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朱代東率領市裡四套班子的負責人,一起到焦遂市界迎接劉津君一行到來。:?..因爲一直跟劉津君的秘書有聯繫,在他們到達不久之後,劉津君的車隊就到了。這次省裡的陣營不可謂不強大,三個省委常委,只是爲了一家企業的產品下線,這在湘北省是很罕見的。
看到焦遂市的領導在朱代東的率領下,已經站在車外,劉津君吩咐司機停車。焦遂是國務院於今年六月批准成立了地級市,綜合實力在全省來說,肯定是墊底的。但是朱代東來焦遂之後,卻是搞得有聲有色。
“代東同志,不是已經打了招呼麼,這麼冷的天,不要搞這些形式嘛。”劉津君一下車,朱代東就迎了上來,他略帶不滿的說道。
“省長如此關心焦遂的發展,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朱代東謙遜的笑着說,接待領導視察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若是換成其他省領導,或許他就不會搞這一套。
“費旭裕同志,辛苦了。”劉津君又跟旁邊的費旭裕握了握手,說道。
“省長辛苦了,歡迎省長蒞臨焦遂指導工作。”費旭裕微笑着說。
寒暄之後,劉津君讓朱代東上了他的車子,兩個車隊組成一個,在市公安局長陽署光的親自開路下,往焦遂市委大樓奔去。雖然劉津君這次來焦遂是爲了參加昌隆達專用汽車的產品下線儀式,但按照程序。還是需要先去市委大樓。
看到劉津君的車子發動,焦遂市四大班子成員也都返回自己的車子。石鋒在要上車的時候。突然看到費旭裕向他招了招手,他遲滯了一下,看到省裡的車隊已經走遠,連忙快步上了費旭裕的車子。
“費市長,還有事麼?”石鋒上車之後,看了看費旭裕的臉色,說道。昨天晚上他其實跟費旭裕就碰了面,現在他們的鐵三角少了霍定平。兩人就更應該團結起來,跟朱代東抗衡。
“夏昌發吸毒的事,你清楚嗎?”費旭裕望着窗外,淡淡的說道。這個消息他是昨天半夜才知道的,自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就一直沒有睡覺。夏昌發吸毒之事是專案組發現的,對於吸毒人員來說。除了毒品,他們什麼都可以背叛,這讓他非常的煩躁。看來霍定平也是早知道夏昌發的事情了,要不然他不可能突然就倒戈相向。
“什麼?”石鋒詫異的說,雖然費旭裕的聲音不大,可是在他聽來。不亞於驚雷炸響。他非常清楚夏昌發吸毒意味着什麼,現在夏昌發可還在陽署光手裡,一旦讓陽署光知道夏昌發吸毒,那表示朱代東也知道了。怪不得霍定平會支持朱代東,怪不得他想勸自己一起戒毒。
“這人啊。就是不知道死活。你要小心。”費旭裕回過頭來,盯着石鋒說道。他都能知道夏昌發吸毒的事情。朱代東肯定早就知道了。而且朱代東不但知道夏昌發吸毒,恐怕石鋒與霍定平吸毒的事情,也是知之甚詳。
“費市長,我現在怎麼辦?”饒是石鋒淫浸官場數十年,此時也是心浮氣躁,下意識的問道。作爲市委副書記,他很清楚,一旦外界知道自己吸毒,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
其實就政治經驗而言,石鋒不比費旭裕差多少,關乎自己前程的事情,他更是不會輕易讓別人決定。可現在石鋒六神無主,只能求助費旭裕。
“石鋒同志,你在焦遂工作多長時間了?”費旭裕突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已經有十九年了。”石鋒一怔,說道。他說話的時候還沒有明白費旭裕的意思,但剛說完,就已經完全明白了。現在他走到這一步,就算朱代東知道他吸毒的事情,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當然,沒有太大問題是有前提的,要麼他就像霍定平那樣,完全倒向朱代東,至少也要保證盡到一個市委副書記的職責。或者就像費旭裕的言下之意,調離焦遂。相比之下,他更加願意調到其他地方工作。
“十九年已經不短了,這次你專職陪同曹書記,可以向他反映一下嘛。”費旭裕提醒道,如果石鋒主動提出來,想必省裡會考慮的。而他也會給曹宇樑打招呼,他相信,只要石鋒對自己期望不要太高,要調動工作是很簡單的。
“我會的。費市長,我不甘心啊!”石鋒有些心灰意懶的說道,自從朱代東來焦遂之後,一步一步的利用市委書記的天然優勢,把自己等人一步一步的逼出權力中心之外。焦遂的鐵三角,省裡的領導都有所聞,十幾年來,一直沒人能破。可是朱代東卻步步爲營,僅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掌握了真正的權力。
“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啦。”費旭裕望着窗外,意味深長的說道。近十年以來,他都基本上能控制着焦遂的政局。出現現在的局面,也是他意想不到的。當他得知夏昌發竟然也吸毒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蠢豬,以前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證,只提供毒品,絕對不去碰毒品。
“費市長,還有沒有機會?”石鋒問道,就這樣走了,他確實有些不甘心。想當初,朱代東剛來焦遂的時候,很多事情還要看他跟費旭裕的眼色行事,可哪想到,僅僅過了半年,事情就完全反過來了。
“機會總會有的。”費旭裕說道,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他已經沒有信心再去找朱代東的所謂弱點了,因爲到目前爲止,他暴露出來的弱點比朱代東要多得多。現在他只剩下遺憾與羨慕,如果他現在能年輕二十歲,那一定不會擔心朱代東,只需要靜靜的等待就足夠了。可是朱代東卻比他年輕二十歲,跟他兒子差不多大,這是他最羨慕朱代東的地方。
石鋒不想再去打擊費旭裕,看得出來費旭裕也很憔悴,剛纔劉津君只讓朱代東上了他的車,卻沒有叫上費旭裕,這本身就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再加上朱代東在彈指之間就將他們的鐵三角化解於無形,費旭裕心裡恐怕也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