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這樣!”
她惡狠狠的瞪着莫長封和湛千翌,擡手用手指指着他們的鼻子,激動的破口大罵:“你們以爲編造這些莫須有的謊話,就能騙我和阿城生分了嗎?我告訴你們,你們休想!休想!”
湛千翌見她這麼激動,滿口都是不相信的話,便把語調調到最適合的高度,提醒她說:“大伯母,這種事怎麼可能做得了假?你如果不信,可以回去問大伯父。如果我們有串通起來欺騙你的話,我發誓,我被天打雷劈也毫無怨言。”
這件事,真的是太震撼了!
湛千城竟然不是湛千城!
呵呵,很好!
真的好極了!
既然現在的湛千城不是真正的湛千城,那麼,他就不再是湛家的長孫,只不過是一個私生子野種而已,他也就不配繼承世亨集團!更加不配作爲湛家的繼承人!
哈哈,這一次,他要湛千城那個冒牌貨野種徹底功敗垂成!
“莫長封,我要你一句真話!”樓雪蘭把目光轉向莫長封。
“……”
莫長封頓了頓,他才輕嘆一聲,說道:“是真的……”
“!”
樓雪蘭幾近崩潰。
“……”
一直到出了莫氏集團的大門,樓雪蘭的臉色都沒有緩和。
她緊咬牙關,雙拳緊握,臉上的表情糾結,眉眼間帶着深深的戾氣,是要橫生枝節的前奏!
湛千翌滿意的看着她此刻的表情,眼中閃過濃濃的算計。
他走在她的身邊,爲她打開車門,上了車,發動引擎之後,才說道,大伯母:“我想,大伯父不是故意騙你的,他或許是有苦衷的,真的沒有必要爲了這件事和大伯父鬧不愉快,畢竟,你的孩子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
“苦衷?”
樓雪蘭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聽着湛千翌的勸解,頓時如一顆炸彈爆炸!
有莫長封親口承認,她的心裡,無論是對湛景榮和樓雪晴的私情,還是對湛千城的身份,都有了幾分懷疑。
不,是很深的懷疑。
“他的苦衷就是,當年揹着我和我妹妹搞在一起?我最親最愛的兩個人,竟然欺騙了我二十六年?”
“他的苦衷就是,爲了把那個野種帶回家,他竟然隱瞞我兒子的死訊,借用我兒子的身份?可憐我,因爲生產傷了身體要修養,沒辦法親自陪我那可憐的孩子去治療水痘,所以,讓他們趁虛而入,把一個野種以我兒子的名義帶回湛家!霸佔原本屬於我兒子的一切!”
如果湛千城真的不是她的兒子,她這些年在他身份花費的那些精力到底算些什麼?
樓雪蘭越說越是覺得氣惱。
她狠狠的擡起拳頭,想要砸什麼東西。
湛千翌見她情緒越來越激動,心裡閃過一抹笑意,嘴上,卻淡淡然的提醒樓雪蘭:“大伯母,這件事,會不會太湊巧了?”
“什麼湊巧?”
樓雪蘭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着正緩慢的開着車的湛千翌。
他這句話,真的險些戳中她的心口。
“真正的大哥死後,假冒的大哥正好冒名頂替回到湛家,同樣的時間,一切看起來都天衣無縫,如果不是莫長封道明緣由,這麼多年,就不會有人任何人發現和懷疑。”
湛千翌故意如此說道:“世界上的事,怎麼可能這麼湊巧?湊巧到讓人覺得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
大家都是聰明人,他不用說太多,樓雪蘭就瞬間明白了他真正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她頓時瞪大眼睛,憤怒的眼中帶着濃濃的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我的兒子是被他們合謀殺死的?爲的就是給那個野種一個身份,讓他進門?”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滿滿的無助。
湛千翌很滿意自己一句話帶來的結果,他淡淡然的應和道:“或許吧。”
“混蛋!”
樓雪蘭氣的差點從副駕上跳起來!
“他們揹着我偷情,還敢暗算我的兒子!”
她的眼中恨意更加明顯,一對眼珠子也漸漸發紅,帶着濃濃的報復之意:“是他們故意害死我的孩子,讓那個野種冒名頂替!”
她說着說着,眼淚瞬間嘩嘩嘩的流了下來:“可憐我那年幼的孩子,竟然死在了他們爭權奪位的狼子野心之下!”
她的眼淚越琉越是洶涌。
腦海裡,回憶裡,滿滿的都是她辛辛苦苦七月懷胎,爲了讓他更早來到這個世界,她冒着生命危險喝下催生藥生下來的那個孩子。
他圓乎乎的臉蛋白白嫩嫩。
他小小的手攥成一個拳頭。
他小小的腳丫子一蹬一蹬。
他哭起來的時候聲音很響亮,哭的她心都疼了……
“那麼小的孩子,那麼可愛的孩子,他們怎麼下得去手?”她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眼簾中再也沒有了眼前的景色,滿滿的都是她可憐的孩子不甘的眼睛。
他死得真冤枉!
“湛景榮!樓雪晴!野種!”
她咬牙切齒的叫出這三個人,重重的一圈頭砸在真皮座椅上,儘管真皮座椅有良好的反彈力,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的指頭被砸的生疼。
也只有這樣的疼,才能讓她銘記這一刻的痛。
心裡的痛,比手指上的痛何止強了十倍百倍!
一個念頭在她的心間瘋狂滋長。
她要報仇!
她要替她那個可憐的孩子報仇!
……
湛千翌的車子,一路不停歇的從莫氏集團開到了湛家。
樓雪蘭下了車,直接踩着高跟鞋馬不停蹄的進了別墅,不顧傭人們一個個的請安問好,她直接走到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湛景榮面前,伸手搶過他手上的報紙,直接摔在了他的臉上。
她……
她這樣粗魯瘋狂的動作,讓客廳裡的所以傭人都驚呆了。
不僅是他們,被她突如其來揍了的湛景榮也一頭霧水。
他看了一眼一個個面色不安的看過來回答傭人,對他們說道:“都出去吧。”
“都別動!”在傭人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樓雪蘭突然大吼一聲,制止了衆人往外挪的腳步。
“?”
傭人們一個個頓住腳步,看看湛景榮,再看看樓雪蘭,一個個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好了?
動呢?
還是不動呢?
這真的是個世界難題。
“……”
看出傭人們的爲難,湛景榮微微蹙蹙眉頭,對那些踟躕的人們說道:“這裡沒什麼事了,都出去吧。”“……”
不等傭人們回答,樓雪蘭就瘋狂的衝着湛景榮吼叫出聲:“讓他們都出去,你心虛了?啊?”
“我心虛什麼?”湛景榮實在看不透今天的樓雪蘭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氣。
“又在哪兒受氣了你?”他忍不住問道。
“是你!”樓雪蘭伸出手指指着他,大聲叫道:“是你殺死了我們的孩子!是你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對不對?”
她眼中的情緒特別複雜,有害怕,有掙扎,有期待,有傷心失落。
湛景榮的臉色一變。
樓雪蘭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他眉心皺起,眼中閃過凌厲,帶着道不盡的威嚴瞪向傭人:“還不給我出去!”
“……”
傭人從未見過溫潤如玉的湛景榮發這麼大的脾氣,一個個不敢多言,從客廳魚貫而出。
“就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還把你和樓雪晴的私生子抱回來充當我的孩子!”樓雪蘭歇斯底里的向湛景榮喊叫,這麼多年一直被矇在鼓裡的她,如今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早就在一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面對樓雪蘭的歇斯底里,湛景榮的聲音悶悶的,沉沉的,“你都聽說了些什麼?”
“你和樓雪晴那個賤人揹着我偷情!你們合謀害死了我的兒子阿城,卻把你們的兒子搞出來冒名頂替!”
“我沒有害死我們的孩子,我帶他去看病的時候他已經熬不住了,本來早產出生的他身體就不是很好,還得了水痘,醫生都說他能活這麼久是萬幸了!”
自己的孩子去世湛景榮也很心痛,身爲父親的他怎麼可能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當初如果能夠足月出生的話,湛千城一定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提到當初的事情,湛景榮心裡對她也有些怨懟之意,把繼承人的身份看的太過重要,纔會失去自己的孩子!
“就算我們的孩子得了重病,你和晴兒的孩子也不該坐在繼承人的位子上!這是我們的孩子的位子!”
一提到這件事情樓雪蘭就開始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起來。
她的情緒,難以自控。
“……”
湛景榮自知在這件事情上是自己做的不對,也不說話,默默地接受樓雪蘭的的怒火和憤怒。
“你不知道晴兒是我的妹妹嗎?”
“你不知道晴兒是你的小姨子嗎?”
“你不知道當初的你已經結婚了嗎?”
樓雪蘭一聲高過一聲地質問,迴盪在整個客廳中,湛景榮只是聽着,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的辯解。
“我知道,我都知道!”湛景榮臉上露出些許悲傷,爲他自己的愛情和婚姻而感到悲哀。
他的婚姻是因爲需要家族的聯姻,他的愛情卻被命運殘酷地衝碎。
“人的這種存在,就是會追尋自己一直都追不到的東西啊。”
湛景榮發出一聲感慨,也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樓雪蘭說,亦或者是在對已經去世的樓雪晴說。
“別和我說這些空話!你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一天之內經手的打擊太多,樓雪蘭現在已經不能像平常一樣好好的和湛景榮說話了。
現在的她只會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