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說話,餘氏接着說道:“三姑娘,你看今天這起子事兒也是蓉兒怕回家來挨罰,所以對我說了謊,這才造成了我和我的哥哥誤會了三姑娘。您看看亦楓公子與我們家大哥兒也是拜把的兄弟,原就是一家人,所以您剛剛說的那什麼誥令也就是開玩笑的,對吧?三姑娘,您心裡若是還有什麼氣盡管告訴我,小小年紀孤身在外,想必也是不容易呀。您啊,就把這國公府當個自己家好了。”
“ 哎,哎哎,我說於夫人呀,您呢就別在這兒哄騙小孩子啦。我家三師妹雖說年齡小,但家師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言明將來藥聖谷是由她來接手的,如今她都料理谷內雜事已有兩年之久了,所以啊,你哄小孩子那一套就甭拿出來了。還有您說的這告令呀,自古出自嫡傳弟子之口的告令,從來沒有說開玩笑的,想必這會兒隱衛都已經傳出去了。您若是還想着打着收回的主意也甭說了。收回是不可能的了。若是今後餘氏一族多做善事,能在江湖上打出名聲,這個告令也就自然而然的就沒有它的作用了,所以呀,今後鎮國公府啊,還是要多行善事纔好。不等我開口,”旁邊兒的亦楓已經看不下去,替我懟了一把餘氏。
師父確實在我五歲那年看我弄得瓊樓風生水起,便起了將藥聖谷扔給我的打算,只是我這人天生憊懶,雖說師父自我五歲起就鍛鍊我,但多半時候二師兄凌澈心疼我就將我撒嬌耍賴託給他的事務一塊料理了,就包括瓊樓的許多雜事都是他代我處理的,所以真正有能力的是我二師兄,只是據說二師兄身份複雜,怕有不必要的麻煩,不能接藥聖谷谷主一職,所以這纔有了我的存在,因爲大師兄也不想接啊。對,我就是個撿漏的。
“好了,餘氏,這裡沒你什麼事兒了,先回去照顧德兒和柔兒吧。”洛瑾瑜看着正愣在當場的餘氏開口道。
“老爺,妾身就先回去了,今天老爺也辛苦了一天了,妾身吩咐了,燉了雞肉湯,一會兒老爺忙完了,記得也喝一碗。”餘氏訕訕的開口說着。
待餘氏離開,洛瑾瑜看着我跟亦楓說道:“亦楓,三姑娘,今日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你看今日天色已晚,不若就在此住下吧,明日我恰巧休沐,自老大去了軍營,咱爺倆也許久沒在一處喝過酒了,明日陪我喝兩杯如何?”
“樂意之極,是小侄憊懶了,本是玄沉兄不在,小侄應當多來代玄沉兄進一回孝道的。”亦楓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此刻倒是裝的乖巧。
“哎,說這作甚,我還能不知道你,這樣說就生疏了,那就這樣定了,今晚在這住一宿,左木,你去安排下亦楓慣常住的院子。”說到這,洛瑾瑜頓了頓看了下我。
“洛伯伯我跟我師兄住一個院子就好,我膽小,自幼睡覺習慣了身邊要有熟悉的人才睡的安穩。”見洛瑾瑜看我,我順勢舔着臉開口說道。惹得一旁的亦楓臉上一陣抽搐,只怕這丫頭心裡又有什麼壞點子,亦楓暗暗在心裡唸叨。
“那好,三姑娘終歸還小,不若就在亦楓你住的院子裡收拾出一間廂房,亦楓,三姑娘你們看這樣安排可好?”洛瑾瑜略一沉吟開口道。
“甚好甚好,洛伯伯安排的甚是妥帖,我看着洛伯伯就親近呢。”畢竟是自己親爹,拍拍馬屁準沒錯處,若是日後歸了家,也不至於因爲今日之事有成見不是。
“呵呵,你這丫頭,我看着也是閤眼緣呢,感覺面容頗爲熟悉,不知姑娘是哪裡人士?”洛瑾瑜爽朗一笑,問出自殊瓊進門便心裡一直存在的疑問,這姑娘的一雙眼睛簡直與在平陽府任知府的大舅子如出一轍,自己妻族自己當然甚是熟悉,故而洛瑾瑜看着帶着面紗的殊瓊,依然看得出的出這雙似曾相識的眼睛。
其實,要說這殊瓊的眼睛像洛玄沉自然是有點像的,也僅僅是有點像,故而洛家三兄弟才能在殊瓊解下面紗後根據相似的臉龐,而外甥肖舅,不僅是殊瓊洛玄沉,就是四兄弟五兄弟,也多多少少是有一點相像的,只是洛玄梓甚少見洛玄沉這一脈的舅舅,而洛玄澤洛玄江則是見舅公的時候多數是年紀小見到的,這近幾年來舅公多是在任上,自然印象就淺,所以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才只聯想到了自家大哥。
“額,小女也不知自己是哪裡人……小女自小長在藥聖谷,不過據師父說,當年是二師兄路過上京地界將我拾回去的。”我語帶哽咽的說道,這些年扮作小孩子,我早已是駕輕就熟。
還記得小時候與藥聖谷處理過一宗谷內弟子的家事,就是一個小孩覺得自己父母對於自己學醫的安排上過於嚴厲,覺得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便四處說自己父母的壞話,最後被這父母知道了,雖是生氣,但更多的是傷心,這孩子父親一氣之下竟是病倒了。
這孩子的父親是谷內的執事,在谷內也是頗有臉面,聽聞了此事,我師父自是要過問一番的,好顯得一家當家人對家族有貢獻的人的重視嘛,咳咳,不是顯得,是的確重視,嗯……然後當時四歲的我聽聞了此事,叫着我的谷內侍衛把這孩子拖出來湊了一頓,然後扔到了藥聖谷最末等的谷內服役區待了三月着人看着他父母不準對這孩子問東問西出手相助。
結果三個月後出來這孩子再沒說過他父母對他不好的話,甚至無往不至的黏着他父母,當時師父就問我,爲什麼會這麼做,我回他,他這是有父母給他慣得,等沒了父母,看看世人還有誰會不顧利益的主動對他好。
我原以爲師父會誇我,只是師父聽了我的話竟是良久沒有言語,然後揮手把我趕走了,我偷偷站在牆角偷聽到了師父跟師兄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