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來了之後,就玩的大了,原來都是一百二百的,現在至少都是五百,一把牌一千二千的輸贏很隨便。沒半個小時,田〖書〗記向彭明打的那些借條就全部被他收了回去。本錢回來之後,田〖書〗記的臉色也好看多了,也能跟其他人說笑起來。
“算了吧,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搞的鬼,但我敢肯定,一定是搞了鬼。”田野不是傻瓜,自從朱代東來了之後,自己就輸少贏多,如果沒有之前的情況,田野一定會覺得自己的手氣好轉,但他不相信,一定是朱代東搞了名堂,只是他並沒有看出來。
田野哪裡知道,自己的秘書翟連升與雨花縣打成了一片,“出賣”了自己這個市委副〖書〗記。但這樣的事,田野心裡清楚就行,他是不會深究的。自己知道得太詳細,反而不美,該糊塗的時候,就應該糊塗,要樂得裝糊塗。
“田〖書〗記,你把規矩定的這麼嚴,我們還能搞什麼鬼?事實證明,是你的手氣開始旺起來了。”彭明笑着說。田〖書〗記,你不是也說,我是你的送財童梨送財童子一到,你哪能不贏錢的?”朱代東也笑着說。
“你們吶,好吧,但今天就到此爲止吧。”田野樂呵呵的說,到現在爲止,他不但所有輸的錢全部贏了回來,而且還小贏了幾百塊。
做人就要見好就收,萬不可貪得無厭。
“田〖書〗記,你手氣旺”還玩會嘛。”彭明笑呵呵的說。
“不玩了,早點回去。”田野伸了個懶腰,很堅決的說。
田〖書〗記要走,彭明是要送行的”按規矩一般得送到雨花縣的縣界處,朱代東則只是送到雨花賓館門口。出去的時候,朱代東故意走在後面,跟翟連升走在一起,朱代東向他要田〖書〗記的住址,翟連升微微一笑,把田野的住址寫給了他。
“翟主任”田〖書〗記的夫人在哪上班?叫什麼啊?”朱代東跟翟連升不是第一次交往,有些問題可以問的很隨意。
“你是說朱阿姨啊,她在市檔案局,已經辦了內退。”翟連升微笑着說,領導的夫人基本上都是有單位的,只是領導的身份不一般,夫人再去上班,就有些不合時宜了。在單位上,誰敢安排夫人做事?恐怕單位上有事,還得請示夫人吧?
“田夫人姓朱?”朱代東微笑着問。
“是的,朱縣長,你也姓朱”要不要去查查,說不好你們就是親戚吶。”翟連升低聲笑着說,也就是跟朱代東在一起,他纔會說這種話。
朱代東心裡一動,在猶豫着,要不要去認這個親戚。像郭臨安的夫人,王力軍的老婆,在縣裡可是認了不少親戚,人家不管有沒有關係,只要尋着機會,就走夫人路線。什麼乾媽、幹姨、乾姐”現在輪到自己了麼?啞然失笑之後,朱代東心中放棄了這個念頭。真要是靠這樣與田〖書〗記攀上了關係,自己以後的工作會失去很多樂趣。
“翟主任”這種事我哪好去查的嘛,要不你幫個忙?”朱代東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口氣也隨意子很多。何況他要與田〖書〗記搞好關係,一包藥足矣,根本無需走夫人路線嘛。當然,夫人路線是要走的,但不是亂認乾親,而是送藥。
“有時間我幫你問問,但記着,你可欠我一頓飯。”翟連升隨。說道,不管查沒查到,甚至不管自己有沒有去查,朱代東這頓飯都是欠定了。
“沒有問題,上次的事還沒好好感謝你,下次來市裡,你一定要給個面子。”朱代東說。
“代東同志,下次來市裡,一定要到我那裡坐會。”田野這是對上次朱代東只給翟連升打了電話,卻沒來自己辦公室的安慰。
其實上次朱代東去市裡,拜見了常委副市長時友軍和常務副市長劉俊峰,在後來的市委常委會上還是有了效果。雨花縣常務副縣長的人選問題,是要上常委會討論的。市委十三名卑委,其中只要跟朱代東見過面的,對他印象都不錯。這其中還包括市委〖書〗記蔡文敏和市長黃子良,加上張寶輝出了桃色新聞,朱代東的上位是不可阻擋的。
另外田野還知道,其實這件事錢飛虎省長也走過問了的,他過問的當然不能朱代東的提拔,而是朱代東這位同志的經歷。上次錢飛虎省長來雨花調研,回去的時候經過市裡,聽取了市裡的彙報。在市裡的彙報會上,錢飛虎省長講到了雨花縣的成績,其中充分肯定了朱代東同志所做的工作。朱代東的檔案,田野仔細看過,在雨花具沒有任何背景,就算在老家,芙蓉縣,身家也很清白。但令田野感興趣的是,自己的夫人朱越卻跟朱代東有一點關係,朱越也是芙蓉縣人,她爸爸的堂兄就在朱代東的老家,跟朱代東家還有點親戚,論輩分,沒有出五服。真要算起來,朱代東還得叫朱越姑姑。
只是朱越的爸爸很早就離開了黃土嶺到了市裡,這麼多年也很少回去,如果自己不去關注朱代東,恐怕也不會知道其中有這麼一層關係。就算是朱代東自己,也不知道吧。
也正是因爲有了這麼一層關係,田野再看朱代東的眼神已經發生了些改變,親切中透着關切,讓朱代東很感溫馨。
可是朱代東哪裡知道,自己七拐八拐的竟然與田市長扯上了關係?而且這種關係是純天然的,客觀存在的。
“下次來市裡,一定坐來拜訪田〖書〗記。”朱代東笑着說,市委副〖書〗記相邀,哪敢不從?這樣的機會,別人削尖腦袋未必會有呢,自己有不傻。過二天不管有事沒事都得去趟市裡,不會辜負田〖書〗記的一片好意啊。
田野的車子開遠之後,朱代東還一直站在路邊,直到車子開出視線,纔回到縣政府。譚志鴻的決議已經通過,晚上王力軍安排在雨花賓館,宴請譚志鴻,歡迎他正式成爲縣政府黨組成員。
三天之後,朱代東突然接到翟連升的電話,語氣很酸,恐怕翟連升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朱縣長,恭喜你啊。”
“翟主任,何喜之有?”朱代東計然問,最近好像沒有什麼關於自己的事吧?提拔?不可能。調職,常務副縣長不可能再往哪調了,市裡的表揚?摩托車考察隊還在路上呢。
“我說的是田夫人的事,據我所知,田夫人老家在芙蓉縣黃土嶺鄉,而且跟你是同一個村子。”翟連升其實也只是隨口問了一下,朱越的檔案很容易便能看到。
看了田夫人的檔案後,翟連升都有些忌妒朱代東的好命,都說朱代東運氣好,果不其然。
這不由得翟連升不羨慕朱代東的好運氣,全市有多少人想跟田書記扯上點關係?市委第一副〖書〗記,主管黨羣組織,全市幹部一半以上的位子握在他手裡。多少少要削尖腦袋鑽到田野的身邊而不得其門?朱代東倒好,不跑不送,關係自然而然就跟看來,而且還是最隱蔽的夫人路線。
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會氣得吐血三升,有能力、有學歷,年齡上又有優勢,現在〖中〗央正在大力提倡要大力提拔年輕幹部,再加上朱代東跟田野又有了這種關係,以後想不前途無量都不可能啊。
現在翟連升一得知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給朱代東打來電話,未必沒有要討好他的意思。這事如果被其他人搶先一步告之了朱代東,自己在這其中起的作用就變得微乎其微,翟連升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如果換成其他事,也許他會拖延一段時間,等待最佳時間纔會放出消息,而這個事,是一刻都不能延誤的。
“真的?”朱代東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不相信翟連升的話,而是不敢相信這個結果。朱代東老家華個村的人,都有點沾親帶故,朱越的老家跟自己同一個村子,不用想,肯定與自己有某種聯繫,跟田〖書〗記這個親,恐怕還真的認定了。
朱代東不由有些竊喜,可他又想起一句話:貧居鬧市無人聞,富在深山客常來,想跟田〖書〗記攀親的人恐怕大有人在,自己這一步要不要跨出去?現在朱代東的政治智慧已經越來越豐富,攀上田〖書〗記這門親,也就意味着自己站了隊。就算自己不這麼認爲,其他人也會這麼看,這麼想。你朱代東跟田夫人是親戚,難道不是田〖書〗記這條線上的?
剛剛浮現的喜悅一下子消失無形,他甚至有些後悔那天隨口說的話,竟然讓翟連升去打聽自己與朱越的關係。
在雨花縣中,朱代東雖然已經是常務副縣長,可是他還沒有明顯的站隊,朱代東的原則一向是對事不對人。也正是因爲如此,郭臨安和王力軍也把朱代東的定位放在一個實幹家上。拿雨花縣來說,內心上他願意站在王力軍這邊,但理智告訴他,只有跟着郭臨安走,纔有出路。
原本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也是已經客觀存在的事,可對於朱代東來說,卻變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難以取捨。而且最讓他頭疼的是,這樣的事又不可能跟人商議,只能自己琢磨。自己的路要自己路,自己作出的決定,也要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