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是聽到敲門聲才醒來,她坐起來一看,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還是昨天穿的那套職業裝,頭髮凌亂,昨天晚上也沒有卸妝,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絕對能嚇死人。明知道外面敲門的是盛雅文,但宋菱還是不敢看門,反而像風一樣抓起自己的化妝包,衝進了衛生間。直到十幾分鍾之後,纔去開了門。
“宋菱,才醒來?”盛雅文有些不高興的問,她是宋菱的老闆,昨天晚上不但沒有完成任務,而且自己親自登門,還把自己晾在外面這麼長時間。
“對不好,盛總。”宋菱一臉歉意的說,到現在她一張嘴,還是有股子酒味。
“宋菱,你不是吹噓多麼能喝麼?還什麼千杯不倒,我看完全是言過其實嘛。”盛雅文自顧自的走了進來,雙手抱胸,一臉的煩躁。她昨天晚上也是醉得人事不省,但回到房間之後,還是掙扎着給自己吃了粒解酒丸,這才沉沉睡去。
“盛總,我那是對一般人而言,昨天晚上那個朱書記簡直就是酒神轉世,天生就是個酒桶,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把酒換成了水。”宋菱把門關上之後,說道。她知道自己把事情辦砸了,原本還盼望能跟朱代東發生點什麼關係,可現在連對方什麼時候走的都不清楚。
“昨天晚上是你自己給他倒的酒吧?”盛雅文冷笑道,宋菱並不是她公司的常任職員,只是臨時請來救場的。在她的圈子裡,原本宋菱還算是號人物,很多商人都願意出一筆錢請她出馬,爲的就是一次就搞定需要搞定的人。盛雅文也是存着這樣的心思,但顯然她的算盤打錯了。
“盛總。你放心,這個場子我一定會找回來!”宋菱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挫折,從小她就顯露出了能喝酒的天賦,一直到昨天爲止,她在酒桌上不敢說難逢對手,至少在別人沒倒下之前。她還沒倒下過。可是所有的這一切榮譽,在昨天晚上全部化爲泡影。
“不必了,你今天要不要休息一下,這次換了個人。”盛雅文擺擺手,說道。她又不是錢飛虎,朱代東豈是那麼好約的,昨天她已經把上次的人情用完了,如果再次邀請朱代東,肯定會碰壁。唯今之計。只能繞開朱代東,直接從下面入手,只要把朱代東的旗子打出來,誰還敢不開綠燈?
“只要不是那個朱書記,這次不管什麼人,保證給你拿下!”宋菱斬釘截鐵的說道,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灌倒,雖然讓她的自信心頗受打擊。但對於其他人,她還是不放在眼裡的。
“那好。今天就看你的了。”盛雅文說道,她不相信焦遂的幹部個個都有朱代東這麼能喝,而且宋菱的真正強項其實不是在酒桌上,而是在牀上。只不過昨天晚上朱代東沒有給她機會展示,否則盛雅文相信現在一點也不用擔心公司的建材打不進焦遂市場了。
盛雅文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在中國。生意最好做,也最賺錢的,自然是跟政府部門的生意。再說以盛雅文跟錢飛虎的關係,她現在也不屑於再去做其他行業的生意。盛雅文這幾年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她的胃口自然也是水漲船高。這次來焦遂。主要是有兩個目的:焦遂市的下水管以及焦遂新建醫院的建材以及利潤最高的裝潢。一棟房子,或許建起來只要幾十萬,但如果裝潢講究的話,恐怕就得幾百萬。這其中的利潤,是外人所想像不到的。
昨天晚上朱代東不停的跟宋菱拼酒,剛開始的時候盛雅文心中暗喜,可是隨後她馬上就發現不對勁了,自己連來焦遂的目的都沒有跟朱代東提起來。可那個時候,已經不適宜再說什麼生意上的事了,她只是拼着醉倒也要助宋菱一臂之力,結果不但沒把朱代東拿下,自己兩人拚命醉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你先收拾好,中午還在這裡。”盛雅文說道,沒有必要提前告之宋菱接待的對象,對宋菱而言,只要是男人,就是她攻克的目標。
盛雅文中午要宴請的人是新任焦遂水務集團的董事長史益勇,她公司想要拿下焦遂的下水管供應,史益勇是必須要拿下來的人物。對史益勇,盛雅文也做過一些瞭解,原來是焦遂市建設局排水管理處處長,這次焦遂新成立水務集團,史益勇被朱代東看中,成爲第一任董事長。
接到盛雅文的電話,史益勇剛開始不以爲意,焦遂市要在一年內讓所有人都喝上直飲水,同時要對全市所有的自來水管道進行改造升級,他的工作千頭萬緒。而且光是市裡的任務還不算什麼,按照朱書記的要求,全市除了城區、鄉鎮之外,農村也要在兩年內實現家家通自來水和直飲水,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任務。史益勇在堂姐面前立過軍令狀,一定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這就促使他每一天都不能浪費。
“盛總,實在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要去出去,有什麼事情在電話裡溝通好嗎?”史益勇說道,自從市裡確定要對全市的下水管道改造升級,以及重新鋪設直飲水管道之後,他每天都要接到好些建材商人打來的電話,無非都是請客吃飯,同時千方百計要拿到他的家庭地址,好晚上單獨進行“溝通”。
“史處長,不管到哪裡去,飯總要吃的嘛。昨天晚上我跟代東書記在一起吃飯,他可沒說焦遂的幹部忙得連飯都吃不成吧。”盛雅文笑吟吟的說道,隨口就把昨天晚上跟朱代東一起吃飯的消息透露給了史益勇。
果然,史益勇一聽盛雅文竟然是朱書記的座上客,馬上就猶豫起來,這樣的事情他沒辦法向朱代東求證,但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還是答應了盛雅文的宴請。
“對不起盛總,我中午不能喝酒,下午還有工作。”史益勇跟盛雅文和宋菱見上面之後,馬上就明白對方是有求於自己。但既然來了,飯總還是要吃的,至於喝酒嘛,選擇權也在他自己手中。
“史處長,小女子還想敬你一杯酒,你總不能一點面子也不給吧。”宋菱恰如其分的介入進來,拉着史益勇坐上了首席,然後挨着他坐下。
“那來兩瓶啤酒吧。”史益勇聞着宋菱香入心扉的氣味,無奈的說道。男人在面對女人的時候,很難使出否決權,而面對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
“史處長,能喝白酒喝啤酒,這樣的幹部要調走,你總不希望被調走吧?再說了,領導幹部哪能喝啤酒呢,不行,來兩瓶茅臺吧,昨天晚上朱書記喝茅臺如喝水,你是他的兵,也不會差。”宋菱佯裝嗔惱的說。
“我的酒量哪能跟朱書記相比。”史益勇雖然在美色面前步步退讓,但必要的原則還是要遵守的,總不能中午吃頓飯,就睡一個下午吧。就算別人不說,他自己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既然自己真的擔任了水務集團的董事長,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幹出成績了,不但是要回報朱代東,同時也要證明給史麗蓉看,她沒有看錯人。
“能喝半斤喝八兩,這樣的幹部要培養、能喝八兩喝一斤,這樣的幹部才放心。史處長既然是市裡重點培養的幹部,同時也是朱書記最放心的幹部,怎麼能如此謙虛呢。盛總,要不要去催一下,怎麼酒菜還沒有上來?”宋菱此時已經喧賓奪主,開始控制飯局的節奏。
“盛總,宋女士,下午真的還有工作,兩位總不希望我中午喝頓酒,下午就被朱書記批評吧?”史益勇在喝酒的問題上已經退了兩步,現在已經退無可退。
宋菱沒有在意史益勇的表態,男人嘛,一開始總是矜持的,只要他們一旦放開,到時就不是要少喝了,而是搶着喝酒。再說了,宋菱對自己的勸酒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只要史益勇喝了第一杯,馬上就會有第二杯、第三杯,一直到第無數杯。
可是宋菱這次卻又走眼了,史益勇在接受盛雅文、宋菱的敬酒之後,就不再喝酒。最後在宋菱的撒嬌式勸酒中,只好又回敬了她們各一杯,八錢的酒杯,四杯下肚,對史益勇還是沒什麼影響的。但喝了酒之後,史益勇只顧着夾菜,甚至還讓服務送飯上來,飯局雖然名字中有個飯字,但參加飯局的人,很少人有會真的吃飯。
“盛總、宋女士,感謝你們的熱情款待,下午真的還有事,我再敬兩位一杯。”史益勇吃飽飯之後,主要舉起酒杯,說道。
“史處長,我還沒喝好呢,你就要走了,這怎麼行?”宋菱挽着史益勇的手臂,胸前的兩團肉不時揉搓着,讓史益勇內心出現陣陣漣漪。
“對不起,下次有機會我來作東,到時一定要讓宋女士喝好。”史益勇身子往邊上一靠,把手臂抽了出來,淡淡的說道。
“宋菱,史處長的工作要緊,你要喝酒等會我陪你喝吧。”盛雅文知道無法留住史益勇,幸好剛纔她跟史益勇說起想供應下水管的事,史益勇並沒有反對,這讓她覺得中午這頓飯還是請的值。
“好吧,史處長,你可要記得剛纔的話,我等着你請我喝酒。”宋菱這才依依不捨的說道,今天中午她的工作又沒有完全做好,這讓她很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