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豪門,霸道總裁賴上身 強取豪奪之非你不可 004.再一萬字,爲花花和其餘紅包加更
喉結翻滾了一下,直勾勾的鎖着杜予清,瞳孔不着痕跡的收縮一分,顧博明點了點頭:“是我。”
“你是?”
向着慕遠山伸出了手,杜予清甜笑之間自報着家門:“杜予清。”
說實在的,在那個年代,握手這等禮節還並沒有多麼的普及,尤其在女孩子看來,依舊會很羞澀,但杜予清不同,她性情直爽,絲毫都不矯揉造作,且她家庭條件算是不錯的,父親早年去留過學,教育她的方式多少西方化一些,因此的,握手這種事情,她姿態端的很正。
倒是顧博明,竟愣了一下。
他是沒料想到,這女子會這等灑脫。
將杜予清的大方姿態鎖進眼裡,更放進了心裡,顧博明斂去所有的情緒,伸手過去,將她手握住。
當手掌心觸及到她柔嫩肌膚的那一剎那,簡直就像是心都要被吸住了,顧博明喉嚨又是一個發緊,眸色不由自主的加深了些,五指收緊,一個用力,將她握的更緊了,他鎖着她,不言不語。
心頭“咯噔”一下,杜予清臉上笑容都有些僵住了,胳膊微微用力,她正要嘗試性的將手往回抽,就是在這時,顧博明那緊密的手掌,率先鬆開了,不急不緩的,他將她放掉,指腹,卻是在鬆開的那一剎那,在她手背上擦過一下。
不着痕跡。
笑容變的更僵了,杜予清心下一個發緊。
她不知道,剛纔是她的錯覺還是他故意的?
簡短几秒鐘的小動作,顧博明做的完全不着痕跡,慕遠山當然沒有注意到了,他甚至還在暗自鬆了一口氣,小清不知道,當她把手伸向他自我介紹的時候,他的心裡面當真是捏了一把汗的,就怕顧博明當場拂她的面子。
不過還好,這顧博明雖然並不怎麼好相處,但好歹對女孩子還是留有幾分情面的。
還知道紳士,不錯。
臉上勾着笑,慕遠山迅速的收拾好東西,一手抱着書,一手拎着杜予清的包包,偏頭,看向她:“怎麼不在教室等我?剛下課人最多了,不擠嗎?”
“我……”
“她急着來見你唄!還能是爲什麼!?”
突然插話進來的是夏冰清,她慢杜予清兩步走了進來,這會子正站在臺階下面,仰着頭,狀似玩笑一般的說着話,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倒是清清雅雅的,很是溫順……
夏冰清其實是真隱藏的極好的,她這個樣子或許可以騙的了杜予清和慕遠山,然而,卻絕對的瞞不過顧博明。
顧博明是什麼人?
他從小就是在人精堆里長大的,自己的父親,身邊的大人,乃至是軍區大院裡面的那一羣同齡人,各種勾心鬥角潛藏心思,他習慣了,早早就鍛就了會看人的本事。
因此的,只不過一眼,他就看穿了夏冰清。
恩?
這麼陰陽怪氣,還帶着爪牙般的尖酸利損。
嘖,原來她也並不像是外表表現的那樣柔弱,三哥看走眼了,這並不是溫順的小兔子。
只是不知道,她這個溫順小兔子樣是在爲誰?爲的什麼?
見顧博明一個勁的在瞅着夏冰清瞧,那種探究和打量意味,叫慕遠山心裡都是一聲輕笑。
別看這人冷冷淡淡的,可當涉及到自己家裡人之時,實際上是很熱情的。
瞧,這不,也不怕把人家女孩子給嚇跑,竟然一個勁的用着這種眼神掃量對方,是在爲他哥哥當參謀吧,怎麼,怕自家哥哥看走了眼?
暗暗搖了下頭,老好人慕遠山上前一步,用手指頭戳了下顧博明:“夏冰清你認識的吧?”
神思被拉回,顧博明眼神一個收轉,於流轉之間,不着痕跡的去掃了一眼杜予清,最終才落回到慕遠山臉上。
衝着他點了點頭,顧博明喉間低低一聲——“恩。”
“冰清,這是顧博明,想必你也是有所耳聞的。”
脣角故作驕矜的輕輕一抿,夏冰清也是一個點頭,狀若玩笑一般的開了口,輕聲細語的——“顧大少爺,風靡全校的大人物,當然知道的。”
嘴皮子扯了一扯,象徵性的笑了一下,就連看都沒怎麼看夏冰清的,顧博明邁開長腿就向着門口走了去,卻是在剛走沒兩步,就又突然停住,回頭,他看向慕遠山:“去吃飯?”
“是。”
點頭,慕遠山直面着顧博明,與杜予清並肩走下了臺階:“原是想叫你,但是你不是吃不慣食堂的飯菜麼?”
“嘗試一下。”
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顧博明利落一句,直接將自己的立場表明——他要去的,一起。
恩,爲了紅顏,再難吃他也可以嚥下去的,他想。
杜予清可不想跟顧博明走近,剛纔主動的招呼已然是她的極限了,畢竟這是所有女孩子都在口耳相傳的對象,她當然好奇了。
可好奇僅止於此了。
如果不是顧博明剛纔的表現太過強烈,給予了杜予清一種極端濃重的壓抑感,否則她還不至於現在就與他劃清界限的,怎麼樣也會先跟他聊上幾句,與全大一女孩子心目中的王子過過照面。
杜予清如是想着,也是這樣做着的,在去食堂的路上,她只顧着和慕遠山以及夏冰清說話,全然都沒有要搭理顧博明的意思。
當然,也用不上她來搭理,顧博明壓根就沒再開過口,不去插話更不去招她,一路上都只走着,一個字也沒有發出過。
若非他的存在感太足,是叫誰都無法忽視的,即便不言不語也照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否則,他這樣一聲不吭的,還真會被忽視了。
就是因爲他這種表現,反倒是叫杜予清搖擺了,她在想,會不會是自己太過敏感了?握手那一剎,只不過是她的錯覺吧?
大眼睛撲閃着清澈的光,清潤眼波流轉之間,掃了眼顧博明,努了努嘴,擡起手,暗地裡戳了一戳慕遠山的胳膊,杜予清向着他靠近幾分,壓低聲音,略是猶豫的開了口:“遠山,他……”
當然知道杜予清在顧忌什麼,看着她的眼光之中含着寵溺,慕遠山微微笑着:“他就這脾氣,不怎麼愛說話,看着不愛搭理人,實際上人還是挺不錯的。”
“真的麼?”
杜予清想,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輕聲一笑,慕遠山眼底的寵溺更深了,他想要去摸一下她的腦袋,卻又因爲顧忌着還是在路上,光天化日之下的,手指頭攥緊,悄悄握了一下拳頭,他輕咳一聲,繼續爲顧博明拉着分:“是真的,他確實就這脾氣,你別對人家帶着敵意,不要全然不理他,這太讓他下不來臺了。”
“你看,你一路都不理他,他不也沒有任何不悅麼?更沒有覺得尷尬發脾氣走人什麼的,足以說明他人還是不錯的,可以嘗試性去接觸一下。”
杜予清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子,有她存在的地方就會有笑聲,儼如一隻小太陽的,她待人熱情誠懇,即便是陌生人,她都可以在一分鐘之內跟人熟悉起來,所以,她一路都不帶搭理顧博明的,慕遠山又豈會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
只不過,他所以爲的,是杜予清看不慣顧博明那狂傲模樣,並沒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慕遠山確實是老好人,對誰都挺好的,而且對於顧博明,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總是隱隱會有一種想要去接近的感覺,總覺得他是個很適合做朋友的人,一旦交心會是絕對的過命,所以纔會時不時去幫幫他,拉拉近乎。
杜予清本來就是個心很寬的人,從小就迷迷糊糊大大咧咧的,並沒有尋常女孩子的那一份敏感,會對顧博明產生警惕心,還不全是在他自己麼?
誰叫他眼神那麼鷹銳,直接到叫人不容直視的地步了,她可是女孩子呢,當然會有所忌憚。
可這會子遠山都這樣說了,爲他開脫了,她當然是徹底放開了。
行,接觸就接觸一下吧!
方纔應該是她太過敏感了,對的,沒錯!
如斯想着,杜予清還真就撒開心防了,偏頭看向顧博明,她笑着去主動跟他說話。
她是搭理他了,可誰知道,人還不搭理她呢!
其實,真不是不搭理,是顧博明……緊張了。
他不知道到底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她?他不知道應該用怎麼樣的語氣跟她說話纔不會把她嚇着?
他看得出來,自己剛纔稍微的越界,讓她生出警惕心了,他可不能再這樣了,萬一把人家嚇跑了,再也不搭理他了,那他豈不是要冤死了?
可是,不越界他不爽!
是真不爽!
他實在看不慣她在慕遠山面前的那股子溫順勁,更看不慣兩人對視之間都好似有火花的感覺,那太曖昧了,也太……親密了,會讓他產生一種完全插不進去的不爽感。
薄脣淺淺的抿着,繃着臉,繼續裝着全校人眼中的那個酷王子,顧博明面色看着冷冷淺淺的,實際上內心深處卻是熱火朝天的,有一股子氣流正在四處亂竄着,好似他整個人都要……燒着了。
他的這樣一份心思杜予清可不知道,她突然發現,逗他挺好玩的。
是真的,他話極少,臉上表情也很少,這讓從小與慕遠山那樣一個笑容滿面的人一起成長的杜予清生出了幾分新鮮感。
她長到這麼大,就從來都沒有見過比他還要嚴肅刻板的同齡人呢。
若非事先知情,杜予清想,在街上碰到他的話,她一定會認爲他已經是個社會人士了。
太成熟。
這種成熟當然不是指他的皮相,老實說,他長的確實是真出衆的,光看皮相是能探知年紀的,確實就是十八花樣年華,怪就怪在他的氣質,冷傲之中全然都是沉穩,一點周遭同學的稚氣都沒有,也就烘托的他整個人都太成熟了……
“誒,老實跟我說,你真的就十八麼?沒有去改戶口哦?”
坐在顧博明的對面,捏着筷子,照着顧博明的胳膊上面捅了一捅,杜予清對着他眨了眨眼睛,甜笑之間開口就去奚落他。
如此表現,完全自來熟,好似彼此已經熟識多年。
眸光炯炯,直勾勾的鎖着她,凝着她的眼瞳,再滑向她鼻子,脣,最後落定在她頸子上,那種白希,正泛着專屬於青春少女的嫩光,叫顧博明看的喉結都是一個翻滾。
在那一刻,毫不誇張的說,他是真想化身成爲吸血鬼,撲上去將她脖子咬住,狠狠的吸的!
“嘿,跟你說話呢!”
揚起手,在顧博明的眼前晃了一晃,見他呆呆的,杜予清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了,再度用筷子去往他胳膊上面戳了一下,她繼續努力奚落:“你真的話好少啊,一直板着個臉,又長的這樣兒,眼睛看人都像是在要吃了對方。”
那也只是對你——顧博明在心裡面如是補着話——因爲我想吃了你。
面上卻依舊板着,一瞬不瞬的鎖着杜予清,安靜的聽着她繼續說,她在嫌他——“太硬氣啦,看着真不像十八歲的小男孩呢!”
“小男孩?”
眉梢挑起幾分,裝啞巴一路的顧博明總算是回話了,嗓音略略低啞:“你才幾歲?”
“快十八啦!”
快十八?
還有人用快十八來形容自己的麼?
“多快?”
接着話,顧博明不着痕跡的就將杜予清牽引到了他想了解的路上,至少,年紀是知道了——“還差一個多月就滿十八啦!”
“我上學早,所以比你們都小一歲,這可是個秘密,除了遠山和冰清,咱們學校也就只有你知道了,你可要替我保密。”
恩,咱們,他喜歡這個詞。
微微點了下頭,顧博明冷銳的眸色不由自主的柔下幾分。
“你好奇怪,爲什麼這麼不愛說話呢?在我面前,還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話少的,說真的,你這樣,會不會嫌我話太多?”
“不會。”
這話顧博明回的很快,爲顯他當真不嫌棄的誠意,他還接着重重搖了下頭:“真不會!”
若非怕嚇着了她,他其實想說的是——我喜歡你跟我說話,如果可以的話,杜予清,咱能就只跟我一個人說話麼?尤其某個姓慕的,咱能再也別搭理他了麼?
“那就好,遠山挺欣賞你的,我想,他的眼光不會出錯,所以還挺想跟你做朋友的。”
偏着頭,對着顧博明眨了下眼睛,杜予清整張臉都是飛揚的笑,那種青春氣息,當真是年紀的優勢。
當然,也是因爲是她,顧博明還不算長的人生之中,也就只見到過她這一個,笑容乾淨清透之中,盡是陽光,好燦爛,就連半分陰暗面都不帶。
只可惜,顧博明這會子的心裡卻一點都不陽光!
盡是陰暗!
因爲,她這會子的燦爛笑意,全部都是因爲她口中的——慕遠山。
MD!
真就這樣喜歡他麼?!
“你……你跟慕遠山……”
“終於好了,等久了吧?”
端着盤子,慕遠山走了過來,夏冰清也在隨後,手上也端着倆盤子。
她本不必去的,可是因爲想跟慕遠山多些獨處時間,所以她堅持跟着去排隊打飯,反倒是顧博明,如此挺拔的一個男子漢,卻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他當然也是有私心,跟夏冰清如出一轍。
所幸他大少爺身份誰都知道,如此不夠紳士的舉動,倒是也沒人產生異議。
因爲多了個顧博明,所以這會子慕遠山是跟他並排坐着的,飯菜沒擺上之前,杜予清是坐在顧博明對面的,這會子一妥當,她順勢就往旁邊一挪,坐在了慕遠山的對面。
夏冰清正挪着步子想借機上位,被杜予清如此自然的一個換位,心裡都是一僵,臉上卻還保持微笑,伸手,往杜予清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她輕聲細語的去嘲笑她:“連這麼一會都不捨得分開啊?”
“跟自己的男朋友面對面坐,不是一件很正當的事情麼?”
捂着腦門,笑着閃躲的同時,杜予清如是說。
顧博明本就因爲她的舉動心生不爽,被她這樣一句話說着,就連捏着筷子的手指都是一僵。
果然,是男朋友。
她和他真在談戀愛。
雖然其實早就已經知道這樣一個事實了,然而,真當親耳聽到,尤其還是從她嘴邊蹦出來的,這滋味,可真TM……
眼瞳蹙了一蹙,一道清光猶如閃電劃過天幕,飛逝而過,顧博明藉着要去吃飯微微低下了頭,努力將他所有翻涌的情緒都掩去。
心裡真X的堵!
更讓他堵的是,與他面對面的是夏冰清,想起杜予清那一句面對面坐是男女朋友,他就連飯都要吃不下了!
味同嚼蠟,顧博明象徵性的動了兩筷子,隨之就停手了。
“就吃飽了?”
偏頭看着他,看他眉頭微皺臉色發青,很是不爽的表情,慕遠山隱隱發笑。
這大少爺,果然是從來過慣了好日子的。
“其實我們學校的飯菜口味還是不錯的。”
慕遠山如是說,夏冰清點着頭輕聲一句附和:“是啊。”
咬着筷子,大眼睛提溜一轉,看着顧博明,杜予清俏皮的聳了下鼻子:“顧博明要不要下次我帶你去臨校食堂吃一頓?吃完你就再也不會嫌棄我們學校的飯菜了。”
點頭,神色認真,顧博明鄭重其事:“好。”
杜予清:“………”
天知道,她就只是在開玩笑!玩笑而已!
吃吃的笑,夏冰清旋即起鬨:“喔!予清你竟然跟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男神有約會了!”
雖然是在臨校的豬槽……
慕遠山也是笑,在他看來,這真就是隨意一個玩笑而已,而且他才發現,原來顧博明還有冷幽默的潛力?
冷幽默?
誰跟你講笑話搞幽默啊?
他是當真的!
當、真、的!
薄脣淺淺凜動一下,深深的看一眼杜予清,顧博明沒再說話,他吃完了,是可以走了的,而且周遭人來人往全部都在看他,饒是他再習慣被人注視也是有些不爽的。
可,他就是沒走,硬生生的陪着他們吃完,雖然一言不發。
顧博明當然就是想要多看一眼杜予清,貪戀與她的相處時光,雖然還有兩隻超級無敵大電燈泡!
可他卻不知道,他如斯舉措,看在慕遠山杜予清和夏冰清三人眼中,竟是格外的……講義氣。
好嘛,沒想到男神看着難相處,冷面冷心的,實際上還挺熱情的哦?
熱情?
恩,他倒是熱,就是隻專屬爲伊人!
當然,至今,顧博明都依舊還是不清楚,自己這等火熱又澎湃的心是……動情了。
他只以爲,心裡面對杜予清有些特別感覺而已,而、已!
一頓飯吃下來,顧博明依舊話極少,他這樣強大的存在,雖然不容人忽視,然,他杵在其中,慕遠山他們竟也沒生出什麼不對勁來。
甚至還覺得,他坐在一邊很是和諧,好似……已經如此良久了。
而這種和諧,一持續竟就是接連一個禮拜。
這整整一個禮拜,顧博明竟然連一堂課都沒有缺失過,雖然每次都是踩着點,眼睛半眯着,渾身一股子沒睡醒的慵懶氣息……
硬生生的爲他增添了一抹熱度,直叫女生們在心裡面尖叫連連,花癡不已——啊啊啊,原來男神還是睡神啊!
每天都是睡不飽的樣子,好想去……親親他啊!
其實,真不是顧博明有多麼的愛睡覺,而是他最近,睡眠質量當真……太差了!
每時每刻都想着她不說,就連晚上睡着了,夢裡面都是她,她在對着他笑,她在清脆脆的喊着他——顧博明!
顧博明可當真不明白,明明是同樣的名字,同樣的發音,她也沒多親暱,怎麼從她的口中蹦出,那滋味,就是不一樣呢?
每次她彎着眉眼對着他笑,喊着他顧博明,逗着他多說幾個字的時候,顧博明就覺得,連骨頭都要酥掉了。
這種異樣感,如果說只持續了一兩天,那麼他可以催眠自己,說只不過是因爲新鮮。
可都接連一個禮拜了,他的這一份感覺不僅沒有變淺淡,反而愈發加深,饒是顧博明再沒接觸過愛情也是知道的,自己怕是……喜歡上她了吧?
嘖,喜歡啊。
夾着煙,顧博明懶懶吸了一口,於煙霧繚繞之間,看向了慕遠山。
“週末,不去約會?”
“誒?”
怔了一下,摸了下鼻子,慕遠山笑着說的輕巧:“正好今天學生會有事情要忙,我收拾收拾就要趕過去的。”
所以,哪裡有時間?
而是說真的,他和小清,並不怎麼約會的。
慕遠山同杜予清是在升入大學之後的一個月纔開始捅破那層曖昧的窗戶紙,正式升級爲戀人的,但是說句實在話,彼此之間的相處,卻並沒有比以前改變多少。
一來是因爲兩人青梅竹馬,從小就相處着,早就養成了一種熟悉的相處模式了,習慣了,一時之間去改變,反而不適應了,二來就是慕遠山這個人吧,在這方面有點不太長進。
除了用心的去喜歡着杜予清,對她好之外,他還當真沒有任何多餘的認知,至少,不會像顧博明一樣,每次見到杜予清笑,就恨不得把她撲倒給啃掉!
而杜予清,其實也並沒有的,也是因爲一種習慣吧,升級爲戀人之後,只會是在心理上面更多了一層親密。
到底是青澀純真的少年少女,又都是來自書香門第的,家教森嚴,對於這些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知之甚少,就連牽個手都會臉紅半天,這在顧博明看來,簡直就是還沒得到開發!
而且到底還是那個年代,人心多數還停留在保守,能談個戀愛就已經足夠稀奇的了,別的事情還真,恩,沒去想過。
而這,也正是未來慕遠山最爲後悔的地方。
他想,小清之所以會在後來會愛上了顧博明,多數還是因爲彼此之間的相處模式太兄妹化了,對她來說僅僅是一種習慣,是拗不過太過強烈的愛的。
如若沒有顧博明,或者彼此就這樣長相廝守下去了,可是顧博明半道強勢插?入,用着他的霸道**強勢,去將杜予清一寸寸侵佔,吞入腹中,片甲不留。
只可惜,如果這種假設,從來不會在人生軌跡中發生,事實,就是事實,而他這時候的太過青澀矜持紳士,私以爲是對杜予清的疼惜和尊重,卻恰恰是,彼此感情毀亡的……根源!
◆
“嘖”了聲,顧博明再度吞吐着煙霧的同時忍不住嗤之以鼻,對慕遠山:“你到底怎麼想的,談戀愛,你像過家家!”
“別告訴我,還沒約會過?”
狀似貶損,實際上卻是試探,這話問出來的時候,天知道,顧博明竟是連心都揪了一下的,緊緊的,鎖住慕遠山,他視線迫人。
只當他是在對自己和小清的關心,慕遠山老好人般的笑着,去回問他:“你所謂的約會,是指的什麼?”
“如果只是單純的相處的話,那麼,我天天都在跟她約會的。”
“那你們兩個到哪一步了?牽手?親嘴?還是上?牀?”
“阿明!”
再度摸了下鼻子,慕遠山略略有些不自在了,難得拉下臉的去斥了一聲,急急將顧博明的話打斷,他便轉過了身,藉着去收拾東西掩飾自己。
瞅着他那微微發紅的耳尖,眼眸略略眯起,顧博明心下都是一鬆。
還沒做,或者……連嘴都還沒親過?
莫名就爽了,高興的不像話,顧博明冷麪冷臉的,難得露出了幾分笑意,雖然忽閃即逝。
將菸頭隨意一掐,彈了彈菸灰,站起身,顧博明邁開長腿就往外面走,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對他這種行徑早已習以爲常,反正這幾天他都是這樣,突然就出現在寢室,跟他扯了兩句,完全就是沒頭沒腦的話,旋即就就又突然走掉了,一陣風一般,慕遠山也就沒去管他,依舊低着頭收拾着東西,在外頭一向自在笑迎衆人的臉,微微……發燙。
◆
女生寢樓,杜予清寢室。
那個年代,即便是京城,手機依舊是奢侈品,也就只有顧博明這種太子爺用得起,其餘的人,都是在用宿舍電話的。
鈴鈴鈴!
舍友將掛在牆上的電話接起:“喂。”
“杜予清呢?”
“誒?”
聽筒那段稍顯冷硬的聲音傳來,舍友微微怔住,心下奇怪——明明她只發出了一個音符,對方竟然就能分辨的出來?
按捺住性子,顧博明低低重複了句:“杜予清呢?”
“哦哦哦,她剛剛出去了,說是要去買點東西,就在剛纔,估計現在纔剛下樓,你找她有急事嗎,需不需要我去把她喊……”
“嘟嘟嘟……”
這是迴應舍友的,將她話打斷,聽的她直髮蒙。
“這誰了!這麼沒有風度!我是女生誒!”
嘟嘟囔囔之間,舍友滿腹怨氣,卻是突然的,腦袋一震。
這個聲音……那種言詞之間的氣勢……
啊啊啊啊!是顧博明對不對?是顧博明對不對啊!
當然是他,否則也不至於對其他女人這般沒有耐性了。
一般男生,尤其剛上大學的,正是蠢蠢欲動的時候,對男女關係是最爲關心敏感的,確實就像三哥說的,是發?騷的最佳時候,多少會藉機與女孩子交流幾句,企圖留下一個好印象,哪個會像他,說掛就掛,一點面子都不給?
◆
杜予清正與同學邊走邊聊着,年輕女孩子,隨意兩句話都能開懷,尤其是她,開心果一樣,終日笑容不離面,正歡快着呢,就聽到前方傳來一句——“杜予清。”
這聲音,低低沉沉的,帶着些許男人的沙啞,是成熟韻味的,立時的,幾乎所有人的眸光,都掃向了他。
是真帥。
簡單的仔褲黑體恤,一雙平板鞋,他卻能穿出成熟男人的味道,同時又透着專屬於少年的青春氣息,硬生生的將同齡人甩出好幾條街的距離。
如斯少年,儼如天神降世,如何叫人不上心?
不說他的注意,哪怕只是稍微得到他一個眼神的光顧,女孩子都是心生歡喜的。
“誒誒誒,是顧太?子爺誒!”
戳了戳杜予清,同學率先出了聲,狀似是發揮着八卦精神,實際上眼睛卻一直盯着顧博明,是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吧?
只可惜,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只看着他剛纔喊的那名女子。
同學心下有些遺憾,卻又不想表現出來,轉頭過去,對着杜予清擠眉弄眼,她八卦兮兮之中帶着些許的探試:“早就聽說最近顧太子爺與你走的近,每天都一起下課一起吃飯,我還不信呢,今天竟然都堵到寢室樓下來了,大週末的,他來接你啊?說,是要去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都不可告人了,還能告訴你呀?”
同樣擠眉弄眼的,故意逗趣着,輕輕鬆鬆就將同學打發掉,馬尾辮一甩,杜予清踩着蓮步,向着顧博明走去。
宿舍樓下,人來人往,都是女孩子,偶有幾個接女朋友的男生,在這種環境之下,本就耀目的顧博明變的愈發突出了。
雙手抄在兜中,他沐浴在陽光之下,身形挺拔,丰神俊朗,一雙稍顯冷魅的眸子看向前方,淡淡的,看着稍顯冷漠疏離,但實則,他眼瞳之中滿滿都是她身影,有着叫人無法察覺的……情深。
杜予清大大咧咧的,再加上最近又一直一起吃飯什麼的,很是習慣了這樣的他,倒還真沒發覺什麼異樣。
就好比是一隻小兔子,歡蹦亂跳着向着顧博明走了過去,杜予清揹着手,站在他面前,仰頭,看着他:“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嗎?”
此時正值上午十點多,驕陽最是要開始發威的時候,光度是很熱烈的,杜予清仰着頭去看顧博明,眼睛都被刺到眯起幾分,指關節微微動了一下,長腿一邁,顧博明向着她走近,用自己的身高優勢,爲她擋住了直射而下的陽光。
並不算太近,而且被擋去了陽光,很舒服,杜予清還真沒多大感覺,勾開嘴角甜甜一笑:“你真的好高,正好,做我的人形遮陽傘吧!”
點頭,顧博明很是鄭重其事:“好。”
“………”
一噎,杜予清照着顧博明就扔過去一記飛眼:“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幽默細胞啊。”
每次開玩笑都被很認真的迴應,而且看他神色似乎在當真,這會讓她很有那麼一種……欺負了他的錯覺的!
欺負,欺負吧!
我可是一點都不介意的!
而且,我會讓着你的,你來!
心裡面如斯叫囂不停,想到讓着她,甚至都略略泛起了幾絲甜蜜,顧博明臉上卻依舊繃着,不無正經的道:“杜予清,去臨校。”
“啊?”
“你說過的。”
板着臉,顧博明一本正經的問:“你忘了?”
“啊?!”
再度一句,杜予清當真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哥!大哥!我大哥!
我當初也只不過是隨口一說,任憑誰都知道是句玩笑話,就您,還當真了啊?!
纔不管杜予清的驚詫,甚至都懶得再多說一個字了,手一揚,一掌就將杜予清的胳膊握住,顧博明攥着她轉身就走。
“喂喂喂!顧博明……顧博明!你做什麼做什麼啊!”
“去臨校,吃飯。”
“不是……你這……不是……這才幾點……不是……”
顧博明如此理直氣壯,一貫伶牙俐齒的杜予清都難得的說不出話來了,坑坑巴巴的,一句話都沒說連貫,反倒是人被他越發堅定的攥着走了。
直到都要走出寢室圈屬範圍了,杜予清這才徹底回神。
“顧博明,撒手!”
“不。”
輕巧一個字,從男人薄削嘴脣蹦出,多幹脆,多理直氣壯。
“………”
臉都是一黑,杜予清猛地停下腳步,她也不去掙扎,更不去拍打他,她就站着,雙腳好比釘在地板上了,一動不動。
“恩?”
“你撒手,放開我。”
“不。”
照舊這一個字,顧博明一臉堅持。
杜予清都要抓狂了,難得沒有笑容,皺着眉頭去瞪他:“爲什麼?”
“放開你就會走掉,不陪我。”
一人高馬大的男子漢,純爺們,經由他的口說出不陪我這種近乎孩子氣的話,當真……
面對這樣委屈神色的男人,再大的氣也撒不出來了,更何況,本來就沒生氣,“撲哧”一聲,杜予清便笑了出來:“顧博明你,哈哈,顧博明你知不知道,你剛纔那個樣子好像受到冷落的小孩子?”
“我是男人。”
低低一句,爲自己申訴立場,眸色微微變深刻,冷傲的眉眼近乎貪婪的鎖着杜予清,欣賞着她的妍麗笑靨,顧博明勾了勾嘴角:“不過你笑可以。”
如斯一句,縱容滿滿,可真好比情話。
輕笑不斷,在顧博明的耳邊悅耳歡動,胳膊擰了一擰,示意他鬆開她,杜予清無奈的搖了搖頭,調笑道:“這種話你也敢說,真是我這幾天跟你相處久了,多少了解點你了,知道你脾氣,否則還真會誤以爲你是在追我。”
追?
“咯噔”一下,心頭一個發緊,喉結都是一緊,顧博明啞聲糾正:“我沒追你!”
是當真沒覺得自己在追她,頂多……處在蠢蠢欲動的觀摩階段。
一臉的“我當然知道了”,杜予清的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是呀,是沒追啊,我當然知道,否則我還會站在你面前跟你開玩笑麼?”
早把你踢到旮旯角里面,豎起盾牌防火防狼防顧博明瞭!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能單獨跟你去逛別校。”
“朋友之間出去玩,爲什麼不能?”
顧博明這樣找着藉口,點頭,杜予清正色道:“這話也真沒錯,其實我也想出去轉一轉呢,都要悶出毛啦!要不先去問問遠山吧,看看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去。”
“你明知道他沒有。”
“好吧。”
摸了摸鼻子,杜予清向着顧博明伸出手:“手機借我一下。”
她得跟遠山說一聲。
秉持着跟對象報備行蹤的原則,杜予清告知了慕遠山,他倒是真放心,讓她儘管去,甚至還交代她多帶帶顧博明,別讓他悶壞了。
就這樣,一不自知在追女人,一不自知在被追求的女人,坦坦蕩蕩的去了臨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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