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接到許立峰的電話,馬上就走到了外面的客廳,這個時候許立峰打電話來,恐怕是要約他出去。
“是啊,中午到的,沒有跟你聯繫,是怕打擾你。”朱代東微笑着說。
“是怕我打擾你吧,晚上有活動沒有?”許立峰調侃道,朱代東比他還要年輕兩歲,他們夫妻兩地分居,朱代東從北京回來,恐怕很難有時間出來。
“沒有安排,怎麼,許哥有指示?”朱代東笑着說,現在其實也還算早,如果嚴蕊靈沒有塗美容膏的話,恐怕還真的沒有時間。
“指示不敢當,看你有沒有時間出來喝酒。”許立峰說,得知朱代東回了楚都,他本想下午就約朱代東,但下午他一直陪着錢飛虎,也不知道晚上有沒有時間,就一直拖着沒有跟朱代東聯繫。
“別人約可能沒有時間,許哥相請,必須要來啊。”朱代東笑着說。
“那行,這個時候再去香山俱樂部也有些晚了,要不去雅塘路你的別墅怎麼樣?”許立峰說,那棟房子鬧中取靜,而且還帶有院子,把車子開進去之後,隱秘性比去香山俱樂部還要高。
“可以。”朱代東遲疑了一下,他不知道侯勇有沒有把事情辦好。
掛了許立峰的電話之後,朱代東馬上給侯勇打了個電話,問他雅塘路三十三號那邊是否還有人。侯勇一聽就急了,他晚上給朱代東打了電話之後,本想把人全部撤出來的,可是對面又出了新情況,一時之間他擔心把人撤出來後會打草驚蛇,那些毒販子,不但生性可疑,而且手段殘忍,他們可不管你是市長還是局長,只要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就會跟你拼命。
“我知道了。”朱代東淡淡的說,侯勇之所以沒有及時把人撤出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像侯勇這樣的人,現在已經當了區分局的局長,已經有了一定的政治覺悟,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朱代東又給許立峰打了電話,告訴他雅塘路三十三號可能不方便,現在正被西城分局借用,在監控附近了一個販毒分子。朱代東提議,還是去香山俱樂部。可是沒想到許立峰聽了之後,不但沒有改變主意,反而更加積極。
“代東,西城分局是不是沒把你這個前常務副市長放在眼裡?辦案竟然辦到你家來了,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許立峰笑着說。
“許哥,那些販毒分子可都是亡命之徒,你這萬金之向軀可得注意,我看咱們還是遠離危險爲好。”朱代東提醒道,小的時候他也特別崇拜公安人員,可現在他的心態早就發生了變化,西城分局的人在辦案,自己跟許立峰一起去,肯定會給對方增添麻煩。
“我倒無所謂,就看你朱大市長敢不敢去了。”許立峰笑着說。
朱代東聽出許立峰的堅決,只好同意,他馬上給侯勇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去雅塘路三十三號。當然,自己只是去見個朋友,跟辦案人員沒有任何關係,他們辦他們的案,自己見自己的朋友。
侯勇接到朱代東的電話,根本就沒有反駁的機會,朱代東不是跟他商量,而是告訴他結果。他跟許立峰二十分鐘之後就會到,只要騰出書房就可以了。可是侯勇哪敢真的對朱代東的到來無禮?況且朱代東還要帶朋友來,能讓朱代東稱之爲朋友的人,又豈會沒有來頭?
這件事侯勇不敢自專,他給徐強打了個電話,向他彙報了這件事。徐強得知後,也是大感頭疼,像朱代東現在的身份,他根本就不好去勸說。況且那裡本來就是朱代東的地方,難道說公安局連這點公安保障都不能提供?楚都可是搞過治安整頓的,讓朱代東暫時迴避之類的話,徐強也不敢當着朱代東的面說。他如果敢說,朱代東就敢批評他,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朱代東先去接了許立峰,又去接了韋,然後纔到雅塘路三十三號。他還沒進門,就知道雅塘路三十三號外面,多了二十幾個陌生人,不用說,肯定是侯勇佈置的。而且這還不止他一進房子,裡面又有五六個人坐在沙發上,徐強跟侯勇赫然在列。看到他們走進來,徐強和侯勇連忙站了起來,其他人也趕緊站得筆挺。
“徐局長,你怎麼也來了?”朱代東詫異的說,自己不就是正常的回家麼,有必要這麼興師動衆麼。
“報告朱市長,我剛纔接到侯勇同志的彙報,知道幾位領導要來,馬上前來報到。”徐強說道,他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很有力量。
“我早就跟侯勇說過,只是跟幾個朋友碰個面,難道楚都的治安情況惡劣到這種程序了?我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省政府的許處長,韋部長就不用我介紹了吧。”朱代東說。
“許處長好,韋部長好。”徐強馬上敬禮,既然朱代東把許立峰介紹在前面,他自然也要跟許立峰先打招呼。按說韋魯郎已經是副廳級幹部,而且還是市委常委、宣傳部長,一個進了班子的實職,怎麼說也要比省政府一個處長地位高吧,但有的時候,並不能以級別來論高低的,什麼樣的職務也很重要。
“徐局長,朱市長在這裡有藏了很多好酒,我們不得不來。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上去吧。”許立峰笑着說,徐強可以說也是朱代東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要不然朱代東來這裡,他怎麼可能乾巴巴的趕過來?
“我說你怎麼要來這裡呢,原來是盯上我的酒了。”朱代東笑着說。
“朱市長,晚上局裡可能有行動,我還是在這裡指揮吧。”徐強淡淡的說。
“這是西城分局的案子,你這個市局局長插手指揮幹什麼?侯勇同志,我想這個案子應該不需要驚動徐局長吧。”朱代東對侯勇說。
“這件案子我們西城分局保證拿下來,請朱市長和各位領導放心,一定圓滿完成任務!”侯勇堅定的說。
“謝謝同志們了,這麼晚了,你們還要爲打擊罪犯而忙碌,實在汗顏啊。”朱代東走過去,跟他們一一握手,自己一行人的到來,至少讓這個案子的級別一下子升了好幾級,監視一個人,公安局動作幾十號人,恐怕這也是很罕見的。
到樓上的時候,朱代東又見到了夏思徽,她正帶着小何與小蘇在樓上的一間客房裡執行監視任務。其實朱代東一進來,她就知道了,只是無法擅自離開工作崗位。
“小夏同志,你好。”朱代東跟夏思徽握了握手,微笑着說。他記得夏思徽的資料,比自己要小一歲,稱她爲小夏同志,一點也不過分。
“朱市長,您好。”夏思徽得知朱代東的身份之後,心裡非常的緊張。雖然侯勇告訴她,朱市長不但沒有怪罪她,而且還稱她還是比較能幹的,可是聽說是一回事,當面見到朱代東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們繼續辦案吧,我就不打擾了。”朱代東揮揮手,看到夏思徽身後的小何,朱代東心裡微微一動,又停住了腳步。他走過去,對小何微笑着說:“小何同志,現在你總該相信我跟你們侯局是認識的吧?”
“相信了,相信了,朱市長,我要向您檢討,並且請求組織上給我最嚴厲的處分。”小何看到朱代東伸出手來,馬上雙手握住,激動的說。
“只是一場誤會,檢討很有必要,但處分就免了。我希望以後公安機關在辦案的時候,也要遵守法律法規,不能因爲你們是執法才,就高人一等。在法律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朱代東說道。
“回去之後,我們會認真貫徹朱市長的指示。”徐強在旁邊說道。
“我可不敢有什麼指示,只是建議罷了。要說指示,那得韋部長來作指示。”朱代東微笑着說,他現在是木川的幹部,對楚都公安局哪能有什麼指示?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授人以柄?
“對於代東市長的建議,我相信楚都公安局一定會認真對待。”韋魯郎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這樣的公式化語言,他還是會說的。
到了書房之後,朱代東才向他們解釋了傍晚自己跟夏思徽之間的誤會,聽說朱代東差點被西城分局的人拒之門外,許立峰顯得特別高興。以後這可是調侃朱代東最好的素材啊,而且還有這麼多人作證,不怕朱代東不承認。
“這件事要說西城分局真的有多大的責任,恐怕也不見得。爲了辦案,事急從權,可以理解。但那兩位新來的警察,對楚都公安局的警風警紀,顯然還理解得不夠,徐局長,你的工作,還很繁重啊。”朱代東說道。
“我們有一部分執法人員,總是把自己等同於法律,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思維,想要在短時間內轉變,確實很難。但我相信,楚都公安局以後一定會成爲一支紀律嚴明、保障有力的隊伍。”徐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