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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夏昌發一案的進展,費旭裕完全沒有預料到,竹治西還在來焦遂的路上,他就跟對方取得了聯繫,但竹治西在電話裡直截了當的告訴他,這次來焦遂是辦案,除了案件相見人員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見。竹治西在電話裡說得斬釘截鐵,費旭裕在請示朱代東之後,也就沒有去迎接竹治西。
但竹治西到焦遂賓館之後,費旭裕還是特意去了一趟,當時竹治西是一點面子也沒有給,直接讓秘書把他擋了回去,費旭裕也就死了心。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朱代東雖然沒去焦遂賓館拜訪竹治西,可隨後就宴請了竹治西,這讓費旭裕很是憋悶。
但最讓費旭裕憋悶的是,石鋒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明顯有所轉變。現在的石鋒,對費旭裕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敬畏、崇敬,他就像一個突然得道的僧人一樣,已經看破紅塵,對一切都看得很淡。但是今天,石鋒突然推開費旭裕辦公室的門,臉上閃過一縷壓抑不住的興奮與喜悅,看到費旭裕坐在辦公桌後面,也沒等他起身,直接就奔了過來。
“什麼事這麼高興?”費旭裕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石鋒露出過笑臉,今天還沒說話,臉上的笑容就直往下掉,不會是撿到寶了吧。
“費市長,剛纔我到公安局做了一個化驗,你猜結果如何?”石鋒坐下之後,高興的說話,此時的他已經興奮的有些不知所措。
“結果還用說麼,都寫在你臉上了。”費旭裕笑了笑說道,石鋒如果真的能徹底戒掉毒癮,他也是真心感到高興。拋開政治方面的因素,能讓石鋒解脫毒品的魔咒,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是的。尿檢證明,我身上已經沒有吸毒的跡象,血液的檢驗結果要晚上纔會出來,一旦結果一樣,我馬上就去省城。”石鋒高興的說道,尿液的結果通過試紙。當時就能知道。在知道結果之後,石鋒激動得兩手都有些顫抖,曾幾何時,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是他最大的心願。
“你手臂上的痕跡呢?”費旭裕提醒道,石鋒長期吸毒,已經不再限於吸了,早在幾年前,他就已經需要通過注射才能解決問題。
“你看看。”石鋒當時就把襯衣的扣子解開。把衣袖往上一推,露出大半截手臂。從公安局回來的路上,他就有脫掉衣服露出手臂的衝動,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在知情人面前露出手臂,才能最大滿足他的幸福感。
“真是神奇,你是怎麼做到的?”費旭裕不敢置信的問,他一直懷疑霍定平之所以沒有檢測出吸毒。可能是朱代東動了手腳。但現在石鋒手臂上的針孔全部消失不見,這可是實打實的。以前他見過石鋒的手臂,密密麻麻的全部是針孔,看着都覺得恐怖。
“這其實都是朱書記的功勞,是他給了我三顆排毒丸,一天一顆,吃完就好了。現在我不但不注射毒品了,而且連煙都順帶戒了。”石鋒感慨萬端的說,以前他在說起朱代東的時候,總是直呼其名,但現在。他卻用上了尊稱。
“這東西真的有這麼神奇?是不是還服了其他藥物?”費旭裕有些不相信的說,誰知道這是不是朱代東故弄玄虛?表面上給你幾顆藥丸,暗地裡卻另外給你吃了什麼不知道的東西。
“沒有,我已經向朱書記建議,這種排毒丸能不能量產,如果可以的話,那對全世界來說都是一種福音。”石鋒激動的說,他這個市委副書記已經不可能再幹下去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幫着朱代東操作排毒丸的生產和銷售。
“石鋒,像這種自制的中藥,想要上市銷售,是需要經過很嚴格檢驗的,對你和霍定平有效,對其他人未必就有效,這需要科學的論證。”費旭裕提醒道,石鋒在說起朱代東的時候,兩眼放光,這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費市長,我想以後如果還在焦遂工作的話,專門負責排毒丸的生產。”石鋒堅定的說道,只有身受毒品危害的人,才能切實體會到那種被毒品控制的痛苦。其實在吸毒人羣中,他跟霍定平還算好的,至少不用爲毒資發愁,據他所知,很多家境富裕的人,沾上毒品之後傾家蕩產者大有人在。一人吸毒,全家遭殃。
“人各有志,我不勉強。”費旭裕淡淡的說道,他知道石鋒已經無意仕途,這次他雖然可以過關,但吸毒的事實已經被省裡掌握,跟霍定平就是兩個完全不同性質的問題。對他的處分是肯定的,降級也有可能,這些石鋒或許已經不在乎,但對他來說,又是少了一大肩膀。
“費市長,對朱書記我沒有話說,不管他是想幹政績,還是真心實意發展經濟,從他的做法來看,我們都應該支持他。”石鋒真誠的說道,費旭裕掌握焦遂實際權力不下五年了,可是這五年費旭裕又幹了些什麼呢?焦遂雖然升到了地級市,但經濟方面並沒有取得驕人的成績,相反朱代東到焦遂纔不過短短半年多,就已經讓焦遂的經濟有了騰飛的跡象。
“我什麼時候沒支持過他的工作了?”費旭裕眼睛瞪,如果剛開始沒有他的支持,朱代東能像現在這樣遊刃有餘?費旭裕也正是早就看出朱代東來焦遂是想幹點實事,所以纔在很多事情上,沒有跟朱代東鬧僵,否則的話,朱代東想要掌控常委會,也不會這麼順利。
“朱書記如果沒有你的支持,想要乾點什麼事,還真的很難。”石鋒笑着奉承道,他現在對朱代東的能力是非常佩服的,無論是朱代東的工作作風,還是他的政治手段,抑或是他能自制藥丸。
“如果他只想做形象工程、政績工程,我早就跟他鬧翻了。”費旭裕咬着細牙,淡淡的說。這話在三個月前,他可能還有底氣,但現在嘛,就算石鋒沒走,甚至是霍定平沒有倒戈,他都沒有把握敢跟朱代東對着幹。
這纔是讓費旭裕最鬱悶,也是他覺得悲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