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對於神界來說,也是稍縱即逝。
他與她的距離,卻一直保持在他一笑之間,再難進分毫。
她有時會想,什麼樣的人才能得到他的垂愛,會讓他又氣又怒又疼又寵,會讓他不冷淡的像是一尊神,而像個有血有肉的人類。
若是有那樣的女子,該多麼不妙。
很難想象,那個人,不是她。
很難想象,那個人若存在,她會不會心痛到死,會不會真的墮入魔障。
清虛上神去時,六界震動,而宮月夜第一個跳出來說殺了清虛上神的,正是來自放逐之地的不祥之人帝澤。
帝澤這個名字,她問過清虛上神,清虛上神說:“這個名字的意思是,生於帝天,降臨於大澤。”
她雖不懂,但相信,帝澤,那樣高傲靜潔不然塵埃的人,怎麼會殺了自己的師尊?
也因此,異常可怕的神戰席捲六界,她偷聽到月族不過是爲了得到三千世界涅槃術,竟然要圍殺帝澤。
三千世界涅槃術啊……
這個可以成爲六界至尊帝神的術法讓整個六界爲之瘋狂。
神魔凋零,戰神隕落。
而那一場可怕的對決亦讓她與帝澤越走越遠。
他浴血一掌拍下,便讓整個月族化成血海。
她一襲紅衣,手執紅劍,立在血河之上,絕望道:“他們都死了,這便是你想要的結果麼?”
他冷冷淡淡道:“這是我要的道。”
她輕顫着開口道:“帝澤,你要道,我給你道……”
給你道,也給你我的所有,包括我的生命。
與你生死相向,與你成爲不世大敵,與你沒有結果……都不是我想要的啊……
我族逼你至此,我以我命,換你怒火平息……可好?
“我以我命,換你怒火平息……可好?”玄女輕輕開口,脣角的血滴落,綻開一朵血色的罌粟花。
帝澤輕顫,良久道:“玄女,你何必……”
“我本是已死之人,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是能求你的,帝澤,你念在我曾幫過你的份上,放過哥哥,就當放過我……”
帝澤緩緩垂下手,輕嘆一聲;“好。”好……那些事,早淡了,所有的事早便淡了,包括過往那些不足爲提的過節……
玄女脣角方想笑一笑,卻又咳出一口血來。
“玄女!!”宮月夜想要上前,卻發現身子凝滯,竟動彈不得……
“哥哥,我想跟帝澤說會話,這具身子本是肉體凡胎,如何能承受哥哥那一擊?哥哥不要再任性了……”玄女輕輕道,雙鬢亦開始染上白霜,竟白了發。
“帝澤,清虛上神曾封了你的記憶,我想,這麼多年了,那封印越來越弱了吧……你當年之所以會出現在放逐之地,想必是與魔族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而你所受的苦,又皆因魔族而起……雖天籟是你的徒弟,但我還是要說……離開她,她前世……就是魔靈啊!”
魔靈這兩個字乍然出現在腦海,驟然翻起驚濤駭浪,遠古洪荒猛獸般呼嘯而來。
帝澤驀地身形顫了顫,心陡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了!
魔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