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陪局裡的領導,但是知道你們在這裡,我可是放下領導就溜了過來。吳古文,今天這裡沒有上下級,只有朋友跟同學,我先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樂。”謝尉爭現在已經隱隱知道陸海峰讓自己來香山俱樂部的含義,只可惜,朱代東棋高一着,根本就沒有問他那邊的情況,否則順理成章,就能把陸海峰與鄔肖任都帶過來。
謝尉爭在機關裡的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他跟吳古文、羅莎、朱代東的同學身份,就像一份催化劑,讓飯局的氣氛非常融洽。雖然謝尉爭說今天只談友情不談工作,但是張津廣和胡斌,還是藉着機會,向朱代東彙報了自己工作的情況。
朱代東聽不聽,是他的事,自己匯不彙報,又是另外一回事。雖然朱代東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沒有提出問題。但他沒有打斷,就已經表明態度。張津廣和胡斌也知道,自己想要完全融入今天晚上的飯局,是很難的。能讓朱代東聽完他們簡短的工作彙報,就已經達到了目的。
“朱市長、各位,我跟胡局長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他們了。向諸位告個罪,我們先行一步,最後我再敬大家一杯。”張津廣說道,只要自己跟胡斌在,他們就沒辦法完全放得開。原本羅莎也很會活躍氣氛,但今天更像是他們的同學聚會,自己跟胡斌在這裡,只會起反作用。
“今天不是什麼工作宴請,你們有事就先去忙吧。”朱代東淡淡的說,“謝尉爭,麻煩你去送一下張校長和胡局長。”
張津廣跟胡斌一走,包廂裡的氣氛果然大不一樣,等謝尉爭再回來之後,整個包廂裡充滿着歡聲笑語。
“說什麼呢,這麼好笑?”謝尉爭自顧自的坐下來,笑着問。
“在說你呢·謝尉爭,你說說,大學的時候,你談過幾個女朋友?”羅莎嬌笑着問·她剛纔是在說朱代東在大學時的糗事。
“我在大學的時候可是一名正人君子,只談友情,不談愛情。”謝尉爭說道。
“鬼話連篇,據我所知,至少有好幾個姐妹上了你的賊船。”羅莎笑着說,如果沒有謝尉爭,今天晚上的氣氛會更加好。
“謝尉爭·最近工作怎麼樣?”朱代東問,他知道謝尉爭恐怕最想跟自己說的就是這個話題。
果然,朱代東一開口,謝尉爭的眼睛爲之一亮,他眼裡射出的光芒,讓坐在他對面的羅莎都嚇了一跳。一個人如果沉迷於權力,反而很難得到權力。
“怎麼說呢,只能說是平淡的工作着·每天上班、下班。”謝尉爭嘆了口氣,說。他曾經很多次想找到朱代東,讓他過問一下自己的工作。哪怕只是在跟教育局的領導談工作的時候·順便提起自己的名字,也能馬上改變自己的生活。
“謝尉爭,聽說你已經是副主任科員了,什麼時候升局長,到時可要記得請客哦。”羅莎調侃道,謝尉爭倒是幾次向她提起,能不能在朱代東面前幫自己美言幾句,可是羅莎豈會答應他這麼無理的要求?
“羅莎你就別挖苦我了,什麼局長不局長的,能當個科長·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謝尉爭嘆了口氣,同時又滿懷希冀的看了朱代東一眼。
“謝尉爭,有沒有想過到市局工作?”朱代東,既然陸海峰已經決定要把謝尉爭調到市局,那就不妨礙自己做個順水人情。
“到市局?朱市長,你說的是真的?”謝尉爭驚喜交集的說·朱代東一句話,能少他少奮鬥十年啊,父親能從一個派出所的小所長,調到市看守所當所長,就是因爲朱代東說了一句,謝吾文或許合適到看守所。從此以後,父親的仕途開始了新的篇章。
“市局的機會畢竟還是要大些。”朱代東淡淡的說,這次謝尉爭的調動,不是他安排的,具體去哪個部門,他也不想過問。他只是想給謝尉爭造成一種錯覺,他這次調動,自己幫他說了話,免得謝尉爭總想借機會來向自己靠攏。
“是的,代東,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謝尉爭興奮劑的說。
“謝尉爭,你對胡斌這個人有什麼瞭解?”朱代東又問,胡斌能來參加今天的飯局,而且態度端正,對自己異常恭敬,也是有其目的
“他好像跟陸海峰的關係不太好,聽說陸海峰爲了樹立威信,就拿他做反面教材。”謝尉爭說道,他在機關裡,別的本事沒學會,機關的生存之道卻是學了不少。作爲一名合格的機關幹部,一定要眼觀六路眼聽八方,什麼樣的消息都要知道一點,至於哪些消息對自己用用,就要學會去判斷。
“哦。”朱代東緩緩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陸海峰是這麼霸道的一個人,教育系統的會,他參加過幾回,陸海峰這個人表面上文質彬彬,在工作上作風卻是如此霸道。
剛纔胡斌在介紹他的工作時,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不像是介紹自己的工作,反倒像是做自我介紹。對他現在的工作,幾乎沒有說什麼。當時他朱代東就感覺到了,只是沒想到胡斌的際遇竟然如此差。
“謝尉爭,你不是來陪領導的麼,可不要因爲我們而冷落了領導,要不然你的工作想要調動,可沒這麼容易呢。”羅莎取笑道。
“哪會呢,再怎麼忙也要陪好諸位嘛。”謝尉爭訕笑着說,他知道羅莎其實是在下逐客令,可是如果就這麼走了,他的面子也掛不住。
“你今天的任務不是陪好我們,既然是工作,就要全身心投入,先過去吧,以後我們找時間再聊。”朱代東說道。
“好吧,我再大家一杯,吳古文,今天我來的倉促,下次找機會,我再給你補個生日宴。到時由我來安排,大家都還要來。”謝尉爭說道。
直到謝尉爭走了,何香蘭纔有機會說起教師工資的時候,她很聰明,沒有直接問朱代東教師工資的事,而是問羅莎,她在古南日報的工資如何?朱代東一聽,當然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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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資比你們要稍微高一些,而且我還有稿費可拿,因爲經常出差,還有些補助。”羅莎說道,她現在是古南日報的正式記者,而且她這個記者,也是有行政級別的,現在她已經是副科了。古南日報直屬省委宣傳部,屬於正廳級單位,她在裡面只要按部就班,以後混個副處級待遇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如果想再高,就必須要有特殊關係了。
“看來我跟吳古文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不如你一個人的。”何香蘭自嘲的說道。
“朱代東,你以前好像說過要給教師漲工資吧?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羅莎骨子裡有一種大俠情結,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比自己差。
“我的羅大小姐啊,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嘛,今年市裡的重點工程是地下排水系統。這個工程要三十個億,需要兩年的財政局才能滿足。況且今年市裡還有好幾個項目需要投資,教師工資近兩年不折扣,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楚都一中屬於教育廳管轄的單位,就算我們楚都市財政有補貼,你們一中的教師,恐怕也很難受益。”朱代東說道,如果歐譜班沒來楚都市,給全市教師的補貼恐怕今年就會實施。
但是因爲孫劍佛的離去,這個補貼政策已經成了一紙空文,如果朱代東能擔任楚都市的市委書記或者市長,這個政令可能會繼續實施。但現在,不管他能增加多少楚都市的財政收入,讓楚都市的教師能額外得到財政補貼,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歐譜班雄心勃勃,他的第一目的是發展經濟,如果不是想讓朱代東妥協,地下排水系統這個工程,他是絕對不會同意搞的。
按照他的邏輯,楚都市如果多三十億,能辦多少事?像楚昌公司這樣的企業,如果楚都市能多幾個,整個楚都市的經濟增長速度將會再上一個臺階。現在歐譜班的目標很明確,他在楚都市的這幾年時間內,經濟增長速度絕對不能低於去年。
“這麼說,就算是楚都市的財政資金充裕,一中的教師也不可能得到補貼?”羅莎氣憤的說道。
“臧許以後有可能吧。”朱代東無奈的嘆了口氣,說。
“看來也有你無能爲力的事情。”羅莎取笑道。
“你能理解就好。”朱代東嘆惜一聲,說。對於楚都市的事,他現在確實很無奈。但他也不是一個輕言放棄之人,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會努力去爭取。
吳古文重重的看了何香蘭一眼,早就跟她說過,工資的事,不要跟朱代東提,可好偏偏不聽,還要用這樣的小聰明。如果不是朱代東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想必會惱羞成怒。
“代東,不要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賺錢多少跟生活是否快樂沒有半點關係,只要態度積極就好。何況,我跟何香蘭的工資,其實也不算低。”吳古文安慰道。
“也只能自我安慰一下了。”羅莎嘻嘻的笑道。
朱代東摸摸鼻子,碰到羅莎,他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