府,歡呼雀躍地來過幾次,但每次都是遇見蕭郎房門緊閉在大睡,她不好存心去打擾。今日,她又探頭探腦地前來尋人。
當她看到蕭郎神采奕奕地站在房門外時,她喜出望外,“哇!機會終於來了,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在蕭郎還沒注意之時,吟鶯輕輕地走到他後面,迎着笑溫柔地喚一聲,“蕭大哥。”
蕭郎頓時一驚,“嚇死我了,原來是吟鶯姑娘,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住在孫將軍府上的嗎?”
“說來話長啊!孫將軍是我大哥,李將軍是我二哥,他們倆都是我爹的義子。我大哥敗了,我只能跟隨二哥囉!”吟鶯俏皮地說。
“哦,原來是這樣。”蕭郎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也是這麼多天來難得的溫暖的笑。
懿安聞聲從房中走出,兩個女子都用好奇的目光對視着,隨後又把這好奇目光轉向蕭郎。
“哦,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懿安,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位是吟鶯,是府上李將軍之妹。哦,吟鶯啊,懿安要在府上小住幾日,正好你們年紀相仿,可以相互作個伴。”蕭郎在恍然大悟之間作着不知是否合宜的介紹。
“好呀,正好我在這府上日子過得也寂寞無趣,有姐姐來陪我那再好不過了。”吟鶯敷衍道。
“懿安自小在北方長大,甚是喜愛南方的一草一木,若能常與妹妹,還有蕭郎相伴,懿安願不回故里。”懿安看到如此親切可人的小妹如此熱情大方,不禁由衷地開懷。
“故里?你是北方哪裡人啊?”
“我生養在天子腳下。”懿安笑着說。
“你是北京人?你不會是滿人吧!”吟鶯急切地追問道。
“滿人也好,漢人也罷,現在不是提倡滿漢一家親嘛!”
“你果真是滿人啊!那你膽子可有點大的哦,敢到我們南明來……”
倆人邊走邊聊,走着聊着,漸漸地就一起走向了花園,留下蕭郎一人在原地……
蕭郎搖搖頭,作了個無奈的表情便回了自己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吟鶯每日都來找懿安,也許這是她接近蕭郎的一個比較好的辦法,更是阻礙懿安與蕭郎獨處的絕妙策略。
“懿安姐姐,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叫上蕭大哥一起去野外放紙鳶。”吟鶯手中拿着一隻顏色豔麗的鳳凰紙鳶,興高采烈地奔向懿安。
“若蕭郎願意,那當然是好!”懿安語氣平和而略帶羞澀地說。
“好,我這就去叫他。”吟鶯又奔向了蕭郎房間前,興奮地敲門。
蕭郎打開門,屋外刺目的強光使他睜不開眼,他不經意地用左手擋在眼前。睜開眼,兩位佳人笑意盈盈地站在身前,蕭郎只是用木木的微笑迴應她們。
還沒等蕭郎答應,吟鶯就強拉着蕭郎出了門,懿安跟在後面嗤嗤地笑着。
“那好吧,也就不用去野外了吧,就在府上河邊的空地上吧。”蕭郎敷衍道。
三人來到河邊的草地上,紙鳶乘着春風,從吟鶯手中輕輕飛起,飛向了蔚藍的天空。懿安緊跟着吟鶯,幫助拿着繩子,吟鶯則掌控着紙鳶。
蕭郎則木木地站在草地上,看着兩位女子雀躍的身形,似乎又看到了當初貞兒在美麗的霧山村也是如此歡悅的身形,在這碧綠而柔美的草地上,歡快地向他奔來。
蕭郎頓時感覺到無力,慢慢地蹲下來,輕輕地撫摸着青草,一席憂傷擁滿整個胸腔,他只想這樣,靜靜地坐在草地上,默默地去回想,回想貞兒歡愉的笑容。
“蕭大哥,紙鳶快跌落了,你快來幫一下忙呀。”吟鶯焦急地喊着。
許久,蕭郎才反應過來,不緊不慢地跑過去,撿起已跌落在水中的紙鳶。
永曆帝與李定國邁着輕悠的步伐來到河邊,倆人閒談之餘四處觀望,恰巧看到蕭郎在爲兩位美人撿紙鳶。
“陛下,最近永王似乎開懷了很多,難得見他有如此雅興,與吟鶯、懿安都很投緣。”李定國笑着對永曆帝說道。
“是呀,永王至今未成家,作爲皇家的後裔,延綿子嗣是極爲重要的。你看,誰會是最佳人選呢?”
李定國捋着鬍鬚思量着,沉默不語。
“朕看得出來,令妹對永王頗有心意,將她許配給永王如何?”
“陛下不覺得那個神秘的懿安對永王殿下也很癡迷嗎?作爲救命恩人,卻住上府上遲遲不肯離去,她是念想是什麼?自然也是永王。”
“那有什麼難辦的!讓那個懿安做永王的小妾不就得了。由兩人侍候永王,也能早日打消他消沉的情緒,如果令妹不覺得委屈的話。”永曆帝補充道。
“陛下,請再給臣些時日,讓臣查清楚這個懿安的來歷再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