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樂,事情處理完了,趕緊回去歇着,身子弱別忙前忙後了,等想容出了月子,一切就好了,要不是家裡沒個主事的媳婦,也不想叫你過府回來,爲娘這心裡啊,不踏實。”大長公主對元樂說道。
“母親別爲女兒勞心,女兒一直好好注意着呢,近來也沒什麼不適,倒是母親,您吶看開點,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有什麼事會比現在更糟呢,對吧,等這個坎過去了,以後就是一馬平川了,我讓廚房給大嫂燉了雞湯,一會母親陪我喝一些可好!”
“你啊,反倒是安慰起爲孃的來了,都是娘不好,是娘對不住你啊”大長公主想起舊事,元樂自小長自深宮,有着先皇、父母和兩位哥哥的寵愛,和和樂樂的成長,哪有什麼病患,直至出嫁後,回門誤食了國公夫人的湯藥,導致了不到三個月的胎落了,並且此生不能受孕。
“母親過去的就不提了,再說那也不是您的錯,雖然我一直無子,但好在榮軒對我一心一意,我倆打算從他的旁支裡抱養一個孩子記到我的名下。至於那些害我的人,總有一天,那些人加在我身上的遲早要還回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母親,大喜的日子先不說這個了,司書去了多久了,也不知大嫂怎麼樣了?”元樂安慰道。
“想必一會司書就出來了,今天這事,你怎麼看?”
“娘,大嫂是誤食了什麼東西,所以才早發動了,我已着倚蕙去查了,想必不久結果就出來了。”
“不是餘氏?”大長公主沉吟道。
“就算主謀不是她,她也不是無辜的,餘氏晚大嫂三個月才懷上,怎麼可能現在就發動,想必是用了什麼。”元樂輕輕一笑。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大長公主,元樂郡主,餘夫人喜得千金,”來人稟告說。
“嗯,引茗苑的多領一份月銀,告訴司扇好好安排安排,”大長公主說。
“是,奴婢告退”。腳步聲漸行漸遠
“娘,這丫頭的命倒是大,”來稟報的下人走後元樂郡主說道。
“是啊,將來想必也不會省心了,但總比男孩要好上一些,”大長公主輕嘆一聲。
“娘,有什麼可擔心的,這丫頭左不過是一副嫁妝打發了就是了,浪花能翻到哪去”
“元樂啊,這話也就能說說,只要那位在一天,先不說這丫頭,就是那婉柔丫頭的婚嫁我們要想做主也要是些麻煩啊”。
“娘……”元樂的話沒說完,就被掀起門簾的聲音打斷了。
“大長公主,元樂郡主,國公夫人醒了”,司書回稟到。
“元樂,我們進去看看吧”大長公主問道。
大長公主和元樂踏進裡屋,入眼的,毫無血色的臉,原本那意氣風發,名動江南的才女,華族嫡女華想容哪還有曾經的模樣,房間丫鬟們已經清理過了,但依然有一股散不去的血腥氣,可以想象,剛剛這件屋子經歷了什麼,此情此情,進來的兩人不盡心痛。
“娘……”牀上的人掙扎的起身向大長公主問好。
“想容,你躺好,都這個時候了,講那些虛禮幹什麼呢,”大長公主回到。
“娘,我生下了瑾瑜的第六子,娘,我……”是啊,當初衡親王上奏宗親,膝下無兒無女,要把自己的家業從宗族裡挑一個孩子過繼,但又不想便宜了一直忌憚自己的皇帝一黨,若不是因爲皇帝的忌憚,衡親王又何至於一生不娶,衡親王又是長自舜華之手,自是要從舜華這支挑人過繼,只是舜華的子女與衡親王平輩,只能從舜華的孫子輩裡邊挑,皇帝一黨以舜華的孫子輩不是皇室宗親爲理由反對,但是衡親王擡出先帝的遺旨,先帝的遺旨言明:若當今聖上有違江山社稷由開國公洛瑾瑜繼皇位,其子繼太子位,衡親王道一個擁有繼太子位資格的人,怎麼能說不是皇室宗親,皇帝一直忌憚這道先帝遺詔,自是不敢反對,只是先帝遺詔並未言明是哪一子繼太子位,所以兩方各讓一步,要求在洛瑾瑜的子女裡挑,畢竟洛瑾瑜有一位平妻餘氏尚是皇帝一黨的人,如今洛瑾瑜已有五個孩子,故約定,將家業過繼給洛瑾瑜的第六子,那麼,這第六子出在誰的肚子裡是至關重要的。所以可見,華想容能生下洛瑾瑜的第六子是多少人迫切的,又是多少人嫉恨的。
“想容,其他的都不要想,娘都知道,都知道,辛苦你了,其他交給娘和瑾瑜,你安心修養。”大長公主將想容抱在自己懷裡,摩挲着它的脊背安慰着,大長公主是真的很愛重想容,這些年,華想容夾在餘氏和開國公府的恩怨裡,壓力不可謂不重。
“司音、芙話,好好照顧大夫人,有事直接着人去喊我。”大長公主看着身邊的侍俾吩咐道。
直至想容睡下,大長公主和元樂才離開,來到中廳,
“司書,將太醫和穩婆找來,”大長公主吩咐着
不一會,太醫和穩婆出現的廳內。
“江太醫,你在我公主府有三十年了吧”,
“回大長公主,當年先皇將臣賜給公主您,您將臣的家眷也蒙年多年照顧,至今已經三十七個年頭了,”
“是啊,竟然已經這麼久了。”大廳裡一陣沉默
“周婆子,國公夫人爲什麼會大出血”,
“回大長公主,奴婢爲國公夫人接生過程中,發現三姑娘皮色微青,國公夫人又久出血不止,根據老奴多年接生經驗,國公夫人至少在懷胎四月的時候,就已經在接觸不乾淨的東西了,這種東西不會導致流產,但接觸時間長了會導致嬰兒胎死腹中,三姑娘能健康誕生實屬奇蹟,只是國公夫人以後怕是隻能在牀上度過了。”
“好,好,好,至今都五個月了,我們竟然都一直不曾發現,江太醫,你怎麼說。”大長公主的聲音已經愈加嚴厲,因爲是暴怒有努力壓制的緣故,聽起來更加的森冷。
“老臣無話可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在老臣爲國公夫人留下一命的份上,只求大長公主饒恕臣下家人。”說完江太醫刎頸自盡,廳內的人都未曾來得及阻攔,江太醫雖已年邁,終究是學醫的,懂得怎樣可以一擊斃命。
隨着江太醫的自刎,廳內又陷入了靜默,好一會後,終是大長公主大半生見慣了血雨腥風,出口到“司書,把江太醫厚葬了吧,給他家裡送去一百兩銀子,遷出京城,找個安寧的莊子,把他家人安撫好”。
“是,奴婢這就去”。
有下人進來擡了江太醫屍體下去,熙熙攘攘一陣,廳裡再次恢復了安靜。
“周婆子,你功不可沒,去司書那裡領一百兩,你也趕緊跟家人遷出京城吧,記得,到了外邊,京城的是是非非都與你沒有干係。”大長公主說道。
“謝大長公主恩賜,老奴告退”,周婆子走出大廳
“娘,大嫂將來……”元樂話尚未說完,就被跑進來的侍俾打斷了。
“公主,聖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