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刀入鞘”兩位朋友,不知道誰投了兩票,竟然查不到,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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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長,忙吶。”辦公室外伸進來一個頭,望了望,看確實只有朱代東一人,才把整個身子擠進來,手裡還提着個黑蛇皮袋,順手就放在門口,手在身上四下擦了擦,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正是大山村的馬明義。
“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朱代東又好氣又好笑,馬明義很精明,可每次來鄉政府,就是這副謙卑的樣子。
“有點事。”馬明義搓搓手,終究沒有跟朱代東握,看到桌上擺着的煙,拿過來點了一支,剩下的大半包順手就塞到了口袋裡。“這鄉長比副鄉長的待遇就是好,看看這煙,嘖嘖。”
“一包煙還堵不住你的嘴?說吧,到底什麼事?”朱代東問,這幾天他這裡來往的人比較多,鄉政府的每個幹部基本上都在他這裡轉了一圈,總不能擺盒太過普通煙的吧,再說,他的招待煙自己都用不完。
“想再增加十幾個養殖戶的名額。”馬明義連忙吸了幾口,就把煙掐滅,但剩下的大半截又放進了口袋。鄉長沒吸菸,閒聊的話沒關係,談正事時,他很注意這些細節。
“爲什麼?大山村總共纔有十幾戶沒養殖,這下是不是整個大山村全部參加了?”朱代東放下手中的筆,驚訝的問。
往年大山村的青壯都跑到外面去討生活,去年大山村大搞養殖,一戶養殖戶每個月也能拿到**十元,而他們這些壯勞力在外面也就一二百一個月,混的好也也才二三百。如果在以往也算不錯了,開銷完後,一個月能也存個一百幾十的。
可現在家裡的娘們養幾頭豬,本錢也不要,豬崽、飼料都由養殖場提供,她們只負責餵養,賺的錢並不比他們少多少,這讓許多人決定,今年不出去了。當作村支書,當然不希望村裡剩下的都是老人婦女兒童,家裡男人在,整個村子要和諧得多。
朱代東沒想到養殖場還能改變大山村人的觀念,是啊,如果在家裡就能賺到錢,誰願意跑到外面去?大山村的人在外出也只能賣苦力,基本上都是在建築工地上,不但髒、累,而且還危險。
養十頭豬,平均一個月的純利能達到**十,如果養二十頭或者三十頭,豈不比在外在累死累活要強?而且在家裡養豬,不用擔心倒時拿不到錢,豬就在自家欄裡養着呢,怕個啥。賬人人會算,大賬他們也許算不清,可小賬精明着呢。
去年上半年大山村還發生了這樣一件事,一個村婦跟外村一男子勾搭上了,結果丟下孩子跟着那野男人跑了。馬明義得知這件事後,嚇得腿肚子抽筋,這樣的事只要有一就會有二,如果到了年底,村裡的男人們回來,發現好不容易纔娶回來的老婆跟別人跑了,大山村不亂纔怪。
當時馬明義到派出所報案,朱代東得知情況後也跟他們一起去尋人,結果還真找到了,有朱代東這臺可移動超現代的人體聲納儀在,想要找個人還不容易。兩人當時都被帶回派出所,馬明義隨着侯勇去審那個男的,其實就是嚇他。馬明義當時是真氣了,從他擔任大山村的支書開始,還沒有碰到比這更讓他着急的事,他衝着那男的訓話:你以爲大山村的娘們兒好操的?我**母親,明兒把你弄回村,不閹了你纔怪,看你小子再胡來?
馬明義凶神惡煞的樣子,誰看了誰都不會懷疑,那男的當時就嚇得大哭,大叫,我再也不幹這事了。隔壁的女的也是嚇得直髮抖,說再也不敢跑了。
馬明義把人追回來了,對朱代東千恩萬謝,當時朱代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派出所把那男的帶回村裡,向村民們宣傳,此人就是一人販子,嚇得大山村的女人再也不敢亂跑,算是防患於未然。
現在大山村的男人都願意回來,馬明義是樂意見到的。他至少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膽防備村裡的娘們跟着哪個野男人跑,也算是對村民們有個交待。
朱代東清楚馬明義的想法,大山村是窮困鄉的窮困村,如果能通過養殖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這也是他所願意見到的。去年拉着孫建軍去打獵,村民爲了堆羊糞打架雖然是演戲,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大山村太窮了。
從大山村的情況可以看到今年鄉里的形勢,養殖場的規模會擴大,特別是種豬場。飼料廠還可以通過加班加點擴大生產,但種豬場卻不行,必須講究科學。去年向王力軍縣長提出要貸款五十萬,這件事到現在還沒有着落。
“鄉長,是不是讓你爲難?”馬明義見朱代東走了神,小心的問。
“沒有,養殖場本來就是全鄉致富工程中最重要的一環,大山村想致富,養殖場會支持的。但現在的情況你也能想像得到,大山村提出擴大養殖規模和增加養殖戶數量,其他村也會如此,養殖場的豬苗供應卻不足。”朱代東回過神來,現在他考慮問題,必須站在全鄉的角度。
“我們必須是先申請的,應該照顧一下。”馬明義謙遜的笑笑,眼中閃着精明的光芒。“李老你子今年也準備養點雞,他誇口,再也不吃救濟糧了。”
“他?”朱代東有些意外。
“年紀是大了些,但耳聰目明,走起路來連小夥子都追不着,有把子力氣呢。”馬明義笑了笑。
“好吧,我給我寫個條子,你去養殖場幫村民辦理手續。”朱代東想了想,大山村窮的連堆羊糞都要搶,當初自己的本意不就是想讓樹木嶺的村民們生活得更好麼。
馬明義的嗅覺果然比狗鼻子還靈,接連幾天,朱代東都接到各村村支書的申請,要增加養殖戶的數量和擴大原有養殖戶的規模。最大的一戶,甚至一下子準備養五十頭豬。
去年養殖場並沒有分紅,但所有的農戶都沒有怨言,養殖場的紅火他們都是能親眼見到的,有一小半本身就是養殖戶,今年養殖場要擴大規模,也是爲了更好的贏利。現在養殖場的賬上還有二十幾萬,這筆錢,朱代東準備全部用來投入到種豬場。但就算是這樣,據種豬場估計,如果全部滿足所有養殖戶的要求,種豬場的規模還要再次擴大。
當初朱代東讓種豬場培訓了二十名技術員,現在又加了三十名有文化的新手學習,再加上縣畜牧局支持的技術幹部,看起來人數不少,但如果每年需要提供的豬苗在五萬頭以上,則種豬場的規模還是不夠的。
經過半年多的時間,養殖場已經進入高速發展期。朱代東這段時間跑縣裡特別頻繁,找陳韶華,找曹長寬,找常務副縣長王聖利,找王力軍。可效果並不理想,年初本來就是縣裡最忙的時候,各種會議,各種計劃,各種工作安排,朱代東要見王力軍,有的時候連隊都排不上。就連以往比較輕閒的曹長寬,這段時間要見他一面,也是難能可貴。
看來還得樹木嶺自己想辦法
樹木嶺也有家信用社,朱代東找到信用社主任,養殖場要貸款,朱代東開口五十萬,信用社主任被這個數字嚇得臉色發白,最後朱代東軟硬兼施,信用社答應貸款十萬,而且半年後就得連本帶利歸還。
蚊子再小也是肉。十萬元在平常看起來很多,但投在養殖場,連個水泡都沒響,三天時間就被種豬場給消化了。
朱代東帶着養殖場的會計侯峰,天天跑種豬場,跟牲畜局派下來的支援幹部董金海商量、覈算,種豬場在投入了這三十多萬後,至少還要投入二十萬。這二十萬其實養殖場也能拿得了來,但要等二個月。可二個月的時間對農戶來說,他們等不起,也不想等。最後董金海建議,向鄰縣的種豬場購買豬苗,先撐過這段時間再說,等到樹木嶺的種豬場緩過兩個月,一切就全部水到渠成。
去年樹木嶺鄉的養殖戶達到了四千戶,一過年,這個數字就增加到了八千五百戶,人們已經從養殖中嚐到了甜頭,原來的養殖戶要趁熱打鐵,新來養殖戶也是心熱不已。
光是一個養殖場就讓朱代東忙得腳不沾地,這鄉長的日子比自己預想得艱難。特別是要幹出成績,就更艱難。
這天,鄉政府辦公室領來一人,白白淨淨的,戴着副眼睛,見到朱代東就遞過來一張名片,一看上面的名字,朱代東樂了,長得像個白麪皮,也姓白,叫白丁,這名字,有趣。此人是市日報的記者,特意來採訪朱代東的。
朱代東經常會寫些材料,有的送到縣裡,有些則寄到市報,侯家塘村的豆腐廠就出現在市報好幾回來,既能讓樹木嶺的工作得到肯定,也能爲豆腐廠做廣告,朱代東樂此不疲。而養殖場的規模和效應比豆腐廠不知道大多少,而且朱代東還把這件事與市裡的“菜籃子工程”掛起鉤,就更能上報。從飼料廠投產,到生豬的供應,雞蛋進市,朱代東寫了好幾篇文章寄到市報,基本上都發了出來,現在更是引起了市報的重視,派了白丁來深度採訪。
朱代東口才好,對養殖場的情況也熟,各項數據記得清清楚楚,聽說今年樹木嶺將年產生豬六萬頭以上,白丁也很吃驚,如果這些生豬全部供應市裡,可就解決市民吃肉的大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