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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治春接到張長會的通知,要與他談話時,腳一軟,差點就癱瘓在地。他願意與鄉里所有的領導交往,唯獨不想見張長會。張長會是什麼人?鄉紀律委員,下面的人一般都叫他張書記。
“張書記,你找我?”張治春來到張長會的辦公室,忐忑不安的問。
“張治春同志,這次找你來,是就鄉里撥給學區的十萬元教學器材專款的使用情況做個瞭解。”張長會輕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找人談話,沒一個是心情好的,因此,儘量不太刺激談話對象。可他長得黑瘦而且高,臉上也沒幾兩肉,一笑起來,讓人感覺比哭還難看,皮笑肉不笑,讓人一見之下更加膽戰心驚。
“張書記,這筆專款,學區是做到了專款專用的。”張治春挺了挺身子,堅定的說道。除了在牌桌上得了江崇義幾百塊錢的好處外,並沒有從中收受其他利益,昨天好不容易贏了一千多,可是還沒進口袋,就沒派出所沒收,反而交了五百塊錢的罰款纔出來。真要算起來,他在這件事上,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拿的。因此,對於這個問題,張治春自認爲還是有些底氣的。
“你們是怎麼用的?買到的東西價格如何?質量怎麼樣?”張長會問。
“張書記,這次學區買的東西價格可能是貴了點,我也向朱鄉長彙報過這個問題,可是質量絕對是過得硬的啊,一分錢一分貨嘛。”張治春覺得只要自己沒拿好處,就算是紀委拿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
“哦,一分錢一分貨,看來你對這次買的文體娛樂器材和教學儀器很有信心嘛。”張長會冷冷的說道。
“事實勝於雄辯,張書記,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啊。”張治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事實勝於雄辯,說得好。我們已經做過調查,江崇義提供的圖書給你們的價格不但沒有在書的標價上打折,而且他提供的這些圖書,還是盜版的還有那些器材和文體用品,都不是正規生產廠家出來的產品,這就是你所說的一分錢一分貨?”張長會冷笑道。
“不會吧?”張治春其實還真沒有看到江崇義的貨,因爲是李金親自帶來的,而且李金之前也找他談過話,李金說得很露骨,江崇義是他的熟人,而且這件事袁鄉長也是點了頭的,學區只能接受。要知道這筆錢到現在還控制在鄉里,如果張治春膽敢違抗袁平的意思,恐怕學區永遠也收不到那十萬元了。
“事實勝於雄辯”張長會把調查的材料擺到了張治春面前。
這一刻,張治春臉色煞白。他萬萬沒有想到,江崇義竟然會賣給學區這麼差的東西,價格你貴點也就算了,質量還這麼差,怪不得他出手豪氣,敢情是這錢都是這麼來的,這狗*養的王八羔子
這個黑鍋張治春不能背,他也背不起,李金怎麼啦,袁平又怎麼樣?在自己的前途面前,一切都是浮雲。再說了,張治春也不知道江崇義跟李金和袁平到底有沒有交易,爲了不讓張長會深挖自己的老底,張治春決定丟卒保車。沒等張長會多問,他就把與江崇義的交易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張書記,我信錯了人啊,原本以爲李鄉長介紹來的人肯定沒話說,結果……,哎,差點誤了‘普九’驗收的大事。”張治春捶胸頓足的說道。
“江崇義有沒有向你行賄?”張長會問。
“沒有,絕對沒有。”張治春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張治春,機會我可是已經給了你,你說出來與我們查出來,結果是大不一樣的。”張長會嚴厲的說道。
“政策我是知道的。”張治春沒有隱瞞,將與江崇義打了兩次牌的事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張治春覺得整個人都輕鬆多了,自己這次是暈沒吃到,反惹了一身腥。悔不當初啊,李金雖然是老資格的副鄉長,與袁平的關係也很深,可是自己的主管領導畢竟是朱代東,學區這麼大的事不向主管領導彙報,竟然聽信李金這個笑面虎的誘騙,自己這幾十年吃的難道不是飯而是屎不成?
紀委這麼快就介入了調查,李金所謂的解決辦法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江崇義人到現在還關在派出所,連朱代東的面都沒有見到,怎麼去搞定他?至於把朱代東調開,更是他**的扯淡。昨天下午袁平親自在鄉政府大門口等候朱代東的事,他可是聽說了。這是將朱代東調開麼?
張治春忽然想,袁平跟李金不是也想來個丟卒保車吧?在他們眼裡,自己肯定是那個可以丟棄的卒子。
“除此以外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張長會問。
“李金向我介紹江崇義的時候,說這件事袁鄉長也是點了頭的,不知道這個有沒有用?”張治春原本不想說這件事的,可一想到自己可能成爲別人的卒子,氣不打一處來,就算不能把你拉下馬,噁心噁心你總可以吧?
“好,我知道了。”張長會不置可否的說道,讓張治春對他的談話簽字畫押之後,就讓他離開了。
出了張長會的辦公室,張治春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自己現在把所有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在這件事上,自己最多也就是失職失察,背個處分有可能,但學區主任的位子還是比較牢固的,畢竟教育系統與行政系統還是有一定的區別,憑着這點事,鄉里不能免自己的職。
自己真是自討苦吃,站在朱代東辦公室的外面,張治春正在猶豫是否要進去的時候,旁邊李金辦公室的門卻忽然打開,袁平從裡面走了出來,後面跟着李金。
“張主任,出來了?”袁平淡淡的問,張長會找張治春談話,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他。
“鄉長,李鄉長。”張治春無奈,只得走過去。
“長會同志跟你談得怎麼樣?”袁平問。
“鄉長,外面說話不方便,還是進去再坐會吧。”李金見不遠處有人在注意這邊的動靜,連忙說道。剛纔他就是在與袁平在商議這個問題,袁平再次把那個信封帶了過來,這次李金無論怎麼勸,袁平都不再接收。袁平的鄭重其事,讓李金很是不以爲然,不就是一封檢舉信麼?而且舉報的還是張治春,有必要如此小題大做麼?
“也好。”袁平轉身又走了走去。
“張主任,紀委的茶味道如何?”李金給張治春倒了杯水,笑嘻嘻的問。
“等你喝過就知道了。”張治春沒好氣的道,如果不是李金盯着學區的這十萬塊錢,他會被搞得這麼狼狽不堪麼?就算樹木嶺不從教育局訂購,派人去市裡,價格絕對比教育局的便宜,質量也不會比局裡的差,到時賺的中間差價比麻將桌上的那點小錢要多得多。
“怎麼說話的呢,紀委的茶哪能隨便喝?”李金笑罵道。
“好了,好了,張主任,說說情況。”袁平不耐煩的擺擺手,昨天他被朱代東氣得一佛或在,二佛出世,晚上也沒睡好,到現在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的。
張治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件事他原本知道的就不多,只是因爲李金打了招呼,他才忍痛割愛把這筆生意讓給了江崇義。
“看來我們都被江崇義騙了。”袁平靜靜的聽完,沉吟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道。
張治春心中暗笑,袁平這是要撇清與江崇義的關係了,可是現在還來得及麼?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讓與江崇義廢除合同,從新從別處訂購,或是直接向縣教育局統一訂購。”李金說道,這件事的關鍵人物是江崇義,現在既然紀委已經介入,再在朱代東身上花心思顯然沒有必要。
“怎麼廢除?江崇義人還在派出所關着呢?”張治春嘆道,而且最要命的是,學區已經付了江崇義二萬元的訂金,如果廢除合同,這筆錢能拿得回來麼?江崇義光是昨天就損失了整整三元元,加上以前的投入,如果廢除合同,他得虧好幾萬,這樣的事,他會幹?
“這件事我來處理,派出所再牛,也得在黨委政府的領導下開展工作。”袁平冷笑道。
“可是學區已經付給了江崇義二萬元的訂金,如果廢除合同,這筆錢能拿得回來嗎?”張治春急忙說道,現在他只是打了個擦邊球,只從江崇義那裡“贏”了幾百塊錢,這樣的事,紀委也不會揪住不放。可一旦二萬元的訂金拿不出來,問題可就嚴重了。不要說紀委,恐怕就是朱代東,也不會放過自己。
對於朱代東,張治春現在只剩下畏懼,前天他跟自己說檢舉信的事,自己含糊其辭,想矇混過關,可不到一天時間,江崇義被抓,自己被紀委叫去談話。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這裡面未必沒有朱代東的影子。朱代東的背後是陳樹立,如果陳書記堅決要查處這件事……,想以這裡,張治春不寒而慄。
“我說張主任,這都什麼時候了,紀委都叫你去談話了,還在想着那點訂金”李金譏諷道。
“李鄉長,如果鄉里能彌補學區的損失,那我二話不說。”張治春輕蔑的道。
“現在說這些都沒什麼用,看看江崇義的態度再定吧。”袁平雖然把那一萬元退給了李金,可他也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的做法而已,如果在江崇義沒進派出所之前,把錢退到了他手上,這件事就與自己沒什麼關係了。可是現在……,哎,時間不等人吶。
“鄉長,要不我們先把江崇義的罰款交了,反正也是他自己的錢。”李金說道,他也接了江崇義一個五千元的信封,剛纔袁平還了一萬,正好一萬五,可以交清江崇義的罰款。
“好,這件事就麻煩你去辦一下吧,把江崇義領出來後,你們好好商議一下這件事該如何善後,要麼他把價格降下來質量也要保證,要麼,全部退貨,訂金也要拿回來。”袁平想了想,臉上忽然露出輕鬆的神情。
只要李金去交罰款,自己的一萬元就算是還給了江崇義,這件事不管怎麼查,自己也有了說辭。
袁平的想法很好,可惜他是在李金的辦公室說出的這番話,如果他們在外面找個僻靜的地方,也許還真能如他的意。而現在,李金去交錢領人,註定是不會成功的。
“鄉長,事情有點不對啊,派出所的侯勇和出納都不在,交錢沒要人,領人又領不回,你看這事怎麼辦纔好?”李金就在派出所給袁平打了個電話。
“你去找朱代東試試。”袁平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侯勇的做法與上次抓袁明光如出一轍,當初是藉口送到了縣裡,現在直接給來了個失蹤。他是想幹什麼?還是受了什麼人的指示?袁平心裡沒了底。
“鄉長,這好像不妥吧?”李金很是爲難,他與朱代東的關係一向就不怎麼樣,這樣的事,人家憑什麼幫忙?
“你直接跟朱代東談,開誠佈公的談,我想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啊。”袁平從這幾天這一連串的事上,已經猜出了些東西,如果說這件事要與朱代東沒有關係,打死他也不會信的。
侯勇在樹木嶺,除了陳樹立的話外,也許就只有朱代東的指示最聽得進,就連自己,恐怕也得排在第三了啊。袁平真想不到,朱代東只是給侯家塘村辦了個豆腐廠,讓侯立華賺了點小錢,侯勇沒必要這麼給他賣命吧?
直到現在,袁平還不知道朱代東與趙金海良好的私人關係,就像他到現在也沒搞明白,熊平怎麼會拿自己的專車送朱代東回來一樣。
李金聽了袁平的指示,只好滿臉堆笑的去找朱代東,讓他幫個忙,請派出所放人。朱代東表面上很客氣,但堅定的搖了搖頭,他也無能爲力,因爲就在半個小時前,縣紀委派來的人已經到了鄉里。在與張長會交換過意見後,請示縣紀委和陳樹立,決定請派出所介入檢舉信的調查,現在江崇義已經轉移到了別處。
“你不是眶我吧?縣紀委怎麼會介入這樣的小案子?”李金臉上陰晴不定,遲疑的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常書記對樹木嶺青睞有加吧。”朱代東淡淡的說道。
確定縣紀委真的派了人下來,李金也坐不住了,現在他的手心全是汗,想起身上帶的這兩個信封,就像帶了兩枚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