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我睡不着。.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程一鳴也沒睡着,我半夜的時候起來倒水喝,看到程一鳴趴在‘露’臺的欄杆上,仰望着闌珊的夜,一口一口地‘抽’煙,那些驟然騰空而起的火光,映着他一張神‘色’凝重的臉。
程一鳴到底在想着些什麼?
我很想知道他想些什麼,可是我沒有勇氣去問。
我很有自知自明,知道我自己的自制能力差。我害怕我和程一鳴面對了,我無法抑制我自己,又再魔由心生,產生愛他愛到不能自拔的邪念。
都怪程一鳴,有一張太過俊美的臉。
因爲這張俊美的臉,使我第一次見到程一鳴,就對程一鳴心生貪戀,想得到他的人,他的心。那種感覺,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剛好遇到一直要等的人一樣。也可以這樣說,程一鳴對我,就彷彿是一劑毒‘藥’,深深注入我的血液,令我無法自撥。
但無法自撥又怎麼樣?
我愛程一鳴,可程一鳴並不愛我。
從頭到尾,只是我一個人,演這場所謂的“愛情”獨角戲。也是從頭到尾,我很蠢的自欺欺人。
我不想這樣下去了。
真的不想!
翌日,我到雜誌社去請假,請了一個月。我擔心主編不批,騙他說:“我懷孕了,醫生說胎兒不穩定,需要臥‘牀’多休息,而且不能長時間對電腦,這樣對孩子不好。”
主編竟然信了:“蘇拉拉,那你就好好休息,到底孩子重要。”
因爲心虛,我不敢看他,低聲說:“謝謝老闆。”如果主編知道我不是懷孕,而是去麗江,他會不會生氣,然後炒我魷魚?
可我顧不了這麼多了。
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主編炒我魷魚,我也不會餓肚子,大不了我學江嘉唯,窩在家裡做網絡寫手,要不,用老佛爺給我那一百萬,開間咖啡店什麼的。
是,我要去麗江。
不是說麗江是‘豔’\/遇之城麼,我去找‘豔’\/遇去。
別人說,旅遊是一種心境,彷彿是和自然肌膚之親,陶冶情‘操’。這個我倒沒有感覺得到,大概,是沒有哪種心情,沒有哪種意境。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一個城市流‘浪’到別一個城市,一顆心,有的只是滿腔疲憊和不堪。
但,爲什麼還要去流‘浪’?
三‘毛’的歌在唱:不要問我從那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爲什麼流‘浪’,流‘浪’遠方?爲了天空飛翔的小鳥,爲了山間輕流的小溪,爲了寬闊的草原,流‘浪’遠方。還有還有,爲了夢中的橄欖樹。
人生,總是有太多的惆悵和無奈。
回到家,收拾了幾件衣服,立馬就出發。
因爲沒了飛機票,坐了火車去,到麗江的時候,已近凌晨。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霏霏小雨來,滴滴答答,漫漫無盡。此時,正是梅雨季節,昏暗的街燈下,隱隱約約看到滿街散着淡淡的霧氣,滿眼的煙雨‘迷’離,空氣中,傳來了一陣又一陣‘潮’溼的‘花’草芬芳。
半空中飄着‘毛’‘毛’小雨,遠遠看去,滿眼的煙雨‘迷’離,空氣裡,透着深深的寒意,凜冽的風,彷彿刀子般一陣又一陣掠過臉孔。
我縮了縮身子,覺得冷。
火車站的出口處,人‘潮’洶涌,人擠着人,外面不少人紛紛舉起牌子,很多牌子上面打着廣告:麗江XX賓館歡迎你入住,麗江XX旅館歡迎你入住,麗江XX招待所歡迎你入住。
那些廣告,五‘花’八‘門’,多不勝數。
我伸長了脖子,眯起了眼睛,在認真細看,考慮着,該住哪兒?旁邊,忽然冒出了一箇中年男子,‘精’明強幹的樣子,他熱情洋溢地給我發名片,一邊殷勤地問了我:“美‘女’,一個人?有地方住了沒有?”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沒有。”
中年男子更加熱情如火,他跟了在我後面,長舌‘亂’卷,口若懸河,勤懇地遊說着:“美‘女’,你到我們客棧住好了,我給你打五折優惠,又夠便宜,地方又夠乾淨,環境又好,包管你會滿意。”
我問:“客棧是不是在古城內?”我真是一根大腸通到底,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我只是想,到了麗江,肯定要住在古城裡是不是?
中年男子例開嘴笑:“我們的客棧當然是在古城內。”
我又問:“客棧的房間裡有沒有單獨的衛生間?”
中年男子說:“我們客棧裡面的房間有單獨衛生間啊,而且配了熱水器,可以隨時隨地洗澡。”
我沒有懷疑其他,便相信了他的話。
我跟了這個陌生的男子走。在停車場的那輛白‘色’的麪包車裡,早已坐了幾個等得不耐煩的人,他們也是剛剛下火車外地客,半夜三更,人生地不熟,也是因爲要尋找住的地方,也是聽信了那中年男子的甜言蜜語,上了麪包車。
中年男子說,車會送他們到客棧去。
有人半信半疑,問:“會不會是騙我們?”
另外有人很阿Q的自我安慰:“不會吧?”
司機是一箇中年短髮的‘女’子,她說:“我們不會騙你們的,你們放心好啦。我們就是天大狗膽,也不敢在天子的行騙啊。”
有人嘟噥:“難說哦,如今的世道。”
有人心情好,居然開起玩笑:“賣了我們又值多少錢?”
有人心情比他還要好的,自以爲幽默的說:“值啊,我們一個個都是‘肥’頭大耳的,做人‘肉’叉燒包,一個人可以做很多籠,賣很多的錢。”
旁邊的一位大姐,側頭朝了我打量,一邊說:“就這位妹子瘦,身上沒多少兩‘肉’,不過水靈靈的,又年輕,最值錢,不用做人‘肉’叉燒包,做賣包子的公關\/小姐,包管生意火火紅紅。”
衆人笑將了起來。
我也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吧。
管它呢。
麪包車剛剛開出,由於累,也困,不一會兒,我就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夢中,我看到了程一鳴,是三月的天,桃‘花’盛開的季節,滿山滿嶺的桃‘花’開,我獨自一個人跑去看了桃‘花’。在一朵朵嬌美‘豔’麗的桃‘花’中,我突然的就看到了程一鳴的一張臉,立在‘花’叢裡。
啊,人面桃‘花’相映紅。
我驚喜‘交’集,呆呆地看着他。
然後,丁諾敏出現了,拉了程一鳴,轉頭對我說:“蘇拉拉,我懷孕了,孩子是鳴哥哥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長在一個不健全的家!蘇拉拉,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成全我們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