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樑一走,錢飛虎就給朱代東打了個電話,朱代東在焦遂,對省裡的信息掌握得沒那麼及時,自己跟他關係特殊,自然要及時通氣。
“謝謝飛虎省長的關心,這件事已經得到孫老的諒解,我相信省裡領導的眼睛是雪亮的。”朱代東感激的說,費旭裕是恨不能自己能在焦遂摔個大跟頭,可是以他對周圍信息的掌握情況來看,費旭裕的這個想法,這輩子恐怕都很難實現了。
“代東,你到焦遂已經半年多了吧,小嚴什麼時候過來啊?”錢飛虎隨口問道,朱代東到焦遂之後,一直睡在辦公室裡。他能以身作則自然是好事,但下面的人卻頗有微詞。比如說新來的市委副書記祝邦輝,因爲朱代東的妻子嚴蕊靈沒有調來焦遂,他的妻子自然也不能調,這是官場規矩,哪怕祝邦輝再想把妻子調過來,也只能忍住。
“我做過多次工作,可她一心想在木川發展,我也沒辦法啊。”朱代東無奈的說道,嚴蕊靈也是個要強之人,而且本身的能力確實也很突出,她現在木川市委組織部幹得有聲有色,如果調來焦遂,就只能配合朱代東。哪怕幹出再大的政績,別人也會以爲是朱代東的原因。
“女人不但要顧事業,也要顧家庭嘛。”錢飛虎說道,嚴蕊靈的脾氣他也知道一些,要強好勝,不想在朱代東的光環下生活和工作。
“飛虎省長,要不你幫我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朱代東爲這事確實也很傷腦筋,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個時候沒有老婆在身邊,很多時候只能靠龜息**來壓制體內的**,很是辛苦。
“你老丈人的思想工作我倒是可以做一下。”錢飛虎說道。他不但是高級領導幹部,而且又是嚴蕊靈的長輩,沒有把握的事他可不想做。能做通倒也罷了,如果沒做通,豈不是很沒面子?
“蕊靈可是很有主見的。”朱代東說道,言下之意,嚴鵬飛好像在很難影響到嚴蕊靈。
“我在省裡都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再說了,你長年住辦公室。會讓市裡的其他同志怎麼樣?再搞下去,恐怕你們焦遂的幹部都只能在辦公室裡打地鋪了。這件事必須在年前解決,你要當成一件政治任務來抓,必須完成。”錢飛虎把皮球踢回給朱代東。
“我盡力吧。”朱代東嘆了口氣,說道。
“不是盡力。而是必須完成。”錢飛虎嚴肅的說道。市委書記在辦公室睡覺,十天半月,確實能讓人覺得朱代東是個勤政的領導,但時間長了,就會給其他人以無形的壓力。
放下電話,朱代東無奈的苦笑着,市裡的任何工作他都能做到胸有成竹。可是做通嚴蕊靈的工作,讓她來焦遂工作,似乎就是一個越不過去的攔河壩。其實朱代東也聽到祝邦輝好幾次跟妻子通電話,說現在對市裡的工作還不熟悉。這個讓她調過來不適合。再說了,朱書記的愛人都還沒有調過來,她怎麼能先人一步呢?
但錢飛虎的指示還是要執行的,同時也是朱代東每天晚上的保留節目。跟嚴蕊靈通電話。每天晚上八點半,只要朱代東沒有事情。一般都會給嚴蕊靈打個電話。如果這個時候沒打,就會順延到九點半,若是還沒時間,就要到明天晚上八點半了。
“蕊靈,想我了沒有?”此時的朱代東完全沒有一丁點市委書記的威嚴,隔着電話就像熱戀的戀人,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他都願意跟嚴蕊靈溝通。
“你呢?”嚴蕊靈調皮的反問,她之所以沒有答應朱代東去焦遂,除了因爲在木川確實幹得不錯之外,同時也驗證了一句話:距離產生美。跟朱代東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很少能聽到朱代東這麼溫柔體貼的甜言蜜語,倒是總感覺他少年老成,不苟言笑。
“哪能不想呢,昨天晚上還夢到了你,這個星期你不加班吧,我打算回來一趟。”朱代東說道,他跟嚴蕊靈相距好幾百公里,他又不喜歡影響正常工作,每次回木川都很匆忙。而且爲了不影響他們自己的生活,朱代東回到木川,總是儘量不告訴別人,否則的話兩人肯定連個親熱的時間都不會有了。
“這個星期?對不起代東,我可能要下去一趟,你上次不是說這個星期不回來嗎?”嚴蕊靈爲難的說道,她倒是很喜歡朱代東回來,每次回來,兩人總要纏綿悱惻兩個晚上,可是她的性格也決定了,無論什麼事,工作是要放在第一位的。特別是現在,如果她對工作敷衍了事,別有用心的人就會造謠,說她又是依靠朱代東云云。
“好吧。”朱代東心裡嘆了口氣,說道。看來真得想辦法讓她到焦遂來才行,嚴蕊靈想體現自己的能力,想法當然沒錯,可是她的政治大局觀還差一些。朱代東雖說已經離開木川,可是在木川的幹部心目中,任何人只要看到嚴蕊靈,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朱代東。想要消除朱代東的影響力,基本就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朱代東把湯偉澤叫到了自己辦公室,朱代東認爲,既然嚴蕊靈覺得現在來焦遂工作條件還不成熟,那自己就爲她創造一個成熟的條件。
“偉澤同志,有件私事要請你幫個忙。”朱代東客氣的說。
“朱書記,有什麼事你直接下指示就是,我一定堅決執行。”湯偉澤心裡一緊,心想,自己近段時間的工作好像沒有失誤之處吧。
“真的是私事,市委辦信息處是不是有個叫丁丹的女孩子?”朱代東知道湯偉澤多心了,但又不好跟他過多的解釋,擺擺手,說道。
“是的,這個丁丹是去年剛分配到市委辦的,學的是文秘專業,本來是要放到秘書處的,但她在計算機方面有特長,就放到了信息處。”湯偉澤不知道朱代東怎麼會突然問起一個剛參加工作的女孩子,對丁丹,湯偉澤還是有印象的,畢竟是他手下的兵。丁丹性格活潑,長相甜美,最重要的,聲音也很甜美,如果光聽聲音的話,肯定會覺得她是個絕世美女,但實際上,丁丹只能算是個甜美女孩,離絕世美女還差幾個檔次。
“哦,她有男朋友了嗎?”朱代東突然問道。
“還沒有。”湯偉澤更加迷惑,難道朱代東看上了丁丹?他心裡馬上就活絡起來,哪怕丁丹真的有了對象,爲了工作需要,也必須斷絕關係。
“那就好,晚上我想請丁丹吃個飯,你看她有沒有時間?如果有的話,你幫忙安排一下,就定在八點吧。”朱代東並不知道湯偉澤的心思,他只是想着讓丁丹配合自己,可不是湯偉澤心裡想的那種“配合”。
“朱書記請吃飯,丁丹怎麼可能沒有時間?這件事我幫她定了,晚上定在山莊賓館,你看合適嗎?”湯偉澤笑着說道。
“在哪裡吃飯無所謂,主要是人要到。”朱代東說道。
“好,我馬上去落實。”湯偉澤心裡一喜,自從朱代東到焦遂之後,他一直摸不準朱代東的喜好,看來不是自己摸不到,而是朱書記沒有表現出來啊。現在他能安排自己這等隱秘之事,顯然是把自己當成可信任之人。一想到這裡,他連走路的腳步都覺得輕快了不少。
丁丹剛參加工作一年,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能進市委辦,本身也就說明了家裡的關係。但丁丹心裡清楚,家裡的關係,也就只能把自己送到這一步。雖然女孩子進機關,主要是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對於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能遠離就儘量遠離。可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片面的,生活和工作中,競爭無處不在。哪怕就是爲了得到領導的一次表揚,也會有人處心積慮。
再加上丁丹現在已經參加工作一年,已經有資格競爭副主任科員,就算她不把別人當成對手,自然也會有人把她當成潛在的威脅。一般來說,在市委辦這樣的機構,提拔的機會還是很多的,就算沒有苦功,熬資格升上去,也比下面的基層單位要快得多。丁丹早就做好了打算,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組織上總會給自己解決問題的。
“丁丹,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聽到科長的聲音,丁丹連忙把鍵盤往裡一送,小跑着進了科長的辦公室。她知道平常科長喜歡讓她幹些雜活,倒也習慣了。但這次科長顯然並不是讓她幹雜活,等她進去之後,親自把辦公室的門關了,然後一臉笑容的關心着她的工作。並且着重表揚了她近段時間的表現,這讓丁丹一臉狐疑,完全就是莫明其妙嘛。
直到最後科長的一句話,才讓她完全釋疑,原來是秘書長要見她!自從來信息處之後,丁丹還沒有單獨見過秘書長呢,不要說秘書長,就算是信息處的處長,她也沒有被單獨召喚過。其實這不能怪丁丹疑惑,實在是她跟秘書長級別差得太遠,她既無資歷又無背景,在單位上跟同事的關係也只能說一般,怎麼就會讓秘書長看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