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代東沒有讓鄭陽鬆前去,可是杜樹軍還是通知了鄭陽鬆,這樣的事告訴鄭陽鬆,朱市長也不會怪罪。秘書不知道領導的行蹤,說不出會貽笑大方的。雖然朱市長其實不是有意瞞着鄭陽鬆,但他人不會這麼想啊。如果有幹部在豐寧市碰到朱市長,給鄭陽鬆打電話,他卻不知道朱市長的行蹤,豈不尷尬?
杜樹軍跟朱代東也去過幾次豐寧市,對豐寧市的道路還是比較熟悉的,朱代東一說青山湖,他馬上就知道了。青山湖是豐寧市的一個人工湖,以青山湖爲中心,慢慢形成了一個公園。旁邊有一條商業街有一些政府部分,豐寧市公龘安局就在青山湖的南面,離青山湖不到三百米。
杜樹軍把車停好後,揹着魚杆和兩把摺疊椅跑了過來,朱代東指着南邊一排柳樹對杜樹軍說道:“小杜,把工具放那邊。”
朱代東上次來豐寧市的時候,在這裡住了一晚,那時他也來青山湖轉了轉,知道這裡離公龘安局不遠,並且周邊還有很多居民區,這裡也是豐寧市居民休閒的好去處。今天他們來的已經有些晚了,這裡已經有很多市民一字排開。杜樹軍已經儘量給他們找一個清靜的處所,旁邊五六米遠外,纔有本地的居民。
剛剛把魚餌放下去,路留時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朱市長,我已經到了豐寧。”
“好,現在有黃俊明的消息嗎?”朱代東看了一眼慄東武,低聲說道。手機現在還是個時髦的工具,有的人拿着手機,恨不得掛在脖子上,接打電話的時候,最好有個高音喇叭,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手機。
“暫時還沒有,朱市長,你也在豐寧?“路留時試着問道,他之所以急倉促的趕到豐寧,就是因爲接到朱代東的電話,判斷他可能也會來豐寧市。
“是的,我現在青山湖,你如果沒事的話,就過來吧。”朱代東說道。
不要說路留時原本就沒什麼事,就算他有事,也必定要放下一切事情,迅速趕到青山湖。朱代東既然說他在青山湖,肯定不會是公幹。
他一個人駕着車子,趕到了青山湖。看到朱代東旁邊的慄東武,路留時心裡一震,怪不得朱代東會來豐寧市,原來是陪着他來的。
“慄局長、朱市長。”路留時走過去,輕聲說道,知道他們在垂釣,也不敢大聲喧譁。
“留時同志,你也來豐寧市了?”慄東武看到路留時,一也不覺得奇怪,他雖然是央工作組的組長,可是對專案組人員的影響,遠不如市裡的領導。不怕縣官就是現管,這沒什麼驚訝的。
“你好,慄局長,我來看看抓捕組的工作情況。”路留時說道,現在三七不法光盤生產案的主要工作有兩項,對現有涉案人員的審訊,和對未歸案人員的抓捕。
“留時,你覺得黃俊明能在豐寧抓捕嗎?”朱代東把魚杆插到腳邊的泥土裡,問。對垂釣,他的興趣不是很大,爲何?周圍幾千平方米內的每一條魚的消息,都是在他的監聽之下,哪條魚正在向自己的魚餌游過來,有沒有上鉤,他無需看浮標就能知道,這樣的垂釣,沒有了那種令人期待的期待,無形中就沒有了幾多樂趣。
“只要他還在豐寧,哪怕就是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把他揪出來!”路留時堅定的說道,昨天他給朱代東打電話之前,豐寧警方其實不是很犯合。可是朱代東在給豐寧市打了招呼之後,豐寧警方的態度爲之一變,主動聯繫專案組,積極配合搜捕。
豐寧市公龘安局局長連四海,原來對市局的態度,敷衍了事,徐強幾次都在跟他通完話後,拍了桌子。可是這次,連四海或許是受到了警告,知道自己到了豐寧市後,剛纔接連給自己打了好幾個電話,想中午請他吃個飯。可是都被路留時委婉拒絕了,朱代東跟遊傑通話的內容,他幾多聽到了一些。朱代東震怒異常,這樣的事是很少見的。
豐寧市的人事,雖然主要領導歸省裡管,可是副處以下的幹部調劑,還是由市裡任免。連四海以後想要進步,必須要在市委常委會上討論的,而朱代東到時是有講話權的。固然,他如果捨得一身剮,不要這個前程,他人拿他也是沒有體例的。
“豐寧公龘安局對你們工作的配合,現在加大力度了嗎?”朱代東又問。
“現在好多了,今天連四海同志就主動聯繫我,要向我彙報搜捕工作。”路留時看了慄東武一眼,說道,他不知道朱代東的意思,這樣的話當着慄東武這個公龘安部治安局局長的面說,是何用意?
“怎麼,豐寧市公龘安局對搜捕黃俊明有情緒?”慄東武何許人也,馬上聽出了眉目。
“有沒有情緒,要問連四海才知道。”朱代東淡淡的說道,他把慄東武叫到豐寧市,不就是想讓他了解一下豐寧市的情況麼。
慄東武沒有再說話,望着湖面上的浮標,若有所思。可是細心的朱代東看到了,他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
“留時,對黃俊明,你們除掌握他在豐寧市之外,還有其他資料沒有?另外,黃俊明在豐寧市這個消息,你們能確定嗎?”朱代東問。
“黃俊明是否在豐寧市,經過專案組的闡發研究,傾向於他應該還在豐寧市。這一點,也是獲得慄局長認可的。黃俊明的材料我也帶了一份,請你過目。”路留時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朱代東。
“怎麼還有盤磁帶?”朱代東打開檔案袋,裡面除幾頁關於黃俊明的材料之外,還有一盤帶子。
“這是一份張文春跟黃俊明的通話錄音,張文春的手機最西門子最新款,在通話的時候,可以隨時錄音。這是黃俊明在案發後,承諾給他的一百萬的好處,他怕黃俊明到時不認賬,才偷偷錄的音。”路留時說道,手機的成長日新月異,前幾年大家都還在用那種粗笨的大哥大,現在什麼滑蓋、翻蓋的都出來了。
“哦,你現在有錄音機嗎?我想聽聽這份磁帶。”朱代東連忙說道,他如果聽到了黃俊明的聲音,也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助路留時一臂之力。要否則,他就只能是純粹陪着慄東武來休閒。
“要車上豐有。”路留時說道,他沒事隨身帶個錄音機幹什麼?
“慄局,這份錄音磁帶你聽過嗎?”朱代東問。
“聽了,沒什麼特另外內容。”
慄東武說道,這份錄音磁帶他不單聽了,並且還不止聽了一次。
可是聽來聽去,除知道黃俊明的口音之外,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留時,你陪慄局在這裡等一下,我去車上聽聽這盤帶子。”朱代東站起來,說道。讓路留時跟慄東武零丁相處,也是給他製造一個機會。這樣的機會,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獲得的。
朱代東帶着杜樹軍回了他的車上,這份錄音磁帶從談話內容上來看,確實沒有什麼特另外。可是朱代東對張文春跟黃俊明的對話沒有興趣,他只關注黃俊明的聲音特點。雖然張文春的手機是西門子最先進的型號,可是聲音還是有些失真。可是這一切,對朱代東來說,其實不成問題。他坐在副駕駛上,靠在椅背上,默默的聽着磁帶裡傳來的聲音。
黃俊明跟張文春說的是粵語,從內容上講,確實沒有什麼線索。
黃俊明爲了穩住張文春,告訴他,公司被察查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人還在,一切就都能重頭來過。並且公司到現在,也把本錢全部賺了回來,他許諾,只要這一關能過,就給張文春一百萬。到時非論是張文春繼續跟自己合作,還是單飛,黃俊明都不干涉。
這段錄音很短,聽過一遍之後,朱代東就把磁帶拿了出來。對他來說,聽一遍跟聽一百遍,是沒有任何區另外。朱代東閉上眼睛,仔細研究這個聲音,他在思索這個聲音的一切特徵時,他的聽覺也自動做出了響應,在周圍搜索黃俊明的聲音。只要黃俊明離朱代東不跨越五百米,哪怕他不說話,朱代東也能迅速確定他的身份。
小杜,我們到前面去轉一圈。”朱代東把車窗玻璃搖下去,伸出頭對站在外面的杜樹軍說道。
豐寧市雖然是市,但只是一個縣級市,市區比一般的縣城要大,只有五六條主街,比楚都會的城市要少很多。在市區轉一圈,半個小時足矣。朱代東讓杜樹軍把車開得慢一些,他準備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把豐寧市全部梳理一遍。
可是當杜樹軍剛把車子開出青山湖外面的商業待上,還沒到豐寧市公龘安局的時候,朱代東突然讓他改變標的目的。杜樹軍也不多問,朱市長讓他向東,他絕對不會向西。
“好了,停下來吧。”朱代東突然說道,他很幸運,剛剛開出來,竟然真的聽到了黃俊明的聲音。而這個黃俊明也確實膽大包天,竟然就租住了公龘安局後面的公龘安局家屬宿舍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