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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第一夫人”住賓館確實是不合適的,人家在芙蓉縣本來就有家,只不過朱代東去了洪藍鄉。但胡振海手中也沒有朱代東宿舍的鑰匙,他想給朱代東打電話,但對方卻不在服務區內。再打電話給洪藍鄉政府,電話倒是通了,但一直沒有人接聽。胡振海雖覺奇怪,但一時之間也沒更好的辦法,在諮詢了嚴蕊靈的意見之後,暫時將她安排在朱***的辦公室。
朱代東的辦公室是一個五間的套間,外面是秘書室和來客“候見”區,裡面是大小兩間會議室,人小的時候用小會議室開會,很多時候常委會也經常在***辦公室內的大會議室舉行。辦公室面積最大的還是朱代東的辦公室,有一百多平米,除了辦公區還有個會客區。
在辦公室旁邊,還有個休息室,也有二十多平米,裡面家電齊全,還有衛生間,據胡振海所知,朱***經常在這裡過夜,這也相當於朱***的半個家吧。
“嚴記者,你先在這裡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通知我,我的辦公室就在出門右邊第三間。”胡振海把嚴蕊靈引到休息室,微笑着說,口氣中奉承的味道很重,他已經沒把嚴蕊靈當成省報記者,而芙蓉縣的“第一夫人”。
“謝謝你,胡主任,有需要我會來找你的。”嚴蕊靈笑了笑,她看了看這裡的環境,很滿意,朱代東不太抽菸,因此,這裡沒有一般男人臥室的那種煙臭味,而這裡的衛生,每天都有後勤科的人來打掃,被套牀單更是天天都會更換,很乾淨。
在浴缸裡泡了個澡,滿身的疲倦一下子消失無形,披着浴巾鑽進被窩之後,很快就沉沉睡去。
朱代東在這個時候來洪藍鄉,絕對不僅僅是調研這麼簡單,上午,他確實去洪藍鄉中藥材基地進行了調研,但在十點時,他讓何迎煬、劉煒通知全鄉幹部,包括派出所、工商所、稅務所等派駐機關的所有人員,參加全鄉幹部大會。這個決定讓何迎煬和劉煒都莫明其妙,但看到朱代東冷峻的表情,兩人都不敢問,馬上派人去通知。
十點半的時候,會議準時在鄉政府大會議室舉行,在會前,朱代東就宣佈了一條紀律,這個會議很重要,任何人不得中途離開,更不能請假,哪怕就是上廁所,也要提前解決,一旦會議開始,在沒有結束之前,會議室的大門是不能打開的。
會議由何迎煬主持,朱代東作了重要講話。就在開會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很多人陸續發現,自己的手機或是傳呼機,突然沒有了信號。
朱代東的講話歷來是簡短精確、言之有物而著稱,但今天洪藍鄉的幹部發現,朱***竟然也開始玩起來官場中的那一套,套話、廢話、空話一大堆,這讓許多人聽得哈欠連連。傳聞失實,讓許多人都是措手不及,但會議之前朱***就把話說死了,任何人中途都不能離開,哪怕就是上廁所都不行。
就在洪藍鄉的幹部大會剛開始沒多久,二十多輛警車拉着縣治安整頓行動的一百多人、芙蓉縣武警中隊全部戰士,總共近二百人開進了洪藍鄉。所有的警車都沒有拉響警笛,所有的人都在來之前保持沉默,他們在來之前就被宣佈了紀律,今天將有重大行動。但具體行動的目標和地點,他們在車子沒有停下來之前,都不清楚。
車隊在經過鄉政府的時候,武警中隊派了一個班的戰士下來,將鄉政府的大門封閉起來,而與鄉政府一街之隔的派出所,也派了兩名民警。現在洪藍鄉派出所的所有聯防隊員全部到縣裡參加治安整頓行動,這次一個也沒有帶到洪藍鄉來,全部留在黨校。而派出所也只有一個值班的民警。
看到這樣的陣勢,他早就慌了神,***局長高傑把他叫過去帶路,在走之前,這位民警終於醒悟過來,這麼多人突然來到洪藍鄉,唯一的可能就是抓捕常三虎。也只有常三虎值得縣裡費這麼大的手腳,他想悄悄給常三虎報個信,結果一看,手機沒信號,再打電話呢,抓起話筒,裡面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從十點半開始,洪藍鄉的所有通訊,包括有線和無線,就都被切斷!”高傑走到派出所值班室,威嚴的說道。
“是,局長。”那位民警走路的時候,腳下有些虛,走過門檻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高傑在後面冷冷的注視着他,心想,朱***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啊。
其實從十點開始,整個洪藍鄉就設下了天羅地網,所有進出的路口,哪怕就是能羊腸小道,也有人把守着。郵電局直接把全鄉所有的電話線路全部切斷,而對於手機和傳呼機的無線信號,爲了做到以防萬一,更是連洪藍鄉周邊的三個鄉鎮也全部切斷。如果有必要,還可以隨時把整個洪藍鄉的電斷錢。
所有的這一切,目的只有一個,把以常三虎爲首的黑社會團伙,一網成擒!爲了配合高傑的行動,朱代東也親自來洪藍鄉爲他打掩護。
抓捕常三虎,重點在三元村,但常三虎絕對不僅僅只有三元村一個據點,他的手下,也不全部三元村的人。事實上,常三虎的精幹手下,足有五十人之多,而爲他賣過力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現在鄉政府的大會議室裡,如果要抓跟常三虎相關的人員,可能有一半最終走不出會議室。
高傑這邊的行動很順利,他以一半的人手把三元村圍住,當***人員和武警戰士衝進常三虎家裡的時候,他甚至還在眼幾個人在玩牌,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甕中之鱉!
這次行動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保密,治安整頓行動搞了快二個月,像這樣的行動已經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何況到了洪藍鄉之後,就算他們想通風報信,也不可能了,朱代東的切斷有線、無線通訊,讓手機和電話成了擺設。何況就算是高傑他們進了洪藍鄉之後,常三虎得到消息,除非他能上天入地,否則也是不可能再逃出去。
對常三虎的抓捕,朱代東有明確的指示,因爲之前朱代東聽過彙報,常三虎一夥人,手裡至少有二十支長槍以上,基本上以獵槍爲主,但也不排除有制式武器。至於短傢伙就更不知道有多少,因此,所有行動人員在來之前都被告之,如有抵抗,可當場擊斃!
武警中隊開了五輛軍車,但現在光是在三元村抓的人,就快裝不下了,可見常三虎的團伙成員之多。
“高局,你這是什麼意思?”常三虎的手上、腳上都被帶上了銬子,但臉不改色心不跳,想當年也曾經有警察把手銬帶到他的手腕上,但最後不還是讓他免了災?
“什麼意思還要我來解釋?常三虎,我想你應該也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吧?”高傑已經見過常三虎的照片很多次,但當面見到他,還是拿着常三虎的照片,仔細的比對着。這次縣裡花了這麼大的精力,如果讓首犯跑掉,那他這個局長也就不用幹了。
“高局,能不能聊幾句?”常三虎見到樓上樓下不是警察就是武警,也知道縣裡這次是謀劃已久,但他還沒有死心,他得知道,這次行動是高傑所爲,還是縣裡的統一行動。而且就算是縣裡的統一行動,他常三虎也不是那等坐以待斃的人!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你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將來都要作爲呈堂證供!”高傑戲謔的說,把常三虎抓到了,他整個人也輕鬆了下來。
“高局,我常三虎怎麼說也是鄉***代表,三元村的村長,也算半個吃公家飯的人吧,你就這點面子也不給?”常三虎用力的掙扎了幾下,但抓他的兩名武警力量很大,死死的把他壓制着。
“你們都出去吧。”高傑揮了揮手,說。
“高局,我給我五百萬,只要你能放了我,明天就會有人把錢送到你指定的任何地方。”常三虎開門見山的說。
“對不起,這錢我收着燙手,不敢拿。”高傑淡淡的說。
“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能放了我吧?”常三虎說。
“如果上了法院,法官說可以無罪釋放,那就行。”高傑冷笑道。
“高局,你不要以爲抓了我的人,就是贏了。我的性格你可能知道,想對付我的人,以後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報復他,不搞得他家破人亡誓不罷休!”常三虎囂張的說。
“我相信你沒有這個機會了。”高傑大聲說,叫人把常三虎帶走,然後挖地三尺,仔細搜查這裡,哪怕就是一塊磚一片瓦,也要給檢查仔細了,絕對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抓常三虎是他最重要的任務,但抓到常三虎之後,找到他行賄的證據,又將是高傑最重要的任務,據內線朱拉風報告,常三虎有一本賬本,專門記錄他給官員送錢送物甚至是送美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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