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韓國料理出來,跟寒傾文方紫蘇分道揚鑣後,我和程一鳴去看電影。。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ШЩЩ.⑦⑨XS.сОМ 。
那電影,是一部舊片子,改編李碧華的同名小說,由張國榮和梅芳主演的《胭脂扣》,這是一個很絕望的,很哀怨很纏綿的愛情故事。
影片的最後,是‘女’鬼如‘花’,在陽間歷盡各種艱辛,終於在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了自己生前深愛着的男人。如‘花’一臉的決絕與哀怨悽楚,對了落魄而蒼老了的十二少說:“十二少,多謝你還記得我。這胭脂扣,我掛了五十三年,現在我還給你了,我不再等你了。”
在低迴婉轉,柔腸寸斷的歌聲中,十二少神‘色’悲愴,淚水滂沱,踉蹌着,在後面追着,一邊悽悽哀哀地喊着:“如‘花’,如‘花’,原諒我……”
但如‘花’不肯原諒他了,如‘花’已決絕而去。
她在‘陰’間等了他五十三年。這五十三年,耗盡瞭如‘花’所有的癡情。然後,如‘花’到了陽間,見到了十二少最後一面,終於死了心。
就像,魚對水,死了心那樣。
那電影,看到最後的時候,我忍不住地哭了。
還哭了個稀里叭啦,淚流滿面。電影院很黑,誰也瞧不見誰,我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哭着。我覺得,我把五臟六腑都哭出來了。
我是個容易被感動的人。每次看《紅樓夢》,特別是看林黛‘玉’死的那段,我淚水總是不自覺地“嘩嘩”地流,傷心得不得了。
雖然我心中明白,假如《紅樓夢》裡的林黛‘玉’活着,假如她如願以償的嫁給了賈寶‘玉’,也見不得是幸福。就像《胭脂扣》裡的如‘花’,如果她真的能夠嫁給十二少,兩人也見不得會白頭到老。
有時候,自己想要的東西,並不一定是好的。
只是因爲得不到,才覺得憒憾。但我總是覺得,有情人,是應該成眷屬的。彷彿成眷屬了,就像童話小說那樣的結局:從此,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從電影院出來,我情緒有些低落。
程一鳴也不說話,只是握着我的手。
程一鳴的手,骨骼修長清雅,微微泛着淡白,有風輕輕地吹過來,揚起了他的頭髮,還有他身上的衣服,更顯他清爽乾淨,氣宇軒昂。
我們去的電影院在步行街,距離停車場有大半條街道。
此時月‘色’很好,月亮透過雲片的空隙,傾瀉下皎潔的光芒,夜空中綴滿了忽明忽暗的繁星。周圍是車流人海,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遠近的霓虹燈,時隱時現,不安地跳動着,搖曳着神秘的氣息。
我依在程一鳴身邊,兩人慢慢地走着。
路燈將我和程一鳴的影子,一會兒拉得長長的,一會兒又拉得很短,有時候把我們兩人分得遠遠的,有時候又讓我們彼此‘交’織着,重疊在一起。
我想起影片中的二十少,忽然感觸良多。
我不禁咬牙切齒:“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程一鳴啼笑皆非。
對於影片中的十二少苟且偷生,程一鳴自有一套的看法:“其實,十二少也是一個癡情的男人。被救活之後,發覺自己在自殺之前早已被如‘花’謀殺在酒裡放了安眠‘藥’。但十二少,並沒有埋怨一句,並且一生之中,再也不愛任何人,孤獨終老,潦倒一生。這樣的懲罰,還不夠麼?”
自然是不夠。
‘女’人要的,不是他的自我懲罰,而是要兩心相許,生死相隨。
我學了電影中如‘花’的語氣,很惆悵,很悲涼地說:“如果他是真心,救活了他可以再死。他偷生,他丟下她一個。”
程一鳴爲着男人的負情而狡辯:“如‘花’並不見得真心愛十二少,她得知十二少還活着的時候沒有死心,而是見到十二少失魂落魄的樣子才死心。也許如‘花’要的,並不是天長地久,生死不變的愛情,而是一個風‘花’雪月,空虛唯美的幻像。”
我怔了一下。
好像,程一鳴說得也有道理。
這個時候,有人從我身邊走過。剛好在一個轉彎角,也許是人行道太過窄小,身後走着的那個‘女’子又是熊腰虎背的,塊頭大得很,身子無論是厚度,還是寬度,都是我的雙倍。而那人,又走得急,似乎趕着要做什麼,狠狠的衝過來。
我冷不防的給他一撞,吃痛,不禁失聲,“唉唷”了一聲。
程一鳴擡起了頭,‘精’光閃閃地往了那瘦小身材,外形猥瑣的長髮年輕男子看過去。年輕男子被他看得慌里慌張,急急忙忙的離去。
程一鳴忽然朝了他的背影,暴喝一聲:“站住!”
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地朝了程一鳴看,一臉莫名其妙。那年輕男子臉上卻變了‘色’,不但不站住,反而拔‘腿’倉皇失措而逃。
程一鳴猛地衝了出去,朝了年輕男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人家不就是無意之中碰撞了我一下麼?又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又怎麼樣?我又沒損失什麼。
奇怪,程一鳴幹嘛非得要和人家計較?
我嚷嚷:“喂喂喂!”
程一鳴不理我的嚷嚷,還在追那年輕男子。他長得高,‘腿’長腳長,跑得快,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就追上了年輕男子,一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後伸出了手,冷着臉,像在向那男子索取什麼,男子攤攤手,表示沒有。
我跑了過去。
只見程一鳴抓着年輕男子手臂的那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了年輕男子的脖子上去,卡住了他有脖子,接着另外一隻手,化掌爲拳,風馳電掣般直擊到他鼻樑上。
年輕男子的身材比程一鳴矮小得多,他的臉頓時給打到歪到了一邊。有血,自年輕男子鼻子上滴了下來,一滴兩滴,漸漸染紅了嘴巴,下巴。
此時很多人圍了近去。
人愈來愈多,簡直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我不顧一切擠開圍觀的人羣,拚命地往裡面擠進去。
終於看到了程一鳴。
程一鳴還在死死抓住年輕男子不放手。那年輕男子,給程一鳴打得又是求饒,又是作揖,哭爹喊孃的,就差點沒跪到地上來。然後,年輕男子哆嗦着,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女’裝錢包,‘交’到了程一鳴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