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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朱代東剛打開電話就接到了黃子良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原本朱代東是要看完新聞聯播纔去拜訪的,他知道,新聞聯播就像官員的必修課,只要有條件,一般都不會落下的。
朱代東不知道什麼事,馬上就要到新聞聯播的時間了,黃子良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給他打電話,他立刻以最快的時間趕到芙蓉賓館後面的單棟樓房。原來縣裡有文件,這些樓房是給正廳級以上的領導幹部使用的,但近年這個制度有些鬆動,比如這次,田野、葉一風都安排住了單棟樓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嘛,如果因此而讓他們產生不滿,應景的時候,一雙小鞋扔過來,你是穿還是不穿?
“黃市長,我來了,有什麼指示?”朱代東進來後,見黃子良臉上掛着微笑,心中一鬆,不管什麼緊急的事,只要不是壞事就好。
“哪有那麼多指示?代東,過來坐會,剛纔中央電視臺播放了無名公司的廣告,很好。”黃子良滿意的點了點頭,廣告雖然很短,只有十秒鐘,但要說的都說了,什麼明星作的廣告,他沒注意,好像是個很有名的香港明星,但裡面的廣告詞他記住了:無名康樂,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是的,從今天開始,全國各地的電視臺就正式播放無名公司公司的廣告,在中央電視臺他們買了三個時段,七點前,新聞聯播之後,十點前。另外在半夜的時候,還有一個專題報道,這個報道,在全國各個電視臺都會播出。同時明天全國的各大報紙、雜誌都會刊登無名公司的廣告。全國大中城市的主要街道、站臺、大型廣告牌,都會從今天開始,換上無名公司的廣告。爲了達到全面開‘花’的效果,無名公司光在省城一家廣告製作公司,就定製了三十萬條廣告條幅,到時將與產品一同送到各地的經銷商手中,也許不用一個星期,無名公司將讓全國人民耳熟能詳。”朱代東說道,這是無名公司的廣告營銷手段,一上來就要全面開發,形成震撼。
這僅僅還是正面宣傳,爲了配合廣告宣傳,無名公司還會有一系列的活動,比如在偏遠山區捐建希望小學,爲革命老區送溫暖,等等活動。
“代東,一開始我還認爲你們的無名公司前面應該冠着古南省,至少也得沙常市,現在看來,你是早有預謀吧。”黃子良呵呵笑道,當時他還提醒了芙蓉縣,這樣會不會顯得有點太過小氣?但朱代東堅持要用芙蓉縣無名制‘藥’公司這樣的名字。現在效果終於出來了,不用多長時間,全國人民都會知道芙蓉縣,這得給芙蓉縣省多少廣告費啊。
朱代東還想說什麼,但新聞聯播已經正式開始,他只好微微直笑,不再說話。而黃子良的注意力也轉到了新聞聯播,不管是哪一級領導,都要隨時關注新聞聯播,不同職業和行業的人,能從新聞聯播裡看出不同的內容。
像朱代東看新聞聯播,就能從中分析國家政策的走向,很多政策的出臺,都會提前在新聞聯播裡有所反應,只不過絕大部分人都沒有留意,無論是政治、經濟、文化還是國際形勢,都能從中找到徵兆。
特別是國家領導人在新聞裡的講話,那更是每一個字都要掰開了、‘揉’碎了去分析,去研究。甚至還有當時的語氣、動作、眼神,都值得注意。但能有這樣的分析和領悟能力的人,並不多,朱代東暫時也只能結合已經發生的事實,再回想過去看到的新聞,慢慢的體會。印證着自己原來的想法,修正錯誤。
“黃市長,芙蓉賓館最近來了幾名專業的按摩師,等會要不要洗個腳,做個全身按摩?我自己試過,很舒服,做完後睡覺都睡得更香。”新聞聯播之後,朱代東伸了個懶腰,好像有些疲倦,建議道。下午的時候,他就在考慮該如何向黃子良提出來,這樣的事,其他人去提都不合適。就算是朱代東,也要找個恰當的機會。
“好吧,試試你們芙蓉縣的按摩水平。”黃子良點了點頭,笑道。
“保證不會讓黃市長失望。”朱代東也笑道,他馬上給朱拉風打電話,讓他安排人給黃市長服務。
朱拉風接到朱代東的電話,一臉的詫異,他說服丁一之後,還幻想着把這當成自己的秘密武器,正在想什麼時候去找市裡的領導方便,朱代東卻把電話打了過來。他心想,肯定是丁一這個王八蛋透‘露’的消息。
可既然朱代東都把電話打到了自己手機上,而且還指出,讓他派人給黃市長洗個腳,按摩一下,難道朱拉風還敢抗拒不成?朱拉風敢在芙蓉縣的任何人面前嬉皮笑臉,但朱代東除外。他對朱代東的敬畏已經深入骨髓,朱代東的語氣雖然很平淡,還透着一股親切,但朱拉風接電話的時候,除了像‘雞’啄米一樣點頭答應之外,再也不能說些什麼。
田野住的地方離黃子良不遠,朱代東告別黃子良之外,就去拜訪了田野。“姑父,還沒休息呢?”
“太早了,睡不着。”田野看是朱代東,沒有起身,笑呵呵的說。
“要不我再叫兩個人,陪你玩會牌?”朱代東知道田野愛好打牌,更喜歡在牌桌上贏錢的感覺。
“這麼晚了,算了吧。”田野遲疑了一下,說。
“現在哪會晚呢?時間剛剛好,我馬上安排,十分鐘後開始。”朱代東笑嘻嘻的說,田野的遲疑給了他明確的指示,不由分說,馬上給拿出電話,但在給誰打電話的時候,他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又給朱拉風打了個電話,讓他通知古建軒,速速趕來芙蓉賓館田書記的
“朱……書記,什麼事啊?”朱拉風壯着膽問了一句。
“拉風,以後領導給你打電話,只管執行就行,不要問這麼多,讓你明白的,自然就會告訴你。你給葉秘書長也派人去做個按摩,葉秘書長年輕,比較挑剔。另外你到財務那裡支五萬塊錢,如果沒有,讓古建軒多帶點錢過來,陪田書記打牌。”朱代東哭笑不得,要是換成別人,肯定又是頓訓斥。
“是,以後你的話,我一定照做,哪怕讓我殺人放火也幹!”朱拉風笑道。
“你這是說的什麼魂帳話?你以爲還是在太陽雨?”朱代東嚴厲的說。
朱拉風心中凜然,手裡一顫,手機竟然掉到地上,朱代東苦笑着搖了搖頭,都說隔行如隔山,讓朱拉風進這等級森嚴的官場,是不是太過難爲他了?
等到朱拉風拿起手機的時候,朱代東早就掛斷了電話。他想起剛纔朱代東吩咐的事,馬上安排人去葉一風的房間。至於芙蓉賓館的賬上,朱拉風原來不清楚,但現在他知道,要讓芙蓉賓館拿出五萬元,根本就不可能。
古建軒接到朱拉風的電話,一開始心裡還有些不舒服,讓朱拉風辦事,自己真是瞎了眼,怎麼能讓去辦那樣的事呢?害得自己被朱書記臭罵一頓不說,還差點成爲別人眼中的笑柄。以後打死他,也不敢讓朱拉風去給自己說什麼好話,拉什麼關係,他那一根直腸子,好事到了他手上都會變成壞事。
“什麼事?”古建軒的語氣中有些不耐煩。
“老古,晚上有時間嗎?”朱拉風笑嘻嘻的問。
“可能沒時間啊,有事在電話裡說吧。”古建軒說。
“好啊,老古,咱們賓館的那三百萬,什麼時候可以撥下來啊。”朱拉風問。
“錢會給你們的,還有個手續問題,就這事?”古建軒問。
“還有點事,但你晚上如果沒有時間就算了。”朱拉風說。
“那行,我確實有點事,走不開,不好意思。”古建軒說完就要掛電話了。
“好,我等會就向朱書記彙報,說請不動你古局長。”朱拉風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但他的電話還沒放進口袋,古建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這次的古建軒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一開口就連連道歉:“風兄弟,剛纔真是對不住,確實有點急事。”
“古局長,我能理解,現在也不是下班時間了嘛。”朱拉風輕笑着說。
“風兄弟,這件事兄弟以後再向你專‘門’道歉,剛纔你說什麼?朱書記找我?”古建軒着急的問。
“嗯,可你古局長沒時間,我也沒辦法啊。”朱拉風淡淡的說,“古局長,我這裡還有點事,就不跟你說了。”
古建軒被拿捏的一點辦法也沒有,急得直跺腳啊,朱書記找自己,卻讓朱拉風傳話,這說明什麼?自己真是比豬還蠢,不就是被朱書記狠狠地罵了一頓麼,有什麼了不起的?何必再得罪朱拉風呢。
“風兄弟,這次哥哥錯了,你要打要罰兄弟都認了。朱書記的事可不能耽擱,要不然後果難以預料啊。”古建軒急得團團轉。
“這可是你說的哦,馬上多帶點錢來芙蓉賓館,我好事。”朱拉風說。
“錢?我哪有錢啊。”古建軒一愣。
“你是財政局長,還會沒錢?這可是朱書記‘交’待的,是公款,可不是我要用,陪田書記打牌,你要是不想來,我再安排其他人。”朱拉風說。
“別,別,別,我馬上到,馬上到。”古建軒心中大喜,陪田書記打牌?要是換在以前,這樣的機會哪裡輪得到他?按照級別,芙蓉縣能有資格陪田書記打牌的,也就是縣裡的幾名常委,至於他古建軒,再怎麼輪也輪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