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70.一時忘了情（七千字）
慕兮年一出洗浴間，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男人半依在牀頭，他倒是自覺的很，手上還翻着她放在牀頭上的書，好一派悠閒自在的樣兒，精壯的身軀盡數敞露在她眼前，那古銅色的肌膚，在落定燈光的暖黃映照之下，泛着蜜色光澤，遠遠看過去，竟是格外的誘人……
那身材，即使慕兮年不想承認，卻當真是爆好的，沒有一寸是多餘的，緊實卻不誇張的肌肉，有力的繃着，每一處都是力量，散發出了男性的魅力。
這，就是力量美了吧？
可是……
他擺出這副樣子是要給誰看啊？爲什麼她會覺得，他有一種在顯擺身材的意思？
張了張嘴，怔怔的看着顧亦城，慕兮年整個人都快傻了。
“你……你怎麼進來的？”
還只穿着條內褲！
拜託，她跟他有這麼熟了嗎？別一副老公樣！
看着男人那長手長腳幾乎把自己的整張牀都佔去了大半，剛烈男人氣息也把她的閨房填充，慕兮年當真是彆扭極了。
可男人倒是自在的很，把書本合上，往牀頭櫃上一放，掀起眼眸鎖向她，他也不回她的話，只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慵懶一笑：“過來睡覺，不早了已經。”
“擦乾沒？”
擦、幹、沒！
顧亦城這種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曖昧，莫名的，慕兮年心裡面竟生出了一種，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就好像，就好像……丈夫在等妻子洗完澡，再晚都要摟着她，等着她一起沉入夢鄉，細微末節之中，都盡顯過日子的味道，脈脈溫情，就連他的桀驁眉宇之間，都被染上了一層生活的氣息，比往常更吸引她一些了，沒了戾氣，有的，只是……
打住打住！慕兮年你打住！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胡亂構想？
這是顧亦城，顧家人，不是別的誰！
“我門上鎖了，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這種鎖還難不倒我。”
隨意一語，顧亦城只不過是在陳述事實，說真的，就連頂尖現代技術設置的鎖都攔不住他，更何況是她臥室這種老掉牙的款式？
他不過隨手一撥就開了，也別太輕易了些纔好。
不過也由此可見，她住在這裡有多不安全了，長的這麼不安全，擺明了就是招色狼的，還住在安全措施這麼低劣的地段？
不行，他不放心了。
“改天我給你換個鎖，我親自做！還沒做好之前，你就先去我公寓住，要不然，就我在這裡陪你，否則也太不安全了！大晚上的，萬一有色狼撬鎖進來……”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
菱脣一抿，慕兮年簡直都快要被顧亦城給逗樂了，她真是想不通，臭流氓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會臉紅？
事實證明，顧亦城不僅不會臉紅，甚至還很納悶。
“我？”
咦了一聲，顧亦城俊挺面容上的神色，相當的無辜。
“你在說笑吧？”
“哪裡是說笑？明明也只有你纔會撬鎖！不安全也是你！”
她在這裡都住了五六年了，從來沒出過半點事情，結果他一來，就把她臥室門鎖給撬了，明明就是他在搞破壞，還好意思說不安全？
尤其她還只套了件睡裙，裡頭什麼都沒穿了，他要是使點壞，隨手一撕，那她……
“你怎麼不先反省你自己？”
反省？
劍眉一挑，顧亦城理直氣壯的很：“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她怎麼就覺得，明明就沒什麼區別？
“我不會傷害你！”
“……”
這倒是說的對，可是……
咬了咬脣，清凝的眸色在顧亦城那桀驁的臉上逡巡着，沉默了好一會兒，雖然覺得希望很是渺茫，然而慕兮年還是掙扎了一下，不死心的開了口：“你下來，出去睡吧？”
“你要是嫌客廳沙發太小了，那我去把客房收拾乾淨了，你去那……”
“你也去麼？”
“嗯？怎麼可能，我在這……”
“那就不要！”
劍眉邪邪一挑，斬釘截鐵的四個字，顧亦城很直接就拒絕了慕兮年的好意，拳頭都要握起來了，慕兮年氣的夠嗆！
“爲什麼不要，一個人睡覺自在又舒坦，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
“我說過了，我是來找你睡覺的！你都不在身邊，我還睡什麼睡？”
雙臂環着胸，修長結實的雙腿筆直往前伸去，顧亦城幾乎是斜着眼睛睥睨着慕兮年的：“這話我已經說第三遍了，你再讓我說第四遍試試，我保證，絕對就不再是純睡覺那麼簡單了！”
“……”
“那我去！”
狠狠瞪了眼顧亦城，慕兮年甩頭就要往門外走去，罷了罷了，她一弱女子，實在爭不過大流氓，他愛睡哪睡哪！她去睡她的小客房，把地兒全部都讓給他，這總行了吧！？
然而……
“恩，你試試。”
坐着一動也不動的，也不追上去，只是甩出很輕巧的一句話，顧亦城口氣也很淡，可就是充滿了警告意味，這種言外之意，慕兮年那樣的冰雪聰明，幾乎是瞬時間就領悟了。
潛臺詞還不就是在說——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你甩不掉我的！？
男人這種與生俱來的震懾力，即使遠遠相隔着，都還是能毫無保留的衝襲進慕兮年的心田，將她冷靜鎮定徹底擊潰！
“你是不是故意來氣我的？”
“看你生氣我高興！”
“你！”
閉了閉眼睛，拳頭狠狠用力握緊，竭力剋制住想要飆出髒話的衝動，深深呼吸着，慕兮年不斷的在心底安撫着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這就是隻沒有臉皮的貨！跟他計較只會爲自己增加煩惱！
“顧亦城，你累不累啊，大晚上的，跟我鬧這麼久……”
輕嘆一口氣，慕兮年的聲音軟了下來，清亮的嬌柔音色中，飽含着濃濃的無奈。
不管顧亦城累不累，慕她是當真累慘了，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有他在她確實能夠身心放鬆，可是……
真是要累死她了，尋常這個點，她早就睡的香甜了，哪裡還會在受這種折磨？
罷了罷了，反正什麼負距離的、不要臉的事情彼此都做過一遍了，也不在乎再躺在同一張牀上多睡這麼一晚上了，不想也罷，接受吧。
而且就算她接受不了，可那又怎麼樣？
這男人就是個流氓，耍無賴的本事全世界最頂尖，試問，哪個能磨的過他？
其實說到底，還不是她本事不夠，竟然完全拿他沒轍！？
瞪着顧亦城，見他一臉的得意，慕兮年的腦袋就隱隱作痛。
她是很肯定的，如果他有一條大狼尾巴的話，此時此刻一定會筆直翹起左右來回狠狠的搖擺的！
臭流氓，得瑟個什麼勁啊？！。
緊握着的拳頭一點點的鬆開，揉了揉額頭，慕兮年再也不看顧亦城一眼了，雖然他略有顯擺嫌疑，見她邁步走過來，姿態擺的更正了，交疊着一雙完美的長腿，毫不顧忌的向着她展示着他完美無匹的身材，很明顯是想借此吸引她的目光的。
不過，纔不會讓他如願，慕兮年當真連眼角都不瞟他一下，冷着一張美人面，掀開被子躺好，側了個身，她直接給了顧亦城一個冷漠的背影。
慕兮年這樣的表現，簡直就當顧亦城是空氣，徹底的無視！
傲氣如顧亦城，就連平常她的無視都受不了，更何況是現下他這樣刻意的擺POSE誘她注意力？
這下子，可當真是氣壞了，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來，將身子往慕兮年身邊一靠，顧亦城低脣在她耳邊吼道：“你他媽到底還是不是個女人了！？”
冷靜冷靜，千萬不要理這種流氓渣男！
身子蹭了蹭，慕兮年抱着被子更往外面挪了些，企圖擺脫顧亦城那灼燙的男兒陽剛氣息，然而，顧亦城是那種你不理他就會乖乖放棄的人嗎？
不，他不僅不會覺得自討沒趣，甚至倔脾氣也會跟着上來，就像是頭小毛驢，想什麼就必須做到，誓死堅持到底！
“不許躲！”
狼爪子搭上慕兮年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掰轉過來，不過顧忌到怕會傷了她，顧亦城並沒有太用力，但是這種力道，對慕兮年來說，卻也完全足夠了，她連任何掙扎的可能性都沒有，直接就被掰了過來。
慕兮年當然是生氣的，可就在她忍不住要暴走的時候，顧亦城繼續不甘心的開了口，俊臉上，略帶着一層薄薄的慍怒。
“女人不都最愛犯花癡的麼，老子這麼好的身材，皮相又爆好，你怎麼連看都不看一眼？”
噗！
原來，他剛纔真的是在顯擺身材啊？
難怪當她邁開步子的時候，他似乎有一晃而過的緊張了。
耳邊男人那滿是不甘的聲音還留有餘音在迴盪，甚至從裡面還聽出了一絲絲的委屈，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莫名的，慕兮年的心，都是一軟。
眼睫毛眨啊眨的，似一雙蝴蝶在翩飛，定定看着顧亦城，慕兮年那一向清冷的眼瞳之中，都染上了一絲笑意，抿脣，她聲音之中沁上了點點笑意：“你就這麼想讓我看你？”
“……那是當然！”
難得她如此和顏悅色的面對他，回想起來，似乎還是頭一次，顧亦城簡直都愣了，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纔將胸膛一挺，把那一身健碩的肌肉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她眼前。
“你看！老子這麼好的身材，外面多少人上趕着要來看，我都不願意，現在在你面前特別展現，你不誇獎也就算了，怎麼可以連欣賞都做不到？”
顧亦城還當真是有些委屈了，難得他顯擺一回，她就算不喜歡，好歹面上也要裝的像那麼一回事吧？
不過說到不喜歡……
“你不會真不喜歡吧？”
這可怎麼辦，肌肉又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
他是有聽說會有不喜歡男人太強壯的女人存在，可是，他是結實，不是壯，他的身材比例是最好的，不是健美先生的那種誇張糾結，典型的穿衣瘦脫衣有料！
如果他這樣的，她都不喜歡的話，那隻能證明，這女人沒有鑑賞能力！眼睛白長了！
“你要是敢不喜歡，老……”
“好了。”
纖臂擡起，用食指輕輕抵上顧亦城的脣，慕兮年輕聲嗔了句：“你纔多大的人，成天老子來老子去的，不怕把自己叫老了麼？”
顧亦城表情兇巴巴的還來不及撤，很明顯是想借此嚇唬她，震懾到她去喜歡，當真是有些孩子氣了，與他那雙執着堅持的眼眸相視着，慕兮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很是討喜。
孩子氣的很，又黏糊又纏人，腦子活絡的不像話，太聰明瞭點，每每都讓她頭疼，都找不到法子去應對了他了，然而，雖說有的時候真心能氣炸了她，可是，有他在身邊，她連臉部肌肉的活動都比尋常增加了無數倍，心情也輕快了不少，這已經是她好幾年都不曾體會過的了。
其實有這樣的一個人糾纏在身邊，也挺好的吧？
心間一派柔軟，慕兮年一時忘了情，柔脣淺淺一翹，她面頰的兩邊，就已經不自禁的出現了淺淺的笑渦。
這樣真心實意的笑，着實讓顧亦城驚喜，可又是震驚的，簡直都不敢置信了，墨色瞳仁亮晶晶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那滿滿盈盈的狂喜，連帶着慕兮年都要被感染了。
他到底是有多容易滿足，還是她真的對他太差勁了，不過一個淺笑而已，就讓他欣喜若狂，如獲至寶了？
至寶？
一顆冰心被這個詞語捂的暖暖的，柔軟一片，迎着顧亦城那耀目的笑眼，撐起上半身，突然湊了過去，慕兮年於一言不發之間，出其不意的吻住了他的……脣！
手，亦輕輕環上了他頸脖。
顧亦城長這麼大都沒像此刻一樣的呆過，連腦子都懵了，他整個人就像是被定魂術定住了，僵僵在那，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以至於他錯過了最佳的反擊機會，還沒體味的更深，慕兮年就撤了。
其實，她也不過是輕輕親了他幾下，簡單的脣與脣相貼而已，可即使只是這樣，顧亦城的心臟都“砰砰砰”的劇烈打起了鼓，亂跳開來。
男人身強體健的，連心跳聲都格外大些，這樣近的劇烈，又是幽靜的夜晚，除了彼此，耳畔幾乎再沒有了別的聲響，當然聽的見他的心跳，環在他脖子上的手緩緩下滑，平展着貼在了他的心房上，感受那鼓鼓肌肉之下的狂烈跳動，這樣鮮活的生命力，這種激動狂喜，竟是爲了她，菱脣微微抿起，慕兮年的心裡面滋生出了些許不一樣的滋味。
光牀他色。可她到底是冷靜的，在這種滋味正呈現出愈發擴大的趨勢之時，她立刻打住，關住心門，不讓任何別樣情緒外侵。
迷離的眼神立刻斂起來，恢復至了白天的清明，收回手，擡起，慕兮年就像是在哄不安分的小孩子入睡一樣，在顧亦城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拍：“睡吧。”
語畢，慕兮年便放開了顧亦城，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向他。
桀驁俊美的眉宇不自禁的蹙起，容不得顧亦城回味，他就緩過了勁，將慕兮年再度扳回來，一個翻身壓過去，他猶如一張黑色編織的大網，將她牢牢縛在了身下。
“你拍我腦袋？”
雖說只是輕輕一拍，並不構成任何的威脅力，可是，他是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這樣一個纖柔女子拍上去，像什麼話？！
其實，顧亦城也不是不願意讓慕兮年拍，如果她當真是跟他親暱的話，那麼，即使是摸頭他都會肯，可是，聽聽她剛纔的口氣，再去回放她的動作，很明顯就不對勁了，就像是把他當成了……小孩子！
“慕兮年，你把我當小孩兒？”
在她心目中，他是霸道又不懂事的人，這一點顧亦城是知道的，不過他本性就霸道，這點也沒什麼好辯駁的，可是，誤以爲他不懂事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夠當真把他當成小孩子呢？
“你剛纔那樣，是在哄小孩吧？”
“唔，你覺得自己不像孩子麼？那你看看你現在這副不屈不撓的樣子，有幾個成熟男人會這樣？”
眯了眯眼睛，略略閃着危險光澤的鎖着慕兮年，顧亦城也不辯駁，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甚至連惱都沒惱，甚至還勾起脣角，輕聲一笑？
雖然說，他嗓音低沉，笑起來磁性之中盡顯男人味，確實是有幾分性感的，可是，在這種時候聽起來，慕兮年就覺得不對勁了，心裡都在發毛，瞳孔一縮，她開口：“你又在想什麼壞點……”
“那你覺得，小孩子會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麼？”
攥過慕兮年的手，直接就往自己的蔽體布料裡面鑽，迫她握住，上演着最爲直接的親密接觸，顧亦城低下頭去，在她耳邊，吹了吹熱氣，然後，薄脣開啓，將那小小白白的嫩耳垂，直接含入：“你覺得，小孩子會像我一樣大麼，媳婦兒？”
“還是你覺得，我這樣完美的大肉……”
“你閉嘴！”
再不制止絕對會提到最爲粗俗直接的話語，那種字眼，光是從腦子裡面跳過慕兮年都臉紅心跳的，他怎麼也好意思說得出來？
果然是直來直往無所顧忌麼？還是他就是在故意氣她？他方纔也說過了，看她生氣他高興，不是嗎？
其實，慕兮年當真是誤會顧亦城了，這傢伙從小就沒怎麼跟女孩子接觸過，顧家枝繁葉茂，子孫繁多，卻幾乎個個都生的男孩，他爸是最小的，上頭還有三個哥哥，連帶着他也是最小的，上頭呢，是四個哥哥，逢年過節走親戚，扎堆在一起之後，放眼望過去，幾乎全部都是雄性，在這樣龐大的雄性團體中成長，還個頂個的剛硬，也難怪他男人氣息那樣濃了。
再加上他最小，個個都沒命似的疼他，早就養成了他肆意囂張的個性，越是長大，說話之間就越發沒有了顧忌，隨後就又直接被塞進了軍營，那裡面，更是連雌性的毛都摸不到一根，粗慣了，讓他越發的放浪形骸了，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完全不懂的收斂，簡直就變成了野漢子一個！
連接觸都少，就更別提與女興交往了，他什麼經驗都沒有，自然暫時還不會產生“對方是女性，粗話應該收斂收斂”的自覺性，說白了，他就壓根沒意識到，女人跟男人之間的相處是不同的，還當跟戰友兄弟相處一樣呢，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所以，還真不是他故意要氣她的，他是無辜的。
當然，在後來，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也還是沒怎麼改，至少在慕兮年的面前，一如既往的粗，畢竟在某些夜黑風高的特定時候，來上幾句葷話，也是別樣的調劑不是？不僅可以刺激的她越發緊張了，還很增加情趣，甚至偶爾，還能逼着她迴應一兩句，那種逍魂與刺激，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是萬萬不能體會的！
尤其有些時候，她實在臊的厲害了，還會主動去搖擺着纏他，好讓他沒心思再開口了，只知道埋頭開墾，這樣的好福利，他腦子又不傻，怎麼可能會改？
“好了，別鬧了，我承認，剛纔是我錯了，不應該小看了你。”
男人眼中寫滿了堅持，再不主動安撫好，他絕對還會說出更勁爆的字眼的，實在沒有辦法了，慕兮年只能選擇先服軟，輕聲細語的說着，她擡起另外一隻沒有被牽制住的柔荑，再度搭回他肩上，抓着他，藉由着他的力量仰起些，在他嘴角印下柔柔一吻：“我們別鬧了，講和，行不行？”
“你看，時間真的不早了，明天不還要處理祥榮的事情麼，不休息好怎麼應戰？”
她竟這樣溫柔，還又主動親了他，心旌神搖，顧亦城整個人都醉了，一時之間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點頭。
其實，只怕慕兮年這會就是說“你速速去死”，他也能把頭給點下來！
那呆樣，慕兮年樂了，抿嘴輕聲一笑，她道：“晚安”。
“你再親我一下，給個晚安吻，我就不鬧你了。”
得寸進尺的要求着，臉更向着慕兮年靠去，將脣湊過去，幾乎是送到了她嘴邊，彼此之間的脣齒只相隔着分毫的距離，任由那熾熱的男人味將自己包裹，慕兮年不知道是有些醉了，心軟了，還是隻想哄的他放她去休息，還當真又親了。
她不矯情，反正親吻也不止一回了，再來一次也沒什麼損失，還能將他的毛順好，何樂而不爲？
這一回不是嘴角，是再度的脣脣相印。
櫻脣微微嘟起，她親上了他，分離的時候，都傳出了“啵”的一聲，蕩的顧亦城心都醉了。
“再親。”
“………”
慕兮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着了什麼魔，還是被他蠱惑了，竟然還真又去親了一下，這一回可沒再放任她撤離，擒住，撬開她牙關，顧亦城火速侵佔女子芬芳領地。
直到最後，被她一錘，他才堪堪收斂，戀戀不捨的往回撤，顧亦城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她的，嗓音近乎沙啞的道：“再親一下。”
“……你還有完沒完了！”
“最後一下，就一下。”
“不行！”
水眸中清晰倒映着男人的樣子，他笑的那樣壞，卻又那樣……俊，眼眶中還滿滿盈盈着滿足，好似吃了冰淇淋一樣的甜味，用力攥了攥拳頭，慕兮年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勉強剋制住自己，不要對這樣的他心軟，不能對他心軟，無論是哪樣的，都不能再心軟了。
“睡覺！”
硬着口氣甩出這樣兩個字，又擔心會再度激的他炸毛，慕兮年的口氣立刻就又軟了下來。
“我真的好睏了，平常都是十點半就睡的，你看看現在，都快十二點了。”
如何會不懂她的擔憂，低低一笑，顧亦城很會蹬鼻子上臉的要求道：“那你可要答應我，以後也像現在這樣對我，至少別再動不動就冷着臉兇我。”
“……我儘量。”
“恩。”
雖然得到的不是肯定的答覆，可對顧亦城而言，卻已經是一個極大的進步了，沒同意不打緊，只要她現在能鬆了口，往後就不怕她不會答應！
看吧，他就知道，烈女怕纏郎！
革命已經小有成就，顧大纏郎要繼續努力，纏，纏她到死！看她還怎麼不同意！
眉角勾起，壞笑着，臂膀收緊，將慕兮年有力的擁在懷中，雙腿也夾住她的，顧亦城將她整個纏住，刀削一般的下顎抵在她的頸窩處，嗅着她的淡淡清香，他眉眼間的滿足，純粹的就像是個孩子。
無力掙脫，也實在懶得去掙開，連任何的反抗都沒有，軟軟的窩在顧亦城的懷中，慕兮年很認命的閉上了眼睛，枕着他的男兒胸懷，沉沉墜入夢鄉。
當真是夜色醉人，連帶着讓人的防備都卸下了，心，也變的格外柔軟，再沒有了白日裡的清冷嚴肅，針鋒相對不再，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於是，良夜，好夢。
白天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