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代東就給路留時打了電話,讓他迅速趕到楚都大酒店。朱代東的語氣不容置疑,路留時不敢怠慢,雖然現在才清晨六點多,可他連早點也來不及早,披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楚都大酒店。
“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處理一下。”朱代東說道,他對於這件事是交給公安局還是紀委,昨天晚上一直在權衡。最後他決定還是先讓公安局去查,畢竟查這樣的案子,公安局最爲拿手,把人抓住之後,到時再怎麼處理,就靈活得多。
“請朱市長指示。”路留時站起來大聲說道。
“這件事是這樣的,我接到有人舉報,說在今天,將會有人在我的銀行卡里存入幾百萬來誣陷我。到時你能人贓俱獲嗎?”朱代東一臉嚴肅的說道,如果他昨天晚上不是靈機一動,想聽聽周朝輝跟張天睿的計劃,那今天將會非常被動。按照常理,確實沒有人會拿幾百萬來惡作劇,不管是上級領導,還是紀委幹部,都不會相信朱代東的說法。
到時自己想要證明清白,絕對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或許等事實調查清楚之後,將是幾個月甚至幾年之後。到時地下排水系統都已經完工,一切都無法挽回。
“保證完成任務!”路留時心裡一驚,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誣陷朱代東,而且一出手就是幾百萬,這件事如果查出來,那就是驚天大案。
“這件事你要注意保密,在調查的時候,也不能驚動太多人。”朱代東說道,張天睿在市裡接觸的官員,絕對不止自己一個人。自己能堅持原則,未必別人也能和自己一樣。如果公安局的動靜搞得太大,讓張天睿提前得到了消息,到時再要抓住他們的把柄就難了。
“請朱市長放心…我會安排好的。朱市長………,你的那張銀行卡能不能先交給我?”路留時猶豫了一下,說。
“銀行卡我沒有帶在身上,但卡號我記了下來…你如果需要,上午來我辦公室拿吧。”朱代東說道,他現在身上已經不怎麼帶錢包了,因爲帶着錢包只是個累贅。他需要從錢包裡拿錢的機會,一個月下來,能有二三次,就已經很不錯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嚴蕊靈都會去購買。抽菸的話,他的招待煙都用不花,更不用說下去檢查工作的時候,別人送的。至於酒,他不管是機關宿舍,還是雅塘路三十三號,抑或是大沙村老家,茅臺酒都是堆積如山。
朱代東最大的樂趣或許就是買酒…而且他買酒喜歡幾百箱幾百箱的買。現在朱代東相信,就算他十年不再買酒,自己買的茅臺…也應該是喝不完的。
“有卡號就可以了。”路留時說,他現在需要去銀行查詢一下朱代東銀行卡的信息,當然,就算朱代東沒提供卡號,他也能拿到這些信息,只是時間需要的長一些。現在朱代東提供了卡號,他就更加不會去拿銀行卡。於情於義,這樣的做法,都是有些僭越的。
原本朱代東還想提醒路留時,讓他從楚都大酒店周圍的銀行查起…但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如果自己說得太明白了,以後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跟路留時解釋。
路留時走後,朱代東馬上就回了家,換好衣服後,就出了門。今年他比往常提前了十五分鐘出門…嚴蕊靈還納悶呢,朱代東今天怎麼啦。只有朱代東心裡明白,他必須在路上與元騫振“碰遇”,並且向他彙報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朱代東當然不可能向元騫振和盤拖出,他只是告訴元騫振,據可靠消息,有人準備誣陷自己。方式就是向自己的銀行卡里存入一筆鉅款。至於這筆鉅款到底有多少,現在他也不太清楚。但朱代東告訴他,至少在一百萬以上。
這個一百萬,讓元騫振明顯頓了頓。爲什麼會有人無緣無故要給朱代東的銀行卡里存錢呢?如果真是誣陷,那這個人花的本錢也太重了“代東同志,這件事我覺得應該由紀委經手調查,一定要查出水落石出!”元騫振嚴肅的說。
“元書記,是不是等事實出來之後再調查?”朱代東說道,想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我已經跟公安局的路留時同志打了招呼,先要證實這件事的真假,才決定是否由紀委介入調查。”
“你想的很周到,就按你說的辦!”元騫振沉吟了一會,緩緩的說。現在紀委貿然去調查,如果只是一場虛驚呢?這件事涉及到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一定要慎重考慮。
張天睿對朱代東的這一手,是永遠也想不到的,幸好他並沒有親自去辦這件事,派的是自己的助理。可就算是這樣,當他在酒店裡,左等右等,也不見助理回來,一開始的想法是助理攜款私逃。
按照張天睿一開始的計劃,先去銀行取錢,這麼大一筆錢,光銀行就得跑幾十趟才行。但是周朝輝告訴他,自己這次來,什麼都沒帶,就帶了滿滿兩大箱的現金,足足一千萬整。他知道楚都市的地下排水系統招標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帶什麼東西來最合適?當然是現金。用金錢和權勢開路,至少在國內是暢通無阻的,可沒想到第一站在朱代東這裡,就碰了釘子。
既然主動送錢,朱代東不會接受,那就強行送。張天睿問周朝輝,給朱代東的銀行卡里存多少錢合適,周朝輝指了指一個旅行箱。張天睿暗暗咋舌,這可是五百萬啊。可是周朝輝沒有說話,他也不敢多嘴,讓自己的助理提了一個箱子,就直奔最近的銀行。
按他估計,最多一個小時,助理就能回來,可是現在都快兩個半小時了,竟然還不見他的人影。
“真是見鬼了!”張天睿唉聲嘆氣的說,如果自己的助理真的跑了,那五百萬丟了事小,在周朝輝面前丟了臉事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