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拍了拍手,悠閒自在地晃悠着往石竹院走,這下娘可以放心了,凌家三姐妹暫時應該不會來找她的麻煩。
唔,凌二掉下水了,肯定凍得不輕,凌三被那條花斑蛇纏了脖子,想了想她那時驚恐的模樣,喬葉拍了拍胸口,罪過罪過……凡是女生沒有不怕蛇的,她也是被吃過虧的才大起膽子的。還有,凌大小姐被她自己研製的極品超辣饅頭辣得哭都哭不出來,花容失色、狼狽不堪,真是不好看!
雖然佛祖說要慈悲爲懷,上帝說當別人打你的左臉,你要把右臉也伸過去讓他打,這樣才能顯得你多麼寬宏大量、多麼仁者無敵。可惜,她不是佛祖,也不是上帝,她就是一個平凡的傻子,有仇必報,當時報得了的就立馬報了,報不了的,記在心裡慢慢還!
凌喬葉,我大約是替你報了一些仇怨了,你安心地去吧。你娘,不,我娘就交給我來保護吧。
沿着原路往回走,路過一個很熟悉的路段,喬葉心虛地四下瞅了瞅,沒人。她走到臨水的池邊,蹲了下來,就是在這裡,她把那個沒看清長相的傢伙給踹了下去,還不止,她後來還一掌劈在了他的後頸上,不知道有沒有把他劈傻了。
當初意氣用事了一點,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就覺得有些過火,未免太沉不住氣了。如果那人的功夫再好一點,她怕是早就完了,身份敗露不說,還會連累了娘。凌相的威脅仍在耳邊迴盪:“如果再有下次,如果這個傻子再敢給我惹禍,你就帶着她跳進院中的水井裡,省的要我自己動手!聽清楚了嗎?!”
喬葉嘆了口氣,她從小沒有了父親,所以一直渴望着得到父愛,結果,怎麼都是失望,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這裡,她的父親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因爲失去了父親羽翼的保護,她不得不堅強起來,保護自己。如果不堅強,懦弱給誰看?
對着水中的倒影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擦了擦臉上的灰塵,總算是乾淨多了。她不喜歡弄得髒兮兮的,可是卻不得不裝瘋賣傻。
正要站起身,從右側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你們家相爺呢?阿嚏——”
他還順帶着打了個噴嚏。
喬葉卻不敢動了,定在那裡,站起來也不是,繼續蹲着也不是。
“怎麼相府的丫頭耳朵都不好使?”那人“咦”了一聲,走近了些,接着說道:“問你話呢!”
呵,真是冤家路窄!
喬葉的手在身側握了握,突然想起,那時候夜色已深,她都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他會認得出她來嗎?除非他有孫悟空的火眼金睛!
這樣一想,心裡坦蕩多了,她站起身,衝着那人燦然一笑,聲音有些刻意掩飾的沙啞:“我是相國府新來的丫頭,不大認識路。”她記得他說過認得她的聲音的。
這麼一眼看過去,倒是驚了驚,這個男人長得太好看了,一身玄色束腰錦袍,身材挺拔高大,面部輪廓分明,猶如刀削斧砍,五官俊美剛毅,而那雙琥珀色的桃花眼,卻讓他的整張臉都神采飛揚了起來。他劍眉微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喬葉眨了眨眼,糟了,被他的美色蠱惑,差點露出馬腳了,她趕緊低下頭去,想着怎麼開口。
“你是新來的丫頭?”那人開口了,聲音依舊清朗好聽:“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喬葉心裡罵道,可是出口卻很乖巧:“我不知道。”
“果然是新來的丫頭,連尊卑都不分。在小爺面前,還敢自稱‘我’,膽子倒是不小。”那人哼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奴婢知錯了。”喬葉暗自呸了一聲,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
“恩,雖然沒有尊卑,倒挺伶俐。”男人笑了,桃花眼彎彎,將剛毅的面容襯得有些不合時宜的含情脈脈,他仰了仰脖子,用手揉了揉後頸:“不像小爺我昨天遇到的那個女痞子,下手真狠哪!”他隨意地說道。
喬葉嘴角抽了抽,女痞子……
男人突然轉頭,盯着她的臉瞧了又瞧,喬葉的頭皮開始發麻,拳頭握得緊緊的,難道他認出她來了?