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霜降那天,一個月後的今天,已然是隆冬季節,上京的冬天格外冷,風像是逃命般的奔跑,雪來的比較早,送別了母親和外祖母哥哥等人,奶孃抱我離開母親院子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屋檐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一直學習做嬰兒的我,卻不知曉危險已經悄然臨近。
“前邊是誰呢,這麼大陣仗,站住!”蠻橫的聲音自後方傳過來,奶孃以及一衆丫鬟婆子停了下來
“康嘉郡主,二姑娘,奴婢正送三姑娘回院子,”奶孃沒見過世面,一見這麼多人自是不知如何回話,說話的是奶孃身邊跟着的丫鬟。
“哦,是祖母身邊的司琴啊,”二姑娘說完向康嘉郡主使了一個眼色。
“咳咳,司琴,我正找你呢,我跟康嘉郡主從前廳過來,三妹妹出生至今我還尚未見過呢,今個康嘉郡主來看望四妹妹,少不得要見見三妹妹,倒是趕巧了,正好在這裡遇見你,要不然還要多走一通路呢,行了,把三妹妹交給我吧,我跟康嘉郡主送三妹妹回正院,祖母還說了,要你去廚房囑咐別誤了晚飯的時間。”二姑娘頤指氣使道。
“二姑娘,剛剛老夫人囑咐了我將三姑娘送回正院的,倒不好勞煩了二姑娘和康佳郡主“。雖說康嘉郡主在身旁,但司琴深知餘氏存在的意義,自也是對餘氏所出的二姑娘有着濃厚的警惕之心。更何況康嘉郡主是元儀長公主親女,與餘氏帶着血緣關係。
“司琴,有康嘉郡主在,難不成還能害了三妹妹不成,你這是在質疑皇親嗎?誰給你的膽子。”二姑娘喝道。
“奴婢不敢,”一定藐視皇親的罪名下來,即使在大長公主身邊錘鍊的司琴也擔當不起。
“康嘉表妹,你不是要看三妹妹嗎,咱們走吧,對了,除了周奶孃其他人都先回主院吧,我與康嘉郡主想同三妹妹多呆一會。”
“是,二姑娘,奴婢告退。”一衆人看着二姑娘喝康嘉郡主帶着三姑娘一行人漸行漸遠。
“蔓若你去找三少爺,蔓羅你去找侯爺,司案你去找老夫人,司音你去找二爺,務必讓他們儘快來找三姑娘,晚了就來不及了,蔓遙蔓晴與我去偷偷跟着三姑娘,記住一定要快,”司琴焦急的安排着,其他六個丫鬟都是大長公主新提上來賞給三姑娘的,幾個丫鬟雖不知國公府裡的彎彎繞繞,但也都是經過調教才送到三姑娘身邊的,見大長公主身邊的大丫鬟司琴如此焦急,自是明白事情嚴重性,在司琴安排完,各自疾跑離去。
而此時的殊瓊,雖口不能言,但畢竟忘喝了孟婆湯,成年人的腦子還是在的。
餘氏說好聽點一個平妻,難聽點一個妾室,怎麼會教育的孩子與自己親近,何況我還搶了四姑娘的潑天富貴呢,殊瓊心裡想,要做點什麼來反抗啊,得讓有身份的人發現自己被小妾的孩子帶走了纔是。
“哇——哇——”沒別的辦法,殊瓊只能張開那專屬於嬰兒的嗓子哭起來。
“七表姐,三表妹怎麼一直在哭啊,姑婆知道肯定會罰我們的,咱們趕緊把三表妹送回去吧。”康嘉郡主按輩分要叫淑瓊的祖母一聲姑婆,此時面對姑婆的威壓,那股因爲被二姑娘激發起來的要見三姑娘的跋扈早已跑去了九霄雲外。
“好的,康嘉表妹你先去我院子暖和一下,我把三妹妹送下就去找你,不然凍壞了你母親又要罵我了。”
“好,那表姐你快一些啊,表妹先去你院子了。”康嘉知道此時丟二姑娘一人送三姑娘不合適,畢竟是自己要求見得,但一想想姑婆那性子連外祖母都要禮讓便慫慫的了。於是,康嘉很不仗義的帶着丫鬟婆子向二姑娘洛婉柔的晴焉樓走去。
“二姑娘,這路不對吧,這可不是去正院的路,怎麼像是去蕪園的路呢”?奶孃問道
“來人,把奶孃給綁了”。二姑娘吩咐着,立馬二姑娘身後跟着的兩個婆子扭住了奶孃。
“二娘子,奴婢做錯了什麼,啊--,三姑娘,”二姑娘身邊的兩個竟是絲毫不顧及奶孃懷裡的三姑娘,眼睜睜的看着三姑娘掉到了冰涼的雪地上,此時的殊瓊,再不是假哭了,雖說小孩子的骨頭軟,又有厚厚的棉被墊着,但是,是真的疼啊。
“奶孃,你不敬我在先,傷害三妹妹再後,你說這樣的罪名你擔得起嗎,”二姑娘冷聲問道。
“二娘子,你可不——恩—恩—”。分毫不給奶孃反抗的機會,扭着奶孃的兩個婆子拿帕子堵上了奶孃的嘴。
“走”。兩個婆子推搡着奶孃離開了這塊是非之地。而在後邊跟着的司琴三人,早已在精心安排的路線裡跟丟了,可見宅院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夜巴,人給你帶來了,回去轉告你主子說過的話可要算數,“二姑娘讓身邊的丫鬟抱着三姑娘七拐八繞的來到約定地點。
“知道了,小妞,多美的一張臉,整天凶神惡煞的可不好,爺先走了。”來人一口地痞流氓的語調對二姑娘說着。
“等等,你說我娘漂亮,還是那華氏賤人漂亮,”二姑娘的話讓轉身離去的衆人頓住了腳步。
“呵呵,華氏的容貌我等是沒有見過,但當年名動一時的江南才女的名聲可不是吹的,相比容顏也差不了吧”被喚爲夜巴的人說道,像他們這種過着刀尖舔血的生活的人,自是沒有大宅院裡的彎彎繞繞,有什麼說什麼,令他沒想到的是,就因爲他的一句話,卻毀了一個女孩子的容貌。
“呸,她也配,我娘是當今太后的親侄女,豈是她一個賤人比得上的?”說着,二姑娘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沒等夜巴回神,畢竟誰也不會去防備一個八歲的女娃娃不是,於是給了二姑娘利用距離之便傷害三姑娘的機會,等夜巴回過神,三姑娘的臉上已經多了一道刀痕。
此時的殊瓊真的很想問問閻王爺,她是造了什麼孽,兩世爲人,這一世一個月大便被人毀了容,此時的她想再走一趟閻王殿的心都有,奈何她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
“二姑娘,您這是幹什麼,讓我等如何交差,”說着,夜巴從懷裡掏出一物往三姑娘鼻下一放,哭的撕心裂肺的三姑娘漸漸就沒有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