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瓊樓來的信函”,瓊樓是我四歲那年在江湖組的一個勢力,當時只是一時興起,覺得散落在藥聖谷附近的江湖人過於浪費,就藉着自己的醫術和藥聖谷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藥材之便,把這羣人給聚集了起來,可能是無論哪個年代,醫生大夫這類的職業永遠是最能聚攏人脈的吧,當時的一時興起,也未料想如今竟在江湖風生水起,倒也能排的上名次,這名次主要靠的是影響力,畢竟瓊樓是收集情報的,幾乎是朝堂江湖事無所不知,誰也不想捅了馬蜂窩吧,誰還沒點隱私呢,當然,我倒覺得也有可能是因爲活躍的勢力裡都沒人了吧,近年來,朝堂不穩,連帶着江湖動盪,幫派之間明爭暗鬥,一片血雨腥風之氣,時局不穩,明眼上的勢力排名一直起伏不定,至於瓊樓,因着樓內人員一直行蹤不定,不做明面上打打殺殺的營生,主要靠着情報營生,倒是免了幾番爭爭鬥鬥,然這只是明面上江湖的樣子,實際上,像藥聖谷這樣的早已歸隱的資深勢力,不知何幾,藥聖谷是因爲實力不屑於那些虛名,自然也有智者,如瓊樓一樣,在等着坐享漁翁之利。瓊樓一直由二師兄幫着一起管理,除了幾個高位舵主自個倒沒見過幾個樓里人,
“閣主,月前,餘氏交出夜巴認罪洛家三女當年被自己所殺,確認洛家三女身亡事實,當今聖上朝堂重提過繼之事,衡親王堅持等洛家三姑娘歸家,多番頂撞龍顏,已被關進宗人府,開國公私下正在調動私兵,國公夫人聽及親女已死急火攻心纏綿病榻,四日前,開國公世子自軍營無昭啓程回京”。讀完信函,心裡禁不住一痛,衡親王,說起來自己要喊他一聲父王,還有大哥抗旨回京,這些的源頭都是因爲自己啊。
“沐橙,等師兄回來告訴我,”此時,我的語調早已失去平日的溫潤與調侃,許是因爲我的失態,沐橙應了一聲就出屋去了,想是去找師兄了吧,谷裡主院這邊就我們四人,實際谷裡藥田那邊多得是谷裡小廝和管事,外門弟子都在藥谷外圍,無令入不得內谷,想進也進不來,畢竟藥聖谷玩藥的,周邊的瘴氣也不是鬧着玩的。
“師妹,你找我?”不多會,凌澈急急跑進殊瓊的院子,聽聞沐橙所說,殊瓊因爲看了瓊樓來的關於開國公府的信函臉色大變,凌澈就忍不住着急。
“師兄,你是知道我身世對嗎?”殊瓊平緩下心情,看着疾跑而來的凌澈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
“師妹,怎麼突然這麼問啊。”凌澈的目光飄忽不定打眼一會看着房間裡牆上的壁畫,一會兒看着架子上的擺件,就是不曾落在殊瓊的臉上。
殊瓊心知,瓊樓能收到消息,藥聖谷的消息網自然不會太晚,畢竟瓊樓與藥聖谷同出一脈,當時也是爲了師徒三人着想所以消息向來是共通的。
“如果師兄不知道,爲何又不敢看我,”
“師妹……”凌澈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也是極盡慚愧,殊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師兄,我要回上京。”殊瓊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凌澈,凌澈也從殊瓊清澈的眼眸裡讀到了殊瓊說出這話時的堅定。
“師妹,你……還太小了,而且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凌澈話沒說完,只沉默的看着殊瓊,殊瓊也知曉凌澈未說完的話是什麼,而且凌澈說的對,自己現在這身體,離了藥聖谷的藥材怕是活不長久。
“師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雖然我只有七歲,但是兩年前我就有了瓊樓啊,我還有師父,有師兄你,況且等回到上京,我父親母親定是也會護我周全······”殊瓊懇切的說道。
“你父母親……他們若是能夠會護你周全,七年前,你又是在哪裡遇害的,你是在你父親母親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截走,甚至…甚至容貌都被人毀掉,你那時還那麼小,這些,誰能代替你承受?要不是…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嗎?”凌澈幾近哽咽這說完,凌澈自知曉殊瓊的身世後就一直對於殊瓊在自己家裡遇害這件事耿耿於懷。
“師兄,你也說了,那是七年前……”殊瓊不依不撓,因爲殊瓊知道,自小,無論何事,凌澈最後都會因爲捨不得而答應自己,這一次雖然可能在凌澈看來問題屬於嚴重的,但凌澈自小就疼自己。
“好了,師妹你不用再說了,這次武林大會,除了沐橙,另給你配了四名谷內的女弟子,照顧你日常起居,六名影衛,兩明四暗,一會黎叔就會給你送過來,沒什麼事我便先去給師父覆命了,這次是你第一次出谷,又路途遙遠,你好好準備一下,師兄先走了。”凌澈打斷殊瓊的話,這也是凌澈第一次如此雷厲風行的與殊瓊說話。
“師兄…”殊瓊沒有想到,這次凌澈連話都不聽自己說完,竟是直接施展輕功離開了妙瓊齋,殊瓊只能先行作罷,因爲病弱,殊瓊無法修習功夫,谷內生活安逸,沒有功夫倒是沒有什麼,只是……不知道出了谷是好是壞。
月光洋洋灑灑的鋪在腳下的鵝卵石上,藥聖谷的藥草靜靜地享受着月光帶來的光華,萬籟俱寂,蟲鳥也窩在草窩裡不捨得出來。
“扣扣—扣扣—”殊瓊敲了敲凌澈的門。
“吱呀—”
“你不要命了,夜裡霜寒之重,你身體如何能承受,若是被師父知道,你還想不想出門了,”凌澈剛打開門,看見是殊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說,一邊在嘴裡叨叨着殊瓊,卻又一邊急急的把殊瓊拽進屋裡。
“好了啦,師兄,你每次都板着臉不累嗎,而且每次都是嘴上說說又不會真的有什麼,每次都拿師父壓我,又有哪次真的告訴師父了,直說你關心我我又不會笑話你,哼。”殊瓊鼓鼓囊囊的道。
“哼,你自個不愛惜你自個身體,師父吩咐我看好你,我怎會爲你隱瞞,最好祈禱明早起來身體無恙,這麼晚過來這裡如果是關於回上京的事情師妹你就別說了,我不會聽的,若沒別的事,老規矩,你睡牀,我睡榻。”殊瓊還沒來得及道明來意,卻被凌澈把話頭堵在了肚子裡,也是,想也不用想,殊瓊的來意便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